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少年在超市直播杀人：6分钟杀死10人重伤3人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光超市里的黑人。”刚满18岁的根德隆驱车百里，直播屠杀。在短短6分钟里，他杀死了10人，重伤了3人，其中11人是黑人。这个与黑人少有交集的男孩为何如此敌视黑人，并最终沦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呢？

对55岁的艾伦·萨尔特来讲，2022年5月15日本该是一个寻常的周日。

他在美国纽约州布法罗市（又叫水牛城）当了30年“片儿警”，从警局退休后闲不住，就在家旁边的特友善超市当了保安。

当天下午两点半，正在巡逻的萨尔特突然听见爆豆般的枪声，便迅速向枪声处奔去。在超市里，他吃惊地看到一名全副武装的枪手正在使用突击步枪疯狂射杀。

萨尔特立刻抽出手枪向枪手射击，但子弹没能穿透枪手的防弹衣。回过神来的枪手迅速还击，萨尔特中枪倒地，成为此次枪击案的10名死者之一。

杀死萨尔特的是刚满18岁的佩顿·根德隆，他的目标是杀光超市里的黑人。

驱车百里，直播屠杀

根德隆出生在一个普通白人家庭。他的父母都是纽约州交通局的工程师，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在家人眼里，根德隆虽然沉默寡言，但和家里人十分亲密。不善社交的他喜欢泡在网络论坛上，并自取网名“自信男孩”。

5月13日，根德隆驾驶一辆轿车，从320公里外的家乡康克林镇一路开到了水牛城。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对特友善超市进行踩点。

没有人知道根德隆为什么会长途跋涉来到水牛城，且选择了这家普通的平价超市。人们只知道5月15日下午，全副武装的他把这里变成了“修罗场”（惨烈的战场）。

根德隆在美国直播平台上对这次行动进行了直播。视频中，驾车前往超市路上的他情绪平静，直播间里的20多名观众都没意识到：一场大屠杀即将到来。

在超市门口下车后，根德隆立刻举起突击步枪向人群扫射，随后冲进超市里大开杀戒，并残忍地对多名中枪倒地者“补枪”。

在屠杀中，根德隆发现了一名躲在收银台后面的白人收银员。对方惊恐地举起双手，尖叫道：“不！不！”出人意料的是，根德隆平静地对收银员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继续在超市里寻找其他目标。

根德隆直播到这里便被平台切断。当水牛城警方赶到时，他平静地摘下头盔，扔掉武器，向警方投降。

在短短6分钟里，根德隆杀死了10人，重伤了3人，其中11人是黑人。

“由人变鬼”的小镇男孩

在前往水牛城前，根德隆写了一篇长达180页的“宣言”。在这篇充满病态的“宣言”中，根德隆自称要防止“白人种族的灭绝”，并认为黑人与犹太人是西方社会衰落的“罪魁祸首”。他还对屠杀69人的挪威新纳粹布什维克，以及犯下“基督城枪击案”的澳大利亚恐怖分子塔伦特顶礼膜拜。而他的种族主义立场，可能也是那位白人收银员逃过一劫的原因。

奇怪的是，根德隆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康克林镇度过，该镇人口不到6000人，黑人人口更是不到1%。这个与黑人少有交集的小镇男孩为何如此敌视黑人，并最终沦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呢？

从根德隆的成长经历中或许可以窥见端倪。据高中同学回忆，根德隆在学校沉默寡言，和同学交流极少，也很少来学校上课，是同学眼里的“怪人”。毕业那天，根德隆还突然穿了一身防辐射服出席。

一名长期定居美国的朋友说：“美国的社会文化是高度个人主义的。绝大多数青年人在生活遭遇挫折时，很难找到能鼓励他们走出困境的榜样人物，也难以获得同学和朋友的支持，于是不得不在极端思想中寻找个人价值。”

尽管在学校中存在感不强，根德隆在网络论坛上却极为活跃。在“宣言”中，他称自己是在浏览极右翼论坛时形成了对美国黑人和移民的仇恨。而美国国内日益激化的种族矛盾，也让生活空虚的他找到了一份可以全情投入的“政治事业”。

值得注意的是，这不是根德隆第一次惹事。2021年6月，他因对同学进行威胁而被警方拘留，随后被送到医院进行心理评估，但院方认为他只是做了一个“模糊的威胁”，并没有实质性伤害。他在被拘留一天半后被释放。

高中毕业典礼后，根德隆再次发表企图“大规模枪击”的言论，但警方没有对此进行干预。几个月后，他在一家枪店购买了凶器。

就这样，在美国社会的忽视和纵容下，根德隆从一名孤独寡言的青年，转变成了一名充斥着种族仇恨的“孤狼式”恐怖分子。这一“由人变鬼”的过程，折射的是美国社会面临的整体性危机。

“美国灵魂上的污点”

目前，根德隆已被拘留并被控一级谋杀罪。这是纽约州最严重的谋杀罪，其将被终身监禁，无权假释。

针对此案，美国总统拜登表示，这是一起在种族主义驱动下的“国内恐怖主义事件”。他呼吁民众结束仇恨，并说这种情绪是“美国灵魂上的污点”。但对于导致此事的枪械泛滥与种族矛盾问题，拜登却避而不谈。

一个18岁的青年不仅能熟练使用高性能步枪，与经验丰富的退休警察火拼毫发无伤，可以说是“训练有素”，那他到底是在哪儿接受的使用枪械屠杀平民的训练？还有多少像他这样的“白人至上主义者”正在预谋或者实施新的恐怖袭击？可以看到，近年来，美国本土恐怖主义案件数量正明显增多，而枪支泛滥为美国国内恐怖主义提供了便利。

据“枪支暴力档案”网站数据，截至5月14日，2022年以来美国已有15840人命丧枪下，13017人受伤，或将创新高。

据统计，美国平民在2018年就握有约3.93亿件武器。近3.3亿人口，人均持有约1.2件武器。然而，这样的国度并没有为自己换来更多安全。

“這个国家的枪支暴力是一种流行病，这是一种国际耻辱。”拜登曾表示。

尽管美国的种族隔离制度已经被取消多年，但根据密歇根大学的研究，水牛城是美国种族隔离现象较为严重的地区之一：白人往往居住在基础设施完善的居民区，而黑人与其他少数族裔则被丢弃在日趋衰落的工业区。在过去30年里，当地的社会资源和公共服务逐渐向白人区集中，而黑人居民的生活水平则不断下降。这在美国国内并不是孤例，日趋恶化的种族矛盾与社会不公，已经成为极端种族主义的温床。

如何才能摆脱种族主义蔓延，让悲剧不再发生，这是整个美国社会难以回避的问题。

（《环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