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豆浆

张妍昕

白云悠闲地躺着，轻轻地摇，忽地，被飞来的鸟撞成了碎片，好像是鸟儿的羽毛，散落在整片天空。

小院里，妈妈正着手准备手工磨豆浆。古老的磨，上下两层，两块石头叠加，粗糙的石头上布满了一個个小凹槽，有点儿像爸爸的酒糟鼻放大的样子。上层的石头靠边的位置有一个小孔，形如一个圆镜框，深度贯穿石磨，眯着眼从上往下看去，由于不透光的缘故，黑洞洞的，透着几分神秘感。对于豆子来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深渊，一掉下去将万劫不复。正对着小洞的是一个木头做的手柄，光滑圆润，透着一点儿黯黑，岁月的沧桑感迎面扑来。纹路一条一条，有深有浅，就像湖面的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波纹，在随着风的节奏舞动。连着这根木头的，还是木头，只不过相对而言更大一点儿，真是“俄罗斯套娃，一套接一套”。

磨豆浆就是把黄豆放进小孔，摇手柄就可以了吗？豆浆怎么出来？我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兴奋将黄豆放进了小孔里，挽挽袖子就准备开始磨了。妈妈赶紧拉住我的手说：“你这个小傻瓜，要加一点儿水呀！不然的话，你磨出来的就是大豆粉啦。”我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不是忘了嘛！我这就加水。咳咳……”我尽量地掩饰着自己的无知与冲动。

我拿起水瓢，舀了一点儿水，顺着小孔倒了进去。握住手柄，一使劲，哎呀，石磨虽不大，却纹丝不动，像一座山一样稳。我真没想到这个石磨那么重，看来是个力气活儿呢！“怎么样？是不是摇不动？”“没有。我刚才只是试试。”“摇不动还是我来吧？”“不不不，我摇得动。”说话间我撸起袖子，双手紧紧地抓住手柄，深吸一口气，一使劲，石磨动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吱吱声。一圈、两圈、三圈……石磨在我用力的摇动下，缓缓地转了起来。此时，我好像一名芭蕾舞舞者那样，轻飘飘的裙摆伴随着轻盈的脚步转了起来，呼啦的声音，就像是台下的观众们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妈妈，您快看，豆浆出来了！”我兴奋地指着石磨。豆浆从两层磨盘的缝中流了出来，一条一条，好似屋檐上的冰柱挂在那儿，不过是淡淡的米黄，没有那么晶莹剔透。在下层石槽里，一层白色的小泡沫浮着，慢慢地向前蠕动，最后趴在石磨边上不动，就像个三岁的小顽童，抱着大人的脚，求好吃的。白色的小泡沫一移开，豆浆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米白色的豆浆里有一些黄色的小豆渣子，混在了一起，让人一看就觉得它们是连体婴儿一般的兄妹。一股浓浓的大豆特有的味道直往鼻子里灌，买来的豆浆哪有这个味道哇！我真想尝一口哇！

在不知不觉中，我停下了手里的活，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往石槽里的豆浆伸去。“不要停啊，还没有好呢！多磨几遍，才能把豆浆里面的豆渣给磨碎了。” 妈妈制止了我。

白云悠闲地躺着，轻轻地摇。我握着手柄转哪转……

（指导教师：张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