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及区域差异*

戴致光

（大连海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辽宁大连 116023）

0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经济取得了快速发展。尤其是农业，作为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粮食产量稳步增加，总产量从1978年的3.05亿t提高到2018年的6.58亿t，翻了1倍多。农业基础设施得到了明显改善，生产效率大幅提高。其中小麦单产由1978年的1 844.9kg/hm2提高到2018年的5 416.6kg/hm2，玉米单产由2 802.7kg/hm2提高到6 104.3kg/hm2，稻谷单产由3 978.1kg/hm2提高到7 026.7kg/hm2，分别提升了1.9倍、1.2倍和76.6%。农村居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也实现了跨越。其中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收入由1978年的133.6元提高到2018年的1.461 7万元，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由1978年的67.7%降低到30.1%。我国农业的快速发展，不仅解决了13亿中国人的温饱问题，也对世界农业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1-3]。

但与此同时，快速的发展也带来了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4-5]，这样的发展是不可持续的。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从新的历史起点出发，做出了“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决策，强调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各项建设的全过程中。2017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推行绿色生产方式，增强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内容包括推进农业清洁生产、大规模实施农业节水工程、集中治理农业环境突出问题、加强重大生态工程建设。随后，党中央出台的第一个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文件《关于创新体制机制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意见》，指出以坚决打赢农业面源污染攻坚战为重点，大力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东北地区秸秆处理等行动，着力推行绿色生产方式。农业绿色生产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必然要求，也是推进我国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6-7]。而当前时期，需要对我国各地区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进行系统分析，尤其是对区域内部差异进行深入了解，才能够在此基础上，提出促进农业高效高质量发展的针对性措施。

近年来，已有众多学者对农业绿色发展问题展开了研究，内容涉及农业绿色发展的理论内涵[8-9]、农业绿色发展现状[10-11]、农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研究[12-13]、实现农业绿色发展的模式和路径[14-15]等。关于评价体系的研究，魏琦等[16]从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生态保育和质量高效4个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测算了2012年以来我国农业绿色发展指数。奉梅[17]从生产基地的绿色化水平、生产过程的绿色化水平和产品品牌的绿色化水平3个层面构建了四川省绿色农业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和层次分析法计算得到该省绿色农业发展水平综合指数。贾云飞等[18]从资源利用、产地环境、经济效益、绿色氛围4个层面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2008—2017年河南省的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辽宁省作为我国重要的老工业基地，工业比重大，农业资源少，农业发展相对比较落后[19]。为了适应新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常态，该省着力推进农村综合改革，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推动农业现代化和农业与二三产业的融合，构建高效安全、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农业供给体系。但目前有关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的研究相对较少，且目前相关研究所构建的评价体系，大都选取的一些总量指标，难以客观评价区域间的差异。文章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4个层面选取了18个代表性指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评价2005—2018年辽宁省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及2018年各市之间的差异。该研究的结果，以期能为指导辽宁省今后的农业绿色生产相关政策和决策的提出提供理论参考，将有利于该省农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1 研究区概况和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辽宁（38°43'N～43°26'N，118°53'E～125°46'E）位于我国东北地区南部，地势大致为自北向南，自东西两侧向中部倾斜，总面积14.86万km2，占全国陆地总面积的1.5%。在辽宁省陆地总面积中，山地为8.8万km2，占总面积的59.5%；平地为4.8万km2，占总面积的32.4%；水域和其他为1.2万km2，占总面积的8.1%。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雨热同季，四季分明。年平均气温为5.2～11.7℃，年平均降水量400～970mm。

截止2018年底，辽宁省共辖14个地级市。2018年全年地区生产总值实现2.531 54万亿元，比2017年增长5.7%。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为4 061.9亿元，比2017年增长5.5%。全年粮食作物播种面积348.40万hm2，粮食总产量2 192.4万t。截止2018年底，辽宁省名牌农产品达到了218个，农产品地理标志90个，绿色食品1 066个，有机食品88个。培育出如盘锦大米、大连大樱桃、铁岭榛子等一批知名品牌。

1.2 数据来源

该研究采用的数据来源于2006—2019年《辽宁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和2018年各地市的《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部分年份缺失数据采用移动平均法补齐。

2 研究方法

2.1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高质量的农业生产离不开绿色的发展方式，我国未来农业的发展必须走绿色生态可持续发展之路。该研究在系统分析辽宁省农业绿色发展现状的基础上，遵循可持续发展、地域分异、以人为本等理论[20-21]，同时兼顾科学性、代表性、动态性和可获取性等[22]原则，并参考相关的研究进展[16-18,23]，从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4个层面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来评价辽宁省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经济效益主要来衡量农业的产出率，所选指标包括单位面积粮食产量、人均肉类产量、农业生产效率、农业土地产出率和休闲农业产值所占比重。休闲农业是一种彰显生态文明的全新的发展理念和发展方式[24]，该研究采用休闲农业产值所占比重来反映辽宁省农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发展水平，凸显农业绿色发展的理念。资源利用层面的指标包括农机效率指数、农业用水效率指数、农业用地有效灌溉率、农业用电指数和农业财政投入指数，来衡量辽宁省农业机械、水资源利用效率及农业节水、用电、财政投入状况。生态优化方面选取了农用投入品（包括化肥、农药、农用塑料薄膜）的使用强度、森林覆盖率和抗灾能力，其中农用投入品的使用强度反映农业清洁生产状况，森林覆盖率和抗灾能力反映当年农业生态优化水平。采用农村人均收入水平、农村居民人均住房面积和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来表示通过农业绿色生产达到的农村居民基本生活保障水平。指标具体解释如表1所示。

表1 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2.2 发展水平评价

为排除指标原始数据不同量纲对评价结果的影响，首先需要对指标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方法[25]为：

式（1）中，yij表示第i个年份或地区第j项指标通过标准化后所得数据，xij表示第i个年份或地区第j项指标的原始数据，maxxij表示第j项指标评价样本中的最大值，minxij表示第j项指标评价样本中的最小值。

由于通过标准化所得数据存在0值，而熵值计算中需要对其进行对数处理，为确保熵值计算有意义，需要对标准化后所得数据进行平移，方法为：

式（2）中，hij表示平移后的数据，0.01为平移幅度。

熵值[26]计算方法为：

式（3）中，Sj表示熵值，Lij表示第i项评价指标在样本中所占比重，n为评价样本数。

权重[26]计算方法为：

式（4）中，wj表示第j项评价指标的权重，m表示指标个数。

辽宁省及各地市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分值F计算方法[22]为:

3 结果及分析

3.1 辽宁省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评价

根据式（1）至（5）计算分析得到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的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4个层面的评价分值及综合评价分值，如图1所示。

图1 2005—2018年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分值变动趋势

（1）经济效益。2005—2018年辽宁省经济效益的评价分值整体呈现递增的趋势，由2005年的0.033提高到2018年的0.215，年均增长43.1%，增幅最大。2005年以来，辽宁省在国家大力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形势下，立足本省省情，积极落实国家有关要求，在确保农业稳产增产的基础上，促进农业转型升级，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农业经济效益明显提升。截止2018年，辽宁省的粮食单产量达到6 292.8kg/hm2，比全国平均水平高671.6kg/hm2。农业生产效率由2005年的1.222 0万元/人提高到2018年的2.856 6万元/人，提高1.3倍。农业土地产出率由2005年的1.68万元/hm2提高到2018年的4.16万元/hm2，平均增加了2.48万元/hm2。绿色休闲农业对于促进农业产业转型升级，带动当地经济发展，传播民俗文化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截止2017年底，辽宁省的休闲农业经营主体就达到1.102 3万个包括农家乐、休闲农庄、休闲农业园区等多种类型。研究阶段内，休闲农业产值所占比重呈逐年递增的趋势，说明该省农业与二三产业的融合更加深入，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农业的绿色发展。

（2）资源利用。资源的集约化利用是农业绿色生产的重要基础和基本要求，也是发展现代农业的关键。2005—2017年辽宁省资源利用评价分值呈现逐年递增的趋势，由2005年的0.080提高到2017年的0.200，年均增长12.4%。这个阶段，农业用水效率指数、农业用电指数和农业财政投入指数具有明显提升。其中农业用水效率指数由2005年的10.12元/m3提高到2017年的23.31元/m3，2018年达到25.26元/m3。农业用电指数由2005年的1 049.9kW·h/人提高到2017年的3 718.3kW.h/人。辽宁省政府在制定并下发有关涉农补贴、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绿色生产、改革创新等一系列政策和文件同时，积极整合财政资金，设置农业绿色发展专项资金，加大对农业绿色生产的扶持。截止2018年，农业财政投入指数达到3 319.5元/人，相比2005年，平均的农业财政投入高出2 784.7元/人。2018年资源利用的评价分值相比2017年有所降低，主要是由于农机效率和农业用电指数出现了下降的趋势。但从总的趋势看，辽宁省的资源利用状况发展态势良好。

（3）生态优化。2005—2018年辽宁省生态优化评价分值呈现阶段性变化特征。其中，2005—2012年评价分值整体呈现递减的趋势，由2005年的0.120降低到2012年的0.081。主要是由于为追求农作物的高产，种植户不断提高化肥、农药、农用塑料薄膜的使用强度，农业废弃物循环利用水平也不高，忽略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其中化肥的使用强度由2005年的0.315t/hm2提高到2012年的0.359t/hm2，农药使用强度由0.012t/hm2提高到0.014t/hm2，农用塑料薄膜的使用强度由0.024t/hm2提高到0.035t/hm2。农用投入品的过量使用，将对环境和水资源构成严重污染。2013—2018年生态优化评价分值呈现逐年递增的趋势，由2013年的0.093提高到2018年的0.199，年均增长16.0%。近年来，辽宁省大力推广测土配方施肥和生物药剂防治技术，并启动果菜有机肥替代化肥试点、秸秆综合利用试点等项目，积极落实化肥农药零增长行动。相对2012年，化肥、农药和农用塑料薄膜的使用强度均有所降低。尤其是化肥的使用强度，至2018年降到0.345t/hm2。相对2012年，化肥使用总量减少1.9万t。同时，政府制定出台了《辽宁省农产品质量安全条例》，组织开展禁限用农药专项、农资打假专项、农产品质量安全专项行动，也提高了全省对农产品绿色生产的认识度和重视度。

（4）基本保障。研究阶段内，辽宁省农业绿色发展的基本保障评价分值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由2005年的0.000提高到2018年的0.224。这个阶段该省农村居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得到了较大的提升，其中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有2005年3 690.2元提高到2018年的1.465 63万元，提高2.97倍，年均增长22.9%。住房面积由25.1m3/人提高到34.9m3/人，平均增加9.8m3/人。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由41.60%下降到26.74%，降低了14.86个百分点。农民生活水平和质量的提升，为农业绿色生产提供了重要的基础保障。同时，农业的绿色生产也为消费者提供了安全可靠的农产品，为消费者提供健康保障。农业的绿色生产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农产品的价值，有助于促进农民增收，进一步提高农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

（5）综合评价分值。将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评价分值加权得到综合评价分值。从图1可以看出，2005—2018年辽宁省农村绿色生产水平的评价分值基本呈现直线式上升的趋势，由2005年的0.233提高到2018年的0.806，年均增长18.9%，说明该省农业绿色生产的整体发展水平取得了显著地提升。但综上也可以看出，虽然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均呈良好的发展态势，但近年来，资源利用和生态优化对农业绿色生产整体发展水平的贡献较低，还有待进一步提升。

3.2 农业绿色生产水平区域差异

在对2018年辽宁省14个地级市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分值测算的基础上，通过ArcGIS10.2平台，采用自然断点法，根据评价分值的相对大小划分了3个等级，具体为：0.000～0.260为较低等级区域，0.261～0.387为中等水平区域，0.388～0.561为较高等级区域。据此，绘制出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区域差异图，如图2所示。可以看出，地区差异比较明显，3个水平区域基本呈集中分布。

（1）较高等级区域。从图2中可以看出，大连、盘锦、沈阳、阜新和朝阳5个市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分值介于0.388～0.561，属于较高等级区域。其中大连的评价分值最高，为0.561。该市地处辽东半岛南端，属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地理位置优越。近年来，全市围绕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线，树立绿色发展理念，大力实施农业品牌战略。不断推动水果、水产、蔬菜、畜牧等优势特色产业的发展，“大连大樱桃”“大连苹果”等多项农产品获得了农业部农产品地理标志产品登记，实现了农产品从生产导向向提质导向转变。并持续开展现代农业示范园区、精品果园创建等活动，推动农业标准化生产和规模化经营。2018年该市农业绿色生产的经济效益、资源利用和基本保障评价分值均处于较高的水平，但由于化肥和农药的使用强度较高，生态优化水平有待提升。盘锦的评价分值仅次于大连，为0.556。该市位于辽河三角洲的中心地带，地面平坦、多水无山，具有发展农业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条件。在生产体系上，该市通过开展国家水稻绿色高产高效创建项目、国家农产品质量安全市建设等工作，通过优化区域布局，促进农业结构调整，提升农产品的质量效益和市场竞争力。2018年该市粮食单位面积产量达到了9 437.5kg/hm2，居全省之首。在产业体系上，通过大力发展认养农业、休闲农业，以全域旅游推进农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发展。其他各市的评价分值介于0.388～0.462，差异较小。

图2 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区域差异

（2）中等水平区域。本溪、营口、丹东、葫芦岛、锦州和辽阳6个市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分值介于0.353～0.387，属于中等水平区域。这6个市中，评价分值最高的市是本溪，分值为0.387，评价分值最低的是辽阳，分值为0.353，差异也相对较小。大部分地区在资源利用和生态优化方面的评价分值较低，制约了农业绿色生产的发展。

（3）较低等级区域。抚顺、铁岭和鞍山3个市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评价分值低于0.261，属于较低等级区域。这3个市在农业生产效率、农业机械化水平和农用投入品的使用等方面处于较低的水平，尤其是鞍山和抚顺，这两个市以发展重工业为主，农业相对比较落后。2018年抚顺的农业总产值仅为54.3亿元，鞍山市的农业产值为87.2亿元，而大连为255.5亿元，差距比较明显。鞍山的化肥使用强度达到0.415t/hm2，比全省平均水平高出了0.070t/hm2。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通过构建评指标体系，对辽宁省及各市农业绿色生产中进行评价，研究结论如下。

（1）2005—2018年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的评价分值基本呈现直线式上升的趋势，由2005年的0.233提高到2018年的0.806，年均增长18.9%，说明该省农业绿色生产的整体发展水平取得了显著地提升。其中，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水平整体呈良好的发展态势，但目前资源利用和生态优化对农业绿色生产整体发展水平的贡献较低，有待进一步提升。

（2）从2018年各市的农业绿色生产水平来看，大连、盘锦等5个市相对处于较高水平，本溪、营口等6个市处于中等水平，抚顺、铁岭和鞍山3个市处于较低水平。

综上，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整体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但区域差异较大。其中，抚顺、铁岭、鞍山等地还应不断发现及重视绿色生产方面薄弱问题的解决，及时调整农业绿色生产方式，继续推进农业绿色发展。

4.2 讨论

在国家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背景下，农业的绿色生产也被提高了新的高度。不断提升绿色生产的质量效益和竞争力，是现阶段乃至今后较长一段时间，我国农业农村发展的重中之重。从该文的研究结果来看，近13年以来，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整体发展趋势较好，这与相关研究描述的趋势基本一致[27-28]。但生态环境和资源高效利用问题仍然是制约该省农业绿色生产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这也是影响我国大部分省区农业现代化进程的关键因素[29-30]。并且，辽宁省区域差异明显，大部分地区农业绿色生产水平有待提升。对此，各地区应积极落实农业绿色生产国家以及全省各项政策，针对发展中的薄弱环节，及时进行改进。一方面，应从基层做起，加强基层农技服务体系建设及专业农技服务人才培养，真正将绿色农业科技普及到农业生产中。另一方面，继续加大农业科技的投入，加强各项基础设施建设，推行节能减排、绿色防控。

该研究所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相对比较系统全面，在一定程度上能为今后其他研究提供借鉴。但受数据可获取性的限制，还缺乏农业科技水平等相关指标，也是该研究今后需要着重关注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