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生对全科医学认知及择业意愿调查分析

王小洁 ，程文涛 ，付梓涵 ，付国臣*

（1.湖北科技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湖北 咸宁 437100；2.湖北科技学院临床医学院/全科医学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湖北 咸宁 437100）

全科医学是20世纪60年代末在北美兴起的一门综合性的临床医学学科。在西方，全科医疗（全科医学实践）已有200多年历史[1]。我国于1989年引入全科医生概念，直到90年代一些大城市才陆续出现社区卫生服务。1997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做出“加快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的重要决策，将全科医学和全科医生培养作为医疗卫生改革的重点。经过近30年探索和发展，国内以“5+3”为主体、“3+2”为补充的全科医生培养模式已经确立[2]，作为居民健康“守门人”的全科医生队伍也日益壮大，但仍存在数量不足、学历不高、结构不优、能力不强等问题，距离到2030年城乡每万名居民拥有5名合格全科医生的目标还有大约40万的“缺口”[3-4]。因此，在高等医学院校开展全科医学教育，使学生更全面地了解全科医学思想、观念、原则及其核心内容，客观认识全科医学和全科医生，将来从事全科医学工作，树立积极正确的态度具有重要意义[5]。通过对某校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生（非全科医学方向）进行调查，了解学生对全科医学的认知及择业意愿，并对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为高等医学院校开展全科医学教育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20年5—8月，对某校临床医学专业（非全科医学方向）大四本科生进行问卷调查。调查对象一般情况：男140人，平均年龄（21.60±1.00）岁，女 149人，平均年龄（21.23±0.77）岁；城市学生占43.25%（125人），农村学生占56.75%人（164人）；重点高中毕业生占45.67%（132人），普通高中毕业生占54.33%（157人）；独生子女占44.98%（130人），非独生子女占55.02%（159人）；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占42.56%（123人），家庭经济不困难学生占57.44%（166人）。

1.2 调查方法

根据研究目的自行设计调查问卷，经预调查后确定的问卷信度、效度可靠。遵循自愿原则通过问卷星平台发布调查问卷。问卷内容包括调查对象一般情况、对全科医学认知及相关知识学习需求、择业意愿及毕业后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原因等。

1.3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17.0统计学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s）表示，计数资料以率或构成比表示，采用卡方检验。采用二元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因素，P<0.05为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对全科医学认知及相关知识学习需求

2.1.1 对全科医学认知情况 调查结果显示，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前，202人（69.90%）对全科医学及全科医生表示部分了解，86人（29.76%）表示一点都不了解，仅1人（0.35%）表示完全了解；对于目前我国全科医学发展状况，215人（77.40%）表示部分了解，72人（24.91%）表示一点都不了解，2人（0.69%）表示完全了解；关于国家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的相关政策，188人（65.05%）表示部分了解，96人（33.22%）表示一点都不了解，5人（1.73%）表示完全了解；对于我国全科医生培养模式，178人（61.59%）表示部分了解，105人（36.33%）表示一点都不了解，6人（2.08%）表示完全了解。

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后，147人（50.87%）完全认可全科医学的理念和思维，128人（44.29%）部分认可，4人（1.38%）不认可，10人（3.46%）不确定；关于在临床医学专业开设全科医学概论等专业课程对学生毕业后从事全科医学工作是否有促进作用，122人（42.21%）认为有促进作用，141人（48.79%）认为有部分促进作用，12人（4.15%）认为没有作用，14人（4.84%）不确定；对于我国全科医学发展前景，143人（49.48%）表示乐观，83人（28.72%）表示不太乐观，8人（2.77%）表示不乐观，55人（19.03%）不确定。

2.1.2 对全科医学相关知识学习需求 调查结果显示，75人（25.95%）认为在本科阶段开设全科医学相关课程（如全科医学概论）非常有必要，177人（61.25%）认为有必要，18人（6.23%）认为没有必要，19人（6.57%）表示无所谓；85人（29.41%）愿意学习更多全科医学方向的课程，73人（25.26%）表示不愿意，131人（45.33%）不确定。对于“是否需要进一步了解我国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的相关政策”，29人（10.03%）表示十分需要，140人（48.44%）表示需要，83人（28.72%）表示不太需要，13人（4.50%）表示不需要，24人（8.30%）表示无所谓。对学生期望了解我国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相关政策的方式或渠道进行统计发现，66人（39.05%）希望通过课堂授课的形式，53人（31.36%）希望以讲座的形式，29人（17.16%）希望通过网络搜索，21人（12.43%）希望通过其他方式。

2.2 择业意愿

调查显示，289名被调查者中267人（92.39%）选择考研，5人（1.73%）选择参加工作，17人（5.88%）不确定。267名选择考研的学生中，60人（22.47%）有报考全科医学方向研究生的意愿。关于毕业后职业选择的调查中，241人（83.39%）希望成为临床医生，36人（12.46%）选择教学或科研工作者，12人（4.15%）选择其他。在选择临床医生作为职业的241名学生中，62人（25.73%）愿意成为全科医生，113人（46.89%）不愿意成为全科医生，66人（27.39%）表示无所谓。在62名愿意成为全科医生的学生中，52人（83.87%）希望到综合性三级医院的全科医学科工作，4人（6.45%）希望到二级医院的全科医学科工作，4人（6.45%）希望到城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2人（3.23%）不确定。对学生毕业后是否愿意成为全科医生的原因进行分析，其中愿意成为全科医生的原因中，排名前3位的分别为：全科医学是今后的发展方向、工作稳定及喜欢该学科；在不愿意成为全科医生的原因中，排名前3位的分别为：发展空间小、工作烦琐及很难成为专家（见表1）。

表1 学生毕业后是否愿意成为全科医生的原因（多选）[n（%）]

2.3 毕业后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影响因素分析

2.3.1 单因素分析 本次调查中，62名学生毕业后愿意成为全科医生，113名学生表示不愿意成为全科医生。对于学生是否选择成为全科医生作为职业，结合本次调查问卷项目的设置、参考相关文献，从学生一般情况及对全科医学的认知两个维度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表明，生源地、家庭经济状况、对全科医学及全科医生了解程度、对全科医学理念和思维认可度、认为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的作用及对我国全科医学发展前景的看法6个因素是学生是否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影响因素（P<0.05），结果见表2。

表2 毕业后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影响因素分析（n）

2.3.2 二元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是否愿意成为全科医生为因变量（1=愿意，0=不愿意），以性别、生源地、是否为独生子女等11个因素为自变量（自变量赋值见表3）进行二元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采用Forward Conditional法建立回归模型，最终筛选出5个影响因素（P<0.05），分别为家庭经济状况（OR=3.962）、对全科医学及全科医生了解程度（OR=6.636）、对我国全科医生培养模式了解程度（OR=0.340）、认为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的作用（OR=0.224）、对我国全科医学发展前景的看法（OR=0.327），具体见表 3、4。

表3 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赋值

表4 影响学生毕业后是否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学生对全科医学的认知度有待提高

截至 2018年底，我国全科医生总数为30.9万人，每万人口拥有全科医生 2.2人，提前实现了“到2020年每万人拥有2 ～3名全科医生”的既定目标[6]，但是30.9万名全科医生中的大部分人是通过岗位培训及全科转岗培训获得全科医生资质，接受过“5+3”全科医生规范化培训者很少[7]。高校是全科医学教育的起点与基础，对医学生树立全科医生职业志向以及培养相应的素质、能力起着重要作用[8]。学生只有在本科教育阶段接触全科医学理念、了解全科医学、对全科医学产生兴趣，才会在日后就业时将全科医生作为职业选择[9]。我校从2010年开始招收订单定向免费医学本科生，进行全科医学教育，从2015年开始在临床医学专业（非全科医学方向）开设全科医学概论课程。此次调查发现，临床医学专业（非全科医学方向）本科生对全科医学及全科医生的认知情况并不理想，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前，86名（29.76%）学生表示一点都不了解全科医学及全科医生，202名（69.90%）学生表示部分了解，仅有1名（0.35%）学生表示非常了解，低于袁思越等[10]的调查结果，而对我国全科医学的发展状况、相关政策和培养模式完全了解的学生也寥寥无几。本研究显示，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后，大部分学生完全认可或部分认可全科医学的理念和思维，42.21%的学生认为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对毕业后从事全科医学工作有促进作用，48.79%的学生认为有部分促进作用，近半数（49.48%）学生对我国全科医学发展前景持乐观态度，充分说明在本科阶段开展全科医学教育对学生选择全科医生作为职业有积极作用。

3.2 完善全科医学课程体系，加强政策引导

199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指出要加快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2000年，卫生部印发《关于发展全科医学教育的意见》指出，针对高等院校医学专业设置全科医学有关的必修课和选修课，使学生了解全科医学思想、内容及全科医生的工作任务和方式，为将来成为全科医生或专科医生、与全科医生的沟通和协作打下基础。此后，各地高校陆续针对本科生开设全科医学相关课程，探索全科医学教育，部分高校还开展了硕士研究生及博士研究生培养[2，4]。本研究显示，学生对开设全科医学相关课程认可度较高，87.20%的学生认为非常有必要或有必要。但是，针对院校教育，目前国家并未出台统一的教学大纲或指导意见，各高校开设的相关课程、教学内容、学时也不尽相同。我校针对临床医学专业（非全科医学方向）本科生只开设了全科医学概论一门课程，共24个理论课时，无社区实践。调查显示，有29.41%的学生希望学习更多全科医学方向的课程，169名（58.48%）学生希望进一步了解我国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的相关政策，大部分学生希望通过课堂教学或讲座的形式了解相关内容。我国已明确全科医生培养的主要途径为毕业后教育[7]，笔者认为在院校教育阶段，应将重点放在全科医学理念和思维的传播上，通过社区实践让学生了解全科医生的工作模式与工作内容，通过必修课、选修课等介绍我国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的政策和相关激励机制，激发学生毕业后服务基层的职业意愿，培养“下得去、留得住、用得好”的质量与数量俱佳的全科医生[11]。

3.3 学生对全科医生择业意愿较低，激励机制有待完善

本研究显示，在241名选择临床医生作为职业的学生中，只有25.73%的人愿意成为全科医生，且大部分人希望在二级或三级医院的全科医学科工作，而愿意成为基层全科医生的比例不到10%，低于夏慧玲等[12-13]的调查结果。分析原因，可能与我校全科医学教育无社区实践，教学过程中政策解读不到位，导致学生对成为全科医生的职业荣誉感不足有关。学生不愿意选择全科医生作为职业的主要原因有发展空间小、工作烦琐、很难成为专家、收入低等，这与尚磊等[14-15]的研究结果相似。虽然全科医学在我国已有近30年的发展历程，但全科医生的社会地位及待遇仍然较低，全科医生岗位对医学本科生没有吸引力[16]。对学生毕业后是否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二元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家庭经济状况、对全科医学及全科医生了解程度、对我国全科医生培养模式了解程度、认为学习全科医学概论课程的作用及对我国全科医学发展前景的看法是学生毕业后是否选择成为全科医生的主要影响因素。综上所述，为了增强全科医生职业吸引力，在高等医学教育阶段，学校应加强全科医学课程体系建设，强化政策引导，增强学生职业责任感及荣誉感；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从国家层面给予更多关注，建立科学合理的奖励机制，完善全科医生资格认定和注册制度，落实全科医生劳动报酬、社会保障、职称评定、毕业后继续教育等方面的优惠政策，增加全科医生职业吸引力；各级地方政府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将国家的方针政策落实到位，只有提高全科医生的待遇和社会地位，才能吸引更多医学生选择全科医生作为自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