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社区体育多元治理研究

李林伟 刘典

中图分类号：G812   文献标识：A     文章编号：1009-9328（2022）05-005-02

摘  要  随着我国治理重心的不断下沉，傳统意义上政府单向度的管理体制与模式已疲态尽显，多元主体共治社区体育公共事务已是必然趋势。而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与社会资本理论二者在学理上具有契合性，良好的社会资本是最终实现多元主体共治的必要基础。但在治理实践层面，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过程中社会资本仍然存在缺失。本文通过文献资料、实地调查、逻辑分析等研究方法，首先分析了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与社会资本理论间的深层联系，随后分析当前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还存在“社会信任”不足、“互惠规范”缺失、“社会关系网络”不健全的社会资本缺失困境。据此，提出相应的社会资本重构路径。

关键词  社区体育  治理  社会资本

一、学理层面的梳理：社会资本理论简析

20世纪80年代，社会资本理论开始进入快速发展时期，成为了诸多学者研究的重点与学术焦点。法国学者布尔迪厄首先较为系统的阐述了社会资本的概念，认为社会资本是实际存在的或者潜在存在的资源集合体，且与人们熟悉的、公认的体制化的关系网络联系密切[1]。政治社会学家帕特南从组织层面对社会资本的特征进行分析，例如社会关系网络、社会规范和社会信任。正是这些特征促进了不同行动者之间的协调与合作[2]。学界对于社会资本理论的广泛共识是：社会资本不同于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在社会结构中其属于无形资源的一种，其核心要素是社会信任、互惠规范以及社会关系网络等，这些特征可以为不同主体带来有利的条件[3]。

二、深层联系：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与社会资本理论的逻辑关联

（一）社会信任是实现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的必然前提

在社会资本当中，信任是最关键和最本质的核心要素，既是合作的前提，同时也是影响组织存在的关键要素，并能够维持组织的高效能[4]。其不仅是人与人之间合作的重要基石，同样也是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社区体育治理的必然前提。若要构建一个政府组织全面主导、社会组织广泛推进、市场组织积极参与的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社区体育公共事务的格局，只有首先保证多元主体彼此拥有良好的信任关系，在此之上才能激发出合作的意愿，最终有效转化为成功的集体行动。

（二）互惠规范是实现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的制度保障

在社会治理中，规范的涵义为在有限资源或资源缺失的前提下，为减少交易费用，高效地利用资源的一种对称性的互利规则[5]。其是历史形成或者规定行为与活动的一种衡量标准，限定着不同治理主体间的关系，有着调节、选择、稳定、约束等一系列效用。这其中，多元主体在利益诉求与价值判断等方面均存在差异，要协调与平衡这种差异，就必须通过相关的法律制度来约束和规范各个治理主体的行为，促使多元治理主体能够自觉履行在治理过程中自身的责任与义务。

（三）社会关系网络是实现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的关键平台

社会关系网络作为社会资本的核心要素构成，在结构上既呈现出横向型关系，也体现出纵向型关系，是多元治理主体因共同公共利益所联结在一起的横向型关系与因权力、等级与地位而联结在一起的纵向型关系的结合体。它可以连接不同治理主体与利益相关者，通过平等的协商平台来解决彼此间的冲突与矛盾，维护治理过程的和平与稳定。所以，社会关系网络的构建可以有效为多元治理主体搭建起一座沟通与交流的桥梁，进而为其彼此间协同合作打下夯实基础，为城市社区体育治理实现多元主体共同治理提供关键平台。

三、资本缺失：多元主体参与城市社区体育治理社会资本缺失困境

（一）“普遍信任”不足致使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遭遇集体行动悖论

信任是多元主体为实现公共目标而密切合作和协同的纽带，亦是消解集体行动困境的精神动力源泉[6]。首先政府组织与体育社会组织之间缺乏信任，例如体育社会组织在整合相关资源、运用政府委托赛事的能力不足，导致政府对其能力难以信任。郇昌店等人通过对上海市某体育社会组织进行调研，发现该组织在运营政府委托的赛事项目时，因该组织过于“简单化”的办赛理念，导致与相关部门缺乏有效沟通，直接影响了赛事的开展[7]。其次是政府组织与市场组织间存在不信任。政府在委托项目给社会力量时，更偏向于非营利性的体育社会组织而非体育企业。究其原因，主要是源于资本的逐利性与社区体育活动的公益性本质相冲突，导致市场组织更加希望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刘国永通过对天津奥林匹克花园某纯粹商业化社区健身俱乐部进行调研，在以营利为目标的前提下，该俱乐部只针对高端会员，服务价格高，普通民众难以负担[8]。

（二）“互惠规范”缺失致使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遭遇制度规范短缺

“社区规范”通常是指在社区治理过程中，多元主体需要遵循的正式和非正式规范的总和[9]。当前，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遭遇正式制度规范与非正式制度规范双重约束短缺的困境。首先是正式制度规范的有效供给不足。目前我国虽然颁布了较多有关社区体育的法律、法规、政策等文件，但这些制度性的规范普遍具有碎片化、单一化的特征。其次是非正式制度规范的普遍缺失。这种规范主要是通过不同治理主体之间的互惠、互助的行为来表现。可现实中，不同利益主体过分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从出发点上已经背离了其初衷。实地调研中，一位社区的社工曾谈到：“我们在为社区提供体育服务时会考虑当地街道办事处的需求，以变日后更多项目资源的获取。同时当地街道办往往考虑的是政绩，我们也会建议他们考虑居民的真实体育需求，但回馈的效果通常比较表面和敷衍。”可见，多元治理主体都有自己的利益链条，致使彼此间的互惠规范难以建立。

（三）“社会关系网络”不健全致使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体育治理的社会基础孱弱A38C4759-205F-4634-AD7C-11164E5A035B

一个人、一个组织或团体，其收益的多少大多取决于其社会资本的存量，而社会资本的存量来自于它所涉及的社会关系网络[10]。但是以政府主导为典型特征的社区体育治理模式当前仍然广泛存在。政府對社区体育公共事务采取大包大揽的管理方式致使多元治理主体难以真正以相对平等的身份参与到治理过程中来，抑制了更多治理主体参与到治理过程中的热情。廖磊等人通过实地走访调查，发现山东省泰安市在推进社区体育基础设施时，政府并未广泛开展社区体育协商会，单一方建设体育设施，同时在其他社区体育协商会中，社会组织和市场组织参与度较低，且发言力度和影响力较弱，还是由政府主导为主[11]。可见当前我国社区体育社会关系网络中所涉及的治理主体结构较为单薄，社会力量的基础十分孱弱。

四、资本重构：多元主体参与城市社区体育治理社会资本重构路径

（一）重塑多元治理主体间信任关系

政府组织和市场组织的信任重塑可通过政企合作的方式来实现。体育权力部门可以通过特许经营或政府购买方服务的方式来和市场组织达成合作意向，让有能力为社区提供丰富体育活动的企业来满足群众的体育需求。同时，要建立完善的监督评价机制，将居民对企业服务的满意程度作为基本指标，政府来进行第三方的监督，防止企业过度的追求利益而忽视当地群众的普遍体育诉求。

（二）强化相关正式制度规范与非正式制度规范

在依法治国的背景下，法律法规是当今社会治理强有力的外部保障。对于正式规范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是要不断的修订和完善《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重点完善社区体育有关的法律地位、主体权责、资金保障等具体内容，明确社区体育治理的主体参与机制、运行模式、权责界限等方面。对于非正式规范中存在的问题，政府作为社区体育治理的主导者，首先要摆正其位置，真正为当地社区的体育事业发展着想，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和当地的体育社会组织和市场组织共同协商共治，充分发挥协商民主的优势，认真听取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努力通过磋商实现多元主体利益最大化以及社区体育公共利益最大化。

（三）在政府与党的领导下依托体育社会组织健全社会关系网络

社会关系网络的完善，第一是要增加社区体育治理的主体，让市场组织和更多社会力量加入进来;第二是要通过三者之间的协同合作来弥补其在社区体育治理过程中的失灵现象。在坚持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可以依托当地的体育社会组织来健全社会关系网络。因为体育社会组织作为最“接地气”的组织形式，最了解居民真正的体育需求，通过与政府的联动合作，可以让政府简易有效地了解居民的体育诉求，从而避免在体育资源配置过程中的“失灵”现象。所以体育社会组织作为群众、政府、市场之间的联结纽带十分适合，以其为依托的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也必将助力我国社区体育事业蓬勃发展。

参考文献：

[1][英]彼德·斯坦，[英]约翰·香德.西方社会的法律价值[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4.

[2]Putnam， Robert D. “Social capital and public affairs.” Bulletin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1994）：5-19.

[3]周红云.社会资本理论述评[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2（05）：29-41.

[4]长莉.社会资本与社会和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5]曹霞，刘国巍.基于社会资本的产学研合作创新超网络分析[J].管理评论，2013，25（04）：115-124.

[6]刘毅.整体性治理视角下的县级政府社会管理体质创新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4.

[7]郇昌店，张伟.社会体育组织参与体育治理的效应与实现路径[J].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17，34（01）：9-13+47.

[8]刘国永.我国社区体育健身俱乐部经营模式选择及政策建议[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1，34（03）：1-4.

[9]刘雯铮.信任、规范、网络：中国社区治理中社会资本的三维变量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5.

[10]燕继荣.投资社会资本——政治发展的一种新维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11]廖磊，李乐虎，高奎亭.我国城市社区体育协商治理：理论建构、实践检视与实现路径[J].山东体育学院学报，2021，37（01）：12-21.A38C4759-205F-4634-AD7C-11164E5A035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