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守大山的老人
2022-07-04黄长文
黄长文
元宵节一过,一年一度的春节才算结束了。在农村,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人们又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拖男挈女,远离故土,奔向四方;或远离青山绿水,回到牢笼般的城里套房;或去更远的地方继续奔波,谋生求职,以养家糊口。
我们也不能例外。兄弟三个带着妻小回到县城,乡下只剩下年已六十岁开外的父母双亲。双亲相依为靠,相濡以沫,固守着低矮的黑瓦房,耕作着那几分田地,圈养着几十只鸡鸭和几头肥猪,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孤寂而又平淡的乡村生活。
也许是长期生活在乡下的缘故吧,他们便与农村的一切结下了不解之缘。曾于十八年前,我的两位双胞胎兄长把双亲接到城里住了一年。当时,他们住在城里的套房中,人生地不熟,活动空间狭小,生活上极不习惯,一直怀念着山里的一切。“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最终,他们还是回乡下了,城里留不住他們的心。
他们回到乡下后,重操旧业,白天又扛起了锄头,耕作于自家的几分农田,奔忙于田间溪头。翻地松土,播撒稻谷,种瓜点豆,锄草施肥。晨昏之际,呼鸡赶狗,打扫庭院。忙完家务活儿后,或串门于左邻右舍,或约上几个年纪相仿的老人,围在一起煮水品茗,递烟泡古,话话桑麻,有说有笑,欢乐之情溢于言表。稍晚些时,就地取材,拿出自家种植收成的花生,或摘些青蔬,炒上一两碟,小酌几杯。脸红耳热之际,才各自归家安然入眠。此时,蝉鸣蛙奏犬吠,蟋蟀弹琴,天籁之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偶尔有事,他们也会坐上本村开往县城的班车来与我们小聚几天,有时甚至是早出晚归,不在城里过夜的。
然而,因年事较高,我们兄弟三人放心不下,总是在晚上八九点时,给双亲打个电话,互相嘘寒问暖。询问一下当天的劳作、生活情况或身体状况,劝他们多休息,少劳动。他们也会问问我们的工作、生活情况以及小孩儿的学习怎样。其实,这无异于在互报平安,如同给两代人各自吃了一颗定心丸。如今,电话成了我们的感情纽带。
我们的老家在尚卿乡中山村,从全县的地理版图上仔细一瞧,刚好位于正中点,离县城实际距离四十公里左右。因我们的角落处于全村的最高点,故曰山头角落。在我们这一角落中,有将近一千人口,除了春节、月半等时间段,平时仅有几十个村民常住而已。他们几乎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他们习惯固守着乡下老家,习惯了乡下清淡、自耕自足的农村生活。
其实,这些固守山头的老人犹如陶潜再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