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新闻媒体分化的数字化视野与职业操守

王轩 孙卫华

【摘要】在信息技术和数字化持续覆盖的时代背景下，新闻媒体行业也开始向着更加丰富、繁荣的局面发展。数字化技术使得信息传播形式发生了转变，也使得新媒体和传统新闻媒体之间出现分化，表现为体制、功能、角色等方面的分化。同时，这些分化以及数字化技术对我们现阶段新闻媒体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在数字化新闻占据主流的境遇下，如何权衡“流量”与“内容”之间的得与失，考验的是新闻媒体工作者的职业操守。

【关键词】传统新闻媒体;媒体分化;数字化视野;职业操守

媒体一直是伴随着技术而发展的，数字化媒体主要具有两个内容，也就是技术和人文内涵。数字化新媒体主要是立足于互联网技术，通过不同于媒体的形式实现新闻传播。数字化媒体为我国的新闻传播行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和发展的动力。[1]数字化新媒体能够拉近信息传播者和信息接收者之间的距离，转变传统媒体的传播模式，传统媒体要深入分析媒体分化的具体表现，找到自身的优势，实现数字化转型。同时，新媒体时代，公众实现了参与新闻挖掘和传播，新闻媒体工作者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为了捕捉更多的新闻信息，使出了浑身解数。长时间以来，新闻工作者都秉持着客观公正的还原事件真实情况的使命，肩负着社会监督的责任。但在数字化新闻大流行的背景下，新闻从业队伍结构更为复杂，专业素养和职业操守容易被遗忘。如何坚守职业底线，遵守新闻从业者的职业道德规范，更好地为群众发声，不仅是关系新闻人个人职业发展的问题，更是关系新闻行业健康发展的重要课题。

一、数字化视野下传统新闻媒体分化的具体内容

著名学者爱德华·S.赫尔曼、诺姆·乔姆斯基合著的《制造共识：大众传媒的政治经济学》[2]一书中，认为媒体极具宣传特性，它们在实践中维护的是对国内社会、国家以及全球秩序起主导作用的精英阶层的经济、社会和政治议程。因为，新闻媒体的分化主要是指在市场化和数字化条件下以及管理体制不断发展的驱动下，坐落在一种特定的意识形态结构内的媒体，主要表现在基本组织管理体系、资本框架和制度规范、运营推广模式、各种媒体所承载的新闻和传播的文化属性等角度上。这些因素共同确定了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不但能够提供传播平台，也提供了拥有特殊政治指向受众的网络论坛和思维阵地。

第一，体制和功能上的分化。传统新闻媒体主要是在传统体制基础上，为了满足传播需求，使它们发挥出党和国家各项政策发言人的政治职能，捍卫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些传统新闻媒体主要是将重点放在不同建设时期的政治主题上，传播内容也都是经过了层层审核，在新闻传播上具有浓郁的政治色彩，传播路径具有单线性和从上向下的一致性特征。其基本职责是将党和政府的声音传播到千家万户，完成党和国家赋予的责任和使命。因此，媒体本身在当下数字化时代并不具备独立的经济属性。数字化进程倒逼着传统新闻媒体在管理体制、传播路径、新闻素材审查体系等方面逐步向市场化蜕变。[3]这样的蜕变增强了新闻媒体的技术性、专业性、多元化。丰富的社会媒体组织开始日渐兴起，媒体市场逐步形成。

第二，社会属性和社会角色的分化。在数字化和资本的不断影响下，传统新闻媒体的社会属性和社会角色出现了分化，原来的传统新闻媒体缺乏经济属性，但是网络信息化的发展和资本的作用使得传统新闻媒体分化出了经济、政治、文化、娱乐等多样化的属性。市场经济的发展，数字化的不断壮大，使得很多媒体组织的资本结构也逐渐发生了变化，新媒体作为一个独立的市场主体需要符合资本的利益和发展需求。这些资本的发展理念决定了其运营媒体的性质、发展方向、市场定位和价值导向等。当前热点新闻的影响力显著增强，且一些关系大众民生的话题，在推动、倒逼问题解决方面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可以说，新聞媒体在挖掘事实真相，帮助解决社会问题方面的作用被强化。

第三，思想领域和政治态度的分化。传统新闻媒体数字化的结果就是使得这些媒体机构将专注力更多集中在“眼球经济”上，以利益为指导，使得一些新闻媒体的社会责任感淡化，思想价值模糊。此外，数字时代带来新闻媒体的商业化发展模式使得其运营者对消费的关注度越来越高，这也对公众的精神传承、价值观树立和理想选择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商业化和利益化是发展所需，但是不能因此将自身的价值导向朝着去政治化和去意识形态化的方向前行。数字化的发展使得传统新闻媒体的生存要考虑市场的需求，为这些新闻媒体更好地服务大众提供了新的落脚点，因此，在内容建设和营销推广上，它们往往会侧重迎合市场、资本。很多媒体为了获取较高的利润，整合各种资源效力于商品广告和营销，消费类元素和娱乐类元素成为大部分新闻媒体内容制作的主要方向，这使得社会成员的精神世界逐渐变得平庸化。

第四，主流媒体和非主流媒体之间的分化。市场经济的进步和数字化的发展，使得传统新闻媒体的属性逐渐变得多元化，实现了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但是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我们的信息交流变得更加便利，获取信息的途径也更加多样化，传统体系中新闻的制作和传播的垄断性特征，也会由于新媒体时代的到来被日益瓦解。从传统新闻媒体和新媒体共同参与的很多事件的演变和信息的发布上可以看出，媒体行业已经发展为社会治理中的关键力量，借助更加广泛的新闻探讨，全面听取群众的心声，能积极引导社会舆论来影响事件的走向和最终的结果。

二、数字化对传统新闻媒体的影响

数字化时代的到来，使得传统新闻媒体出现了管理体制、服务功能以及社会角色等方面的分化，这些分化也为数字化背景下新闻媒体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改变了原有的传播形式和传播状态，给新闻业传统的盈利模式带来了很大的挑战，对新闻从业者的专业技能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传统新闻媒体为了适应数字化时代的发展环境，逐渐向“数字化”方向靠拢，形成了传统新闻的数字化存在样态。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二者相互融合发展的趋势渐强。

（一）传统新闻媒体发生转变

第一，转变了传统新闻媒体的传播形式。数字化新媒体给传统新闻媒体带来的一个重要变化就是实现了各种新闻传播媒介的整合。数字化背景下，这些传统新闻媒体的优缺点也在分化的影响下被放大，如果能借助分化的现状，将这些不同属性的媒体进行整合重组，就能够将一种新闻媒体传播中的劣势，通过协调融入另一种媒体传播形式中，成为这一种媒体传播形式中的优势。[4]通过不同媒体传播形式之间的配合以及数字化媒体的介入，使得新闻消息的传递变得更加高效。通过传统新闻媒体角色的分化，将新媒体融入其中，构建一个全面性、综合性的全媒体产物，实现媒体传播效率的最大化。

第二，转变了传统新闻媒体的传播状态。数字化的发展带来了传统新闻媒体的分化，使得新闻传播的状态逐渐发生了变化。传统媒体新闻传播体系中，我们获得信息的来源主要是依靠电视新闻、广播、报纸，这就使得我们获得新闻信息的来源具有固定化和单调性特点。数字化媒体的出现，促进了传统媒体分化的同时，也进一步提高了获取新闻信息的时效性，并且能够实现多次反复地进行传阅，使得新闻信息传播的主体更加多样化，改变了传统媒体传播体系中的单一化状态。随着传统新闻媒体的分化，新媒体数字化在消息获取上具有速度上的优势，一定程度上成为传统新闻媒体的消息来源。

第三，转变了新闻行业原本的盈利模式。数字化媒体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新闻媒体的基本收入是依靠在这些传统媒体上投放广告来获利。数字化媒体的出现，使得传统新闻行业的盈利模式发生了分化，给原来的盈利机制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大众对平面媒体广告的注意力逐渐转移。数字化媒体广告迅速兴起，包含微信公众号推送广告、短视频平台广告、软件APP广告等新媒体形式的广告，这些新的广告形式给我们的传统媒体带来了巨大挑战。

（二）新旧媒体融合显著

分化是为了更好地融合，传统新闻媒体在数字化视野下的分化发展，也是为了能够实现与全媒体时代更好地融合。如今的新闻行业，不论是数字化新媒体还是传统新闻媒体，都存在各自的优势和劣势。对于传统媒体来讲，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分化的过程中保留自身的特殊优势。坚持对传播内容更深层次的探索和保障其公信度，面对数字化媒体所带来的冲击，进行优化创新，将劣势调整为优势。例如，将原本形式单一的运营体系转变为多元化的发展体系，注重周边具有附加值的产业产品的开发，对推广理念和盈利机制进行协调整合。在宣传内容方面，除了立足于传统新闻媒体的优势，还要更加重视发挥传播消息的价值，改革营销模式。对数字化媒体来说，传统媒体通过不断分化也在朝着数字化的方向融合发展。虽然目前纸质报纸、杂志、图书等传统媒体依然具有非常大的市场价值，但是其制作程序在传统新闻媒体分化的过程中也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数字化，因此数字化新媒体要加强与传统新闻媒体的合作，在充分发挥数字化媒体和传统媒体各自优势的前提下，推动二者的融合，实现我国新闻媒体业的全面发展。

数字化视角下的传统新闻媒体的分化也呈现了一些优势，对这些优势进行分析和整合，能够更好地推进传统新闻媒体和新媒体之间的融合。首先，传统新闻媒体的新闻宣传流程是“获取消息—实地调查—新闻编辑—宣传播报”。这样的流程能够充分保障传统新闻媒体所产出内容的真实性，也是传统新闻媒体更具有说服力和公信力的原因。这也是数字化媒体发展初期，新闻传播体系不成熟的时候与传统新闻媒体对比下的一个劣势。因此，和网络新闻消息相比，大众对传统新闻播报的信息更信任。其次，传统新闻媒体更重视内容制作。数字化媒体发展较为迅速，这些新媒体机构为了抢占更多的用户，非常重视对信息传播渠道的掌握，而忽视了内容制作。反观传统媒体，一直坚持着“内容为王”的发展理念。数字化媒体在内容制作上更侧重于考虑用户的理解力和接受度，因此其内容表达一般比较浅显化、通俗化，而传统媒体则更加侧重于挖掘出所播报信息的深度价值，这是数字化媒体需要传承和坚守的。

三、数字化视野下新闻媒体工作者的职业操守

数字化的发展给传统新闻媒体带来一定分化，这样的形势对我们新闻记者的职业操守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第一，专业技术能力的持续提升。新闻工作者必须坚持与时俱进，增加自身的知识储备和职业技能，提高自身对新闻的捕捉力和发掘力，将新闻信息进行深入剖析，积极收集群众的反馈。[5]新闻工作者要不断学习新的知识，尤其是创新的工作理念，对当前全媒体时代的新闻发展有独到的见解。因此，相关机构要重视新闻知识培训内容的完善，借助高质量的教育，保障新闻工作者良好的知识素养。只有这样，才能及时发现新闻事件的真相，并对此进行更加深入的分析和总结。网络信息技术已经渗入到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成为我们日常生活无法割舍的部分，在数字化时代，新闻工作者要不断提升自身的信息技术水平，全面了解新媒体运营的核心技术和推广形式。同时，新闻媒体工作者也要提升对网络传播的重视，新媒体在新闻发掘速度和传播速度上都高于传统媒体，要及时了解和梳理这些新闻事件，在全媒体时代，不断完善自身的工作。

第二，行业自律与道德准则的坚守。新闻记者一直是新闻信息传播的载体，只有站在客观的角度，才能真实地对信息进行收集和发表。各个新闻媒体和新闻行业的组织都要在数字化背景下不断加强对新闻工作者职业道德的培养，提升专业水平，引导这些新闻记者树立科学、健康的新闻观。通过自身的实践行为打造数字化时代新闻工作者的良好形象，为新闻事业的长久发展奠定坚实的价值基础。

第三，浅层“流量”与深耕“内容”之间的博弈。数字化新闻更新时效更快，各类新闻事件都有可能成为热点事件。在流量之争的吸引下，催生了以脑力、精神和情感劳动为核心的创意劳动者，[6]引发了“创意”流水线与计量化“绩效”的劳动升级，打造爆款新闻成为部分新闻从业人员或非专业新闻人的“追求”。但仅仅停留于浅层次，而不去深耕新闻内容，长久下来，不利于形成新闻行业的良好风气，反而会加剧新闻从业者的心理压力。传统新闻媒体虽然逐漸找到了数字化的生存方式，但越是在不断分化、转型的过程中越要回归“初心”。新闻工作者不能忘记自身的使命与责任，新闻媒体更要履行好行业职责。

四、小结

在融媒体战略不断推进的今天，我们要清晰地认识到传统新闻媒体分化的趋势。通过数字化理念的植入，推动传统新闻媒体的优化和改革，深入分析传统新闻媒体分化的影响，坚持传统媒体发展的优势，并加强与新媒体之间的融合。同时，新闻媒体工作者也要不断提升自身的综合素养和职业操守，以满足新时期网络媒体不断发展的需求，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新闻媒体行业长久稳定的发展。

[课题项目：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点项目“当代中国社会转型与大众文化景观的变迁”，项目号：TJXC19-001）]

参考文献：

[1]蔡海龙.传统新闻媒体的数字化生存：以新京报为例[J].青年记者，2020（36）：53-54.

[2]爱德华·S.赫尔曼，诺姆·乔姆斯基.制造共识：大众传媒的政治经济学[M].邵红松，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3]戴骋，杨宇琦.继承、放大与分化：新媒体时代话语权再分配的内在机理[J].湖北社会科学，2021（05）：34-42.

[4]谢宜璋.融媒时代平衡聚合平台与新闻媒体版权冲突的三重进路[J].新闻界，2021（11）：87-96.

[5]刘珺.新媒体背景下新闻伦理及新闻职业道德研究[J].传媒论坛，2020，3（22）：51-52.

[6]刘战伟，李嫒嫒，刘蒙之.平台化、数字灵工与短视频创意劳动者：一项劳动控制研究[J].新闻与传播研究，2021，28（07）：42-58+127.

（王轩为天津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博士生;孙卫华为天津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编校：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