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乐观： 全球公务航空市场展望

曲小

尽管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航空运输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但在全球公务航空市场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2020年以来，全球公务航空市场已经呈现了报复性增长态势。2021年，全球公务航空市场更是创下了单年最高累计飞行次数。同时，公务机制造商也为了迎合市场需求加快了新机型的研发进度，二手公务机市场需求也十分强劲。一时间，不少业内人士纷纷对全球公务航空市场前景持乐观态度。

市场助推二手公务机价格上涨

近日，行业数据分析商Wing X发布了最新的《全球市场追踪报告》，报告指出，2021年全球公务机累计飞行达到330万次，创下了历史新高。从公务机市场的需求情况来看，无论是包机公司还是部分所有权公司，对于公务机的需求都呈现2位数增长，公务机的利用率已经超过疫情前水平。而Wing X的这份调查报告与几个月前美国公务航空展上的热闹景象不谋而合。

2021年10月，全球最大规模的公务机展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公务机供需两旺的场景或多或少有些出人意料。然而，事实上随着欧美对疫情管控政策的逐渐放开，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的公务机市场已经提前进入了反弹期。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美国以外的其他市场。根据中国公务航空协会的数据显示，在2020年疫情爆发之初，与民航飞机一样，大部分公务机也处于停飞的状态。但从2020年第四季度开始，国内市场公务机的使用率逐步提升。与此同时，国内公务机的数量也开始逐步提升。与美国公务航空展一样，2021年11月在广州举行的广州商务航空展也吸引了大量的展商和机型参展。种种迹象都表明，相比民航市场，公务航空市场已经率先复苏。但由于疫情对产业链的生产造成了一定影响，因此在本轮公务航空市场的复苏中，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就是二手公务机市场率先得利。

根据Jefferies和Amstat公司发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二手公务机市场库存明显下降，甚至一些二手公务机和一手新飞机相比还出现了价格倒挂的现象。具体来看，中型公务机库存下降幅度最大，同比下降57%，占现役公务机数量的2.8%;大型客舱公务机库存同比下降48%，占现役公务机数量的3.8%。細化到公务机制造商来看，2021年11月，公务机库存对于现役机队的占比分别是庞巴迪占2.4%、德事隆航空占1.9%、 达索航空占2.5%。同时二手公务机市场的价格明显上涨，其中湾流公务机价格上涨幅度最大，同比上涨27%，紧随其后的是庞巴迪、巴航工业、德事隆航空和达索，分别同比上涨10%、8%、4%和3%。

市场需求的转变也令各大制造商纷纷开始调整对二手公务机市场的需求预测。其中，霍尼韦尔公司预测未来5年内全球28%的公务机机队将被二手公务机所替代或扩充，这一数字较2020年预测上调3个百分点。

全球知名的公务机经销商Jetcraft公司预测，未来5年，全球预计约有12261架二手喷气式公务机要进入市场进行交易，预计销售额将达到572亿美元。以目前的增速预计，到2025年，全球预计有2647架二手公务机将进入市场交易，销售额约124亿美元。

公务机制造商加速研发新机型

市场需求的增长也点燃了制造商的热情。2021年，全球公务机制造商摩拳擦掌，纷纷推出了新的公务机型号和升级机型，这些新产品既是技术、速度的比拼，也是里程、空间的擂台。

航空技术的进步让人类对飞行速度有了更高的要求，而公务机作为“时间机器”，其对速度的追求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2021年10月，湾流公司发布了公司迄今为止速度最快、航程最长的新一代公务机——G800。这款新机型在0.85马赫速度下的航程为14816公里，0.9马赫速度下的航程为12964公里。G800公务机采用了罗罗公司最新的“珍珠”700发动机，并优化了机翼和翼梢小翼的设计，使这款飞机具有更高的燃油效率和更多城市对直飞的能力。作为湾流的一款主推机型，G800重新定义了湾流“以更快的速度飞得更远”的含义。

与湾流同样追求速度的还有达索航空。2021年5月，公司发布了新一代旗舰机型——猎鹰10X公务机。在这款飞机上，达索航空首次实现了在公务机上采用新型的复合材料机翼。这款公务机的最大飞行速度可达0.925马赫，能够实现不经停飞行13900公里。这意味着搭乘猎鹰10X公务机可以轻松实现深圳到纽约、雅加达到伦敦、香港到墨西哥的不间断直飞。同时，猎鹰10X的客舱空间还是目前市场上所有超远程公务机中最大的，宽度达到2.77米，高度达到2.03米。

除了追求速度之外，2021年公务机制造商围绕“飞行本该酣畅”，成就公务机舒适飞行，也推出了新的产品。2021年9月，庞巴迪推出挑战者3500公务机，通过采用新材料和舱壁加固等技术，使得飞机在12497米的高度飞行时客舱气压仅为1478米，比上一代挑战者350的客舱气压下降31%，极大提升了飞行体验。

同时，2021年公务机制造商们推出的新机型还在不断攀登巅峰科技。2021年，各大公务机制造商发布的新产品都或多或少实现了新材料和技术的突破，把公务飞行的品质和安全带到了新的高度。在湾流G400飞机中，屡获殊荣的Symmery Flight Deck彻底改变了飞行员的操作方式，极大提高了湾流G400的安全性和效率。主动控制侧杆通过触觉线索来增加飞行员之间的非语言交流。如今G400是业内最广泛使用触摸屏显示器的机型，搭配Phase-of-Flight，可以大大减少飞行员的工作负荷与飞行启动时间。

在沿袭挑战者350发动机、航空电子设备的基础上，庞巴迪在挑战者3500的驾驶舱增加了众多先进技术，如全新的自动油门系统以减轻飞行员工作量。客舱管理系统也引入了语言控制、无线充电设备和非常炫酷的24英寸4K大显示屏。

具有“战斗机”基因的猎鹰10X除了大后掠角机翼采用了与“阵风”战斗机相同的碳纤维复合材料之外，原先只在战斗机中作为标配的数字飞行控制系统（DFCS）即单油门杆——智能油门、AGCAS防碰撞系统等技术都在猎鹰10X上实现了配备。

市場或应谨慎乐观

受到疫情影响，全球高净值人群更希望能够搭乘人数更少的飞机，这无疑是这一轮公务航空市场反弹的重要推动力。从目前已公开的各种数据中也能看出，从客户来源分析，首次购买公务机的用户正在创新高。此外，潜在公务机客户的购买力提升也进一步支撑了全球公务航空市场的快速增长。根据Wealth-X发布的《2021年全球超高净值人口报告》显示，在前10个超高净值国家和地区中，中国、美国、日本的超高净值人群在2020年表现强劲，而这部分地区也正是公务机的潜在市场。根据《福布斯》估计，仅2020年，全球2200多名亿万富豪的财富总额增长了1.9万亿美元，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公务航空市场增长的潜在动力。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有理由看好未来公务航空市场的发展。但考虑到由于各国为应对疫情都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未来通胀的风险也是公务航空市场不得不考虑的因素。此外，由于疫情导致的供应链恢复问题也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会直接影响市场新公务机的交付速度。

因此，业内不少专家和机构的报告均表示，综合考虑各种因素，预计新公务机的交付速度恢复到2008年的高峰时期仍需时日。美国《航空周刊》的预测则更为保守，其在《2022年公务机机队和MRO预测》中指出，全球公务机市场的新飞机交付量要到2023年左右才能恢复到疫情前，即2019年的水平。

这一预测符合不少公务机制造商公布的产能。湾流公司表示，2021年第三季度其公务机订单量出货比为1.7，创下6年来新高。公司2021年第三季度的出货量比去年同期有所下降，降至31架。公司2021年前9个月的交货量为80架。出货量的下降与疫情导致的减产直接相关。尽管公司计划在2022年提高产能，但最终提产计划能否实现依然与疫情在全球范围的控制情况直接相关。

但对于二手公务机市场，无论是专业机构还是业内专家都更为乐观。根据中国公务航空集团的数据显示，目前中国买家购买二手公务机的比例已经占60%～70%。2021年上半年公务机买卖中，中国公务航空集团经手的有超过75%都是二手公务机，而在2015年这个数字只有10%。

再看中国公务航空市场，尽管在过去十多年经历了起起伏伏，但总体来看市场从2017年就进入缓慢复苏的状态，疫情后，2020年我国公务机的飞行量、主要机场起落次数的数据已经恢复到了2019年的75%和83%。同时，由于国内公务航空市场的韧性，也吸引了更多制造商在国内开展公务机维修、定检、改装、培训等相关业务。这也意味着，未来几年，我国公务航空市场将形成以国内市场为主、带动国际市场的双循环模式。但需要指出的是，人才资源、基础设施等的短缺依然是制约我国公务航空发展的短板。根据中国民航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全国共有通用机场357座，而美国机场的数量早已上万。伴随着机场资源紧张随之而来的是托管费用、起降费用等的居高不下。这也直接导致了目前我国每架公务机的日利用率只有美国的一半左右。飞机利用率不足直接导致运营商的收入难以抵消飞机的折旧、维护和保养等费用。因此，尽管飞机制造商、运营商等早已不满足让公务机只做行业风口变迁的注脚，但在国内，公务机要真正成为“时间机器”，仍有“云团”尚需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