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学习支持下的成人教育公平：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经验

杨启光， 刘 珂

(1.福建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 福建 福州 350117；2. 菏泽职业学院 宣传部，山东 菏泽 274000)

全球化与信息化时代境遇使移动信息技术催生出的移动学习在全球范围内迅速开展，并深刻影响和改变着人们的学习与教育方式。移动学习作为一种社会化的学习方式使成人教育与之有效融合，在促进成人教育发展、实现成人教育公平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

发展中国家的成人教育公平问题，一直是全球范围内实现教育公平发展的一大障碍，其错综复杂的国内外环境，致使成人在学习获得、教育参与诸方面阻碍重重。发挥移动学习作用以确保发展中国家成人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利，是推进终身学习化社会的重要教育基石与政府改革行动的主要内容。全面探讨发展中国家移动学习支持下的成人教育公平发展现实状况、实践经验及其面临的困境，具有紧迫的现实研究意义。

一、“数字鸿沟”背景下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公平面临的挑战

信息技术带来了全球范围的知识大爆炸，各国推行的一些通过“物理接入”促进教育公平的做法，看似有助于教育公平，实则深化了社会原有的不平等，将越来越多的人置于新一轮的区隔和贫困之中[1]。通过“物理接入”使弱势群体能够接触到信息技术是缩小“数字鸿沟”、促进教育公平的重要一步，但也仅仅是第一步。“数字鸿沟”的源头并非信息技术，而是原有的社会不公平与教育不公平在信息时代和网络社会的复制及再生产[1]。“最大多数人能够最大程度地接受合情合理、不偏不倚的成人教育”是成人教育公平性的体现[2]。但是，发展中国家原有的成人教育不公平现象在“数字鸿沟”的背景下将体现得更为明显，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权利保障缺失

成人平等的教育权利得以保障，需要国家和社会为成人教育提供有力的政策和物质帮助，使其获得科学文化知识、建立健全人格、培养适应社会生活及社会发展要求的能力。但现实状况下，发展中国家教育系统内成人教育得不到公正对待，主要表现为国家政策和经费支持上的不公。

1.成人教育政策保障体系不健全

成人学习和教育权利得以保障的关键在于政策的保障。如果无政策支持或仅有最低限度的政策保障，那么成人教育发展则动力不足。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政策普遍存在的问题在于粗略地或表面上将成人教育包含在宽泛的教育政策里，而具体的、正式批准生效的成人教育政策保障在发展中国家中不具有普遍性。在“数字鸿沟”背景下，缺乏成人教育政策的支持，成人教育信息化发展更加难以保障，缩小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间成人数字化运用能力的差距将任重道远。因此，只有制定具体、全方位的成人教育政策，才能使成人教育信息化成为弥合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间“数字鸿沟”的重要力量。

2.成人教育经费投入比例明显偏低

第五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建议，要把成员国至少6%的国民生产总值投入教育事业，并在该教育预算中确定一个公平份额用于成人教育，该“公平份额”为教育预算总额的3%。但从发展中国家所提交的报告情况来看，只有佛得角共和国达到了预先建议的投入水平。据估算，该国成人教育的政府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8.7%[3]86。总体来看，发展中国家对成人教育经费投入的比例远远不够。成人教育的总体经费投入不足，其信息化的经费投入与世界平均水平相去甚远，必然难以支撑起成人教育的信息化发展。因此，合理增加成人教育经费的投入比例，有计划地实施成人教育信息化建设，是发展中国家顺应信息化时代发展的必要举措。

(二)成人学习和教育机会不均等

让每位成年人享有公平的学习和教育机会是发展中国家政府共同的追求。虽然各国政府为此都提出了相应举措来保证成年人公平地参与学习，但是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却存在着成人学习与教育的低参与度、参与中的阶层以及性别差异带来的机会不均等现实困境，这成为发展中国家实现成人教育公平的又一障碍。

1.成人教育整体参与度低

成人教育和学习机会与成人教育和学习参与度之间成正比。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的参与度偏低。表1为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112个发展中国家递交的国家报告所呈现的成人教育参与信息，这些成人教育参与信息是依据本国项目和部门进行划分的。

表1 依据项目和部门划分的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参与信息[3]50

从表1中所涉及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来看，它们只在“扫盲项目”上表现出较高水平的参与度，而在其他项目上的参与度则显示出较低水平。研究表明，一国成人教育参与度往往与其经济发展水平呈正相关，发展中国家相对薄弱且发展不均衡的经济状况与其成人教育的低参与度息息相关。而在信息技术时代背景下，传统的成人学习与教育方式已无法满足成人需求，因此需要不断优化成人学习和教育方式以应对“数字鸿沟”的挑战。

2.参与中的不公平现象凸显

严重的阶层分化以及性别间的教育不平等问题是发展中国家教育不公平的两大表现。一方面，一国成人教育的参与度与其国民的家庭收入和学历呈正相关，良好的经济基础与一定的文化背景可以推动成人积极地参与到教育中来。家庭收入与学历的差异形成了成人教育参与的阶层分化。这种阶层分化在“数字鸿沟”的时代背景下被无限放大，家庭经济和文化资本处于底层的群体便难以参与到学习和教育中来。另一方面，在一些发展水平较低的发展中国家，男女社会分工决定地位差异的观念依然存在，女性在受教育中的地位得不到应有的保障。特别是在阿拉伯国家以及亚洲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女性的学习与教育的参与度远低于男性。全球信息化时代更进一步加深了性别间的不平等。

传统的成人教育方式因其时间、空间的局限性，以及教育内容、效率有限等因素，难以确保最大限度地实现成人教育的公平参与。而移动技术催生的移动学习因把握时代特征应运而生，又因其学习形式的移动便捷性、学习场域的跨时空性与情境性、学习过程的互动性以及实现方式的数字化，更容易达到学习的目的，进而为发展中国家改革成人学习方式、增加成人教育机会、促进成人教育公平提供了新契机。

二、发展中国家支持移动技术与学习、促进成人教育的主要表现

移动技术在占世界人口约70%的发展中国家发展势头迅猛。移动技术的广泛应用，使得移动学习在成人群体中的开展更加便利，并在成人教育中展现出其独特的作用。

(一)移动技术在发展中国家被广泛应用

首先，从国际电联(ITU)发布的《衡量数字化发展：事实和数字2021》报告来看，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约有49亿人在使用互联网，约占世界总人口的63%。自2019年以来，这一数字增长了近17%，全球网民增长了近8亿人次。在非洲、亚洲和太平洋地区，以及联合国认定的最不发达国家，互联网的普及率平均提高了20%以上。此外，目前全球近95%的人口生活在移动宽带网络的覆盖范围内[4]。其次，从信息化发展水平来看，国际电联的信息化发展指数(IDI)是一个由全面反映信息化发展水平的11个要素合成的复合指标，涉及信息化基础设施、信息化使用、知识水平、信息消费等各个方面，可较好地衡量一个国家的信息化发展水平。《衡量数字化发展：事实和数字2021》报告中显示，2019—2021年，非洲和亚太地区的互联网用户分别增长了23%和24%，最不发达国家的互联网用户增加了20%，占现有人口的27%，这使世界上互联互通程度最高和最低国家之间的差距有所缩小[4]。此外，高速互联网每年以10%的增长速度为发展中国家年度GDP带来近15%的增长[5]199。随着互联网接入方式朝着移动设备扩展，发展中国家的信息化水平将不断提升，这就为成人移动学习提供了技术条件的支持。

(二)移动设备在促进阅读与扫盲中作用突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移动时代的阅读》报告中阐述了发展中国家利用移动技术促进阅读和扫盲的各国经验。报告表明，书籍匮乏是导致文盲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在书籍稀缺的地区，移动科技正在逐渐普及，越来越多的人把手机阅读作为他们最主要的阅读手段。特别是在那些文盲率高并且书籍匮乏的国家，人们已经开始使用屏幕虽小但却具有基本阅读功能的手机进行阅读。此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对加纳、印度、埃塞俄比亚、尼日利亚、巴基斯坦等发展中国家投入的移动项目的调查研究发现，约有三分之一的参与者通过手机选取故事为儿童讲读；女性使用手机阅读的数量高出男性6倍；当使用手机进行阅读时，男性和女性都更倾向于渐进式阅读；很多半文盲和刚识字的读者也能够用手机搜索到适合他们阅读水平的材料[6]。移动设备为处于学习资源匮乏地区的成人群体提供了更多的学习机会和学习内容，这对提升其个人素养、促进成人教育公平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与效用。

(三)移动学习促进学习者能力提升

随着移动技术的广泛应用，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掀起了移动学习的热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移动学习的系列工作报告显示，非洲的移动学习发展势态良好：在南非，超过2.5万名学习者通过移动电话上的测试和互动软件提高了数学能力。移动设备同样助益于教师这一学习者群体：在马里共和国，教师可以通过登录简单且教学内容板块丰富的移动互联网门户网站获得助力其专业发展的教学计划方案和课程材料等内容[7]。移动技术为知识信息的分享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持，使有学习需求的群体更加方便、快捷、公平且富于个性化地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从而不断提升其能力水平。

三、发展中国家支持移动学习、促进成人教育公平的政策

各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水平因国家间经济、文化与宗教等差异而不同。从运作效用上看，移动学习更加适用于成人教育参与度低的国家，它能够跨越空间为处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提供多样化、平等的学习机会。基于此，发展中国家在促进成人教育发展的政策制定、资金投入上更加突出了对以移动技术为重点的信息技术服务的支持。

(一)制定信息与通信技术(ICT)支持的政策

随着移动技术在教育领域中的不断渗透，移动学习对于实现成人教育公平表现出突出的作用，发展中国家在其成人教育的政策制定中也越来越突出移动学习的效用，并开始制定相应的移动学习政策，来促进成人教育的发展。接受成人教育是所有人的权利，这是制定任何政策的根基所在。

1．更新与ICT相关的成人教育政策

落后的经济与教育使得南非各国力图通过ICT推动本国教育发展。纳米比亚是南非ICT教育政策制定较早的国家，1995年国家教育发展研究所制定了第一个国际ICT教育政策，并于2004年由来自基础教育、体育与文化部(Ministry of Basic Education, Sport and Culture，MBESC)和高等教育培训与创业部(Ministry of High Education,Training and Employment Creation，MHETEC)的成员组成的工作小组根据ICT教育的新发展再次对政策做出了相应的调整。调整后的政策指出，要将重点放在职前和在职教师教育机构、成人教育中心与图书馆、职业培训中心和社会技能发展中心、中等教育学校(包括初中和高中学校)、小学这五个方面[8]。此项修订确定了ICT在成人教育领域中的应用，使成人教育信息化得到了政策的保障。

纳米比亚政府一直致力于培养具有ICT素养的公民和创造更加公平的教育环境。2004年纳米比亚政府出台《2030远景计划》，明确规定“要将ICT教育和培训融入现有的教育和培训体系中去”[9]。在为期15年的战略计划《教育与培训部门改进计划》(Education and Training Sector Improvement Program，ETSIP)中明确提出大力发展ICT教育的具体策略，旨在助力实现《2030远景计划》[10]1083。纳米比亚政府关于ICT教育中的成人教育政策，是推动其国家成人教育公平性的重要战略部署。

2.整合ICT的国家政策

历届信息社会世界高峰会议的举行不断推动各国在实现全面信息社会的征途中聚力加速。而ICT在一国内的成功引进并应用离不开该国政府的政策支持。在拉丁美洲，大部分国家为了将ICT整合到教育领域，制定了不少于一种的正式的ICT应用政策。24%的拉美国家表示，已经在本国制定了具有开放教育资源方面的政策[11]。开放教育资源是向教育工作者、学生和自学者免费公开提供的数字化教育资源，对于拉美国家广大的成人学习者而言，他们可以通过此教育资源获得更加优质的学习资源和更多的学习机会。除将ICT整合到国家政策中的举措外，拉美国家还致力于将ICT应用整合到管理制度以及国家计划之中，以更好地促进ICT教育的发展。

发展中国家ICT教育政策的合理有效制定离不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协助指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为其成员国提供一系列关于如何运用ICT的政策建议，并出版了《移动学习的政策指南》(NESCOPolicyGuidelinesforMobileLearning)一书，在移动连接技术的提升、确保性别平等、提供平等的接触机会、提升移动学习意识等方面，为广大国家移动学习政策的制定提供了指导性的建议。此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提供了能够交换教育经验的国际平台，制定将教育信息化作为重点的中期规划，在全民教育、成人教育获取开放资源等方面给予各国(特别是教育参与度较低的国家)以政策指导与支持。

(二)强化移动学习的财政政策保障

提供优质的学习媒介是提升成人学习者学习参与度并使其获得优质教育资源的必要手段。基于此，发展中国家政府往往出台相关财政政策或开发一些国家性的财政项目支持移动学习，保障成人学习和受教育的权利。

1.采取针对性政策支持扫盲

哥伦比亚中央政府推出的2014—2018年全国扫除文盲行动计划中包含了一项由哥伦比亚政府资助的大型扫盲项目，这一项目充分地将移动技术应用到其国家的扫盲行动当中。为此，政府向符合条件的250 000人提供廉价的移动设备，并在每台移动设备上配备识字所需的教育软件[12]10。人们通过移动设备，采用自学的方式获得识字的技能，以保证教育高效平等。

埃塞俄比亚通过开发县级网、校园网和农业网项目促进教育信息和通信技术的使用，以减少文盲数量、优化教育资源配置、提高农业发展水平，并在全国各地铺设10 000 km的光纤电缆和海底电缆，为全国约18 000个村庄提供互联网和电话的接入，这对埃塞俄比亚整个国家的教育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通过移动设施的投入以及移动学习的方式能更加高效地促进成人扫盲[13]。

2.采取增加设备资金投入的财政措施

柬埔寨政府为使女性在网络中得到自身发展所需的专业知识，并帮助带动其周围更多的女性提升文化素养，制定了一项“粉红电话计划”。该计划旨在培养女性领导者通过使用手机在虚拟空间中共享信息、资源和思想[12]17。因其便携性、个性化学习等特征使得广大的女性学习者越来越青睐于使用移动设备进行学习和交流，这对促进柬埔寨女性独立自由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支持。

在非洲，成人教育面临的最大困难仍然是经济贫困和农村极度匮乏的互联网基础设施资源。因此，非洲各国政府从连通网络建设入手，增加对网络基础设施的财政投入，在每个国家的每个区域至少建立一个计算机中心。这种互联网的接入同样包含移动网络的建设，将会促进更多人使用移动设备[14]。而学习者往往被技术本身所吸引，进而满足其自身的学习需求。

马来西亚则采取了在国家教育的预算中增加教学基础设施投入的财政措施，实现了从为每五位教师提供一台电脑到为每位教师提供一台电脑的转变，同时通过相应课程对教师进行数字化应用能力培训，发展教师专业技能，促进教育教学资源的公平分配[10]1096。

(三)实施多元化ICT移动学习项目

1.拓宽农民获取信息的渠道

联合国国际农业发展基金会发布的《农村贫困报告》指出：世界上70%的穷人生活在农村地区[5]205。以往发展中国家的农村办学常常是办学主体以策划者的身份向农民提供教育培训活动，虽然在形式上为受教育者提供了受教育机会，但实际上却是在以一种更为隐蔽的方式削弱农民群体作为受教育主体的权利[15]。当下，手机已在发展中国家的农民群体中被广泛使用，农民使用手机可以随时随地获取农业信息，增加他们的自主选择权，从而帮助他们成为更为专业的农民。

肯尼亚的农民教育项目在发展中国家中最具有代表性。在国际通讯发展研究所(IICD)的帮助下，肯尼亚开发出一款旨在为农民提供准确市场价格信息的手机系统——M-farm。该系统是通过移动手机运行，由国际通讯发展研究所建立的信息中心提供相关培训，帮助肯尼亚农民与潜在的买家取得联系。在建立此平台之前，肯尼亚农民没有可靠的农作物价格信息来源，无法获得农产品的价格趋势。M-farm的使用使将近3 000个肯尼亚农民能够按照农产品市场价格信息出售他们的农产品。更有部分农民能够积极地使用手机短信销售其农作物，为其农作物获得更加合理的价格，从而增加其收入[5]222。 当下，已有越来越多国家的农业部门建立起农业服务网络手机平台，通过农业部门网络信息的发布为使用智能手机的农民提供更加丰富多样的信息和教育机会。农民可以通过关注获得相应的农业种植技术、提高农产品产量的方法和市场中公平农产品价格等信息，进而获得可靠的农业知识信息服务。

2.促进成人教育中的性别平等

性别平等和妇女赋权是实现联合国八项千年发展目标的关键，增加妇女受教育的机会是促进性别平等和妇女赋权的有效途径。从一些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女性教育的现实状况来看，贫困和性别歧视的观念使得女性的受教育水平远低于男性，更多妇女通常只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

印度是性别歧视较为严重的国家。近年来，女性主义在印度的崛起使得印度妇女不断争取更加公平的受教育权利。印度妇女与儿童发展部曾在2015年启动了一项数字教育项目(以下简称“数字项目”)，该项目的目标人群为农村妇女，旨在通过手机为偏远地区农村妇女提供与健康、营养相关的教育信息。手机在印度农村已普及，几乎所有的村镇都有一定数量的妇女使用手机。数字项目不仅提供完全免费的信息内容，而且还为下载和浏览相关视频的妇女提供10卢比的话费奖励。目前这些教育视频主要推送给沃达丰移动通信运营商的使用人群，未来主办方将继续邀请其他运营商加入该项目，以扩大受益人群[16]。

在坦桑尼亚，通过使用手机和开放教育资源拓宽了女性获得更高教育水平的渠道。随着手机在坦桑尼亚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女性发现使用手机可以满足她们对高等教育的需求，并可以更加灵活地控制她们的生活与学习时间。坦桑尼亚女性通过使用手机可从本地大学的相关平台上获得国际开放教育资源等内容，从而获得免费的学习机会，进而改变了她们无法从传统教育中获益的境况。同时，女性还可以通过正式与非正式学习相结合的方式使用开放的学习材料，学习高等教育课程，这不仅为她们提供了终身学习的机会，而且成为她们通往高等教育的有效路径[17]。

3.致力于更加公平的教师教育

教师能力影响着教育质量，加强教师培训、缩小教育差距是实现教育公平的一大重要举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信托基金(UNESCO-CFIT)项目(以下简称“项目”)以“加强教师培训，缩小非洲教育质量差距”为目标，着重通过ICT在教育中的运用来提升项目国家的重点教师教育与培训机构的能力，以弥补教育质量差距[18]。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一方面为其增设计算机等硬件设备，另一方面项目专家与当地教师一起研发满足当地教育发展需求的课件等软件材料。在此项目的指导下，受援的非洲国家教师教育培养培训体系逐步完善，教师培训量极大增加。同时，ICT在教育实践中提供了多样化的信息来源和获取手段，创新了教学模式，颠覆了传统的课堂教学，为教师的专业发展和终身学习创造了条件[19]。此举一方面强化了参加培训的教师使用ICT的能力，另一方面也使部分教师成为未来的ICT培训者，从而扩大了培训资源和优质教学资源的覆盖面，推进了非洲教育公平。

四、发展中国家支持移动学习、促进成人教育公平的发展建议

尽管移动学习在对发展中国家成人识字率的提升、农民的发展、扩大受教育机会、赋予女性平等的受教育权利、促进教师教育发展等提升成人教育公平性领域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可，但是移动学习并非是解决成人教育公平性问题的万能钥匙，在实践过程中还存在许多有待强化的领域及实施困境，需要以更加有针对性的策略发挥其在推动成人教育公平上的效用。

(一)加强推动成人教育公平的移动设备供给

第一，改进连接方案，提供更平等的入口。移动学习依赖于可靠的网络连接或其他数据网络的接入[20]。虽然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已经在本国投入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但在贫困以及偏远地区，移动技术的普及率远低于经济发达地区。信息的接收情况越来越与经济和社会发展紧密联系，国家应该对移动通信技术设施薄弱的地区投入更多的关注，加强移动通信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为更多的成人群体提供移动学习的机会。

第二，优化移动网络连接，降低移动网络资费。一方面，移动4G网络在全球范围内并未完全覆盖，发展中国家的移动通信技术还不够成熟，这使得移动学习者在学习中存在着网速缓慢、学习菜单失效等状况，从而降低其学习积极性。另一方面，对于生活贫困的成人群体来说，合理的流量费用将会使他们更愿意使用移动设备获取所需信息。

第三，丰富移动设备的学习和阅读材料，满足不同需求。《移动时代阅读发展中国家移动阅读研究》报告指出，发展中国家有近60%的移动阅读者认为，在移动设备上，他们想要阅读的内容十分有限，内容限制是移动阅读者最为关心的问题[21]。因此，提供多样化的学习和阅读材料来满足人们不同的需求是发展中国家亟须完善之处。

(二)强化成人移动学习项目的监控管理

成人移动学习项目的供给，一方面来自国家经费的支持，另一方面来自非政府组织参与的国际社会援助。而非政府组织的援助渐渐成为发展中国家成人移动学习项目供给的发展趋势。由于非政府组织的财力有限，所以他们的工作往往局限于具体的地区或者目标群体，很少受到政府的监控，特别是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以及亚洲，这种“外包”模式越来越根深蒂固。因此，质量保障成为不可忽视的问题。对成人移动学习项目的有效监控和评估应是发展中国家未来需要积极关注的内容。

(三)进一步关注成人中“移动弱势”群体的教育

所谓“移动弱势”群体，是指那些虽然拥有移动设备但缺乏移动使用技能的群体。对该群体教育的忽视会使移动技术促进成人教育公平的初衷和实施效果大打折扣，与发达国家间的“数字鸿沟”将更加明显。对于“移动弱势”群体的教育，需要政府、社会组织及个人三方共同努力，使该群体体验到移动学习对于自身发展的意义，不仅要拥有移动技术，还要会使用移动技术设备，进而通过移动技术促进自我提升。

(四)赋予成人更基本的学习权利

实现发展中国家成人教育公平，关键在于成人赋权，赋予其学习和接受教育的权利，这也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权利。因此，要确保教育信息和通信技术的使用发生在整个社会公平的环境中。在一个特定的社会群体之中，如果存在不平等权利和不平等关系，那么教育信息的使用也是无效的[22]。移动学习使发展中国家以往被排除在知识学习以外的人可以跨越性别与地域等限制，拥有更多获取知识的机会，赋予他们学习与教育的权利，并改变他们以往的学习方式，让越来越多的成人学习者在任何地方都能够获得他们想要的学习内容和学习互动，使学习环境更具包容性。因此，发展中国家应紧跟信息时代的发展潮流，以移动学习之力赋予更多的成人学习与教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