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岭山记忆
2022-07-04李明慧
李明慧
虎门北栅是我每年暑假的避暑之地,这里工厂林立。近年来,我们厂后有个景区悄然兴起—大岭山森林公园。
每天下午五点半,工厂的机器声轰然停止,于是便有了另一番景象—人们齐刷刷地向大岭山开跋。开车的开车,徒步的徒步,目的地也不尽相同:有的开车到半山腰,改租自行车健身去;有的直奔农庄野味,毕竟“吃饭是第一等大事”;有的信步荷塘,垂钓、闲聊,无不惬意……总之,大岭山森林公园成了当地人们健身、美食、休闲的好去处。
先说徒步,来到山脚,仰头一看,啊……这不石狮宝盖山的兄弟吗?目测一般高,腰围一般粗,爬上去应该不费力。爬了一小段儿才觉:大岭山是螺丝,宝盖是钉子;宝盖多半为梯,垂直地便上去了,可这大岭山怎么老闹弯路?上坡一大难,下坡一路颠,逼得我开启了腿上的五个关节。有时走平坦的大道,仿佛回到喧城;有时走得又忽上忽下,如同进了静村,这大岭山怎么越爬越像绵羊角?不高,偏卷成一坨,莫不是仿造的?唉,这玩意儿怎么爬得上去?爬上去了,又何以下得来?下得来,有力走回家吗?回了家,估计筋骨的劳损,床也不能安眠了。
想了一路,忘了疲,忘了走多少路,只痴痴地走着,唯拐弯记得了—也算不上拐弯,这一路,哪条道有个直样……
“砰!”不抬头看路,竟撞上了柱子。我突然觉得好累,躺下来休息,望着天,看见了一根长长的东西,莫非是避雷针?我坐起来,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顿时大惊—这不是山顶吗?我竟一个劲儿走上来了?再看看眼前的“采茶亭”,没错儿,就是这儿。高山上四面来风,一扫满身汗水,一路劳累。俯视地面,顿时有种坐飞机的感觉—从这儿跳伞到地面,中途我能吓死。
山是固定的,但心中的山不是,目测太短,爬时只觉太长,只有登上顶才知,你在爬哪座山。
也可美食,儿子生火,我们一帮人钓鱼的钓鱼,切菜的切菜,掌勺儿的掌勺儿……满山的龙眼,你愿意摘就去摘,若不会爬树,只要伸手也可以摘到。满池的鱼儿,它愿意上钩就上钩,若不愿意,只偷偷吐了个泡泡,或咬走鱼饵,也权当修身养性。白杨树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到天上去,也不足为奇,因为这里你只能看到它们古木参天,而且一棵比一棵长得直。蜻蜓、蝴蝶随意地飞,一会儿从对面蜂拥而至,一会儿从墙头飞过,一会儿又在你头上盘旋,大黄狗也不理睬它们。只是满眼皆绿,满山皆树,满湖倒影。玩累了,吃饱了,荡秋千的荡秋千,打牌的打牌,爬山的爬山,钓鱼的钓鱼,你若想睡觉,木屋房里有软床。其实,在摇摇椅或秋千上眯上一觉,虽然树影婆娑,光怪陆离,但谁说不会做个好梦呢?
亦可休闲,更多的人只选择在荷塘边散步。太阳偏西,曲曲折折的荷塘小路边上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一点儿风也透不进来,更让人觉得胸闷。择道改走湖心亭,这里有条风雨长廊,置身其中,更可彌望密密的叶子。已过花期,荷花零星地开着,如碧天里美人出浴,羞答答地打着朵儿。这时来一阵风,叶子和花便有了一阵互动,是耳鬓厮磨还是各领风骚?只瞧这闪电般的颤动霎时传过荷塘那边去了。
对岸钓鱼的人可真不少,他们表情凝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泛着微波的水面,只消浮漂下沉一点儿,他们便敏捷地提起鱼竿,十有八九,那是一条不下于三斤重的罗非鱼,有时也可收获七斤多的草鱼或鲤鱼。若是只能钓到一两斤的小鱼,他们便即刻放生,并不是嫌它小不经吃,而是垂钓者的一种习惯。其实,他们中很多都是只钓不吃也不卖的,仅当是修身养性。
此时,突然来一阵风,你会发现湖水真清,清得与半道残阳在远处竟有融合;空气真好,像滤过似的那种清新;天空真蓝,蓝得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