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中的身份认同与群体书写
2022-07-14刘洋洋闫静
刘洋洋 闫静
摘 要:北大荒知青档案是知青在参与北大荒开发建设历程中形成的具有保存价值的原始记录,蕴含着知青个体的身份信息,承载着知青群体的集体记忆。北大荒知青档案所书写的知青个体生命史和群体奋斗史,呈现着知青形象,也承载着历久弥新的北大荒精神。在北大荒知青档案的价值驱动下对其进行合理开发利用,应当充分发挥档案服务民生的作用,为知青提供身份凭证;构建知青档案记忆空间,增强知青归属感和凝聚力;挖掘档案中的知青符号,打造知青精神名片,增强社会对知青的理解和认同、传承知青文化与北大荒精神。
关键词:知青档案;身份认同;群体书写;北大荒;档案开发利用
分类号:G279.2
Identity and Collective Writing in the Archives: Research Based on the Archives of Beidahuang Educated Youth and Its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Liu Yangyang, Yan Jing
(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of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100 )
Abstract: The archives of Beidahuang educated youth is the original record with preservation value formed by the educated youth in the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of Beidahuang, which contains the identity information of the individual educated youth and carries the collective memory of the educated youth group. The individual life history and group struggle history of the educated youth written in the archives of the Beidahuang educated youth all vividly present the image of the educated youth, and also carry the enduring spirit of Beidahuang. Driven by the value of Beidahuang educated youth archives, the reasonabl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should give full play to the role of archives in serving people’s livelihood, providing identity vouchers for the educated youth, building the memory space of the educated youth archives, enhancing the sense of belonging and cohesion of the educated youth and excavating the symbols of the educated youth spirit, so as to enhance the social understanding and identification of the educated youth, inherit the educated youth culture and Beidahuang spirit.
Keywords: The Archives of Educated Youth; Identity; Collective Writing; Beidahuang;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Archives
1 引 言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之际,北大荒精神被纳入第一批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其中蕴含的“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品格,是北大荒开发建设者的精神写照。“北大荒”作为一个精神文化符号,既彰显着拓荒者们共同的责任担当,更体现着共同的心理认同和价值目标。[1]昔日“北大荒”變今日“北大仓”,与一批批开发建设者的无私奉献与辛勤耕耘密不可分,支援北大荒开发建设的知识青年(简称“知青”)就在其中。如今,“知青”的社会认知度渐趋式微,但有关他们的记忆却未曾磨灭,这些记忆构成了独特的北大荒知青档案,承载着知青的身份信息、蕴含着知青的认同基因,由其书写的知青个体生命史和群体奋斗史,无不生动呈现着知青形象,也承载着历久弥新的北大荒精神。
目前,以文学和社会学为代表领域的知青研究甚众且广,研究主题集中在知青集体记忆的建构、知青或知青作家身份认同研究、知青文学中的知青形象等方面。在档案学领域,聚焦知青群体并结合身份认同视角的研究并不多见。本文聚焦北大荒知青及其形成的知青档案,具体分析北大荒知青档案在身份认同和群体书写方面的价值,并在这些价值驱动下提出具有普适性的知青档案开发利用对策。
2 北大荒知青及知青档案的保存与开发现状
2.1 知青在北大荒的开发建设历程及其档案的形成
北大荒旧指黑龙江北部的三江平原、黑龙江沿河平原及嫩江流域的荒芜地区。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开始对北大荒进行有组织、有规划的开发建设,由复转官兵、农民、知青、地方干部组成的垦荒大军及移民大军给这片土地注入了活力。[2]本文所指的“北大荒知青”即是来自全国各地、参与北大荒开发建设的知青统称。
1958年,党中央发出了“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拉开了知青大规模参与北大荒开发建设的大幕,各地的知识青年奔赴北大荒,掀起了一股势不可当的热潮。1978年,邓小平提出“上山下乡不是长期办法”“应该发展新的经济领域,吸纳更多的劳动力”。[3]随着一系列相关政策的发布,知青开始分批回城。1980年,国务院知青办宣布“毕业生能够做到不下乡的,可以不下”,同年,中央书记处发布指示:“不再组织和动员应届毕业生上山下乡”,[4]北大荒的上山下乡运动落下帷幕。北大荒作为最早的知青输入地,蕴含着浓厚的知青文化。这种文化既镌刻在北大荒精神里,也呈现在相关档案中。这些由北大荒知青在生产生活中直接形成的、具有保存价值的原始记录,构成了独具特色的档案专题集合——北大荒知青档案。
2.2 北大荒知青档案的保存与开发现状
目前,北大荒知青档案实体分散保存在知青个体、北大荒、知青派出地等主体中,档案资源体系呈现“多来源的档案形成主体”“多元化的档案保存主体”“多样化的档案类型和内容”等特点。其中,知青保管的档案通常为照片、日记、纪念章等,这也是各机构征集档案的主要来源。北大荒内的相关机构,如逊克县在知青运动初期就开始收集整理知青档案,现有知青档案主要藏于县劳动局全宗,其余零星藏于县档案馆的95个档案全宗内;[5]哈尔滨市档案馆则将馆藏近万件知青档案登记,建立知青档案专题目录和专题摘编。[6]知青派出地的相关机构,如上海市档案馆存有部分知青档案,上海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黑龙江档案局馆等还合作启动了“上海知青在黑龙江档案资料选编”项目,充分发掘、梳理知青档案资源。[7]
从凭证价值看,核实知青身份以迁移户口、认定工龄是北大荒知青档案的主要用途;从信息价值看,通过举办展览挖掘档案意涵、搜集整理档案并进行汇编是北大荒知青档案开发利用的主要方式。如今,社会精神文化需求的增长对北大荒知青档案的开发利用工作提出了新要求,构建知青的集体记忆与身份认同、传承北大荒精神成为了新的重点。
3 北大荒知青档案的身份认同价值
北大荒知青具有强烈的身份认同诉求。从城市到农村,再从农村回到城市,参与北大荒开发建设的知青用青春书写了不凡的个体生命史和热血的群体奋斗史,其身份历经了从城市青年到北大荒知青再到返城者的流变。作为原始记录的档案,既包含着知青的身份信息,也承载着知青的集体记忆。
3.1 档案包含北大荒知青的身份信息
身份认同重点关注“我是谁?”“我来自何处?”“我属于什么群体”“我将去往哪里?”等根本问题,档案因凭证、记忆等属性,是个/群体身份的重要证明。如“北京市青年志愿垦荒队队旗”“哈尔滨市青年志愿垦荒队队旗”[8]等实物档案是北大荒知青群体的身份标识;“下乡到军川农场十连的天津知青张宏俊保存的兵团时期的证明信”[9]“下乡到共青农场二连的北京知青杨佩君珍藏的迁出户口介绍信”[10]等纸质档案则是知青身份的直接证明。例如,哈尔滨市档案馆保存着部分1975年至1980年间知青因病、家庭变故和转点返城的登记表,这些档案反映了知青的姓名、年龄、下乡时间、下乡地点、家庭住址、返城时间、返城原因等情况,直接记录着知青的身份信息。[11]此外,根据工龄认定的相关规定,退休人员在办理工龄认定、退休等手续时,必须携带申请人的档案材料到社保部门办理审批手续。近年来大批知青陆续退休,各地档案馆知青档案的利用量渐增。北大荒知青档案包含着知青身份信息,可以为知青落实身份、认定工龄提供重要凭证。
3.2 档案承载北大荒知青的集体记忆
集体记忆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主要依靠纪念碑、档案、自传式记忆等方式来传递群体体验。[12]档案可以令集体记忆变得具体可感,成为个体生命史与集体奋斗史书写下的鲜活体验。
不论是生产生活中的集体合照,还是与生产生活相关的票据,都是北大荒知青难忘的集体记忆。如北大荒知青在生产生活中形成的照片档案,便是北大荒知青精神面貌与群体凝聚力的生动记录。知青在田间地头劳作、吃饭、运动、唱歌的画面,经由照片档案定格,构成了北大荒知青不朽的集体记忆。再如,据仍保留着“集资购买电视机借据”的北大荒知青朱国栋回忆,他已记不清这笔电视机的钱最后还没还、怎么还的,但是经由这张借据承载的集体记忆——大家商量如何集资解决购买电视机资金问题的往事却令他至今难以忘怀。[13]这份早已泛黄的借据档案的意义已远超其内容本身,在北大荒知青心中,它已化作一种集体记忆、一种精神符号,难以抹去。随着岁月的流逝,一方面,档案承载的集体记忆成为了知青追忆往事的重要源泉;另一方面,承载着知青集体记忆的档案又为如书籍、电影等其他媒介的呈现提供了原始素材,向社会真实地展示知青的群体形象。
4 北大荒知青档案中的群体书写
知青身份的变化虽由时代推动,但在变化过程中,知青也在积极地通过档案建构个/群体身份。返城前,知青通过书写自己的身份以获得歸属感,这在其日记、书信等档案中均有体现;返城后,知青则通过叙述自身经历或利用相关档案,使现今的身份与行为合理化。[14]如今,北大荒知青虽已老去,但书写在知青档案中的知青形象与精神却依然鲜活。
4.1 知青档案中的形象呈现
北大荒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自20世纪50年代起至60年代末,以杨华、庞淑英等为代表的北京知青,积极响应毛主席“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号召,以志愿垦荒队的形式参与北大荒开发建设;[15]第二阶段是20世纪60年代末到1978年前后大规模上山下乡运动时期,这一阶段国家出台相关政策推动知青运动。虽然在不同时期,北大荒知青档案呈现的知青个体形象有一定的差异,但集体形象却有很多共性。概括来说,主要呈现以下三种形象。
一是心系祖国建设、奔赴北大荒的青年志愿垦荒者形象。第一批赴北大荒的志愿垦荒队成员杨华、庞淑英作为发起人,在出发前向北京团市委表达了垦荒的决心:“我们愿意用我们青年团的荣誉向你们提出:请批准我们能够为祖国多贡献一份力量。我们要组织一个60人的垦荒队,不要国家掏一文钱,为国家开垦3000多亩荒地,增产30多万斤小麦。”[16]在北京团市委为志愿垦荒队举办的欢送会宣誓照片中,知青们立下“开发建设北大荒”誓言的豪迈与即将奔赴北大荒的热情真切可感。[17]这些珍贵档案是心系祖国建设、奔赴北大荒的青年志愿垦荒者形象的生动写照。
二是参与北大荒开发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的青年垦荒队集体形象。第一批垦荒志愿队的事迹在全国产生了较大的号召力。在收到杨华给天津青年写的信后,天津市青年志愿垦荒队队长杜俊起向天津市团委递交了申请书,在申请书中他写道:“我保证,到那里后,一定要服从分配,团结互助,克服困难,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的光荣任务。”[18]天津垦荒队到达北大荒后,快速投入当地工作。进火场、入山林,同甘共苦的集体生活让知青们结下了战友般的情谊。在萝北的荒原上,随着垦荒的推进,知青队伍不断壮大,他们开拓了以故乡命名(如天津庄、山东庄、河北庄等)的家园……这些难忘的集体记忆在知青档案中得以延续。
三是从农村回到城市、思城情切也难忘乡村的返城者形象。1979年后,大部分知青陸续返城,也有部分在农村“落户”。来自哈尔滨的知青孙刚元说:“平心而论,我并没有觉得北大荒那一段生活恍若苦海。相反,北大荒的老职工、转业官兵对知青给予的理解、友善和帮助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之中,使我永远不能忘记。”在如潮的返城风的裹挟下,他不情愿地在“截止”前最后一批病返回城。[19]在病返回城政策中,开具病历是必要的手续。来自上海的知青俞刚回忆:“在当时返城号角吹响后,全农场各连队知青开始了准备返城的行动,最热闹的是搞病退……”[20],这些形成于病返背景下的病历档案见证了北大荒知青的奋斗岁月及其后期对返城的渴求。在知青的多重身份中,城市居民身份是大多数人魂牵梦绕的根,而与北大荒开发建设紧密相连的知青身份是他们认同的“第二故乡”。
4.2 知青档案中的精神承载
北大荒知青把青春献给了北大荒的热土,也把追求理想、建功立业、奋发向上的品质融入北大荒的开发建设。北大荒精神的内涵也从初创时期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拓展并丰富成了顾全大局、无私奉献。[21]从鹤岗市主动报名下乡的知青李桂琴,始终以刘胡兰、赵一曼等英雄为榜样,她与其他10名女知青划破手指,用鲜血毅然写下:“我们要求参军参战,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祖国,愿把青春献给祖国”,“誓死保卫祖国”的热血誓言是她们深厚家国情怀的鲜明写照。[22]此外,在上山下乡和战天斗地的实践中,有些人为救老乡、战友于水火,为保护国家财产而壮烈捐躯,如陈钢、俞关兴、张成齐等人。[23]其中,来自杭州的知青陈钢是在火场救火和抢救国家财产时壮烈牺牲的。后来,为缅怀陈钢,鹤立河农场宣传队编唱了《陈钢是我们的好榜样》歌曲,[24]积极学习和弘扬陈钢精神而创作的歌谱保留至今,不仅是宝贵的知青档案,更是传承北大荒精神的绝佳媒介。
知青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强烈使命感和深刻认同感,令人震撼且感动。但随着知青的老去,那段历史的亲历者逐渐减少。在鲜活的自传式记忆消退后,社会亟需借助媒介来固化、传递社会记忆。[25]档案作为知青集体记忆和身份认同的原始记录,在群体书写中呈现知青形象、传承北大荒精神。
5 北大荒知青档案开发利用对策
5.1 发挥档案服务民生作用,为知青提供身份凭证
档案蕴含知青的身份信息,是知青的身份凭证。目前,各地对知青档案的利用分为三类:一是占主导的民生利用,如办理户口迁移、核实知青身份和工龄等;二是休闲利用,如知青群体为追忆青春,以档案为素材进行二次创作;三是研究利用,如利用知青档案研究现代史。从利用途径来看,各地对知青档案的利用以实地查询为主,辅之以线上查询。为更好地发挥档案服务民生的作用,替知青核实身份,同时提高社会对档案工作的认同,相关部门首先需准确、清楚地把握馆藏知青档案情况,做好知青档案整理工作,这是确保利用者查准、查全的前提;其次,需要开展跨部门、跨地区合作,建立知青档案专题目录,条件成熟时可建立知青档案虚拟全宗;再次,还需数字化知青档案,以提高服务效率。如此一来,既能充分发挥档案服务民生的作用,为知青提供身份凭证,也有益于档案部门服务公众的优质形象深入人心。
5.2 构筑知青的记忆之场,增强知青归属感与凝聚力
知青档案中的一张照片、一本日记、一枚纪念章都是知青追忆的重要源泉。面向知青这一群体,可从打造特色知青社交圈入手,创新发挥档案服务知青追忆的价值,鼓励知青参与式建档,让拥有共同身份、相似经历的知青通过网络共享记忆,以增强知青的归属感与凝聚力。面向社会,打造多元化、立体化的如知青档案馆、纪念馆等“记忆之场”。“记忆之场”是人们在其中参与公共活动、表达“一种关于过去的集体共享知识的一些场所”。[26]这些记忆之场是知青追思过往的空间,也是社会感知知青形象、学习知青精神的重要场所。
5.3 挖掘档案中的知青符号,打造知青精神名片
如何将知青精神的无形力量转化到有形媒介上?首先,可以提取档案中的知青符号,如从照片档案中提取知青人物、生产生活用具等形象元素,从申请书、日记、书信等档案中挖掘知青的誓言、口号等符号,用于定制纪念币(章),甚至可在重大纪念节点发行带有知青元素的纪念邮票,赋予知青文化蓬勃的生命力;其次,可以充分挖掘档案内容,将之转化为叙事素材,进行史料汇编、小说创作、影视拍摄等。档案承载的知青记忆为知青叙事提供了视角和资源,让档案中的知青符号经由叙事媒介“活”起来,以达到更好的宣介效果,让知青形象、精神深入人心。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后现代语境中的档案与身份认同研究”(项目编号:19CTQ034)阶段性研究成果。
注释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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