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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

2022-07-10莫小米

文萃报·周二版 2022年27期
关键词:下铺金川保温杯

这孩子,先天听力障碍,导致语言与智力发育滞后。父母曾带他到处求医,做手术,装助听器,康复训练,效果不明显。

他十三岁时,个头长到一百六十公分左右,于是爸爸带着他出门了。

这天到达目的地已是深夜,爸爸卸完货,随便弄了些吃的就带着儿子在车上睡了,爸爸睡上铺,儿子睡下铺。后半夜,爸爸突然惊醒,往下铺看,没人!

当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爸爸已经找到了孩子,或者说,是警察凭着孩子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爸爸。

原来那天走散后,他不知不觉走了很多路,最后在一个地铁站出入口哭泣,被人发现交给警察。警察一时找不到孩子的亲人,只好暂时将他寄养到儿童福利院。

他在福利院画了一幅画:一个男人,方方的肩,浓眉大眼;一辆大货车的驾驶舱上有一条连线,标注:文金川;一栋带窗带烟囱的房子,两边有两个名字:文金川、刘东。这幅画画出了最重要的信息。他没上过一天学,可从这幅画来看,他的智力其实不算差。

警察猜想文金川应该是刘金川,然后凭着这幅图,找到了他的父亲。

他懂得關心人。跑车的过程中,爸爸稍稍抬抬肩,他就绕到身后,又捏又捶;爸爸渴了,他把保温杯抢过去,把水倒到保温盖,一次倒三分之一,怕洒了烫着人,喝了一次又倒一次;开车时间长了,爸爸打个哈欠,他双手合起来放脸下,示意休息。

他懂得感情,悄悄藏着妈妈的照片,有时候拿出来看看。

要说命,他的命不算好,但他是个好孩子。

要说爱,他得到的爱不算多,但那爱有效。(摘自《今晚报》 莫小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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