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时空分异
2022-06-08孙红梅刘书剑
孙红梅,刘书剑
(1.兴义民族师范学院,贵州 兴义 562400;2.黔西南州林业局,贵州 兴义 562400)
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是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关键举措。2020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发布《2020年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指出,加快实施以促进人的城镇化为核心、提高质量为导向的新型城镇化战略;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新型城镇化建设,推进城乡融合发展。如何根据不同地区的实际状况加以落实,在未来发展中科学实施,是各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中需要解决的问题。因此,对区域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及时空差异进行分析,有助于掌握其发展进程及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地进行改进。
近年来,学术界对于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及时空分异的研究有以下方面:①从不同空间尺度(国家级、省级、市县级)对区域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进行评价,探讨发展策略[1-4];②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空间分异及动力机制进行研究,探寻发展路径[5-6];③从时间序列上,对新型城镇化系统与其他系统的协调发展、新型城镇化内部子系统的协调发展的研究[7-8]。从研究的地域范围来看,经济区、省级城市群、市域和县域地区均有涉及,但仍不具有时空普适性的研究方法和策略。本文选取国际山地旅游大会的永久会址和举办地贵州省黔西南州为研究对象,从生产、生活、生态三个与城镇生活密切相关的方面构建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分析其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差异,分析其发展特点及存在的问题,为进一步优化新型城镇化发展策略提供参考。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黔西南州及其下辖的8县市作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时空分异研究的对象,数据来源于贵州省人民政府网提供的《贵州统计年鉴(2012—2018年)》、贵州省宏观经济数据库、《黔西南州统计年鉴(2012—2018年)》、2018年县(市)统计年鉴综合数据、黔西南州及各县市的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黔西南州人民政府及各职能部门网站。部分缺失数据通过临近年份指标值拟合、加权平均等方法进行插值补充。
1.2 研究方法
频度统计法:参考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贵州省新型城镇化规划等专项规划的主要考核指标,以及相关研究成果中的重要指标,利用频度统计法得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的常用指标集,在此基础上结合黔西南州实际情况选取评价指标。
熵值法和专家打分法:依据2012—2018年黔西南州各项统计数据,利用熵值法确定指标体系中的各项指标权重,从生产、生活、生态三个维度进行分析,建立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对于各县市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考虑到各县市数据的获取和可比性问题,对县(市)级指标体系进行进一步调整,并综合利用熵值法和专家打分法进行权重确定。
对比分析法:分别计算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综合评价值和“生产”“生活”“生态”三个子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从时间维度对比分析不同年份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水平及其子系统的耦合协调情况;以州内各县市作为横向对比单元,测度同时期各县市的新型城镇化综合评价值,分析州内新型城镇化的空间差异和演变格局。
2 结果与分析
2.1 指标体系的构建
新型城镇化是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是以城乡统筹、城乡一体、产业互动、生态宜居、和谐发展为基本特征的城镇化[9]。本文参考生产、生活、生态“三生”融合理念,结合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实际情况,在前期研究与分析的基础上,对初选的常用指标进行进一步筛选优化,从生产、生活、生态三个关乎“城镇人”的重要指示系统进行指标选取,利用熵值法确定各项指标权重,建立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的评价体系(表1)。
表1 黔西南州州级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
对于各县市的评价沿用生产、生活、生态的评价系统,考虑数据的可比性及数据的可获取性,对以上指标体系进行进一步调整,结合熵值法和专家打分法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最终县市级的评价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表2 黔西南州县(市)级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2.2 新型城镇化发展时序演变特征
2.2.1 新型城镇化水平发展
根据以上确定的指标体系计算出黔西南州2012—2018年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值,并与同时期的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及其子系统的综合评价值进行对比分析。
从图1可以看出,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整体发展水平虽然较低,但在不断提高。综合评价值从2012年的0.0366稳步上升至2018年的0.278,7年间增长了约6.6倍,表明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状况良好。其中,2014—2015年综合水平增幅较大,主要是在《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实施的大背景下,黔西南州启动了以经常居住地登记为基本形式的“零门槛”城镇落户政策,2015年人口城镇化率有显著提升(12.76%~40.45%),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也随之上升。
图1 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时序变化
新型城镇化各子系统的发展态势不尽相同:生产子系统与生态子系统的整体发展状态较为相似,生产子系统的综合指数在2012—2018年保持匀速增长,表明黔西南州的社会经济发展稳定(图2)。《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出台,提出把生态文明理念全面融入城镇化进程的发展原则;以达成生态环境明显改善,空气质量逐步好转,饮用水安全得到保障的发展目标。2017年,国务院批复同意《加快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行动方案》明确强化城市污染治理,推进城市生态修复和绿色建筑、绿色能源的应用为新型城镇化工作的重点任务。因此,生态子系统的综合指数在2014—2015、2017—2018年增幅较大,其余时段增长较为平稳。生活子系统的综合指数在2014—2015年波动较大,主要原因是系统中权重最大的指标(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在2015年增幅较大,带动生活子系统的综合指数上升,2016年各项指标增长速度趋于平缓,城镇人口增长率指标值严重下降,生活子系统的综合指数值也随之下降。
图2 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各子系统发展时序变化
2.2.2 子系统耦合协调演变
(1)耦合度
耦合度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程度,本文用以度量新型城镇化系统中生产、生活、生态三个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程度。根据以上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的指标体系,其子系统的耦合模型如下:
式中C为系统间的耦合度,P为新型城镇化的生产子系统综合水平,L为生活子系统综合水平,E为生态子系统综合水平。C的取值范围为[0,1],C值越接近0,表示系统间的耦合度越低,新型城镇化各子系统之间趋于无序的影响状况;C值越接近1,表示各系统间的耦合度越高,各子系统之间越趋于有序的相互作用。借鉴耦合阶段的划分标准[7-8],本文将新型城镇化各子系统的耦合度大小(即相互作用的大小程度)划分为无序(C=0)、低水平耦合阶段(C∈(0,0.3])、拮抗阶段(C∈(0.3,0.5])、磨合阶段(C∈(0.5,0.8])、高水平磨合阶段(C∈(0.8,1.0))、有序(C=1)6个阶段。
(2)耦合协调度
由于耦合度C仅表示新型城镇化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强弱,不能反映子系统之间作用的优劣、利弊[8,10]。因此,当新型城镇化子系统的发展水平同时处于较低水平或者较高水平,均可能出现较高的耦合度[8]。为了避免对低发展水平高耦合状态的不当评价,特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协调度是指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体现了协调状况好坏,可以表征各子系统间是在高水平上相互促进还是低水平上相互制约。其模型为:
式中D为各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C为系统间的耦合度,T为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γ取各子系统的综合权重,即α=0.31,β=0.45,γ=0.24。P为新型城镇化的生产子系统综合水平,L为生活子系统综合水平,E为生态子系统综合水平。D的取值范围为[0,1],为了分层分级表示新型城镇化各子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度,参考相关研究成果[11-12],结合各子系统的分析数据,采用等值分隔法来划分耦合协调度的区间和等级,共分为3大类10个等级(表3)。
表3 耦合协调等级及类型划分
(3)耦合协调度水平
根据公式1~3计算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三个子系统的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结果如表4所示。①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评价的耦合度值均大于0.9,处于高水平磨合阶段,说明各年度各子系统之间的影响程度均较大,呈现强相关状态。②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较低,协调发展水平不高,反映出黔西南州这一时期均处于低发展水平高耦合状态的伪有序状态。2012—2014年,耦合协调值均小于0.2,属于严重失调阶段;2015—2017年,耦合协调值位于[0.2,0.3)区间,属于中度失调阶段;2018年,为轻度失调。因此,虽然这时期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不高,协调水平较低,但是耦合协调度一直稳步升高,各子系统之前的协调水平逐步提升,与新型城镇化整体水平的发展趋势一致。
表4 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时序变化
2.3 新型城镇化发展空间差异分析
为了更好地揭示出黔西南州各县(市)新型城镇化的空间差异和演变格局,本研究将黔西南州下辖的8县市作为横向对比单元,通过上述方法得出各县(市)在2018年的新型城镇化综合评价值。为了能够更为直观地对比分析新型城镇化水平的高低层次,本研究将黔西南州各县(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运用自然断点法(Jenks)划分为5类(极低、较低、中等、较高、高)。
黔西南州各县(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兴义市作为黔西南州州府所在地,具有地域优势,其新型城镇化的水平为全州最高;兴义市人均GDP、人均公共财政预算收入、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普通中学在校学生数、居民储蓄存款余额等反映生产、生活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均为同期全州最高,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较低,反映出城乡协调发展状况良好,其生态环境水平也名列前茅,各子系统间耦合协调水平较高,整体发展态势较好。其次是兴仁市和贞丰县,兴仁市的土地产出率为同时期全州第一,城镇常住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为全州第二,人均GDP为全州第三;贞丰县第二产业产值占比最高,土地产出率为全州第二,城乡发展较为协调。普安县经济发展、生态环境、人口城镇化率等均处于中等水平;册亨县、望谟县、晴隆县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主要是受地理环境的影响,经济发展受限。根据测评,综合指数最低的为安龙县,安龙县虽然经济发展水平排名靠前,二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比为全州最高,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为全州第二,在人口城镇化方面发展较好;但是其人均GDP、土地产出率、人均公共财政预算收入、城乡养老保险参保率等均处于州内较低水平,反映出经济水平、生活质量、城乡协调等均还有待进一步提高。
3 结论与讨论
根据前期调研发现,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较低,且州内差异较大。因此,本文在前期研究的基础上,对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进一步优化,从生产、生活、生态三个方面选取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综合运用熵值法和专家打分法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测定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演变分异。得出以下结论:①2012—2018年黔西南州新型城镇化整体发展水平在不断提高。综合评价值从2012年的0.0366稳步上升至2018年的0.278,7年间增长了约6.6倍,但依然处于较低水平。②新型城镇化各子系统的发展态势不尽相同,子系统间耦合度高,耦合协调度较低,协调发展水平不高,但在逐步提升中。③黔西南州各县(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兴义市作为黔西南州州府所在地,具有地域优势,其新型城镇化的水平为全州最高;兴仁市和贞丰县发展水平次之;册亨县、望谟县、晴隆县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安龙县综合发展水平最低,发展不均衡,发展效率较低。在后续的新型城镇化建设中,要进一步发挥好兴义在全州城镇化推进中的龙头作用,强化兴仁、贞丰、安龙城镇群的体系建设,加快册亨、望漠、普安、晴隆的互动发展,注重城乡统筹,促进黔西南州山地特色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有序发展。
本文虽然对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的指标进行了频度统计分析,从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要求出发,选择与之息息相关的生产、生活、生态三个方面来进行指标体系的构建。但是,新型城镇化内涵丰富,不同区域的发展侧重不同,且受到数据获取的限制,本研究没有将义龙新区作为单独的横向对比单元;选取的指标体系依然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尤其是县(市)级评价指标项选择较少;利用熵值法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与所采样的指标数据值密切相关,本文选取的是2012—2018年的数据,时间跨度较小,且部分缺失数据通过临近年份指标值拟合、加权平均等方法进行插值补充,数据呈现的规律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因此,评价结果具有一定的时空局限性,对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评价还有待进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