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蛋糕》:山里娃高山子的爱与成长
2022-06-26张菱儿
张菱儿以儿童的视角,在文学中挖掘人性中的善良、美好和友善,细腻刻画人物性格和生活细节以及小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变化,颇具画面感和代入感,从而让作品达到润泽心灵、启迪智慧的作用。兒童文学就是启迪和点燃的教育,所谓润物细无声!张菱儿就是这样做的!——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编剧 张之路
这是一个中国乡村少年的历险之旅,与乡村近在咫尺的城市里的日常对于少年皆是历险。少年高山子是众多留守孩子的代表和缩影,他没有机会在父母的陪伴中成长,在中国,这样的孩子有很多。但在爱的缺失下成长依然会到来,很多孩子就是这样成长的。我们可以在这部作品里寻找到善良与希望——这些美好的词语,作家张菱儿以缓行如水的行文为我们讲述了这个温暖的故事,也引领我们关注这些中国乡村的孩子命运。——著名大自然作家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书中满是作者的阅读召唤,精心设计的一个又一个的紧张情节,让小读者一直充满“设问—预测—验证”的阅读期待,体验文学共情的美妙,感受生活的美好。——阅读教学专家、分级读物作者、新教育实验学术委员、北京市金牌阅读推广人 李一慢
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语言清新朴实,像一副恬淡的山乡画卷徐徐展开。山里人的善良和坚韧,山里娃的淳朴和执着一一呈现,山里娃因为城里的热心人拉一把得偿所愿,山里人也因为国家拉一把而有了可以展望的崭新的明天。——山东淄博高新区第一小学副校长、儿童文学作家 王爱玲
高山子和芽芽说着话,走到了马老爹的杂货店,马老爹正坐在杂货部门口的一张藤椅里,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河北梆子《打金枝》:“有寡人龙位里用目觑,殿角下跪的是郭子仪。有为王忙离了龙位里,伸龙腕搀起了郭子仪。从今后上金殿你莫下跪,你与寡人我并肩齐……”
马老爹六十多岁了,他走路佝偻着腰,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样子。大概是常年蹲在门口晒太阳,脸呈现古铜色,脸上的皱纹很深很密,花白的头发七倒八歪地趴在头顶,就像趴在小卖部门口的那只懒洋洋的花猫一样,更加衬托出脸色的黑。马老爹可以忘记刮胡子,可以忘记洗脸,可以忘记剪掉长长的黑指甲……他对生活上的好多细节都糊里糊涂,能忽略的就忽略,但是他做起生意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甚至可以说记性好得很呢,哪怕你买盐或买醋少给他一角钱,他几个月以后再见到你,还忘不了追着你讨要:“上次你欠的那一角钱,还没还上啊!是不是这次给清了呢?”
高山子和刘芽芽在杂货部门前的大树下停下了脚步,他们不是对马老爹听的戏曲感兴趣,而是高山子要买东西。
麻团眼尖,一眼看见了躺在门口那只正在睡觉的花猫,立刻兴奋地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摇着尾巴颠跑过去。
“汪汪汪——”麻团响亮的叫声遮住了刘芽芽后面的话,也像一个不速之客,赶走了花猫的美梦。
花猫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弓起身子,瞪圆眼睛,朝麻团亮出了尖尖的爪子,同时恼怒地发出一声威严的低号,“喵——哈——”,表达着它的不满。
花猫不友好的态度,让麻团猛地收住脚步。它曾经尝到过花猫的厉害,鼻子挨过花猫一爪子。它蹲在地上,又不甘心地哼哼唧唧地倒动着两条前腿,随后冲花猫叫起来:“汪汪汪!”仿佛在说,我就想跟你玩一会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花猫并不领情,更不想与它玩,它身上的毛奓开,依旧张大嘴巴冲麻团发出“哈——哈——”声,眼睛里充满戒备和愤怒。
“嘘,麻团,别吵!”高山子低声地呵斥麻团。
麻团回头看看小主人,听话地闭上了嘴巴,摇着尾巴,讪讪地回到了小主人的脚边,蹲下了。
花猫趁机三蹿两跳跑进了小卖部里面,躲了起来。
猫狗的打闹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马老爹听戏的好兴致,他还随着收音机里的唱腔轻轻哼起来:“他不该吃酒醉打金枝。按国法本该将儿斩,剐了奴才也不屈……”
高山子和刘芽芽站在马老爹面前等了一会儿,他俩不忍心打扰马老爹听戏,想等他听完一个片段,能够睁开眼睛。
可是马老爹听得很投入,很忘我,看来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刘芽芽推了推高山子的胳膊,高山子明白刘芽芽的意思,于是身子微微前倾,轻声叫道:“马老爹,马老爹。”
马老爹依旧跟着戏文一脸陶醉地唱着。
高山子和芽芽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马老爹,我拿包方便面!”高山子只得提高声音喊道。
马老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刘芽芽和高山子,突然脸上堆起了笑容:“哎呀,芽芽来了?看我,只顾听戏,今天想要点什么?”一边问着,一边“啪”的一声关掉了收音机。
“我什么都不要,是山子想买一包方便面。”刘芽芽说着,指了指站在身边的高山子。
“哦!”马老爹答应着,眼睛扫了一眼山子,又回到芽芽脸上,“咋好几天看不见你爹了呢?他没有在家?”
刘芽芽的爹从部队退伍后,主动要求回到家乡,他见过世面,有文化,被村民们推选为了村长。
刘芽芽冲马老爹笑笑,声音脆生生地回答:“我爹去乡里开会去了,明天才能回来。”
“哦,难怪好几天看不见他呢!”马老爹说完,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过脸看着高山子问:“哦,你说想要什么?”
“一袋方便面!”高山子举起一根手指头说,他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对马老爹说,“马老爹,我没带钱,先记账上好吗?明天我还你!”略一停顿,高山子立刻纠正说,“不,后天,后天我一准儿还。”
马老爹慢吞吞拿了一袋方便面递给了高山子。然后拿出一个卷了边的旧作业本,像是担心记错人一样,又从老花镜上面仔细地看了看高山子,才一笔一画地记了上去:山子,欠方便面钱,1.5元。然后,指着后面的空白处让高山子签字。
高山子买好方便面,和刘芽芽又走了一段路,刘芽芽望了望快爬到头顶上的太阳,说:“时间不早了,我赶紧回家吃午饭了。天黑前,我还要赶到镇上。明天见!”说着,她对高山子挥挥手,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千万别晚了呀!”
“嗯,明天见!”高山子愉快地说,他也举起手,朝刘芽芽挥了挥,看着刘芽芽转过身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麻团,走啦!”他朝正在路边草丛中追一只蝴蝶的麻团喊了一嗓子。麻团张着嘴巴,吐着大舌头,听话地撒开四条小腿,像球一样滚了过来……
(选自长春出版社《奶奶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