重庆动物园圈养猫科动物兽舍的物理环境丰容及其影响

袁 梨 姚 勇 王晓佳

重庆市动物园管理处，重庆 400050

猫科（Felidae）动物是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多样性的象征，中国是猫科动物分布的大国，拥有全世界现存37 种猫科动物中13 种，是世界猫科动物保护的重要阵地。中国动物园饲养展出各种本土猫科动物，承担移地保护和保护教育职能，虎（Panthera tigris）、豹（Panthera pardus）在各大动物园中较为常见，而云豹（Neofelis nebulosa）、金猫（Caopuma temminckii）和雪豹（Uncia uncia）等其他猫科动物在动物园中并不常见，甚至仅个别动物园可见。如金猫和云豹仅在重庆动物园中同时展出（未发表数据），荒漠猫（Felis bieti）仅展出于西宁野生动物园，因繁殖量可能较小，尽可能给它们提供好的生活环境，即提高动物福利。

动物福利，指动物自身生理健康水平和心理健康水平共同决定的对其所生活环境中遇到的各种刺激所拥有的选择机会和控制程度[3]。历经3 个多世纪的发展，动物福利为国际国内广泛关注，逐步形成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的5 项动物福利标准，即生理福利、环境福利、卫生福利、心理福利及行为福利。中国圈养野生动物福利也越来越被管理者们所重视，进行了野生动物福利提高的一些尝试，但中国野生动物福利的发展仍处于初级阶段，目前尚未对人工繁育野生动物的福利状况及其影响做全面科学的评估[4]，中国国内动物园内野生动物的福利状况也远远不能令公众满意[3]，科研工作者仍需为动物园圈养野生动物福利提高做大量工作。

提高动物福利的途径即对动物的行为管理[3]，展区设施、环境丰容、行为训练、社群构建和操作日程是5 项组件，其中任何一项工作的进步，都会促进其他方面的协同进步。其中，环境丰容作为改善动物福利的主要方式之一，被丰容技术组织（SHAPE of enrichment）划分为5 个类别，即社群丰容、认知丰容、物理环境丰容、感知丰容和食物丰容[3]，在国内动物园圈养野生动物福利提高中被广泛应用，如黄志宏等[5]采用物理环境丰容进行黑猩猩丰容实践，熊博等[6]研究了不同丰容方式对山魈的影响，吴志勇等[7]对华南虎丰容实践进行初探，还有科研人员研究了丰容对亚洲象、褐马鸡和鹦鹉的影响[8-10]等。

重庆动物园饲养展出的本土猫科动物有东北虎、华南虎、豹、云豹、金猫和豹猫，除综合兽笼饲养的豹、云豹、金猫和豹猫外，其他个体均饲养于空间较大、环境条件较好的笼舍中。因此，本文对饲养于综合兽笼兽舍的豹、云豹、金猫和豹猫兽舍进行物理环境丰容实践，以期提高其动物福利。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及饲养环境

饲养于重庆动物园综合兽笼1、2 和3 号兽舍中的豹、云豹、金猫和豹猫（Prionailurus bengalensis）。1、2 和3 号兽舍为相邻兽舍，兽舍为钢混结构、水泥地面、玻璃展面和不锈钢网顶，长宽高分别为7.28 m×3.7 m×3.8 m、6.15 m×3.7 m×3.8 m 和6.15 m×3.7 m×3.8 m。4 号对照兽舍紧邻3 号兽舍，结构和空间与3 号兽舍相同（表1）。

表1 研究对象

1.2 研究方法

1）丰容方法。采用物理环境丰容[3]的方法，于2017年5-8月进行各动物兽舍丰容实践，即铺设泥土、鹅卵石等地标垫材，为动物营造巢穴或睡台，搭建更丰富的木质栖架和种植乔木、灌木、草本和藤本植物以营造更好的隐蔽空间，增设流水为动物提供清洁饮水等。

2）丰容后兽舍植物、栖架情况观测。2018年夏季和2019年夏季，通过从兽舍网顶俯视兽舍的方式估计兽舍内植物郁闭度。记录各兽舍中乔木、灌木、草本和藤本等植物的长势情况，用优、良、一般、差表示。以乔木、灌木、草本和藤本等植物长势好，郁闭度≥70%，随时间越发茂盛评估为优；以乔木、灌木植物长势好，郁闭度≥70%，随时间无变化为良；以草本和藤本等植物长势好，郁闭度≥50%，随季节变化而变化为一般；以乔木、灌木、草本和藤本植物长势均不好，郁闭度＜50%，随季节变化而变化为差。

记录丰容半年（或动物居住半年）后，各兽舍中木质栖架被动物啃咬、磨爪等行为破坏情况，用严重、一般和不严重表示，其中1 号和2 号兽舍在豹和云豹转出时记录1 次。以木质栖架胸径处被动物啃咬、磨爪等行为破坏最严重处25%以上为严重；以木质栖架胸径处被动物啃咬、磨爪等行为破坏最严重处10%～25%以上为一般；以木质栖架胸径处被动物啃咬、磨爪等行为破坏最严重处10%以下为不严重。

3）丰容后高温下兽舍温度的测定。2018年7月25-31日，在重庆市夏季高温季节，12:00 对1、2、3和4 号（对照兽舍）中的林荫下环境温度进行测量。

2 结果与分析

2.1 丰容后兽舍植物情况

丰容后，1 号兽舍郁闭度一直极低，可忽略不计；2 号兽舍因部分水泥地面未铺设泥土等垫材，未能生长植物，且无栖架穿过，藤蔓植物也无法蔓延覆盖，遂郁闭度约为80%；3 号兽舍地面几乎被泥土垫材全部覆盖，加之有乔木自然生长，郁闭度近100%（表2）。

表2 兽舍郁闭度情况

丰容后，1 号兽舍乔木一直没有自然生长，灌木、藤本和草本在动物的利用、破坏下，一直长势极差，仅见部分残枝；2 号兽舍乔木一直也没能自然生长，但灌木和草本在饲养豹猫后生长良好，攀爬或生长在栖架附近，构成良好的隐蔽环境；3 号兽舍乔木在2018年春天开始自然生长，为构树，长势良好，于2019年夏季观测时已生长至兽舍网顶外，灌木也有所生长，藤本和草本植物虽有生长，但长势稍差，共同构成乔灌草3 层隐蔽环境（表3）。

表3 丰容后兽舍植物长势情况

2.2 丰容后兽舍栖架情况

丰容后，1 号兽舍和2 号兽舍饲养豹和云豹期间对栖架破坏较大，半年破坏均＞25%；2 号兽舍和3号兽舍饲养豹猫和金猫期间对栖架破坏较小，半年破坏均＜10%（表4）。

表4 丰容后栖架情况

2.3 丰容后兽舍环境温度情况

重庆夏季晴天，4 号对照兽舍环境温度为极端高温，均≥37 ℃，1、2、3 号兽舍丰容后兽舍林荫下环境温度较其低4～6 ℃；重庆夏季多云、阴、雨天时，4 号对照兽舍环境温度仍为高温（30～33 ℃），1、2、3 号兽舍丰容后兽舍林荫下环境温度较其低1～2 ℃（表5）。

表5 各兽舍温度记录表

3 讨 论

3.1 不同猫科动物对兽舍物理环境丰容材料设施的破坏程度不同

1 号兽舍和2 号兽舍在饲养豹和云豹期间，植物和栖架的破坏程度较大；2 号兽舍改为饲养豹猫后，与3 号兽舍类似，植物逐渐恢复长势，栖架被破坏程度也较小。按照体型，豹和云豹属大型猫科动物，金猫与豹猫属小型猫科动物[2]，可见，在兽舍空间大小相近、较小的情况下，大型猫科动物比小型猫科动物对兽舍材料设施的破坏程度更大。但云豹和金猫体型较为接近，云豹雌雄体长分别为68.6～94.0 cm 和81.3～108.0 cm，金猫雌雄体长分别为66～94 cm 和75～105 cm[11]，均为中等体型猫科动物，但却呈现极为不同的破坏力。据郑涛[12]对中国13 种猫科动物的系统发生关系研究，云豹与豹、雪豹和虎聚为一支，而金猫和云猫聚为一支，这可能是导致云豹和金猫生活习性、行为习惯不同，进而导致

其对环境破坏程度不同的原因。因此，豹和云豹更适合于用更大、环境更丰富的兽舍来饲养，金猫和豹猫可饲养于较小兽舍中。

3.2 物理环境丰容对极端高温天气下环境温度的改善

丰容后，在重庆极端高温季节的非晴天正午12∶00，丰容兽舍林荫下环境温度为28～32 ℃，对照兽舍温度为30～33 ℃，丰容兽舍比对照兽舍温度低1～2 ℃，稍微降低了兽舍的温度；在重庆极端高温季节的晴天正午12∶00，丰容兽舍林荫下环境温度为32～34 ℃，对照兽舍温度为37～39 ℃，丰容兽舍比对照兽舍温度低4～6 ℃，为动物营造相对较低的环境温度，以缓解极端高温状况，提高兽舍舒适度，提升了动物福利。

3.3 丰容后的适时修整十分必要

物理环境丰容后，金钱豹和云豹对木质栖架、植被等利用（破坏）较大，金猫和豹猫则较小，因此，首先需针对丰容设施利用（破坏）程度的不同，按需进行丰容设施的修缮和补充。其次，植被生长良好的兽舍，即金猫和豹猫兽舍，则需要根据植被的生长情况进行适时地修枝，以避免植被生长过于茂盛、生长过高致使网顶损坏等情况。再者，泥土在长期不翻土的情况下容易出现板结、土壤贫瘠等情况，需适时进行翻土和施肥等工作。可见，物理环境丰容后的适时修整十分必要，毕竟丰容不是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