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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物研究文献综述

2022-06-18

兴义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界定文物民族

王 益

(贵州民族大学, 贵州 贵阳 550000)

一、关于民族文物相关研究文献的数量分析

运用文献检索的方法,检索到题名包含“民族文物”的文献60余种。相关文章、著作多是以案例的形式介绍某一地区民族文物的概况和特点,针对民族文物理论体系及方法论的研究著作较少。其中宋兆麟先生的《民族文物通论》[1]在学术界比较权威,该书以民族文物为研究对象,提出了民族文物应分历史学和民族学层次的理论研究方法。该著作内容包括民族文物概论、民族文物比较研究和古代民族风俗画研究三大部分,研究涉及理论研究和方法研究。在中国知网的硕博论文数据库中检索,关于“民族文物”的论文只有24篇,其中硕士论文18篇,博士论文6篇。在中国知网期刊全文数据库中,以“民族文物“为主题进行检索,共308篇,其中核心期刊共计64篇。从发表时间看,最早在2003年有十篇学位论文,2017年有4篇,内容几乎都与民族博物馆相关;而中国知网期刊收录最早的文章是在1951年,有2篇。1984年之后,文章量增加不多,每年基本维持在2—10篇,2016年达到峰值20篇。从图1、图2可清晰看出,期刊文章与硕博论文发表与民族文物相关数量都不多,增长幅度也不大。

图1 2003年以来硕博论文发表与民族文物相关趋势统计

图2 1951年以来期刊文章发表与民族文物相关趋势统计

从学科专业分布看,档案及博物馆学位居第一,占比30.56%;旅游和考古学并列第二,占比均为16.67%;社会学及统计学排名第三,占比11.11%。结合主题分布情况分析,关于“民族博物馆”的文章有7篇,“民族文物”的文章有3篇,主题大多与民族博物馆有关,说明该领域的研究主要围绕博物馆及相关工作展开,针对民族文物研究较少。(见图3、图4)。

图3 硕博论文主要主题与民族文物相关分布情况

图4 期刊文章主要主题与民族文物相关分布情况

综合以上情况可以看出,从学术上看,我国民族文物的研究在理论与方法上较缺乏,多数是某处案例的研究或博物馆所藏文物的情况介绍。即便是相关学术论文,对于文物或民族文物基础理论、方法的研究也仍然较为欠缺。2016年后该方面的学术论文有明显增长,这与2016年国家民委、国家文物局关于印发《加强少数民族文物工作意见》,以及涉及文物工作的“十三五”规划相继出台有很大关系,相关政策从各个方面对新时期文物工作进行了指导。

二、关于民族文物相关研究文献的内容分析

学术界围绕文物保护单位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亦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主要围绕民族文物概念界定、分类与管理、调查与征集以及保护工作方面展开。

(一)关于“民族文物概念界定”的研究

我国具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中华民族是五十六个民族相互依赖、共同发展的大家庭,文化上有着多元一体的格局,是我国不容割裂的统一体。凡是拥有民族身份的,带有历史时代记号的,并且具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的实物都是民族文物,它的范围是广泛的,包括历史文物、近现代文物和当代文物。学术界对民族文物相关概念界定一直在不断讨论。

《中国大百科全书·文物博物馆卷》:“民族文物是反映一个民族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遗迹和遗物,具有本民族的特色。”[2]《中国文物学概论》对民族文物的界定范围在近现代。宋兆麟《民族文物通论》对民族文物的界定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宋军《民族文物内含之我见》对民族文物的内涵有了一个基本定位:“凡是表现民族文化的实物,不论是物质的或精神的,历史的或现状的,传世的或地下发掘的都是民族文物这个概念所能够容纳的。”[3]《民族文物界定三议》回顾学术界对民族文物内涵总结,把握民族文物界定主题,认为民族文物要从民族的实际出发,具有两个基本的属性,即“民族的、文物的”。[4]《从蒙藏民族文物的特点看民族文物的界定》[5]一文围绕蒙藏民族的宗教用品来界定民族文物,建议在界定时需要考虑文物存在的宗教意义,但没有对民族文物本体进行清晰的界定。

民族文物在民族地区的各民族中有所不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内蒙古自治区博物馆、贵州省民族博物馆等,根据所属地区的实际情况,对民族文物进行界定、分类、定级。如《内蒙古自治区博物馆民族文物界定、分类、定级现状调研报告》[6]中提出,内蒙古地区在历史更替中一些民族消失,融合于其他民族,民族文物于非民族文物应该以清代为断限。贵州省民族博物馆根据馆藏文物界定民族文物“原本的使用者必须为少数民族”。[7]《关于文山地区民族文物的界定、分类、定级的几点思考》中,刘永剑根据对有关民族文物内涵专著的了解,总结出民族文物可以从时代、范围、形态上综合界定。“‘在时代上应包含古代民族文物和近现代民族文物’、‘在范围上应包括可移动和不可移动文物’、‘在形态上应包含民族物态文物和民族非物态文物’”。[8]

以上关于民族文物概念界定的相关文献可以看出,学者们积极地尝试在理论上对民族文物展开多方位的研究,但进行描述时很难有一个综合性的概念。正是因为任何界定性意见都具有局限性,把握民族文物不能绝对化,需要辩证分析与之有关的具体问题,这提醒文博工作者开展实际工作时必须立足于实践,有据可循。另外,当我们进行民族文物相关研究时,应该避免从某一具体民族出发,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促进各民族文物的共同保护。

(二)关于“民族文物鉴定与分类管理”的研究

文物的鉴定是运用科学的方法辨别文物真伪、质地、用途和价值的工作,是进行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要环节。对于历史文物很早就有专门的鉴定,但是起步较晚。20世纪30年代后,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国的民族文物鉴定工作才有所起色,但一直以来缺乏可行的准则作为依据。鉴定是定级和分类的前提,只有在全面系统的判定后,才能根据定级标准进行衡量,最后进行保存管理,便于今后合理利用。而今,我国的民族文物鉴定工作在有组织有规划地进行中,围绕民族文物鉴定的文献研究也逐渐增多,根据不同情况采取恰当的方法来鉴定。

《试论民族文物的鉴定》[9]中提出开展鉴定前,首先要对民族文物进行严格的分类。根据每一件藏品的来源、制作目的、所具有的价值,分为民族文物和非民族文物两大类。《关于民族文物藏品定级标准和鉴定方法的构想》[10]中,参照《文物藏品定级标准》,对民族文物藏品提出了定级标准。根据定级目的、要求以及按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的不同,将民族文物分为不同等级。《浅谈民族文物的数字化管理》中,首次出现“民族文物的数字管理”[11],在民族地区博物馆及民族类博物馆内,对馆藏文物实施全面的技术管理,这也是顺应了当今世界博物馆发展的趋势,在不断探索中寻求适应未来文博工作的发展需求。宋兆麟在《民族文物鉴定诸问题》[12]中,对民族文物工作中出现问题作出思考并提出建议。文章中提到民族文物的保管大多不分等级,大量民族文物流传境外,缺少鉴定人才,这些问题需要设立民族文物鉴定的条例标准,注重人才培养,在实践中切实操作起来。《民族文物鉴定定级中需注意的几对关系》一文中,谈到文物鉴定定级需要的三对关系:“民族文物与历史文物的关系;有形文物与“无形文物”的关系;文物鉴定理论与实践的关系。”[13]作者提出民族文物和历史文物是在不同分类标准下产生的两种概念,不可避免会出现交叉情况。之后提出应在分类学的基本原则下对民族文物划分细化,突破了之前文物界长期流行的民族文物分类方法。

现有的学者们对民族文物鉴定和分类管理的研究,判定民族文物都是从物本体的显性因素出发,大致体系就是围绕民族文物的内涵和价值,一般将文物评定为一级、二级、三级文物,这样一来评定标准就存在片面性,对民族文物鉴定、分类工作认知就存在一个结构性的矛盾,从而使鉴定过后难以与意义阐释有机关联起来。民族文物鉴定是十分重要的文物工作,历史在民族文物上留下了烙印,对于了解各民族的历史来说,民族文物就是“活化石”。考古文献资料没有完全记载过去完整的历史,具有一定局限性,做好民族文物鉴定工作,合理发挥“活化石”的作用,可以帮助学术研究上亟待解决的民族历史问题,那些尚未知道的事件也可以通过文物鉴定后逐一了解。我国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民族文物鉴定和管理工作,需要学术界更多的关注,汇合多方的力量于民族文物鉴定和管理上来。

(三)关于“民族文物调查与征集”的研究

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许多俯首即是的民族文物淡出大众视野,甚至难寻踪影。这种情况对民族文物调查与征集工作是不利的,文博工作者需不断在实践中,收集文物,挽救文物。我国目前还没有相对统一的民族文物鉴定和划分标准,对文物征集也有所影响。1992年5月,全国文物工作会议上提出对文物“保护为主,抢救第一”的指导方针,民族文物征集工作有了行动指南。

宋兆麟在《五十年前我的民族文物工作》[14]中,回顾了自己在20世纪六十年代征集文物的工作经历,四次的调查和征集文物经验给他从事民族考古研究打下了基础,收集到了上万件文物。他以身作则,给走在他后边的文博工作者提醒,应该在不断调查征集文物的过程中,大力培养文博干部,始终把抢救民族民俗文物的责任抗在肩头。骆娴的《浅谈民族文物的调查与征集》[15]结合贵州省民族博物馆的调查工作,制定了调查和征集的规范原则,提出明确该馆的核心对象是民族文物,从历史纵线和空间横线对文物进行征集,工作重点锁定在馆藏空白薄弱部分的文物,选择代表性的成套的民族文物,保证征集的系统完整性。《民族文物征集抢救工作》[16]主要针对当前民族文物抢救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提出建议,提高民族文物的地位,给予政策、资金支持,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切实加强民族文物的保护和研究,通过多种途径对征集到的文物建立管理体系妥善保存。门滨生《民族文物的调查与征集》[17]一文中,提醒调查人员在征集过程中依靠群众、遵守民族政策的前提下,了解民族地区的形势、群众动向和各种风俗习惯,有的放矢地开展工作。民族文物的征集需要有一个全面的资料采录表,在准确记录该文物的各种特征属性后,还应关注它背后的社会历史背景,文物所对应的人物、对应的外部世界之间的关系。通过多元化的手段收集文物,加之特定的语境营造使大众看到民族文物背后的文化与历史。

(四)关于“民族文物保护”的研究

建国以来,虽然民族文物保护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但由于历史原因给民族文物保护工作带来许多困难。学者们始终关注民族文物保护,在发表的文章中大多围绕当前保护现状、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落实民族文物保护工作的途径。

代金喜提出“在开展各项工作前应有一个明确的工作规划,根据文物所在区域的特点拟定相应的征集方法”。[18]建议建立更多的民族博物馆对民族文物进行更好的展示,传承好民族传统,做到真正的“活态保护”。《试论民族文物的保护与科学化管理》[19]一文,将重点放在民族文物的重要性以及民族文物管理的特殊性、科学性,围绕文物管理的各环节考虑。尚琪在《浅谈民族文物保护》[20]中提到,制约民族文物保护的因素有群众参与保护意识淡薄、文物保护工作者自身对民族文物不够了解、文物保护工作缺少保护、研究经费支持和保护工作得不到重视,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这些问题都共同存在。《民族文物保护的国内外合作探究》[21]中,首次将视角放在加强文物进出境工作方面,建议成立国际组织,打击文物贩运,建立跨国流失文物和国际追踪机制,倡导各国政府都要重视文化财产的返还问题。

综上所述,学术界对于民族文物的相关研究在不断丰富,就民族文物的概念与界定、分类与管理、调查与征集、保护以及民族文物鉴定方面都开展了一定的研究,为研究民族文物奠定了理论基础,但学术研究多从单一角度对民族文物进行研究,缺乏综合性、发散性的深层次研究。

三、未来研究趋势展望

(一)研究方法

通过对民族文物相关文献的系统梳理,可以发现已有研究呈现基础理论分析较多、定量实证检验较少,微观案例分析较多、宏观面上研究不足的特点。此外,有关民族文物鉴定方法的研究较少,缺乏基本方法。已有的民族文物研究也大多从微观层面基于某个民族地区或民族展开,相关界定结论的可拓展性以及民族文物保护工作的指导价值有限。随着未来对于民族文物的前沿研究将呈现多学科交叉的趋势,因此,在研究方法上,可以考虑在理论与案例研究的基础上,通过田野调查收集第一手数据资料,开展基于相关文物保护工作政策的实证研究,综合运用民族学、历史学、人类学等相关学科知识,更好地研究民族文物。

(二)研究内容

在研究内容方面,已有的文献大多是对某个民族的文物进行定义和展开保护工作,但从整体角度进行系统研究及比较研究较少,为理论薄弱环节,特别是民族文物的界定与分类研究,是值得继续开拓的领域。建议按地区和民族制定不同的文物制度,除了具有共同的特性外,对不同民族的文物也需要具体分析,在有标准后才能保证文物征集工作的顺利进行,包括对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文物进行系统研究和比较研究等方面,是值得探索的课题。

(三)保护工作

民族文物的调查工作从上世纪开始至今,经历了探索、完善阶段,现在正处于对理论、实施标准和技术系统的一体化建构时期。民族文物的抢救不仅仅是政府、文物保护部门和民族工作部门的任务,更需要社会各方力量的凝聚,共同配合做好民族文物的保护工作。对于如何对民族文物更好地保护,需要多方面的规划,需要政府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予支持。目前来看,现存的民族民俗博物馆虽都各具特色,但由于缺乏资金和政策落实不到位等限制了发展。博物馆是展示各民族文物的最佳集中地,需要发挥好这一优势。同时,大力培养民族文物专业管理和技术人才,尽快建立一支有专业知识和理论知识的人才队伍。

四、结语

20世纪50年代以来,对于民族文物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数量的研究成果,通过检索查询相关专著书籍和期刊文章来看,目前学者们对大量民族文物的研究还处于对民族地区案例分析和调查征集资料的整理阶段,相关理论研究和方法的运用还不是太多。从阅读有些文章可以看出,研究者受到过去对民族文物的主流评论,以致对民族文物的界定不够深入。针对民族文物收集到的相关资料还处于原生状态,需要运用历史学和民族学相关理论对民族文物进行深入挖掘,进而了解民族文物的社会意义和历史背景。对民族文物的研究需要多元的、包括历史和当下的视角,既要对民族文物本体的内涵和意义深入研究,也需要在社会文化环境和现代语境中对民族文物的背景进行整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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