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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地区传统村落记忆基因的活态测评研究
——以蔚县传统村落为例

2022-06-08程磊磊赵紫伶齐增湘

关键词:活态延续性村落

程磊磊,赵紫伶,齐增湘*

(1.南华大学 松霖建筑与设计艺术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1;2.仲恺农业工程学院 艺术设计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0)

0 引 言

乡愁一直是人们心底最柔软最难以割舍的情愫[1],而记忆则是人们最重要的认知活动。自先民从狩猎采集文明过度到农耕文明,村落便以最小的聚落空间形式保留至今,并逐渐成为凝结地域传统文化及村落原住民真挚乡土情愫的载体,然而大量传统村落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在“老龄化、空巢化”的窘境中逐渐消亡[2],在普遍关注聚落空间、旅游开发的当下,保存活化村落记忆逐渐成为适应发展需求、巩固脱贫成果、传承地域文化、保留乡愁情感、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然选择[3-4]。

1 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概念诠释

为全面清晰地把握传统村落乡愁情感的内涵,本文在哈布瓦赫“集体记忆”[5]、皮埃尔·诺拉“记忆之场”[6]和扬·阿斯曼“文化记忆”[7]的相关理论基础上引入“文化基因”[8],将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概括为:在相对稳定的空间形态和循环延续的时间结构影响下,通过复制或变异传递该村落的地域特征和记忆特质,并使之延续传承的基本影响因子。

具体而言,传统村落的记忆基因都是村落原住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通过对村落内部发生事件的感知、处理和储存而逐渐累积形成的,能再现村落原住民内心乡愁记忆、能引起时代共鸣的家族劳作记忆和能勾起心头愁绪的节日信仰记忆,以自然环境、选址布局、乡土建筑为外在表达的场所记忆所共同构筑而成的一种记忆媒介,并根据存在形式分为有形的场所记忆基因和无形的文化记忆基因(见表1)。

2 冀北地区传统村落记忆基因的构成

2.1 研究区域概况及研究对象选择

冀北地区即河北北部,作为中原燕赵文化与草原游牧文化的交界地带,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明代对北部边防的极度重视不仅使得以长城为代表的军事防御设施遗址广泛分布于此,屯军戍边的实际需求也极大推动了传统堡寨防御式聚落的发展。根据目前公布的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名单,在河北入选的263个村落中,仅蔚县就占40个,且蔚县正处在从张北高原到华北平原逐级跌落的三级台地,是最利于古代游牧骑兵挥师南下的地形,其传统村落集中分布的壶流河盆地区域就位于两道长城之间的前沿边防阵地,由此形成“八百庄堡,八百戏楼”这一华北地区传统村落集群的盛景,综合考虑其历史环境和文化背景后,选取蔚县入选前三批国家名录、最能代表冀北传统村落地域风貌和人文情怀的9个传统村落作为研究对象[9]。

2.2 场所记忆基因构成元素

选址环境、格局肌理和乡土建筑作为凝结村落记忆的主要物质载体,皆为场所记忆基因的重要构成元素。

2.2.1 选址环境

恒山余脉分南北两支从山西进入蔚州境内,致使其呈现出南部深山、中部河川、北部丘陵三个版块,坡度较和缓的北部丘陵区和壶流河及其支流穿过的中部河川区,为长期以农业经济为主体的传统村落提供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南部深山区为北方民族进入中原的关溢和孔道,而蔚县传统村落大量修建的时间段正是洪武至嘉靖元残余势力不断侵扰内地的二百年间,抵御贼寇骚扰的生存需求和陈家涧堡破遭掳的前例,使得村落选址在满足“藏风聚气”的环境条件上普遍位于沟堑之旁、台地之上,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势抵御外来侵扰和山洪水患,完美展现“因地制宜、用险制塞”的选址思想。

2.2.2 格局肌理

自《周礼·考工记》起,中国的城市逐渐形成完善的空间营造法式,传统村落作为微型城市空间,规则秩序同样有迹可循,特别是冀北蔚县传统村落多建于极度追求礼制的明前中期,等级秩序更为严谨,根据中轴线、堡门及庙宇戏楼的相对位置关系,形成穿心堡(水西堡为代表)、连体堡(曹疃为代表)、堡套堡(北官堡为代表)等多种空间布局(见表1),并结合丰字、主字、十字等不同的街巷脉络构成各个村落独有的格局肌理。

表1 冀北蔚县传统村落记忆基因典型图示Table 1 Typical map of memory gene of traditional village in Yuxian County,northern Hebei Province

2.2.3 乡土建筑

由于地域空间和交通方式上的限制,很多村落原住民都是生于此,死于此,建筑的材质、色彩、尺度乃至功能结构也在长时间、高频率的接触中,成为维系村落历史和情感记忆的重要载体。自建造伊始便格外强调的防御属性,使得堡门和堡墙(见表1)的地位格外之高,逐渐发展为反映村落富强程度和艺术信仰的标志建筑,以实用性为内核的当地村民信仰变迁乃至统治阶级的道德教化,也都融入到庙宇戏楼等公共建筑的营造热情及功能转移中,使其成为反映传统村落乡土建筑营造技艺的载体。

2.3 文化记忆基因构成元素

传统生活方式和传统民俗技艺作为凝集村落原住民最朴实美好生活记忆的无形文化载体,是文化记忆基因的核心构成元素。

2.3.1 传统生活方式

传统生活方式主要以饮食习惯、方言乡音及邻里社交为切入点,土壤气候条件的限制养成了当地村民“早晨粥、晌午糕、黑夜糊糊熬山药”的饮食习惯,但在物质丰裕的今天依旧是其最理想的膳食标准,“低如燕子呢喃,高似画眉对歌”以蔚县方言声腔特性为基础的蔚州梆子、秧歌戏(见表1)不仅承载着浓厚地域风土人情,还使得当地方言仍保留有极强的生命力,邻里社交更是村落日常,长期相处所形成的社会联系,在一辈辈村民的维系下已成为村民的情感寄托。

2.3.2 传统民俗技艺

蔚县传统村落因其悠久的历史和多维文化的碰撞,逐渐形成了包含婚丧嫁娶、节庆礼仪、庙会社火等地域习俗活动、民间宗教信仰在内的传统民俗文化,同时孕育出以蔚县剪纸、青砂器为代表的诸多优秀民间技艺,其中拜灯山、打树花等历经百年历史洗礼、以仪式等形态保留下来的优秀民俗(见表1)已经蜕变为承载村民美好生活向往、提升村民共同价值和身份认同的具象符号。

3 冀北地区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性评价体系构建

本文在《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村)评价指标体系》和《传统村落评价认定指标体系(试行)》的基础框架上,以场所记忆基因和文化记忆基因为切入点,在遵循系统性、可行性、可比性和综合性四大原则[10]的基础上,借鉴文化传承度评价[11]、乡村旅游适应性评价[12]等指标体系,从最能反映村落记忆基因活态的选址环境、格局肌理、乡土建筑、传统生活方式、传统民俗技艺五个方面初步选取并拟定40个指标,在咨询相关领域专家、当地政府管理人员及村落原住民后,筛选出最具代表性的30个具体评价指标,并使用yaahp软件,绘制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评价体系结构,将软件生成的调查问卷发放给传统村落保护领域的相关专家学者等,并将获取到的专家数据,进行解析以生成判断矩阵,通过一致性检验后得出各层次指标的综合权重(详见表2)。

表2 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Table 2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memory gene” activity in traditional villages

3.1 场所记忆基因指标选取

选址环境选择建村历史延续性、原有环境维持度和周边环境完整性3个指标,格局肌理选取空间格局保留度、整体风貌统一度、街巷材质本土性、街巷尺度适宜性、节点空间使用率和传统街巷通行度6个指标,乡土建筑选择建筑材质本土性、建筑结构代表性、建筑色彩协调性、传统民居保有量、传统民居空置率、公共建筑使用率、公共建筑损毁度和建筑功能延续性8个指标。X1~X3通过村落选址的变迁、建村历史的保留及农田植被的变更来衡量建村历史和周边环境的保留程度,对于追求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传统村落,保留程度越完整说明城市化对村落的侵袭痕迹越少,基因活态性越好。X4、X7~X9和X16是通过村落格局的变化、传统街巷的通行状况、传统空间的功能转换及利用程度来表征其活态性,村落整体空间框架越完整、传统街巷通行率越高、公共空间的集聚效应越好,基因活态性越好。X5、X6、X10和X12是通过地域材质的使用比例、村落色彩的统一程度来反映其活态性,不符合地域风格的材质使用率越高,对村落整体风貌的破坏越大,越影响基因活态性。X11、X13~X17则是通过新老建筑的协调程度、旅游开发强度、传统建筑的保留比例和使用情况来反映其活态性,乡土建筑营造方式的认可度越高、传统建筑的功能延续性越好,场所记忆基因的活态性越好。

3.2 文化记忆基因指标选取

传统生活方式选择村落空心化程度、原住村民保留度、村落老龄化程度、本土方言延续性、饮食习惯保留度、社交网络保留度和村民生活满意度7个指标。传统民俗技艺选取习俗信仰延续性、传统民俗丰富度、当地政府重视度、民俗技艺活跃度、民俗技艺延续性、村民活动参与性6个指标。X18~X20和X23是通过村落常住人口的数量及年龄结构、外来租客(商旅)的比例和邻里社交的密切程度来反映其活态性,年龄结构越合理、商业旅游开发强度越合理,基因活态性越好,X21、X22、X24和X30则是通过村民对方言、饮食习惯、传统节日及地域信仰的认可程度和延续状态来表征其活态性,保留越完整记忆基因的活态性越好,X25~X29通过传统民俗技艺的数量、当地政府的保护宣传力度、传承者的数量及年龄结构来表示传统民俗技艺的传承状况,传承延续性越好,文化记忆基因活态性越好。

3.3 记忆基因活态性测评的指标赋值

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测评体系涉及的指标有定性指标和定量指标两种,皆划分为活态、微失活、中度失活、高度失活、严重失活5个活态性等级。其中X1~X3、X8、X11、X15、X17、X18、X21~X30共18个指标为定性指标,用分级打分法进行量化处理,各项具体指标反映的活态性等级由问卷、访谈和文献等方法确定,对问卷和访谈类指标,以访谈和问卷的大多数意见为最后指标认定结果。其余定量指标通过分级量化方法进行数据分级,为使评价结果具有较好的可移植性,参考更大范围内各指标数值的最大、最小和众数值,校正各指标的平均数,得出各指标的分级标准[13]。

3.4 评价结果分析

将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代入评价模型获取案例村落记忆基因的活态评价结果(见表3),发现6个案例村的记忆基因处于微失活状态,另外3个则处于中度失活状态,活态分值主要集中于60~75分之间,其中西古堡得分最高(75.07),活态性最好,水东堡得分最低(48.08),活态性最差。而各个案例村表现在选址环境、格局肌理、乡土建筑、传统生活方式和传统民俗技艺五方面的活态程度也略有差异,传统民俗技艺及格局肌理差距尤其显著,具体指标中各村落公共建筑使用率、村落空心化程度和民俗技艺的延续性波动明显,反映出冀北蔚县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所存在的普遍失活及保护程度不均的问题。

通过计算案例村各指标的活态贡献率及失活贡献指数[14](见表3)发现:指标层中活态贡献率占比较大的依次为传统民俗技艺(0.31)、格局肌理(0.29)和传统生活方式(0.20),失活贡献指数较大的依次为传统民俗技艺(0.43)、乡土建筑(0.37)和传统生活方式(0.36),具体指标中活态贡献率占比前6的依次为习俗信仰延续性、空间格局完整度、原住村民保留度、整体风貌统一度、村落空心化程度和民俗技艺延续性,失活贡献指数较大的6个依次为村落老龄化程度、节点空间使用率、民俗技艺延续性、公共建筑使用率、村落空心化程度及传统民俗丰富度,由此可见传统民俗技艺中习俗信仰和民俗技艺的传承发展、格局肌理中空间格局和整体风貌的协调统一以及传统生活方式中村落的人口年龄结构对传统村落记忆基因的活态至关重要。

表3 冀北蔚县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性综合评价结果Table 3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results of memory gene viability in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Yu County,northern Hebei Province

根据村落发展情况将案例村分为传统型(上苏庄、水东堡、水西堡、白后堡及曹疃)、城镇化型(南留庄、北方城)和旅游型(西古堡、北方城)三类,计算各指标的平均活态贡献率及失活贡献指数(见表4)可发现:城镇化型和旅游型记忆基因的活态性普遍高于传统型,从指标层看,旅游型和城镇化型的传统民俗技艺活态贡献率最大(31.2%,33.6%),格局肌理的贡献率位居第二(30.5%,24.3%),而传统型的格局肌理贡献率最高(31.3%),传统民俗技艺活态贡献率次之(29.9%),三者选址环境的贡献率皆最低(5.5%,6.0%,6.9%),落实到具体指标,影响旅游型活态的前五大重要因素依次为习俗信仰延续性(15.4%)、空间格局完整度(14.2%)、整体风貌统一度(6.1%)、村落空心化程度(5.7%)和民俗技艺延续性(5.6%),影响城镇化型的依次为习俗信仰延续性(14.8%)、空间格局完整度(10.9%)、村落空心化程度(10.1%)、民俗技艺延续性(6.9%)和整体风貌统一度(5.6%),而影响传统型的依次为空间格局完整度(14.8%)、习俗信仰延续性(13.9%)、原住村民保留度(7.6%)、整体风貌统一度(6.8%)和村落空心化程度(4.7%)。

表4 不同类型村落指标活态贡献率/失活贡献指数Table 4 Activity/inactivation contribu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traditional village indicators

续表

进一步分析不同类型村落失活的主导因素,从指标层看,旅游型传统民俗技艺的失活贡献指数最高(37.9),传统生活方式的失活贡献指数次之(35.0),传统型传统民俗技艺的失活贡献指数最高(48.7),乡土建筑的失活贡献指数次之(42.5),其他三项皆相差不大;而城镇化型格局肌理的失活贡献指数最高(41.7),选址环境的失活贡献指数最低(27.5),剩余三项基本持平。

分析具体指标可发现,导致传统型村落失活的五大主导因素依次为村落老龄化程度(74)、公共建筑使用率(67)、村落空心化程度(66)、节点空间使用率(62)和民俗技艺延续性(60)。反映出传统型村落虽周边环境及空间格局保存较好,但普遍远离城镇中心,对生活质量的追求导致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流失,空心化、老龄化成为常态问题,建筑空间无人使用,民俗技艺无人传承,其丰富度及延续性受到强大冲击。

导致城镇化型村落失活的五大因素依次为节点空间使用率(70)、街巷材质本土性(50)、建筑功能延续性(50)、村落老龄化程度(50)和村民活动参与性(50),反映出城镇化型毗邻城镇发展中心,受经济发展影响较大,无序扩张逐渐破坏原有的空间格局,部分新建建筑不仅影响整体风貌的协调,还导致公共建筑的使用率降低乃至功能变迁。

导致旅游型村落失活的五大因素依次为村落老龄化程度(60)、传统民俗丰富度(60)、村落空心化程度(60)、民俗技艺延续性(50)和传统民居空置率(42.5),表现出旅游型村落虽然在基础设施建设和建筑空间利用方面表现较好,但外来人口的涌入导致原住村民保留度降低,外界资讯文化的入侵也对地域原有生活方式造成一定的冲击,庙会社火在政府及社会资本的运作下一片繁荣,背后却是地域文化内核的曲解消融和传统民俗技艺的传承窘境。

4 传统村落记忆基因发展传承策略

针对传统村落记忆基因失活现象,现从要素强化、记忆存档和文化复兴三个角度提出相应发展传承策略。

要素强化。村民在交往生活中所形成的记忆总以图像形式存于脑海,通过复原地域材质、梳理空间格局、修复庙宇戏楼、营造生活氛围等手段强化环境生活要素,使其变为最直观的记忆媒介,令当代村落原住民感受来自地域、血脉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以延续村落记忆的发展脉络。

记忆存档。在尊重村落发展历史的大前提下,找寻或重构缺失记忆,编制村落记忆档案,并以村民为主体拍摄村落口述史和影像志,使乡音民俗乡愁记忆得到更本土化的记录和更广泛的身份认同,激发村落记忆的内生力量。

文化复兴。传统村落孕育了乡风民俗、信仰崇拜和传统技艺等诸多优秀地域文化,通过年节庙会、戏曲社火等文化活动发挥其对村民的情感唤起功能,激发村民内心乡愁记忆,并推动乡土文化教育入校,使孩子领略民间技艺之美,实现村落文化薪火相传,恢复村民对村落传统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实现记忆基因的活态传承。

5 结 论

通过构建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评价体系对冀北蔚县9个案例村进行活态测评,得出以下结论:

1)案例村的记忆基因普遍处于60~75分之间的“微失活”和“中等失活”状态,以公共建筑使用率(0.73~3.29)、村落空心化程度(0.82~7.37)和民俗技艺的延续性(0.8~6.4)为代表的具体指标在各案例村的活态表现差距明显。

2)格局肌理中空间格局(13.8%/22.2)和整体风貌(6.4%/35.6)的协调统一,传统民俗技艺中习俗信仰(14.4%/24.4)和民俗技艺(5.7%/54.4)的传承发展以及传统生活方式中村落的人口(6.5%/23.3)年龄(1.9%/65.6)结构成为影响传统村落记忆基因活态的主导因素。

3)不同类型村落因自身价值及发展条件差异,指标呈现的活态程度大相径庭,传统型村落失活主导因素为村落老龄化程度(1.6%/74)、公共建筑使用率(2.0%/67)、村落空心化程度(4.7%/66),城镇化型村落失活主导因素为节点空间使用率(1.9%/70)、街巷材质本土性(5.6%/40)、建筑功能延续性(1.8%/50),而旅游型村落失活的五大因素依次为村落老龄化程度(1.9%/60)、传统民俗丰富度(1.2%/60)、村落空心化程度(5.7%/50),反映出村民流失已成为影响各类型村落记忆基因活态的核心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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