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玻璃罩下的女性意识
2022-07-06车耳
车耳
2018年,加拿大魁北克省夏洛瓦。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在七国集团(G7)峰会期间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等人进行商议。
在我生活的世界里,没有女性高级知识分子的瓶颈地带,看到的反倒是女性能顶半边天的现实:在北京上大学时,我感受到全国各地经过独木桥般高考过来的女同学的聪明智慧,那是我所不能及的;在西欧工作时看到女性的优雅,连秘书都是那么知识渊博,彬彬有礼;到了北美则体会到职业女性的强悍,她们在工作中可能令男同事汗颜。十几年里绕地球转了一圈,回国工作后又因为职业缘故结识了那么多女博士,她们的工作能力不输于男性,几乎能解决我遇到的任何难题。
校园中的学习能手
虽然小时候也曾被高知女性环绕,但是真正体会到她们的魅力还是在大学中。我上大学时中国刚恢复高考不久,大家求知如饥似渴,憋足了劲暗中比拼,从图书馆借回的书一本接着一本,排期上的课一堂接着一堂。
那时候的感觉是,这些未来的女知识分子一个个都勤奋聪明,晨读一个比一个早,经常在6点前起床,树下早早就是她们晨读的身影。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时也是她们在先,以一种自然、让男生不失面子的方式,不急不躁,常常是她们答题后就没我们男生什么事了。一年下来,感到无论怎么使劲都学不过她们。
低几届的学妹们则更进一步。国政专业女多男少,于是女同学承担了班级里的各种杂事,平日里取信、领教材、发通知,精心保护着本年级的“弱小族裔”。在男生们和外系进行足球赛时,这些爱心女生们则倾巢出动,早早去占场地,带着暖水瓶和毛巾,箪食壶浆,在赛场上呐喊助威,将对方拉拉队寥寥几位未来的女科学家压制到听不到声音。可惜班级里男同学人数太少,连替换队员都没有,最终惨败出局。不过想想看,被这些仗义的同班女生一路呵护,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竞争不过但还能被她们爱护,这就比较好,但如果明知道竞争不过却还要挑战她们,那就有点不明智了。我也是在很久后才知道这一点的。那次是大学同学中老乡一起郊游,大家期盼乡情,也期盼不同专业之间的交流,于是我们背着干粮和水在京北郊区爬山,还背了很多玻璃瓶装的啤酒。那个年代饮料很少,却有男同学一时兴起,看到有女生能喝就要和她拼酒,结果很快酒没了,女生脸不红心不跳,跟没喝一样。之后她说考大学前在当地啤酒厂工作,食堂午饭时无汤,大家就用饭盒盛啤酒下饭,喝酒跟喝水一样。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在喝酒上不能招惹她们,有的女性好像天生具有强力分解酒精的酶,喝多少酒都没事,只是她们含蓄内敛,又不屑于在聚会中较劲、像男人一样在酒桌上争强好胜罢了。之后很多年中,我也目睹过不少女性将男性灌醉的例子,而且还都是那些不知深浅的男人主动挑事的。
温馨的法国女秘书
后来到了法国工作,见到的基本上也都是高学历的女性——这也得看你如何定义高级知识分子,如果以大学毕业为准的话那就多了。在法国,很多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女性从事秘书工作。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们几乎什么都知道,因为她们手上有各种小册子,无论预订机票还是酒店都轻车熟路,关键是她们对老板的指示都会忠实执行,但她们不会白天跟着老板出差,更不会晚上陪着喝酒。我见到的这些法国女秘书会专职干一辈子,安排好老板的官方活动而不会出席。她们工作限于8小时内,和老板关系也限于8小时之内,公是公、私是私,泾渭分明。
这些女秘书们没有“野心”,即便她们聪明智慧,能帮老板很大忙,甚至能处理老板级别的问题,但到退休都可能只是秘书,没有“上进心”。她们的工资一定会增长,但职务一般不会提高。我们一些领导和秘书亲密无间,领导高升秘书也跟着高升,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当领导的秘书成了一条升迁捷径。
从这点上看,在法国当秘书的一个好处就是没有职业的天花板,既然满足于秘书身份,也就没有更高的期待。当然,她们丢饭碗的几率也比别人少,因为毕竟是老板身边的人,不可或缺,而且工资不高,一个企业从节约人力成本考虑常常是要解雇那些薪酬高的员工。
我在法国工作时曾经“蹭”法国合作伙伴的秘书2年——其实是法方的女秘书,我代表中方借用人家而已。女秘书对我一视同仁,对外也声称是我的秘书,这让电话找我的同学吃惊不已,毕竟我到巴黎没多久哈。熟悉了后,我知道这个身材高挑、名牌大学毕业的法国妇女有英国血统,通晓好几种语言,无论英语、法语都比我说得好。那时我好像只跟她单独吃过一次午饭,以表示感谢,她的理念是,在秘书位置就要做好份内的事。
有一个关于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的视频:她竞选总统失利后找工作,招聘的人问她之前干过什么,她回答干过“秘书”,因为“国务卿”的中文直译就是“国务秘书”,就如同国防部长叫“国防秘书”一样。于是招聘人員就给她安排了一个秘书的工作,让她坐在角落里,但她也能悠然自得。这当然是一个美式搞笑视频,但是说明了西方世界的一个共识:秘书就是秘书。
优秀的秘书堪比一个高知女性,她不会仗势欺人,不会无事生非,不会自以为处于老板“身边人”的位置,她们能识大局、知轻重,有效化解老板与外界的矛盾,留住本公司目标客户,进而创造财富。一个著名的律师合伙人跟我说女秘书帮他赚了大钱,他说话时带着感激。
崛起的西方女政治家
在法国,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以密特朗为代表的社会党上台后不久,就在法律上确定了男女享有平等的就业权。在之后的历次议会选举和总统竞选时,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利一直是各位男女候选人的诉求。
政治家知道,这种诉求一定会得到社会上女性的青睐,从而得到她们手中的选票,同时还不太得罪男性选民,因为他们在这一点上确实没什么可反对的,只能承认这是一种社会进步。如果男性政客敢于公开反对,就会遭到各界的攻击,就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绊脚石,他们才不会冒这个险。76D78629-7DE1-41DC-AD9E-3363F79718D3
上世纪90年代后期,西方女权运动越来越成为一种政治正确的话题,尤其是在几年一度的总统竞选中,竞选者甚至提出具体比例,之后兑现承诺,使得政坛上的女性人数大幅度提高。当然,此前在英国出现了撒切尔夫人,之后在德国出现了默克尔总理,2位女性一东一西,都在各自的权力顶端成功连任,都做出了辉煌业绩,都给后人留下了丰厚的政治遗产。
安格拉·默克尔,德国女政治家,曾任德国总理。
特雷莎·梅,英国第76任首相。
达利娅·格里包斯凯特,曾任立陶宛总统。
时至今日,女政治家比比皆是。那张著名的防长4人照传遍世界——挪威、瑞典、芬兰和德国4个国家的国防部长都是女性(其中3人甚至没有从军的经历),照片上的她们身着平民职业装,尽显优雅柔弱,毫无英武之气。看到这张合影,你能联想到的应该是和平而不是战争。北欧国家是女权主义最为兴盛的地区,女性地位在当今世界上最高,试想一下:能让没有从军经历的女性担任防长的职位,那她们还有什么不能承担的?
当地时间2022年5月16日,法国首都巴黎,法国新任总理伊丽莎白·博尔内在总理府与前总理卡斯泰举行权力交接仪式,正式就任新一届政府总理。
2019年,从德国国防部长转任欧盟委员会主席的冯德莱恩,上任后就组建了欧盟历史上首个男女性别平衡的团队:包括她在内的27名团队成员中,13人为女性。妇女一下就成了领导欧洲的“半边天”,而冯德莱恩本人并不是职业政治家,还曾经是多子女家庭的主妇。想想看,作为7个孩子的母亲,无论在哪个国家,恐怕也只能一辈子担当家庭主妇这个角色了。然而她却成功逆袭,育儿和事业两不误。德国总理默克尔称赞她“把事业和家庭融合一体的能力尤为突出”。
巧合的是,法国总统马克龙在今年5月任命的新一届内阁中,也是27名成员,也是13名部长级女性,总理也是女性,名叫博尔内。法国新内阁成员和性别比例竟然和欧盟委员会一模一样,可能不仅仅是巧合吧。这是法国历史上第2位女总理,第1位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是克勒松夫人,不过她只担任了10个月就被迫挂冠而去,成为法国历史上任期最短的总理。
上次法国总统改组内阁是2020年7月,那一届政府总理虽然是男性,但是31名部长以及部长级代表中有17名女性,已经超过半壁江山。女性领导者越来越多,算是一种世界趋势,不仅仅是在法国,这几年来各国女性也越来越具有韧性和耐性,她们会韬光养晦,也会勇于争取。同时她们在家庭观上也越来越自立,就像法国那些内阁成员,原来同居的继续同居,原来不生育的继续不生育,还有在任上未婚生子的部长,连孩子父亲的姓名都拒绝披露给媒体,你甚至不知道其男友究竟是一个还是几个。
在美国,这种未婚生子的情况足以引发政界丑闻,但是在法国,从总统到平民,尊重隐私早已成为一个社会共识,不对他人生活习惯说三道四也成为百姓的默契,于是这些高知女性部长依然我行我素,上级没给她任何压力,尽管媒体上有各种猜测,但老百姓却不跟风,认为她们这样做自有其道理,并不影响其职业判断和政治素养。
法国女权主义这几年还得到了社会最权威机构的背书。法国历史上一直习惯在男女双方结婚后,女人改随夫姓,如我们知道的居里夫人,本意就是“居里先生的夫人”。改名往往是全方位的,不仅个人称呼上要改,证件上——护照、身份证甚至各种机构邮寄到家中的水电燃气账单上,也会随之冠以夫姓。长期以来,有些行政当局习惯一股脑地在更换证件时直接将夫姓给加上去,甚至不征求女性意愿。这一点被女权主义者视为歧视性的政策,前几年法国法律做了修改,明确规定女性可以拒绝加夫姓。
2016年8月,德国布鲁赫萨尔,德国国防部长冯德莱恩访问德国国防军防御营。
法兰西学院这个最权威的机构几年前还通过了关于职业称谓女性名词的报告,标志着一批“女版”职业称謂名词在法语中获得“合法”地位。法语中的大部分名词有阴性阳性区别,但有的名词历史上就没有过阴性,比如教师、作者等。这次词汇修订承认了“女教师”“女作者”“女作家”之类说法,将其词汇后面加上法语特有的阴性字母,创出革命性的新词汇。
今年5月,法国历史上第2次出现了女性总理,在总统新闻发布会上,我注意到了“女总理”这种法语阴性的新式称谓,而之前的总理称呼都是阳性的。
与强势职业女性同行
仔细想来,我觉得法国社会的高知女性没有什么天花板,如果一定说有职业瓶颈的话,那也主要是生理而不是心理上的。主要因素当然是社会进步,但也和她们自身的素养有关,比如这些高知女性很有爱心,也注重承诺,信任他人。一个本来学医的中国女学生多年前去法国留学,被介绍给法国国家科学研究院一名退休的女研究员做陪伴——就是住在她家里,一分钱房租都不用出,还能被教授法语,学习在法国如何生活,法国人还会赠送高档服装甚至零花钱。女学生一天要做的无非是陪着聊天,整理家务。那几年她在这个女研究员家中学到的比在社会上学到的还多,又能免费住在巴黎的高档区。76D78629-7DE1-41DC-AD9E-3363F79718D3
冯德莱恩曾经是一名妇科医生,也曾是家庭主妇,并育有7个孩子。
这名留学生十分幸运,求学期间没有餐馆打工刷盘子的经历,住得舒适,还有陪同度假的机会。她还被介绍给一个没有时间带孩子度假的家庭,法国假期又多,暑假成为孩子不可或缺的享乐。于是她被委任成临时管家,独自带2个法国小孩在海边别墅度假,天天在海边沙滩上日光浴,带孩子吃海鲜大餐,还有工资,那个假期挣的钱比一年赚的都多。这些高知女性看着优雅婉约,内心强大,信任你时就敢于托付,当然她们自己的事也不会推诿。
有次我们谈及在国内投资养老院项目,我带几位法国的投资基金经理去了昆明郊区一个度假村,那里花团锦簇,湖水和竹林相辉映,还有个西南地区最大的马场。我们都被邀请试骑那些进口的退役賽马,它们各个高大英俊,毛发发亮。我知道马场规矩,自己也不是高手,虽然能独自驾驭,也只算得上快走而已,跑了几圈就下马了。几位法国人兴致很高,那位唯一的女性估计家境不错,马术最好,在得到教练同意后策马奔跑,但后来马可能受惊了,开始狂奔,我们从赞叹她的骑术转为担心她的驾驭能力,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马背上摔下来,把我们都吓得不轻。
幸亏那个马场有半尺厚的沙土地,她也没有被马踢到。这在马场就是个失误,教练最担心因为这种事被投诉,但她却摆手说这是自己的事,不要紧的。我当时就觉得她是一位敢作敢当的女性,几年后听说她接替了退休的老板,如愿坐到这家欧洲最大基金公司首席执行官(CEO)的位置上。
后来我到纽约工作,邻居是位清华大学毕业的女士,在一家著名的美国投行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通宵达旦。虽然工资高但是无法顾家,没时间生育,连和丈夫相处的时间都有限。在这个高度紧张的行业中,女性经常会遇到无法怀孕的难题,所以,现在辅助生殖的客户非常多。有一天她跟我说,投行这工作不是女人干的活儿!说话时她一脸无奈。这个行业薪水高得惊人,但是工作强度大也是众人皆知,一个项目上马,每天工作到半夜是常态,还有的夜里三四点就起来工作,加上不停地出差,还要面对时差。常年如此生活,不仅需要身体支撑,还要在精神上具有坚定的意志力和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白天工作时,她们要做尽职调查,可能要深入尘土飞扬的矿区、机器轰鸣的厂房或者布满脚手架的工地,晚上还要和项目方对接人员饮酒交流。对方可能是精明的骗子,可能是好色之徒,也可能是敢打敢拼的“大老粗”,甚至言语下流、动手动脚。面对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行业中的人,她们都得学会应对自如,回旋有度。碰到那些你喝一杯酒他才做一点让步的酒色之徒,她们喝完酒回到酒店后,可能还要完成一天的报告后才能入睡。
当然,在纽约这样竞争激烈的社会,职业女性也学会了强势,也知道用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比如:她们面对异性不端举动时不会像法国女士那样优雅从容地应对,也不会像国人女性那样忍气吞声,她们可能完全不留面子,直接回击,甚至会电话报警。性骚扰,这是纽约警察很喜欢干预的领域。有金融界同行对我直言:在纽约避免和女同事一起出差,因为肢体语言难以界定,每个人性格更不好揣测,一旦碰上敏感的女同事,损失的可能不止是工作。
聪明的女博士后
回国工作后,我管理过多年的博士后工作站,有机会接触大批女性高级知识分子,在共事的过程中也了解到她们的困惑。在多年招聘博士的过程中,常有人问我能不能招几个男的。
实际上,我的选择余地并不大。我们是一家行业内有优势的用人单位,为应聘博士后提供的薪酬较高,还有免费住房——尽管只有2年的使用权,但是在北京这个房租高昂的城市是很有吸引力的。然而,好学校出身的博士本就不多,想读博士后投到我这里的简历很有限,而高知男性属于各要人单位争抢的对象,所以投到我手上的简历常常是女性更多,几乎每年招聘期都是如此。实际上,无论是学历还是专业资格证,抑或在入职后的工作表现上,女博士们基本上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但是我也知道,由于女性生理上的原因,社会上的质疑声不断,总结起来无非那么几点:生孩子耽误工作、不能随时随地出差、晚上应酬也不方便。
就生育问题,这是一个明摆着的事实,不到30岁的女性在求职路上都会遇到。在国内职场上,女性基本都会被问及婚姻状况和有无子女,遇到已经结婚又生过孩子的女性,用人方就会松一口气。一位精通人力资源的上级跟我说:这个年纪女孩即便再优秀,也可能只有一两年时间会扑在工作上,之后怀孕生育,产假将近半年,这段时间公司就得养着她,而且育儿期间很可能迟到早退,所以聘用的综合成本很高。
相比之下,法国职业女性则简单得多。生育这事在她们看来就没多大,她们不坐月子,生产后当天就洗澡,几天后就逛街。虽然产假多,但是本来法国假期就多。巴黎和周边地区托儿所和幼儿园都发达,每个社区都有,她们常常送孩子入托后直接上班,也不会让父母来照顾孩子,基本上是夫妻双方共同育儿又同时上班。法国每星期的法定工作时间是35小时,允许人们根据各自需要分配每天的工作时间,而且她们没那么多会议,也不会等领导下班后才敢走。
就出差问题而言,确实不好要求职业女性“拿起背包就出发”,用人单位也会抱怨女性“事儿多”。女士梳妆打扮是人之常情,我也遇到过每天早上需要铁打半小时化妆的女博士,出差时酒店丰盛早餐都来不及享用,饿着肚子去开会,大家还得给她找吃的。相比之下年轻女性就比较自信,她们不需要那么多时间来浓妆艳抹,因为“那是中年妇女的事”。
我们国人对酒文化情有独钟,认为在酒桌上会增加感情,进而达到目的,不少合同条款也都是在酒桌上谈定的。如此一来就得敬酒陪酒,尤其是陪领导和客户畅饮。这种事情对女性来说不方便,因为不能要求她们像男人一样豪爽。76D78629-7DE1-41DC-AD9E-3363F79718D3
法国人虽然也喜欢将重要的餐聚放在晚上,但是他们喝的基本是度数很低的红酒,而且很少拼酒,更会在餐桌上让着女士,不和她们较劲,因为那样不够绅士。所以,我们这里的一些问题在他们那里就不是问题。换句话说,有些问题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不具有跨国的普遍性。虽然“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样的口号我们也喊了半个多世纪,妇女地位较之前有了巨大改变,但是在职场上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天花板。
在晋升这一点上,一些针对性调查显示,男性的障碍常常与其个人能力、上级领导、同级竞争有关,而女性的障碍常常与照顾家庭、处在婚育阶段有关,因婚育而晋升不順的占比远高于男性。虽然这类问题在其他国家也存在,但是在我们这里更为显性,更容易被公开谈论,因而也成了一种社会现象。
其实,从我们的社会供给端来说,性别问题就已经出现了。我曾经在一所著名大学担任自主招生考官,连续5年每年遇到的半数以上都是女生。她们全是各地的名校出身,能说会道、视野开阔、分析能力强,无论对什么题目都能侃侃而谈,还经常在抽签形成的小组中充当临时牵头人角色,让我赞叹不已。但是我也经常听到邻座考官的感叹:要是个男生就好了!
玛格丽特·希尔达·罗伯茨,1951年与丹尼士·撒切尔成婚,1979年成为英国第一位女首相。
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少年时曾梦想成为一名宇航员。
供给端的问题当然会影响到需求端,优秀女大学生比例越来越高,也决定着之后高知女性的占比,这是社会面的问题。至于个人层面,尽管我接触的女博士后聪明能干,在工作岗位上一点不亚于男博士后,但是一旦遇到生育问题还是不能像法国人那样独立,这时她们受到的家庭压力和求助于父母的心态尤其强烈。
甚至还有母亲找我面试其博士毕业的女儿,电话里一直在说其女儿如何聪明能干,但同时母亲又有很强烈的保护心态,将读博士后的工作条件问了个遍。我开始还耐心作答,等到第3次电话时我就不客气了,告诉她让其博士女儿直接和我通话。
读完博士,加上大学总共得有将近10年时间,其间肯定要有各种实习经验。一个成年人,又是高学历,更应该明白事理,找工作还要老母亲操心,这种人即使学历条件再好,我也是不愿意要的,因为用不起,出了问题难道还要她妈来处理?幸好她本人还算知趣,在我明显表现出不耐烦后没有再来电话。
(责编:常凯)76D78629-7DE1-41DC-AD9E-3363F79718D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