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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控制与创业企业创新效率
——基于高管权力门槛效应分析

2022-06-02罗鄂湘

西部经济管理论坛 2022年3期
关键词:门槛高管权力

吉 娟 罗鄂湘

(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 上海 200082)

创业企业在社会创新中扮演引领角色,是国家实施和推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微观力量,也是实现新旧动能转化的重要着力点。 创业企业的成长价值、市场竞争力同创新效率密切相关。经济日报2019 年发布的《中国创业企业调查(二期)报告》显示,虽然从创新意愿看,约六成创业企业研发经费呈现明显正增长,显现了创业企业较强的自主研发意愿和良好的研发潜力,但从创新转化来看,创业企业目前发展较平缓,盈利水平变化不大,技术转移转化能力亟待提高[1]。

受企业规模和成立时间的影响,创业企业的治理机制往往难以恰当地匹配创新需求。创业企业拥有的资源有限,加上契约的不完备产生的信息不对称、道德风险及逆向选择等问题,导致了创业企业的非效率投资[2]。已有研究主要从企业外部的政府支持[3]、产业政策[4]、税收优惠以及内部的高管股权激励[5]、融资约束[6]和所有权结构[7]等层面探讨了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因素,而较少关注组织层面的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的影响。公司如果缺乏完整有效的内部控制系统,组织的愿景设定、战略规划和团队沟通等可能受到威胁和损害[8],因此,通过内部控制优化组织内部治理与自我约束,对整合创新资源、科学理性决策、规避创新风险以及推进创新进程,最终实现创新高效率和高效益具有重要意义。

在我国,董事会负责内部制度的建立健全与实施,而高管作为企业具体行动的决策者和执行者,对内部控制运行的有效性和创新效率的高低有显著影响。根据现代管家理论,经理人受声誉需要的激励,以及对自身价值和信仰的追求,会充分运用手中的权力使组织创新受益,自觉扮好“管家”角色,主动承担“管家”职责,切实履行“管家”义务[9]。而委托代理理论认为个人主义与机会主义不可避免地局限高管,随着高管握有的权力不断膨胀,经常会出现高管权力凌驾于公司治理机制之上,甚至超越董事会的绝对影响力[10]。

本文基于2014—2018 年我国创业板企业数据,引入面板门槛模型,嵌入高管权力作为门限,系统分析高管权力水平不同、维度不同情况下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就如何提高我国创业企业创新效率提出建议。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 内部控制与企业创新效率

内部控制是由企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和全体员工实施的、旨在实现控制目标的过程[11]。内部控制包括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和内部监督等五个相互关联的要素,这五个要素是内部控制发挥作用的载体,也是企业实现创新目标的有力保障。

内部环境决定企业创新的基调,是整个创新活动的基础。内部控制要求构建良好的控制环境,包括组织结构的设置、责任的划分与权利的分配、企业文化建设等,通过这一系列措施可确保岗位职责明确以及部门间的相互制约与协调,降低员工出现道德风险和舞弊行为的概率[12]。内部控制站在全局高度,通过风险评估、控制活动,加强对经营、投资和融资的审查[2],促使企业有效识别创新过程中面临的外部风险与机遇以及内部优势与劣势,保障高质量创新项目的推进,预防或制止企业创新投资中的“近视”行为和冲动行为。有效的信息传递与沟通,对内有助于企业及时且正确掌握和监督创新进展,做出资源的合理配置,且新知识、新信息的传播与分享将激发员工的主动创造性,鼓励头脑风暴,营造锐意浓厚的企业创新文化[13];对外则有助于投资者获得真实可靠的财务报告披露的与创新投资相关的信息[14],进而信赖企业的经营能力,最终缓解信息不对称导致企业创新面临的投资约束困境[15]。公司治理层面通过构建合理的组织架构,形成有效的内部监督体系,对研发项目的审批、研发人员的配置、研发过程的管理、研发成果的评估等环节实行严格的监控和干预,实施预算和考核机制,约束盲目研发,在又好又快中驱动创新发展[16]。

综上,内部控制站在统筹全局的高度,通过五要素的综合发力,使企业研发在决策、投入、运转与产出各环节紧密衔接,有效提升企业创新效率,故提出如下假设:

H1:内部控制正向显著影响创业企业创新效率。

(二) 高管权力的门槛效应

根据高阶理论,企业的战略制定是一个复杂的决策过程,很大程度上受到作为有限理性人的高管的认知与行为的影响[17]。内部控制是围绕企业战略设计并调整的,因此内部控制质量与创新效率之间的正向关系可能因高管权力大小的不同而呈非线性关系。其一,当高管权力处于较低水平时,高管的决策自由度较小,在实施决策和推行制度时极易受到内部各方的质疑与阻力[18],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内部控制制度基础薄弱或存在明显漏洞,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的积极作用将大打折扣。其二,赋予高管更高的权力意味着高管的自由裁量权变大,从创新执行能力层面讲,可以获取和调配的资源更多,高管的意愿和偏好会体现在决策中[19]。强权的高管可以运用权力完善内部控制存在的缺陷,借助有效的内部控制处理内外不确定的创新事宜也得心应手[20],且在研发过程中能克服来自董事会等各方的掣肘与冲突,统一不同意见。其三,随着高管权力的进一步提高,基于权力接近与抑制理论中假设的权力是人际互动的要素,当行为接近系统启动,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高管会出现心理认知上的偏差,集中关注创新行为的积极回报方面,主动“屏蔽”潜在威胁和损失[21],从而强化其创新决策的风险偏好倾向[22]。依据诱因理论,为满足更大的私利,高管可能滥用权力,利用内部控制漏洞,解除制度加身的枷锁,并通过独占重要信息等方式阻止董事们干预其创新决策,从而加大非效率投资概率,最终降低创新效率[23]。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基于高管权力的双门槛效应。

(三) 高管权力分维度的情景效应

根据Finkelstein[24]对高管权力的划分,本文拟对高管权力中的组织权力、所有权权力、专家权力及声望权力和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

科层结构与职位层级赋予的组织权力奠定了高管的主导地位,便于高管通过控制人力资源和财务资源灵活运用内部控制以应对公司内外的不确定性,进而提高创新效率。但随着组织权力增强以及以权谋私、“一言堂”等个人私利动机驱使,高管能轻易影响董事会的决策独立性,董事会的监督职能将失灵,内部控制的有效运行将受到影响,甚至出现高管凌驾于内部控制之上的局面,高管无所桎梏,近乎架空的内部控制制度对创新效率的正向影响将受到严重干扰。

所有权权力决定高管是否有权力避免或降低董事会对高管层的影响。随着高管与股东利益日益趋同,所有权权力较大的高管由于与股东共担风险、共享收益,会尽量发挥自身的专业能力和领导能力,建立健全完善的内部控制制度,有效控制研发成本和研发风险,有效提升创新效率。但随着高管所有权权力不断变大,高管左右董事会的判断与战略决策的力量会增强,从而影响企业决策的科学性,同时,高管为谋大权而任人唯亲、破坏企业内部凝聚力等行为也会增加。

高管必须能有效识别和认知创新机会,因此,高权力的高管一般需匹配相对丰富的行业知识、较高的教育水平与较强的信息处理能力。高管在位时间越久,累积的经验越丰厚,对企业及所属行业的关键问题和发展难题掌握越透彻,专家权力就越强,更容易获得董事和其他高管的信任和认同[25]。拥有专家权力的高管还能依靠自身学识和基于强大自信心的个人魅力,打造高层次高水平的专业团队,在与企业创新发展密切相关的内部控制制度的建立与执行问题上,查漏补缺,对症下药,为企业高效优质地创新保驾护航。

获得声望权力表示该高管成为社会公认的精英。根据资源依赖理论,资源是决定企业生存和发展状态的重要因素,稀缺性资源甚至决定了企业核心竞争力。随着我国市场化进程不断推进,经理人市场愈加完善,基于心理学和社会学视角,越是享有盛誉的高管越倾向于发挥优秀“管家”角色[20],利用社会关系网络获得其他公司的认可与支持,为公司带来盈利资源,有效降低内部控制缺陷给创新效率提升带来的不良影响。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a: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基于组织权力的单门槛效应。

H3b: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基于所有权权力的单门槛效应。

H3c: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基于专家权力的调节效应。

H3d: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基于声望权力的调节效应。

综上,本文构建如下理论模型,详见图1。

二、研究设计

(一)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由于创业板企业一般较为年轻,规模偏小,注重创新和高增长,没有过分强调所属行业,比较符合创业企业的内涵,这一界定方法被国内学者广泛应用[26]。本文选取2014—2018 年创业板作为创业企业初始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主要分为三类:专利数据通过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手工搜集,内部控制指数数据来自于迪博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数据库(DIB),文中使用的高管基本信息、财务数据等其他数据均源于国泰安数据库(CSMAR),部分缺失数据通过手工翻阅企业年报补充。

参考创业企业创新研究文献,本文按照以下原则进行处理样本:(1)剔除金融保险行业数据;(2)剔除具有退市风险的ST、SST、*ST 类的公司;(3)剔除某期或某重要指标缺失的公司,如专利申请数、研发投入、高管权力、迪博内部控制指数测量指标等空缺。经筛选,最终得到样本公司250 家,共1250 个观测值。

(二) 变量的选择与说明

1. 创新效率IE

专利是一定时期研发投入的有效产物,本文借鉴姚立杰、周颖[27]的做法,用企业当年专利申请数与当年及前一年的研发投入之和的比值衡量创新效率。

2. 内部控制质量ICQ

本文借鉴杨七中、马蓓丽[28]的做法,直接选择迪博内部控制指数作为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衡量,该内部控制指数对上市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评价的分数介于0 到1000 之间。

3. 高管权力POWER

创业企业作为一类特殊的研究对象,多处于成长阶段且内部组织和架构建设不健全,参与创建企业的创始成员往往也是企业的高级管理层,为此,本文借鉴黄丽英、何乐融[29]的做法,将本文的创业企业高管定位为企业经营管理的最高决策者—董事长。本文充分借鉴权小峰、赵息、王守海等[30-32]学者的经验,从经典的权力四维度选取8 个特征指标,采用主成分分析合成高管权力的综合指标和各维度权力。

(1)组织权力。组织权力用两个指标进行衡量,即董事会规模和独立董事人数。董事会规模表现为董事人数,董事人数越多,董事间越难以勠力同心、意见统一、形成合力,相应地,高管则拥有更大的不被约束的自由,更能使自己的偏好占优。其次是独立董事人数。一般来说,与公司无实际物质利益关系且有战略眼光的外部非执行董事越多,企业内部就多一份针对决策事项发挥咨询、平衡、监督的力量。

(2)所有权权力。所有权权力用两个指标进行衡量。首先是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如果第一大股东绝对控股,会有强烈的利己动机和能力监督高管[33],致使高管“戴着镣铐”小心行权,甚至直接取代高管,让其成为被架空的“代言人”。其次是第二大股东至第十大股东合计持股比例。该指标反映股权分散度,如果股东的监督权力被稀释,高管所受的监督力量将较弱,在企业战略决策中的自由度较高,决策权力因此较大。

(3)专家权力。专家权力包括两个指标。首先是高管任职时间。一般来说,高管任职时间越长,个人威信越高,追随者越多,职位越稳固。其次是高管相对收入。根据以效定薪、以薪定效原则,高管薪酬相对董事越高,表明高管越受企业认可,其肩负的企业发展的责任越重,越有动力强化内部控制,努力保障创新带来的高收益,实现企业的良性循环发展。

(4)声望权力。声望权力包括两个指标,即高管在其他企业的兼任情况和高管学历。高管在本企业以外兼职有利于公司与外部资源网络之间的资源和信息共享,及时跟进行业发展方向,降低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有助于正确决策。此外,高管学历越高,说明高管的个人能力和见识越不凡,越能站在企业全局考虑并做出长远的谋划,打造企业在研发领域的竞争优势。

高管权力维度测量详见表1。

表 1 高管权力的维度测量

借鉴学者杨清香、马永强等[34-35]的研究,本文在模型中控制了以下因素,以尽可能剥离其对模型结果的影响:企业年龄(AGE)、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TH)、现金流(CFO)、企业价值(TOBIN Q)、政府补助(SUBSIDY)和企业规模(SIZE)。各变量具体定义见表2。

表 2 各变量定义

(三) 模型构建

本文首先通过设定下述模型进行实证检验H1:

为进一步考察在不同水平的高管权力下,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之间的关系是否会一成不变,在多元回归模型基础上构造以高管权力、组织权力和所有权权力为门限的门槛模型(2):

此外,用模型(3)来检验专家权力、声望权力对内部控制与企业创新效率的调节作用:

以上公式中,CONTROLS 表示控制变量, α0是常数项, αi为 变量系数,i表示企业,t表示当期值, ϵit为随机扰动项,c 为未知门槛,I(·)为指标函数。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 主效应回归分析结果及分析

经Hausman 检验,本文数据适合固定效应模型。创业企业内部控制和创新效率关系的实证结果如表3 所示。

表 3 回归结果分析

模型(1)为参照模型,仅加入控制变量。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内部控制,从检验结果看,创业企业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系数为0.0024,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H1 成立,表明当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提升时,创业企业的创新效率会显著提升。可见,重视内部控制建设,实现创新前、中、后各关键环节井井有条、相辅相成,有助于形成科学决策、优化配置、高效研发、快速产出的良性循环创新,最终提升创新效率。

(二) 门槛效应的检验与结果分析

本文将依次在单门槛、双重门槛及三重门槛假设条件下对以高管权力及各维度高管权力为门槛的模型进行估计,以确定门槛值与个数并检验其显著性。面板门槛效果的显著性和门槛值真实性检验结果(见表4、表5)显示,高管总权力存在双门槛特征,组织权力和所有权权力的门槛变量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具有显著的单门槛特征。

表 4 面板门槛效果自抽样检验

表 5 门槛估计值与其置信区间

根据确定的门槛数和门槛值,表6 的回归结果显示,模型(3)支持了H2,且高管权力对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的影响呈现正向双门槛特征。结合表5 可知,如果一个企业的高管权力没有越过第一个门槛值-0.0332 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影响的回归系数为0.0029,且呈现显著正向效应;若高管权力水平介于门槛值-0.0332 与0.0945 之间,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影响的回归系数增大为0.0059 且具有1%的显著性;然而一旦跨过0.0945 这一门槛值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的影响不显著。从全样本看,0.0945(门槛值2)是一个极值点,当内部控制质量低于该点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的积极效应逐渐增大,当内部控制质量超过该点时,内部控制的积极效应不再显著。其原因在于:高管凭借专业的能力与职位的权威,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拥有压制不一致意见与冲突的强权,能迅速统一指令、凝心聚力、执行内部控制制度;但随着高管权力进一步提高,道德风险与逆向选择在制度的漏洞、契约的不完备与信息的非对称的掩盖下悄然滋生,为攫取私利,高管在设计、调整和运行内部控制制度时可能更多考虑自身利益,而不是创新为企业带来的长期效益。

表 6 高管权力及组织权力、所有权权力的门槛模型估计结果

组织权力对创业企业内部控制和创新效率的影响均只有一个门槛,门槛值大小及其在门槛值左右区间引起的关系变化存在差异。由表5 和表6 模型(4)可知,组织权力的门槛效应存在唯一结构突变点1.0207,如果组织权力没有越过门槛值1.0207 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影响的回归系数为0.0023,且在10%水平上显著;当跨过这一门槛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影响的回归系数减至-0.0026,但这种削弱作用不显著,H3a 得到验证。组织权力对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的关系影响呈现单一门槛特征,说明高管能积极运用内部控制应对内外不确定性,提高创新效率;虽然有诸多诱惑可能导致高管产生谋求私利的想法或行为,但越是身处高位的高管越难以突破企业内部治理和外部监管的双重防线并做出逆向选择。

同时,表5 及表6 中的模型(5)显示,所有权权力存在唯一结构突变点0.3430,如果所有权权力没有跨过门槛值0.3430 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影响的回归系数为0.0030,且在5%水平上显著;当跨过这一门槛时,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影响的回归系数减至0.0006,且这种影响不显著,H3b 得到支持。所有权权力对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的关系影响呈现缓增的单一门槛特征,说明随着所有权权力扩大,董事会对高管层的控制能力减弱,高管对待创新采取不担当、不作为甚至乱作为的态度和行为的可能性加大,导致内部控制对创业企业创新效率的促进作用减缓。

(三) 调节效应的检验与结果分析

表7 中的模型(6)和模型(7)分别给出专家权力和声望权力调节创业企业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之间关系的回归结果。

表 7 专家权力、声望权力的调节效应试验结果

回归结果显示,模型(6)中内部控制与专家权力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0.0013,不显著。但专家权力可直接促进创业企业创新效率,只是可能由于高管在任时间越长,越有希望凭资历从创新中获得高收益,而内部控制妨碍了高管获取灰色收入,权衡利弊下高管可能选择钻营制度漏洞牟取私利。模型(7)中内部控制与声望权力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0.0005,也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具有声望权力的高管不一定关注企业创新的全过程,在创新决策、投入、研发、成果转化等方面的参与度不一定高。此外,高学历的高管可能重理论轻实践,在制定目标和预算时出现无法满足创新需求、过于浪费和脱离实际等现象,一旦创新失败,引起企业经营绩效下降,高管在外任职的声誉和形象也会受损,联动影响其现在以及未来的职业发展。因此,享有盛誉的高管将可能更加注重风险规避,未必乐于选择具有高度不确定性的创新行为。

综上,无论是专家权力还是声望权力,在创业企业内部控制影响创新效率的过程中均未起到调节作用,H3c 和H3d 未得到验证。该结论并不意味着这两种权力对内部控制与创新效率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四大权力之间是相互联系、密不可分的,只有发挥高管总权力的最佳效用,才能有效实现内部控制推动创新效率提升的目标。

四、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利用2014—2018 年间250 家中国创业板企业数据,建立面板门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内部控制质量越高,创业企业创新效率越高。高管权力在内部控制对创新效率的正向影响中存在双重门槛效应,具体表现为:当高管权力水平处于低位时,内部控制促进创新效率增长;当高管权力越过第一门槛值(-0.0332)时,积极作用得到加强;当高管权力越过第二门槛值(0.0945)时,积极作用十分微弱,不再显著。进一步的研究发现高管权力四个子维度的情景效应:高管组织权力的单门槛效应表现为先扬后抑趋势,所有权权力的单门槛效应表现为缓增趋势,专家权力和声望权力的调节特征不显著。本文的研究结果对坚定推进创业企业内部控制体系建设以提高创新效率,进而推动国家创新发展战略的实施具有一定意义。

为提高我国企业可持续发展水平,贯彻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相关政府部门在优化创新资源配置、优化创新条件、培育创新能力的同时,还应大力完善内部控制制度的顶层设计,监督企业真正落实制度建设,助推企业创新效率提升。创业企业在建设内部控制制度时,不能一味照搬其他企业的做法,必须“因地制宜”,精确分析企业内外部发展条件,把握好内部控制、高管权力与创新效率的关系,找到“最佳区间”(只有当门槛变量高管权力水平介于-0.0332 和0.0945 之间,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内部控制的积极作用)。其次,组织权力赋予高管“高官”地位时,企业要加强董事会和监管层的监督,注意防范高管因为个人利益而利用手中职权破坏内部控制机制的有效运行。此外,所有权权力初期会牢固树立高管的“主人翁意识”,减弱代理冲突,强化高管的开拓创新精神和力度,但积年累月之后,高管难免陷入“创新疲劳”,为此,企业需重视所有权的适度化,同时强化高管的责任心、事业心与创新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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