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咖啡财务舞弊行为研究

李扬 陈涤非

摘 要：识别和防范财务舞弊是企业利益相关者永恒不变的话题，近年来，我国上市公司屡屡被曝光财务舞弊丑闻，对广大投资者造成了利益损失，也损害了资本市场可持续健康发展的根基，因此研究企业财务舞弊案例具有现实紧迫性。本文对瑞幸咖啡财务舞弊行为进行研究，分析其舞弊的原因和方式，并在此基础上提出防范措施，以期能更好地促进我国上市公司和资本市场的发展。

关键词：财务舞弊；防范措施；瑞幸咖啡

一、前言

2020年年初，美国知名机构指出瑞幸咖啡财务舞弊，随后瑞幸自身也承认了舞弊金额高达22亿，这样一家舞弊金额巨大，且又是互联网时代的新兴上市公司是很值得去研究的。此次舞弊事件后，瑞幸会失去消费者和投资者的信任，形象受损，且瑞幸是在美国上市的，美国对于财务舞弊等劣迹手段是零容忍的态度，因此瑞幸起初面临着巨额罚款和起诉，并最终退市。再加之新冠疫情的影响，瑞幸被迫关闭部门门店，同时国内市场的发展也受到一定影响。本文通过这一案例进行分析，得出结论，提出建议，以期能够更好地促进我国上市公司和资本市场的发展。

二、瑞幸咖啡财务舞弊的原因

（一）两国政策不一导致的漏洞

瑞幸咖啡在美国上市，但因其性质属于跨境的性质，中美两国的监管的差异对于跨境的上市公司而言是广泛存在的。如美国监管机构不能充分地监督瑞幸咖啡在我国境内的经营实体，就会导致对瑞幸咖啡的财务信息掌握不全，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监管，这样就为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提供了可乘之机。由于瑞幸咖啡是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本土企业，瑞幸在美国只是一个“空架子”，它的经营运作还是以中国为主。因为美国监管体系完备、经济发达、资本运作快的原因，大部分上市公司以及投资者保持着高度的自律，因此瑞幸只要把“空架子”做好便有了机会。反观我国的监管体制，起步晚，虽然在一步步地往国际化的方向靠拢，但终究还是有漏洞差距可言。出于中美两国政策不一导致的漏洞，瑞幸咖啡便精心谋划，走上财务舞弊的道路。

（二）公司治理存在问题

在瑞幸咖啡自报财务舞弊以后，瑞幸咖啡声称财务舞弊是由其COO刘剑及其下属开展的，但是，对于舞弊事件如果没有董事会的批准以及董事长的默许、CFO、CEO的配合，COO单独进行舞弊是不太可能成功的，通过数据可以发现瑞幸咖啡的两大股东陆正耀和钱治亚分别拥有26.06%、16.8%的股份和36.86%、23.76%的表决权。从比例就可想而知，两人持股比例超过34%，即拥有一票否决权，并且两人合计超过60%的表决权也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这就表明了两人对于公司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公司被牢牢掌控在他们手中。虽然说股东大会不是公司机构中唯一的决策机构，还有内审机构、监事会、独立董事等监督机构和人员，但瑞幸咖啡涉及22亿的舞弊，独立董事却未能察觉，可见其内部的独立董事也是未能发挥其作用；由于瑞幸的内部，两大股东拥有绝对的控制权，监事会可以说是形同虚设，如现今瑞幸咖啡CEO郭瑾一以前为监事会成员，同时在瑞幸之前他曾做过钱治亚的助理。可见监事会的成员与大股东钱治亚之间有高度的关联关系甚至可以说监事会的职权已经丧失。由此可见公司治理不到位、股权占比不合理、职务之间有相互联系等以上种种共同滋生了此次舞弊行为。

三、瑞幸咖啡财务舞弊的方式

（一）关联方交易

瑞幸咖啡主要有两种关联方交易形式。其一是瑞幸咖啡与神州宝沃汽车公司、征者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之间的关联方交易，其二是征者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与神州宝沃汽车之间的交易。通过瑞幸的招股说明书可以发现，瑞幸发展所需要的资金大部分都来自于原神州系团队即神州宝沃汽车公司，而陆正耀在2019年3月通过二次收购的方式将神州宝沃汽车公司名下持有的另一家拟上市的北京神州宝沃优车有限公司及其名下1.37亿元资产合并股权转移的方式给了王百因，而王百因和陆正耀之间为同学关系，王百因也通过这笔资金成为了征者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但是征者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其主营业务为咖啡机器的销售、制作，以及咖啡原材料的供应，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其地址紧邻瑞幸咖啡厦门的总部附近。由此可以看出先前转移给王百因的1.37亿元资金极有可能再次转回了瑞幸，瑞幸也通过此次机会在关联方购买咖啡机的同时，套取现金，获取利益。

（二）虚增收入

由于瑞幸咖啡线下门店是不设收银员的，所有订单只能通过瑞幸自身研发的APP或者小程序进行购买下单，在用户成功下单后，会在界面生成一个三位数的取餐码，而这个取餐码恰好就是瑞幸咖啡此次做假的关键所在；具体的造假办法就是通过对手机软件操控后台的数据，并人为地修改APP中消费订单的数量，正如上文所说所有订单都必须采用线上APP进行点单，然后再从线下到店自取或者快递的销售方式，每笔订单会生成一个三位数的取餐码，这些取餐码原本是按正常顺序排列，而在实际销售过程当中就如图3.3所示，瑞幸管理层通过工作群通知，将取餐码的机制改为随机数字递增，即使是一个门店一天虚增20—40单，但全国瑞幸的門店数量多，这样使得一天之间会夸大销售数量，最终达到虚增销售数量的目的。瑞幸在虚增销售数量的同时对于销售单价也是如此，以咖啡饮品作为主打产品的瑞幸，通过查阅相关数据，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的平均销售单价为11元，而浑水收集的真实客户数据得出其平均单价为10元以下；结合瑞幸的销售方式是通过大量的优惠券、折扣券等进行博人眼球，可以得出瑞幸在计算单价时即把使用优惠券、折扣等原价计算进售价中。使得销量虚增的同时，单价也通过其他方法随之虚增，导致其整体的虚增。

（三）成本费用造假

瑞幸咖啡整个经营成本中原料、租金、全面经营成本占比巨大，接近为70%以上，其中，原料和租金这两项目就占比50%以上，但2019年第2季度和2019年第3季度门店租金费用占全部经营成本比重相较于前几季度是有明显有所下降的，然而这个比例在下降的同时门店数量却呈现出日渐上升的趋势，很明显这是不符合逻辑的。因为按理说，门店数量的不断增加，租金成本也会随之增加，占比也会增加。而瑞幸却呈现出反比例的趋势，这也证明瑞幸成本有问题。2018年第4季度到2019年第1季度拥有门店数量的城市增加了7个，新增门店数为297个；在数量和城市都增加的同时仓储物流费以及增长率却相比前几个季度出现负增长，甚至增长率降低为-23.68%。同理，也不难发现2019年第2季度到第3季度，开店城市和门店数量在增加的同时，仓储物流费和增长率再次出现了下降和负增长率。按理说，仓储物流费是会随着门店数量的增加而增加的，但瑞幸在2019年第1季度和2019年第3季度在门店增长时，仓储物流费却出现下降的趋势出现反比例关系说明有舞弊造假的发生。

四、对财务舞弊的防范和建议

（一）推动跨境监管

对于跨境的上市公司，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实施“长臂管辖”原则，瑞幸咖啡此次事件即为我国证监会首次动用该原则。所以对于这种跨境的上市公司，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另外，当前我国与美国的跨境监管合作性质可以认为是还没有到达联合检查的阶段，大部分情况是我国证监会来协助或帮助美方，而不是联合检查，联合检查是双方有权共同规定检查的框架、内容以及范围。为了加强跨境上市公司的监管，中美两国都应该提高对证券市场的跨境监管，不断推进合作，完善双方监管此次，从而防止舞弊行为。

（二）完善公司治理、强化内部控制

前文提到，瑞幸之前的股权可以说是高度集中，小股东利益受损的关键就是在于大股东权利得不到牵制。因此上市公司财务舞弊行为主要实施主体就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公司治理的完善对于从内消除舞弊，意义重大。因此需要从以下方面进行下手进行治理与改进：第一，监事会要经常且不定时检查公司高管履职情况和财务状况，严格履行职权；一旦发现异常及时向股东大会报告。同时中小股东的监督作用也应充分发挥出来，明确股东的权利和义务，促使企业决策更加民主。第二，改善股东间的控制协议的条款规定确认控制权的从属问题，并健全董事任命惩罚制度，来防范创始人“以权谋私”的现象；实行多元化持股方式和设置股权分散结构，用来防止股权过度集中；与此同时也应在年报等公告中披露详细的股东情况，如股东间关系是否正常，为此防止大股东合谋现象，这样才能有效防止投资者利益受到侵害。第三，合理分配股权，这次舞弊事件正是因为瑞幸股权的高度集中，因此为了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上市公司要做到真正的两权相分离，合理分散股权才是重中之重。第四，在公司决策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即为独立董事制度，独立董事是中小股东的代理人，独立董事最重要的就在于“独立”两字，独立董事必须是从公司外部聘请的专家，而不是公司内部以及关联方人员，甚至不能是董事长直接任命的，必须由董事会表决来决定。

（三）完善法律法规、加大惩罚力度

此次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案中，舞弊金额高达22亿元左右，虽然瑞幸在各方的压力下在纳斯达克进行了退市处理。但在此次事件后瑞幸在中国面临的罚款仅为200万左右，而通过对比美国证监会的处罚则为瑞幸支付1.8亿元（折合人民币11.77亿元）并在纳斯达克退市。不难发现，我国对于财务舞弊行为的处罚力度过小。如在尔康制药财务舞弊案中，舞弊金额为2亿左右，而事后证监会对其罚款60万元；康美药业两年半虚增资产887.1亿元，同样证监会最终对其罚款60万元，6名主要负责人禁入证券市场。同样是如此大规模的舞弊金额与之罚款相比，甚至瑞幸的金额比起这两个案例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中国如此的处罚力度，是很难让以后的上市公司形成警惕，及时来防范舞弊的发生，毕竟财务舞弊的特点就是成本低的同时又能取得高的造假收益。因此有关部门应尽早制定新的法律法规，从源头上遏制舞弊行为的发生，如可以借鉴美国建立损失赔偿体系，即上市公司进行了财务舞弊以后，对投资者进行损失赔偿從而对投资者的利益进行保护，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以瑞幸咖啡为例，介绍了瑞幸咖啡此次财务舞弊案的始末，其主要以复杂的关联方交易、虚增收入、成本费用造假等手段粉饰财务报表，进行财务舞弊。之后本文提出治理对策，包括从监管方面、公司治理与内部控制、法律法规等方面，提出预防措施，为预防以后企业财务舞弊提供参考。最后也希望能有更多人对财务舞弊这一方向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提出更多更好具有现实意义的措施和方案，从而促进经济有序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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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扬（1990—），男，汉族，湖北省襄阳市人，讲师，会计硕士，单位：成都东软学院信息与商务管理学院，研究方向：公司理财、财务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