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多功能视角下耕地资源资产价值核算研究*

张 友，刘 玉

（1.招远市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山东烟台 265400；2.北京市农林科学院信息技术研究中心，北京 100097）

0 引言

随着社会需求多样化发展，乡村探索出了由单纯农产品供给模式向生产、生活、生态复合发展的新范式，发挥着保障粮食安全、提供生态屏障、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等功能，与城市地域功能协调互补，功能多元化发展成为当代乡村发展的主旋律。He等[1]将乡村多功能定义为在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乡村为满足居民多样化需求而提供的各种功能的总和，可分为农业生产功能、非农生产功能、生活功能、生态环境功能和社会保障功能。耕地是乡村生产、生活、生态发展的基础，是实现乡村功能多元化的重要载体。一方面由于耕地是粮食作物、经济作物等农作物生长的依托，具有天然的经济属性。另一方面，耕地的经济特性衍生出社会属性，能够发挥保障粮食安全、吸纳乡村劳动力、提高农民收入、提供养老与医疗保障、传承农耕文明等重要作用。此外，耕地作为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具有生态服务的属性，表现为固碳释氧、涵养水源、净化大气、景观游憩等多维度功能。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实行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像保护大熊猫一样保护耕地”。但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日益扩大，由于传统农业投入多产出少，耕地资源经济比较效益较低，为了经济更快发展，耕地非农化现象愈演愈烈。特别是建设用地以每年高于6%的速率扩张，占用了大量耕地而且占的多是好地，导致耕地数量流失、质量下行的情况屡见不鲜，耕地保护面临较大挑战。造成耕地利用向非农产业转移的根源在于耕地资源真实的资产价值没有得到充分的认知，过度注重经济效益而忽视了其在社会保障和生态服务方面发挥的不可替代的作用[2]。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要按照人口资源环境相均衡、经济社会生态效益相统一的原则，控制开发强度，调整空间结构”。因此，耕地资源资产价值的全面核算，对于完善耕地保护制度、提高耕地保护积极性以及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众多研究人员深入探讨了我国耕地资源资产价值的核算。总体上，将耕地资源资产价值分为经济、社会和生态三方面的价值得到众多学者的普遍认可[3]，但具体的核算内容和方法尚未得到统一。收益还原法是核算经济价值普遍采用的方法[3]，如蔡运龙和霍雅勤[4]基于耕地年经济收益对东中西部3个县的耕地资源经济价值进行了核算，发现价值量呈现出东高西低的梯度特点；朱道林和杜挺[5]则基于耕地流转租金核算我国耕地资产价格，并分析其空间分布特征。资产核算面临的主要难题在于耕地资源的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属于非市场价值。对于社会价值，陈丽等[6]将社会价值分为基本生活保障、失业保障、养老保障、粮食安全价值和遏制农业劳动力流失；覃事娅等[7]则只分为养老保障和就业保障价值。总的来说，目前耕地资源社会价值的核算方法主要采用影子价格法和市场替代法，在价值核算过程中，特别是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方面存在核算范畴不清、核算项重复或遗漏的问题。因此，在前人研究基础上，文章从界定耕地资源价值的内涵入手，尝试从经济、社会和生态三个方面提出一套明确的综合测算耕地资源资产价值的指标体系。

1 耕地资源价值内涵及核算方法

1.1 耕地资源价值内涵

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0）》，指出乡村振兴在建设美丽中国、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健全社会治理格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等方面的作用。而耕地资源是农村生产、生活、生态功能的重要载体，耕地资源资产价值的核算应充分反映耕地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所提供的服务功能，从而更高效地建设和保护耕地资源，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

乡村振兴，产业兴旺是重点。耕地资源生产的稻谷、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和棉花、油料、糖料等经济作物是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耕地资源的经济产出价值是乡村产业兴旺的一个方面，是农业生产技术、耕地资源质量、农产品市场发展的最终结果表现。耕地农作物的年产出量除了受肥沃程度等耕地自然属性影响，还受到种植技术、自然气候等耕地外部因素的影响，但以实际年产出量来进行价值核算，可以体现不同地区对耕地资源的开发利用水平。另外，目前对耕地资源经济价值的核算多以市场价格为基础，一方面由于农作物种类不同，市场价格差异对耕地经济价值的核算产生较大影响，但在自然条件、生产技术、政策因素等条件约束下，不同地区农作物类型相对固定，故以市场价格为基础的核算方法较好反映了不同地区对耕地资源经济价值的实际拥有量。另一方面，在与建设用地经济价值的比较中处于不利地位，可能导致耕地资源的流失，但以市场价格为基础的核算是农民收益的真实体现，也从侧面反映出耕地保护不力的原因。基于市场价格的价值核算，在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对耕地资源价值的补充下，可更好完善耕地保护的政策和制度。

乡村振兴，治理有效是基础。乡村振兴需提升乡村治理水平，最终形成广大农民安居乐业、农村社会安定有序的良好状态。耕地资源是我国粮食基本自给的基石，保障了国家粮食安全；同时耕地资源吸纳了农村劳动力，为农村人口提供了就业保障，并且耕地资源是农民主要经济收入来源，可满足农民的基本生活需求，为农村人口提供养老保障。耕地资源的这些服务功能为农村社会安定、农民安居乐业奠定了基础。乡村振兴，生活富裕是根本。全面改善农村的生产生活条件，拓宽农民增收渠道，是增进农民福祉的重要保证。一方面，优化耕地经济产出能力、完善农业政策、健全耕地保护补偿机制，有助于提高农民收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促进社会公平。另一方面，耕地资源能够吸纳农村劳动力，同时，其经济产出是农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耕地资源衍生出对乡村教育、医疗卫生、交通运输、公共安全等社会事业的间接服务价值，是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的具体方面。乡村振兴，乡风文明是保障，而农耕文明是中华文明的根源，深入挖掘农耕文化中蕴含的优秀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有利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在乡村振兴的时代旋律中，耕地资源承载了更加广泛的社会服务功能。

乡村振兴，生态宜居是关键。耕地资源的土壤、农作物及栖息的各种生物组成了耕地生态系统，可为人类社会提供生态服务。参照《土地生态服务评估原则与要求》（GB/T 31118—2014）和相关研究[8]，耕地资源具有固碳释氧、保持土壤、涵养水源、净化大气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以及景观游憩六个方面的生态服务功能。但是，农业生产活动也会对生态环境造成一定破坏，主要有两个方面：（1）由于过度使用农药和化肥、随意排放废物等原因，造成了农业生态环境的污染；（2）目前人们对土地过度开发利用使耕地无法通过自然生态调节恢复原始状态，需要通过土地整理改善土地质量。这些生态价值损失虽不是耕地资源固有，而是受到人类生产技术的限制，但将生态损失价值考虑到耕地资源生态价值的核算中，可以真实反映人类耕地资源的利用水平，对推进乡村绿色发展具有重大意义[9]。

1.2 耕地资源价值核算方法

1.2.1 耕地资源经济价值核算

通常，耕地的经济价值可以用年经济收益的提前支付来表征，该研究参照蔡运龙和霍雅勤的研究[4]，采用收益还原法求出耕地资源年经济纯收益的现值从而核算耕地资源的经济价值。计算公式为：

式（1）中，Vc为耕地资源经济价值，a为年经济纯收益，r为土地还原率，A为耕地资源面积。

1.2.2 耕地资源社会价值核算

对于耕地资源的社会价值，众多学者认为耕地资源具有社会稳定和社会保障两方面的价值[4,6,7,10,11]，现有研究认为社会稳定价值主要体现在耕地可以维护我国粮食安全，社会保障价值则主要体现为耕地为农业人口的基本生活和就业问题提供保障[6,7,10]。然而，在人民美好生活需求日益增长和乡村振兴的背景下，耕地资源需要承担更多的社会服务功能。在社会稳定方面，除了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作为农业人口的主要经济来源，耕地资源还需承担起缩小城乡差距的社会功能，从而促进社会公平。另外，作为乡村生产生活的基石和重要载体，耕地资源衍生出对乡村教育、医疗卫生、交通运输、公共安全等社会事业的间接服务价值。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耕地资源所衍生出的产业链的经济产出是农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农村社会事业建设的财政支出具有一定贡献；二是耕地资源吸纳了农业劳动力，这是农村社会事业建设需求的根本所在。同时，耕地也是中华农耕文明的载体，其具有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功能。

因此，该文基于上述耕地价值内涵的辨析，在社会稳定和社会保障价值的基础上，增加公共服务价值。其中，社会稳定价值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基础上，扩充了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维护社会公共安全两方面的价值；公共服务价值则体现在乡村医疗卫生、教育、交通运输和乡村文化等社会事业的建设中。经过扩充后的耕地资源社会价值核算体系，充分反映了乡村生产、生活、生态环境、社会保障等多方面的功能，也更加体现了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乡风文明等乡村振兴的内容。

耕地资源的社会价值分为社会稳定、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三个方面进行核酸，计算公式为：

式（2）中，Vss为社会稳定价值，Vsg为社会保障价值，Vsp公共服务价值。

（1）社会稳定价值。社会稳定价值主要指耕地资源对国家粮食安全、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社会公共安全的贡献。对于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价值，该文参照张效军等的研究[12]，采用国家占用耕地收取的费用和保护现有耕地所必要的耗费来计算。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社会公共安全是该文新补充的社会价值，对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价值核算，该文以农村居民与城镇居民平均可支配收入的差距为基础，核算耕地收入对其差距缩小或扩大的贡献；对于社会公共安全价值，该文以农业人口的公共安全财政支出的分摊量进行计算。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3）中，Vss1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价值，Vss2为缩小收入差距价值，Vss3为维护社会公共安全价值，T为对占用单位面积耕地收取的费用，Cs为国家保护现有单位面积耕地的年支出，Ic,t为t年城镇居民平均可支配收入，Ir,t为t年农村居民平均可支配收入，Pr为农业人口，Ss为人均公共安全财政支出，k为修正系数，Ii为农民人均耕地年纯收入，Io为农民人均年纯收入。

（2）社会保障价值。社会保障价值主要指对农村人口的就业保障和养老保障，对于这两项社会保障价值的核算，该文参照陈丽等的研究[6]，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4）中，Vsg1为养老保障价值，Vsg2就业保障价值，Yxm为平均年龄x男性公民保险费趸缴金额基数，Yxw为x年龄女性公民保险费趸缴金额基数，m为男性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w为女性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Mi为农民基本生活费（月保险费领取标准），Mo为月保险费基数，Ax为人均耕地面积。Px为单位面积耕地资源承载的人口数，f为单位劳动力的年培训费用，n为人均就业所需培训年数。

（3）公共服务价值。公共服务价值是该文新补充的社会价值，是指耕地资源对乡村医疗卫生、教育、交通运输和乡村文化方面的贡献，该文以农业人口的乡村医疗卫生、教育、交通运输和文化服务的财政支出分摊量进行计算，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5）中，Vsp1为乡村医疗卫生服务价值，Vsp2为乡村教育服务价值，Vsp3为乡村交通运输服务价值，Vsp4为乡村文化服务价值，Sm为人均医疗卫生财政支出，Se为人均教育财政支出，St为人均交通运输财政支出，Sc为人均文化服务财政支出。

1.2.3 耕地资源生态价值核算

根据《土地生态服务评估原则与要求》（GB/T 31118—2014），耕地资源具有固碳释氧、保持土壤、涵养水源、净化大气环境、生物多样性保护以及景观游憩六个方面的生态服务功能。然而，在耕地生产运作当中，难以避免农药和化肥的使用，这可能会造成生态污染，造成生态价值的损失。另外，耕地的使用会使得土地质量下降，其无法通过自然生态调节恢复原始状态，需要通过土地整理改善土地质量，这也造成了一定的生态价值损失。因此，为了更加合理地核算耕地的生态价值，其生态价值应该为生态服务价值减去生态损失价值。

（1）固碳释氧价值。耕地的固碳释氧功能是指农作物进行光合作用收集固定二氧化碳，从而减少空气中二氧化碳，并且释放出氧气，同时还包括土壤的固碳作用，这对减少温室气体推进人与自然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参考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计算方法[13]，选取固碳价值和释氧价值两个指标进行核算，根据光合作用化学反应式，可得固碳释氧价值计算公式为：

式（6）中，Ves1为固碳释氧功能总价值，Vec为固碳价值，Rc为二氧化碳中的碳含量，取值为27.27%，B为耕地年净生产力，Fc为单位面积耕地土壤年固碳量，Cc为固碳价格（用碳交易市场碳汇价格计算），Veo为释氧价值，Co为氧气价格。

（2）保持土壤价值。对于耕地资源的保持土壤价值，该文参照吴兆娟等[14]和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研究[13]进行核算。保持土壤功能的价值由固土、减少泥沙淤积和保持土壤养分3部分组成，其中固土价值是指农作物通过其枝叶和根系截留降水，缓解雨水对土壤表层的冲击以及地表径流的冲蚀，减少土壤流失，根据机会成本法可计算保持土壤的年经济价值。土壤侵蚀流失的泥沙部分会淤积在水库、河流、湖泊，使其蓄水量大大减少，根据蓄水成本可核算减少泥沙淤积的价值。而固土也就保持了土壤中的养分，主要是对氮、磷、钾的保肥价值。据此，保持土壤价值计算公式为：

式（7）中，Ves2为保持土壤总价值，Vem为固土价值，Ves为减少泥沙淤积价值，Vef为保持土壤养分价值，Qm为固土量，Ep为耕地潜在侵蚀模数，Er为耕地现实侵蚀模数，ρ为土壤容重，h为土壤厚度，Cr为1m3库容的水库工程费用，α为泥沙淤积量调整系数，N、P、K分别为土壤中氮、磷、钾的含量，CN、CP、CK分别为氮、磷、钾的市场价格。

（3）涵养水源价值。涵养水源功能主要指耕地生态系统对降水的截留和贮存，参照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研究[13]，其价值核算公式为：

式（8）中，Ves3为涵养水源价值（元），Qr为年降水量（mm），Qe为年蒸发量，Qc为年地表快速径流量，Cw为水资源市场交易价格。

（4）净化大气价值。净化大气环境功能主要是指耕地生态系统对有害气体的吸收和粉尘的阻滞作用。由于二氧化硫、氟化物和氮氧化物是污染大气环境的主要污染物质，因此选取此3种污染物的吸收量来核算耕地吸收污染物的价值。参照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研究[13]，耕地资源净化大气环境的价值核算公式为：

式（9）中，Ves4为净化大气环境总价，Veg为吸收污染物价值，Ved为阻滞粉尘价值，Qg为吸收污染物量，Cg为单位污染物治理费用，Qd为粉尘阻滞量，Cd为单位降尘清理费用。

（5）生物多样性保护价值。生物多样性保护功能是指耕地生态系统为一些生物提供了栖息地，对维护自然生态平衡具有重要意义。参考谢高地等的研究[15]，采用价值当量法进行核算，核算公式为：

随机地选取我院收治的30例晚期癌症病人,且随机将他们分为常规护理组和干预组,各25例。其中,男20例,女10例;年龄40~75岁,平均年龄(54.3±2.9)岁.患病类型:肺癌1例,肝癌4例,胃癌3例,乳腺癌7例,食管癌4例,卵巢癌2例,宫颈癌5例,其他恶性肿瘤4例。在基本的资料上,两组的患者基本没有明显差异。(P>0.05),并无统计学意义。

式（10）中，Ves5为生物多样性保护价值（元），S为单位耕地面积生物多样性保护价值量。

（6）景观游憩价值。景观游憩价值（Ves6）是指耕地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休闲娱乐场所所产生的价值，参照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研究[13]，采用农业旅游与休闲产值替代法核算。耕地资源生态服务价值为上述6项生态服务价值之和，计算公式为：

（7）生态损失价值。耕地资源生态损失价值由环境污染损失价值和土地质量损失价值两部分组成，该文采用代替法进行核算，分别用耕地农业污染治理费和耕地土地治理费用代替。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12）中，Ved为耕地资源生态损失价值，Ved1为环境污染损失价值，Ved2为土地质量损失价值，Ce为单位耕地面积农业污染治理费用，Cl为单位耕地面积土地整理费用。

耕地资源的生态价值为生态服务价值扣除生态损失价值，计算公式为：

2 案例分析

2.1 耕地资源价值核算

A县位于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区域总面积3 175.7km2，2019年有人口108.86万人，人均GDP为8.68万元。属亚热带和暖温带的过渡区，四季分明，雨热同季。全县地势平坦，耕地面积24.654万hm2，人均耕地0.225 9hm2，农作物以小麦、油菜、玉米、马铃薯、棉花为主。该研究以A县为例，根据上述构建的核算指标和核算方法对该县耕地资源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进行核算。

2.1.1 经济价值

根据该县统计局年度报表、农业农村局关于农村经济的相关统计数据以及物价局主要农产品价格及成本调查数据，计算出该县单位耕地面积的年净收益为2.533 204万元/hm2，参考朱道林和杜挺[5]等的研究，贴现率取5%。2019年该县耕地资源总经济价值为1 249.07亿元，资产单价为50.66万元/hm2。

2.1.2 社会价值

A县2019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547 9万元，2018年为2.331 7万元；城镇居民2019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137 4万元，2018年为3.835 1万元；修正系数k=0.75，农业人口规模为40.85万人，人均公共安全财政支出为560.40元。其社会稳定价值具体核算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社会稳定价值核算

该县男性人口比例为50.43%，女性人口比例为49.57%，农民月基本生活费为148元，月保险基数为100元。参考陈丽等学者的研究[6]，单位面积耕地资源承载的人口数为5人/hm2，人均就业所需培训年数取13。该县耕地资源社会保障价值核算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社会保障价值核算

该县2019年医疗卫生、教育、交通运输以及文化传播方面的人均财政支出为953.16元、1 776.27元、489.19元、214.15元，其耕地资源公共服务价值核算结果如表3所示。最终，A县耕地资源社会价值总值为355.15亿元。

表3 公共服务价值核算

2.1.3 生态价值

参考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研究，选取主要碳交易市场平均碳汇价格和氧气价格，并折算为2019年现价，对A县耕地资源固碳释氧价值进行核算；通过磷酸二铵和氯化钾化肥的市场价格计算氮、磷、钾的价格，其中磷酸二铵化肥含氮量为14.00%，含磷量为15.01%，氯化钾化肥含钾量为50%[13]；并根据该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对耕地质量调查数据核算耕地资源固土、减少泥沙淤积和保持土壤养分的价值。通过A县气象局关于年降水量、年蒸发量和年地表快速径流量的调查数据，并采用水权市场价格，核算耕地资源涵养水源的价值。由于耕地生态系统对有害气体的吸收的数据不易获得，选用马新辉等[16]，的研究成果相关数据如表4所示。参考中国森林资源核算研究项目组的研究[13]中关于污染物治理费用和降尘清理费的选取，通过价格指数将价格折算为2019年现价，结果如表4所示。单位耕地面积生物多样性保护价值则根据谢高地等[15]学者研究中的生态服务价值当量进行核算。综上，各项生态服务价值核算结果如表5所示，生态损失价值核算结果如表6所示。最终，A县耕地资源生态价值总值为44.52亿元。

表4 不同耕地类型污染物吸收量、滞尘量及治理费用

表5 耕地资源生态服务价值核算

表6 耕地资源生态损失价值核算

2.2 结果分析与讨论

2.2.1 耕地资源价值构成

A县耕地资源总价值为3 688.94亿元，资产单价为149.63万元/hm2，其中经济价值1249.07亿元，资产单价为50.66万元/hm2，占比33.86%；社会价值1647.00亿元，资产单价为66.81万元/hm2，占比44.65%；生态价值792.87亿元，资产单价为32.16万元/hm2，占比21.49%。可见，对于A县而言，耕地资源的社会服务功能更为突出，尤其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增进农民福祉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由核算结果可知，A县耕地资源社会价值中最重要的社会服务功能是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占据了社会价值的70.91%，这凸显了我国耕地保护的重要性。其次是对农民就业和养老的保障，占据了社会价值的17.46%，反映出农民安身立命的重要基础之一就是耕地资源。

土壤保持价值是A县耕地资源生态服务价值的主要构成，占据生态服务价值的60.66%；其次是固碳释氧和涵养水源的价值。整体来看，生态价值虽然仅占据耕地资源总价值的21.49%，远小于社会价值评估值，但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生态环境保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耕地资源的生态服务功能对于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参照谢高地和朱道林和杜挺[5]等的研究，单位面积耕地资源的经济价值小于建设用地，而生态价值小于森林资源。但需要明确的是，对自然资源资产的价值核算应该充分反映该类资源对人类发展所提供的主要功能服务。只有突出耕地资源资产价值重点，才能更好统筹耕地保护、退耕还林等工作，从而促使乡村生产、生活、生态功能的高效运转，实现乡村振兴。

耕地资源的大部分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呈显著的外部性，如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涵养水源、净化大气环境等价值均由全民获益，但难以反映在农民收益中。而A县核算结果表明，耕地资源的经济价值仅占总价值的33.86%，以此为补偿依据，显然会导致耕地保护补偿不足，征地补偿标准低，从而难以保障农民的利益，耕地保护主体积极性不高。耕地资源价值评估的不全面，容易诱发耕地比较收益低下的问题，从而使得耕地资源向非农用途转移。从A县核算结果来看，耕地资源的社会价值远超过其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耕地资源的非农化用途转移，使得耕地资源所提供的社会效益锐减，甚至造成总效益的净损失。

该文核算的耕地资源经济价值资产单价与朱道林和杜挺[5]和张增峰等[18]的核算结果相近。对于核算方法，多数学者采用了收益还原法，核算结果的差异主要在于单位耕地收益水平的差异。也有学者采用了价值当量法，但相比之下，该文认为收益还原法更能展现各个地区耕地资源质量的差异。对于社会价值的核算，该文核算结果与表7所列相关研究的结果在量级上并无显著差距，核算方法大多数均为价值替代法。但学者们对于耕地社会价值的认知各不相同，总体上，现有研究没有充分体现耕地资源本身的服务功能，甚至一些价值替代已经远远超过了耕地本身的服务功能；同时，现有研究也未充分展现耕地资源社会服务功能的多样性。相比较而言，该文更加突出了耕地资源在城乡协调发展、乡村振兴中的重要作用。对于生态价值核算，一些研究采用了价值当量法，且也并未展现耕地资源具有哪些生态功能。另外，鲜有学者关注耕地使用过程中化肥农药等使用所带来的生态价值损失。

表7 相关研究耕地资源价值核算

2.2.2 耕地资源价值核算中的资产负债

从A县价值核算结果来看，其耕地资源的资产负债由两方面构成：一是社会稳定价值中缩小收入差距价值，核算结果为-52.51亿元；二是生态价值中的生态损失价值，核算结果为36.24亿元。当前我国贫富差距主要表现在不同地区之间、不同行业之间以及城乡之间，是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因素。耕地资源是农民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具有重要影响。然而，A县核算结果表明，2019年该县的城乡收入差距相较于前一年进一步扩大，反映出该县农村农业发展相对滞后的现实状况。目前，耕地资源在经济产出价值方面存在较大劣势，城乡收入差距的加大是对耕地保护的一大挑战。根据A县耕地资源的经济、社会、生态价值的核算结果，提高耕地产出水平、完善农业生态和社会外部性价值补偿机制等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将缩小收入差距这一指标纳入耕地资源社会价值的核算中，一方面可全面反映耕地资源对社会稳定做出的贡献，另一方面也能够突显耕地资源利用和规划在促进城乡协调发展中的作用。

A县耕地资源的生态损失价值虽只占耕地资源总价值的0.98%，但在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系统中，耕地生态损失也会作用于其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是影响耕地资源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人口压力下粮食生产的盲目扩张会导致耕地质量退化，反而导致耕地粮食产量降低，形成恶性循环。耕地健康是粮食质量安全的基础，耕地污染会进而导致农作物产品污染，对人类日常生活造成重大健康隐患。2015年原农业部组织就已开展化肥农药使用量零增长行动，以减少化肥农药的使用量，提升化肥的使用效率。生态损失价值的核算体现了该县在推动农业生产方式绿色转型，促进农业绿色发展方面的落实情况，为建设美丽乡村、实现乡村振兴夯实生态基础。

3 主要结论与启示

该文辨析了耕地资源经济、社会、生态三个方面的价值内涵，同时构建了价值核算框架体系。然后，以A县为例，对耕地资源资产价值进行实际核算，并对核算结果进行分析。主要结论与启示如下。

（1）在乡村振兴背景下，耕地资源的社会服务价值更为突出。A县耕地资源的社会价值大于其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其中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等价值占据主导地位，在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方面具有不可替的作用。另外，对农村人口的就业保障和养老保障也是耕地资源社会价值的主要组成部分。因此，各地区应充分考虑耕地资源社会价值，完善耕地占补平衡制度，加强耕地非农化用途转移审批，严守耕地保护红线。建立健全耕地保护补偿机制，加强耕地社会、生态外部性价值补偿，从而保障农民利益，提高耕地保护主体积极性，促进社会公平稳定。

（2）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价值的核算，突显了该地城乡协调发展中的问题。根据地区实际情况，耕地资源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价值可能为负值。负值反映农村农业发展是该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中较为突出的短板，不利于社会公平稳定，影响乡村振兴全局。提高农业生产技术，增加耕地产能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一。要持续推进农业核心技术攻关，加强农业生产先进技术的引进与推广，从而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同时，还需改善农业供给效益以提高农民经营性收入。目前，农村农业发展主要存在低端农产品过剩、农产品品牌效益差、耕地利用率低等问题，需以市场消费需求转变升级为导向调整农业供给结构。

（3）生态损失是影响耕地资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关乎国家粮食质量安全和生态安全，应在耕地资源价值核算中充分考虑。解决耕地生态损失，主要是做好改善耕地肥力和减少耕地污染两方面的工作。因此，需保护优质耕地资源，严格实施耕地休养生息制度，通过采取轮作、套作、休耕等措施，保障耕地资源的永续利用。实行严格的农耕环境保护监督机制，促进化肥农药使用的减量增效，禁止秸秆焚烧及其他废弃物随意排放。完善耕地生态保护相关补贴政策，扩大秸秆还田、减施农药、休耕轮作等补贴政策的实施范围，提高补贴力度，从而调动农民保护性耕作和耕地生态保育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