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鸿沟对西南民族地区农村基础教育质量的影响及对策

康 军 李建军

（1. 贵州民族大学，贵州·贵阳 550025；2. 贵州大学，贵州·贵阳 550025）

当下，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让交流、货物、信息的洪流搅合在一起，跨界往来逐渐呈现出便捷化、密集化的特点，知识借助科技力量突破空间阻隔成为了一种社会生存策略。当代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也不例外。首届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作出了建设“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重大部署。从这一课题落地情况来看，当下不论是国家科研机构、高等院校还是在各地义务教育阶段，都已证明了信息技术能够实现教育资源整合与调配的巨大作用，尤其是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面暴发以后，面对各地为阻断疫情而产生的隔离政策，各地教育通过信息技术能够在保证师生安全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有序开展与恢复，信息教育可谓是功不可没。正如一些学者所言，教育信息化已被证实是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消弭城乡教育发展差距的有效途径，同时也是保证面对突发公共安全事件时教学稳定开展的必要途径。

我们在享受信息化带来的教育发展红利时，由于电脑、互联网等信息通信技术等基础发展的不对等，以及群众接受程度的限制，教育信息化进程仍然显露出许多问题。这在西南民族地区尤其明显。由于云、贵等地许多教学单位仍停留在初步尝试搭建信息化平台的基础阶段，对进一步深化信息化教育没有明确布局，从而使得数字鸿沟越发凸显。数字鸿沟，是指全球化发展过程中由于接受技术、拥有技术、使用技术的不对等而导致的一种负面现象，它在社会各个方面均有所体现。针对我国基础教育事业而言，数字鸿沟的不对等现象主要表现在东西部、城乡间对数字化教育平台的教学运用与课题实践上，且这种差距还在逐步扩大。可以说，如今西南民族地区所承受的数字鸿沟负面影响，不仅可以将其看作是由于信息化水平差异形成的一种负面社会状态，更可以认为是一个社会问题或社会后果。以往教育界、学术界多把这归因为数字建设的差距所致，笔者认为也能从文化层面上寻求原因，而非一味地归因为技术的落后与素养的缺乏，这将有助于推动数字教育、信息教育在西南民族地区的发展与运用，发挥信息教育平台在传承和创新农村传统文化和民族传统文化上的巨大作用。

一、西南民族地区农村教育所存在的数字鸿沟现状分析

数字鸿沟通常是指新型数字化（或信息化）工具的拥有者与未拥有者之间存在的信息可得性差距，从而产生数字技术（或信息技术） 红利在社会分配中的不均等问题。有关数字鸿沟的分类，不同学科基于自身背景作出了不同的理解，Van Dijk 认为数字鸿沟包括意识接入、物理接入、技能接入和使用接入四个层面，认为导致鸿沟出现的主要原因是数字化层面的技能差异和内容层面的技能差异，同时也会因接受者个人意识差异而产生技术应用以及创造性方面的差异。本文参考这一分类将西南民族地区农村教育方面的数字鸿沟分为物理接入、技术应用和教育意识三道鸿沟。

（一） 物理接入鸿沟：信息化设备水平差异

物理接入鸿沟指国家之间、地区之间、学校之间在是否拥有电子媒介方面形成的数字鸿沟。为了缩小物理接入鸿沟，教育部2001年开始全面实施“校校通”工程，2015年我国完成信息化工程“三通两平台”的建设，至今已基本普及全国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通过多年的努力，我国通过建设通信网络、计算机等硬件和软件设备、开发各种资源以促进教育公平。

尽管如此，我国城乡、地区之间仍然存在一定程度的物理接入鸿沟。从城乡层面来看，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6月，城镇互联网普及率达78.3%，农村为59.2%，城镇地区超过农村地区19.1个百分点，可见我国互联网普及程度仍表现出明显的城乡二元结构特征。从区域层面来看，苏州中小学校的平均生机比和师机比分别达到了8.3:1和0.93:1，个别学校更达到了生机比5.5:1、师机比0.6:1，其中实现人手一机的教师比例达到58%；而作为云南省“数字校园”建设名片的玉溪市，截止2020年，其小学、初中、高中生机比分别为20:1、14:1和7:1，学校互联网接入率和多媒体教室覆盖率均达到100%。虽然西南民族地区在缓解物理接入鸿沟方面的工作已取得显著成效，但数据对比显示，其与东部发达地区仍存在较大差距。作为信息化教育的基础设施，物理接入设备的完善是解决数字鸿沟问题在物质层面的先决条件。

本文所说的物理接入鸿沟并非指西南农村地区完全缺乏信息化教学设备，指的是相对于东部地区，西南地区的信息化教学设备总体还是相对落后，而西南农村地区就更是缺少先进的教学设备。部分地区可能仍处于互联网刚普及阶段。当然，这一情况在地方社会经济发展带动下正在有所改善，但是西南民族地区要赶上东部地区信息化教育的程度，还需要不断努力。

（二） 技术应用鸿沟：师生信息理解差异

硬件设施虽然是平台建设的先决条件，但是对信息平台的运用最终还是在人，也就是施教者与受教者。因此平台在何种程度上得以实践，在相当大情况下是因人而异，或者说是因教育文化的技术应用理念而异，这也就是数字鸿沟的第二个主要表现。应当要说明，在21世纪初期，技术应用主要体现在对上网技能熟练程度差异而导致的技能鸿沟，以及因网络带宽而导致的使用鸿沟。但在21世纪第3个10年，虽然这一技术鸿沟还依然存在，但是也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公众娱乐平台的建立被逐渐填补。使用鸿沟这一问题，更在于如何保证数字教育能够作为一种在西南-东部、乡村-城市之间保证其文化内容、知识内容以及实践层面的公平与平等。

目前来看，西南民族地区义务教育阶段的数字技术应用，主要停留在教师对某一素材的平台获取，课程设计中的内容展示，以及特定课程（如信息课程） 的开展，这可以说是一种较为初级的单一维度技术使用，且对平台内容依赖性较高。究其缘由，从教育管理以及文化层次去分析，可以得出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教师团队动机因素。由于各种历史原因，目前我国农村中小学教师由于自身学历水平和教育背景的影响，农村教师在使用信息技术上的自觉性和意愿并不高。此外，部分地区农村教师呈现出老龄化倾向严重的问题，由于年龄较大的教师学习能力相对弱化，并已习惯于传统的知识传授，而非信息化教学。第二，从文化层次去分析，西南信息化教育停留在较为初级的内容依赖阶段，也是由于过去教育大环境中“向发达地区学习”这一简单理念所致，根源在于民族地区文化自信的缺失。当下数字化平台主要是欧美以及中国沿海发达地区设计的，其内容自然是被普遍认为的精英文化。这导致部分教师在运用数字教学平台内容信息时缺乏一种对自身社会、民族家园情怀的关注，导致水土不服现象频有发生。而实际上，在发达地区，信息平台课程是一种公开课程，也就是说允许、欢迎、鼓励教师以及学生进行二次创造、重新设计的。但西南民族地区教学尚不具备这样的教学环境，农村教师采用信息化教学方式的动机不足，也就容易导致自身处于单一的文化接受者、知识接受者、技术旁观者的身份，造成了事实上的教育不公平问题，也偏离了平等教育的初衷。可见，仅靠物理接入鸿沟差距的缩小是难以解决教育公平问题的，义务教育中技术应用鸿沟具有隐蔽性，它掩盖西南农村地区信息化教学水平的巨大不足。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要去否定、排斥现代化信息平台内容，而是说明师生群体在信息化平台强调的内容再创造与实践过程中，明显处于缺省状态。

（三） 教育意识鸿沟：家长教育意识差异

除了师生群体以外，家长也是导致教育意识鸿沟的潜在因素。教育意识鸿沟主要指家庭收入水平和父母受教育程度差异所形成的对学生使用信息化设备方面的教育引导差异。这种差异主要体现在西南农村地区的家庭教育缺乏数字化平台的教育理念，缺乏对孩子对数字化平台的引导，其根本原因在于家长对信息化教育缺乏一个客观、正确的理解。

针对教育意识差异已经有许多学者进行了研究。根据张济州等的研究结果可以看出：家庭社会资本层面，优势阶层和中产阶层家庭子女互联网学习应用偏好概率分别是社会底层家庭子女的2.0和0.9倍；另外，家庭经济资本层面，高收入和中等收入家庭子女互联网学习应用偏好概率分别是低收入家庭子女的1.6和0.8倍；在家庭文化资本层面，父母为大专及以上和高中文化程度的子女互联网学习应用偏好概率分别是初中及以下受教育程度家庭子女的1.3和1.107倍。通过上述数据可以看到，不同的家庭社会资本、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将对孩子的互联网学习应用偏好造成显著的影响。这种差异就使得处于社会底层家庭、低收入家庭、初中及以下受教育程度家庭的孩子不能发挥出数字设备在促进学习方面的作用。而由于区位劣势等原因，西南民族地区存在大量社会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缺乏的农村家庭，这类家庭对孩子的信息技术使用理念的引导方面与发达地区家庭存在鸿沟，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教育意识鸿沟。教育意识鸿沟更为突出的一个特点，是信息化设备普及可能会造成西南农村地区中小学学生学习成效的下降，如果不及时加以关注和缓解，将进一步加深东部与西南部的教育水平差距。

二、数字鸿沟对西南民族地区农村基础教育造成的影响

西南民族地区信息化教学设备的普及水平和教师综合素养一直在不断提高，极大推动了当地农村基础教育质量提升，但同时我们仍需要关注西南民族地区与发达地区存在的较大数字鸿沟，认识其带来的不良影响，挖掘其中根本原因，才能更好更快地缓解数字鸿沟这一难题，提高西南民族地区的农村基础教育质量。

（一） 难以为西南农村地区人才培养提供动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都深刻指出：“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国家发展靠人才，民族振兴靠人才”。这说明，培养民族文化人才，是全面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也是保证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的必要途径，更能够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总目标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而基础教育阶段的青少年正处于学习习惯养成、目标树立以及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的学校和家庭教育对青少年的成长至关重要。目前，信息化设备的普及为西南农村地区带来了诸多便利，但由于三道教育数字鸿沟的存在，信息化水平的提高对于该地区基础教育质量的影响并非利大于弊，进而对于西南农村地区的人才培养造成了一定的阻碍。此外，如上文所言，当下信息化平台的运用虽然在学生德智体美劳方面均有突出作为，不过如何让学生成为一个理解民族文化、热爱民族文化，进一步愿意推动传统文化发展的人才方面，是有一定局限性的。这也是长久以来西南民族地区农村基础教育中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二） 难以缩小区域间基础教育质量差距

在经济社会的发展中，家庭信息化教育资源的差距具体表现为社会各阶层间所受教育的机会和质量的差异，从而导致较为落后的偏远地区、少数民族地区家庭遭遇难以逾越的数字鸿沟。数字化学习资源的稀缺性也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社会阶层、地域、校际教育资源的分布差异问题，使得信息化设备的拥有度、使用度等通过教学情境外显为布迪厄笔下的新“文化符号”，表现为数字信息富有者与贫乏者在信息化教学设备接入、使用技能、人机交互之间的差距，形成一道严重影响教育公平的数字鸿沟。微观层面，现有国际研究认为数字鸿沟不仅与学习者个体特征相关，还受家庭社会经济情况的影响。家庭层面，富裕且教育资源较多的家庭对数字教育投资的重视程度更高。由此可见，在信息化教育水平不断提升的过程中，数字鸿沟将会带来新的教育公平问题，将会对受制于网络接入质量、终端设备配置劣势的西南民族地区的农村基础教育质量带来巨大阻碍，进一步扩大区域间基础教育质量差距。

三、缓解西南民族地区农村基础教育“数字鸿沟”的对策建议

针对我国地区间存在的教育数字鸿沟的问题,《教育部科学技术与信息化司2021年工作要点》中强调：“指导和推进‘互联网+教育’发展，利用信息技术更新教育理念，破解新时期教育改革与发展的主要问题；继续开展教育信息化专题培训，提升信息化领导力和师生信息素养”。相关要求为教育信息平台的全面普及与深化运用提供了坚实的支撑，本文于此结合西南民族地区农村基础教育数字鸿沟的具体表现及潜在根源，提出相应的缓解对策。

（一） 加强信息化教学设备的投入和使用督导

物理接入鸿沟存在的根源是西南民族地区农村校园信息化教学设备更新速度很难跟上发达地区的脚步。基于此，我们认为，一方面，应加大西南民族地区信息化教学设备的财政支持，尽可能加快设备更新优化速度，可以用政策激励社会各界投入，将设备维护费用严格纳入到学校公用经费之中，予以制度性保障；另一方面，可以推广“双师教学模式”，发达地区学校与西南民族地区学校通过网络直播的形式，实现同步课堂，形成均衡的、公益的、创新型的教学方式模式。基于信息技术的“双师教学模式”为填平区域内的物理接入鸿沟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范例，值得学习和推广。

（二） 强化培训，提高教师信息化素养

缓解技术应用鸿沟最有效的方式是提升教师的信息素养。教师的高质量信息素养能帮助学生获得更加高效的知识学习效果，同时也能帮助学生展开信息化的知识学习。首先需要更新教学观念，推动教师信息意识培养。学校领导者要意识到教师信息素养对缓解“数字鸿沟”的重要性，应通过讲座、宣讲会等多种形式进行宣传教育，提升乡村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另外，可以将教师信息素养纳入教师的综合评价制度中，以此推动教师不断提升自我信息素养。除此之外，合理的教师培训是提升教师信息素养和扩充教师信息知识储备的重要途径。学校应制定相应的培训制度，从制度上保证每位教师都能真正参与信息化教学培训。开展技术培训过程中还应当结合不同的培训方式，做好对互联网和计算机相关的基础知识强化培训，同时要做好对信息技术的实践培训，组织开展专业性的技术实操、观摩，学习信息技术应用案例，丰富西南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的信息技术实践经验，进而提高西南民族地区农村基础教育质量。

完善信息技术素养评价体系是西南农村学校逐步完善与加强信息技术素养的一大途径。要把落实教育部《中小学信息技术课程指导纲要(试行)》中规定的“小学、初中阶段信息技术课程一般不少于68学时和上机课时不少于总学时的70%”作为考评学校信息技术教育质量的重要指标，使信息技术素养成为学生学业和升学考评的重要指标之一。

（三） 增强家长对子女数字设备使用的教育意识

学生必须在成人的监督下使用数字设备，因此成年人如何看待信息化教学直接影响了义务教育阶段信息化教育的普及度。必须要强调，人们总是会赋予自己周边物象一定意义，并且这些意义因地理空间、发展程度的不同而有所差异。西南农村地区对于信息化教育的理解是不同于东部发达地区的，许多家长仍旧停留在信息化等同于“用手机玩游戏，用平板看视频”阶段，这种颇为狭义的理解并不利于填补数字鸿沟带来的负面问题。

针对于此，一方面需要教师和家长的合力。有些家长不懂得如何使用数字产品，学校应该组织一些培训班，或者依托家长学校，对那些不懂如何使用数字产品的家长进行专门培训，让他们懂得数字产品的基本使用方法，从而有效监督自己的孩子使用数字产品。这种培训目的并不在于教会家长对于数字化平台的操作方法，实际上许多成年人对于数字化平台的理解与适应远不及十来岁的学生，其意义更在于为家长塑造一个完善的、与时俱进的信息化观念，让家长能够客观理解与正视数字教育的必要性。另一方面家长也同时需要了解到主动甄别数字化平台内容的重要性，这不仅要求家长要区分哪些是有助于提高学习能力和成绩的应用程序，哪些是在休息时候可以浏览的娱乐性、公众性程序，而哪一些是不适应孩子浏览的程序。最后，家长还应当与孩子一同尝试在信息化教育平台中扮演知识输出的角色。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让单向度的数字信息接收方变成双向度的信息创作者，发挥数字产品的优势引导学生进行创新等高级活动，进而填平引导意识鸿沟。

（四） 关注西南民族教育信息资源平台建设与开发

西南地区作为我国少数民族比较集中的地区，当地部分民族在义务教育阶段除了普通话教学外，教师也会沿用自身的民族语言以此加深对教学内容的可理解性。因此信息化平台内容应当适当兼顾到这一点。目前平台开发与设计过程受到西方现代性影响颇深，内部设计语言多为汉语+英语的形式，这并不能适应于信息化的普及，相反，一些设计还成为了信息化普及的屏障。另一方面，民族地区义务教育阶段应该是蕴含了自身社会文化内容的，一些地方课程设计都会出现例如自身民族传说故事、古老信仰、生计实践的内容。进一步还可以思考是否能够将民族非遗相关内容直接纳入信息化平台当中，以各民族喜闻乐见的文化形式提升教育内容的生动性。不过目前针对于此的研究与进展非常有限，当下的信息化平台资源多标榜内容的标准化与同一性，这并不利于少数民族群体对自身优秀文化传统的传承与创新。对此笔者建议在内容设计层面应当考虑到西南地区文化的特殊性，或者考虑让西南民族地区教师团队参与到信息教育平台设计环节当中。

四、结语

义务教育目的是为了保证全民族素质的提高。这里的素质一方面是指那些代代相传的知识，另一方面也要传递与时俱进的知识，以使得受教育者能够在当今世界中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信息化教育在这一过程中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它让人们学会分析时代变化，理解社会变迁的视角，形成适应于后现代时代发展的世界观与文化观，同时也将带动传统教育在理念、模式和体系上的优化和重构。然而，西南民族地区基础教育进入信息化教学时代后，不可避免地遭遇了数字鸿沟。要想在西南民族地区义务教育过程中调解、缓减这一现象，除了要利用好智能时代提供的信息资源和技术便利条件，还要求在学生、教师、家庭层面去思考他们是如何理解数字平台、信息平台的，并且尽可能地借助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的方式让数字平台真正融入义务教育阶段当中，继而为弥补区域文化教育差异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