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战略下四川宜宾三江新区产城融合评价指标构建——基于扎根理论的研究

陈 瑜 曾丽媛 张 敏

（西华大学管理学院 四川成都 610039）

2020 年1 月，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作出了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的战略部署。2021 年发布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草案)》提出优化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格局，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促进各类要素合理流动和高效集聚，加强空间发展统筹协调，保障国家重大发展战略落地实施，在中西部有条件的地区，以中心城市为引领，提升城市群功能，加快工业化城镇化进程，形成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区域。四川省人民政府在2020 年2 月对《关于设立宜宾三江新区的请示》予以批复，正式同意设立宜宾三江新区为四川省首个省级新区。在此背景下，宜宾市三江新区抢抓长江经济带发展、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等重大机遇，加强空间治理，以产业园区空间组织结构重组为抓手，推进产业园区城市化进程，逐步实现产城融合发展成为必然选择。推动三江新区城乡融合发展，有利于探索形成统筹城乡发展的制度体系，健全城乡功能互补和一体化发展的运行机制，处理好城镇化建设、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关系，推动高品质宜居之地建设。

虽然目前已有关于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但学者们对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还没有达成一致，同时，针对宜宾三江新区产城融合程度评价体系的研究也较匮乏。鉴于此，本研究拟基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战略背景，完善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对三江新区产城融合程度进行评价，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为三江新区的发展提供理论参考。

一、文献综述

产城融合是为应对我国经济社会转型过程中面临的产业与城市相脱离问题提出的重要策略[1]。产业的发展不能脱离城市和人口，不能“空转”，城市的发展也必须以产业为支撑，否则就是一座“空城”。目前国外对“产城融合”这一概念没有具体的描述和定义，但是有学者就产业园区和城市的关联进行了研究。Howard[2]在19 世纪初提出田园城市理论，田园城市理论倡导城乡联系的观点，涉及人口密度、城市经济、城市绿化的重要性等问题，是产城融合的基础理论之一。Mills 和 Edwin[3]在其著作中以印度的城市发展为研究对象，指出一个城市要发展，必须依托足够大的产业市场和充足的劳动力，这样才可以吸引企业逐步往城市中心区域或者边缘集聚。

我国关于产城融合的研究相对较多。张道刚[4]指出产业是城市发展的基础，城市是产业发展的载体，两者需要双向融合。李文彬、陈浩[5]则从人文向导、功能融合、结构匹配三方面来定义产城融合的概念。还有一些学者从区域经济学、城市规划等角度对产城融合进行研究。例如，蒋华东[6]以成都天府新区为例，指出产城融合体的类型可以依据级别或特色进行划分，提出推进产城融合应体现城市特性；马野驰、祝滨滨[7]认为必须化解“有城无产”与“有产无城”两者之间的内在矛盾，促进产业与新型城市化融合与发展，加强顶层设计，促进综合产业发展体系的形成，实现以人为本的城市化；赵玉娟等[8]从时空耦合视角对港产城融合发展的策略进行研究，发现空港、产业和空港新城三者相互促进、相互制约才能促进港产城融合发展，单一子主体对港产城融合发展的推动作用有限。

二、原始数据搜集与研究设计

（一） 研究方法

扎根理论是一种质性研究方法，由Glaser 和Strauss[9]在1967 年提出。扎根理论用程序化思路进行定性研究，能较好地从真实有效的文本数据资料中提炼出观点，发现文本数据资料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构建研究框架，弥补传统文本分析法的缺点。陈向明[10]认为扎根理论的基本思路主要包括从资料中产生理论、对理论保持敏感、不断比较的方法、理论抽样的方法、灵活运用文献和理论性评价。为进一步识别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背景下宜宾三江新区产城融合发展的现实困境与约束条件，并有针对性地提出应对策略，本研究以宜宾三江新区产城融合发展为主题搜集包括宜宾市政府发展政策文本和相关人员深度访谈记录等在内的原始资料，并对原始资料进行编码、归纳和提炼，然后采用扎根研究方法完善现有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对三江新区产城融合进行质性分析。

（二） 数据搜集与整理

在扎根理论中，一切皆为数据[9]。本研究除了以搜集到的相关文档资料为主要数据来源外，还将与相关人员深度访谈的记录作为数据来源。数据来源具体包括：（1）在知网用“产城融合”“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三江新区”等关键词检索获得的学术论文；（2）从新闻报道中搜集到的与宜宾三江新区有关的新闻报道；（3）从宜宾市政府网站搜集的相关信息和宜宾市统计年鉴；（4）课题组召开座谈会的会议记录；（5）课题组成员借助社交媒体进行深度访谈的记录。本研究最终获得可以用来编码的原始数据15 万余字，编码资料的每种来源占比见表1。

表 1 编码资料各种来源占比

（三） 数据分析与信度检验

1.开放编码

本研究借助软件ATLAS.ti8 进行开放编码。为确保编码的客观性和有效性，课题组的两名成员独立对数据来源进行编码。两名成员各自对搜集到的文字信息进行整理（an）、标签化（AAn）、概念化（An），然后提炼出开放编码的标签（Cn），最后一共整理出1568 个标签（AAn）、435 个概念(An)和24 个开放编码（Cn）。表2展示了部分开放编码过程。

表 2 开放编码过程（部分）

表2 (续)

2.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能够使研究的范畴归类更加合理与严密，为后续构建理论模型提供基础[11]。本研究借助ATLAS.ti8 软件进行定性数据分析，按开放编码的关联关系将开放编码进一步归类为12 个主轴编码。其编码过程与内涵如表3 所示。

表 3 主轴编码内涵

3.选择编码

本研究确定的核心范畴是“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通过前面的开放编码和主轴编码可知，可以从产业功能集约度、城市功能集约度、人口与产业融合度、人口与城市融合度、产业与城市融合度五个维度来评价宜宾三江新区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战略下的产城融合程度，如图1 所示。

4.编码信度检验

本研究利用Scott’sPi指数来检验编码过程的信度，其计算公式如下：

Pi=（A-B）/（1-B） （1）

其中，A为两位研究员意见一致的编码数占总编码数的比例；B为编码结果一致性期望值占总编码的比例，B值可以通过excle 软件计算得出。两位研究员独立进行编码，各过程的一致性见表4。

表 4 编码各阶段一致性程度

一般而言，Scott’sPi值大于0.8 代表信度良好。经计算，该值为0.83，因此，本研究执行分析过程具有较好的信度。

三、扎根结果分析

（一） 共现系数分析

本研究使用Atlas.ti8 软件对主轴编码和开放编码进行共现系数分析，以便更好地观察主轴编码和开放编码的关联和内在特征，结果如表5 所示。

表 5 共现系数分析表

从表5 可以看出，在主轴编码层级将评价指标按照与产城融合的相关程度由高到低排序，依次是产业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建设与服务水平、产业研发人才支撑度、产业发展能力、产业用地效率、城市建设用地结构、产城功能组织互动程度、服务业用地效率、生活服务支撑度、地区就业质量、公共服务充足率、产城交通组织互动程度。在开放编码层级，与工业废水排放总值相比，人均GDP 与产业经济发展水平的相关性更高；投资强度是产业用地效率最重要的特征，地均产出次之；产业研发投入水平和产业资源整合度是产业发展能力最主要的评价指标，其次是产业创新水平和产品市场份额；和城市建设与服务水平最相关的是人均公共服务用地，其次是人口密度；在本研究中与服务用地效率相关的指标只有商业服务业用地地均产出；与人均公园绿地相比，人均道路与交通设施用地对城市建设用地结构的影响更大；高端人才引进力度是产业研发人才支撑度的首要指标，其次是人口受教育水平；地区就业质量采用地区失业率和地区就业率来衡量；公共服务充足率的评价指标仅有人均公共服务建筑面积；生活服务支撑度评价指标的重要性由高到低分别是服务业就业比、保障性租赁住房供需比和商品房供需比；产业区和城市基础功能互补程度是产城功能组织互动程度的重要影响因素，生产性服务业就业比的影响次之；产城交通组织互动程度的主要影响因素是工业污染有效规避距离的公交成本。

（二） 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

本文通过对产城融合的扎根分析，提出产城融合包括产业、城市、人口三个基本要素，评价产城融合程度实际上就是评价三者协调融合程度[12]。基于上述理解，本研究得出了包含上述三个层级的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如表6 所示。

表 6 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

四、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 研究结论

本研究以宜宾三江新区为研究对象，借助扎根理论构建了产城融合评价指标体系。该评价体系包括24 个开放编码、12 个主轴编码、5 个选择编码。开放式编码包括人均GDP、工业废水排放总值、投资强度、地均产出、产业创新水平、产业研发投入水平、产业资源整合度、产品市场份额、人口密度、人均公共服务用地、商业服务业用地地均产出、人均道路与交通设施用地、人均公园绿地、人口受教育水平、高端人才引进力度、地区失业率、地区就业率、人均公共服务建筑面积、服务业就业比、保障性租赁住房供需比、商品房供需比、生产性服务业就业比、产业区和城市基础功能互补程度、工业污染有效规避距离的公交成本。主轴编码分别为产业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用地效率、产业发展能力、城市建设与服务水平、服务业用地效率、城市建设用地结构、产业研发人才支撑度、地区就业质量、公共服务充足率、生活服务支撑度、产城功能组织互动程度、产城交通组织互动程度。选择编码包括产业功能集约度、城市功能集约度、人口与产业融合度、人口与城市融合度和产业与城市融合度。

（二） 对策建议

基于研究结论，为更好地促进三江新区产城融合发展，本文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第一，促进三江新区产业和城市一体化发展。城市配套设施完备度和产业成熟度相互依存，共同促进。三江新区可采取提高产业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用地效率以及产业发展能力，统筹做好城市建设用地结构规划等措施来促进产城融合。

第二，促进产业和生活紧密结合。目前三江产业园区正从单一的生产制造模式向制造与服务结合的产业模式转型，应该结合自身多样化的产业集群优势，进一步完善产业、人才、资金和技术融合机制。

第三，提高三江新区人才培养质量。目前宜宾市三江新区已经引进多家高校分校区以及研究院，今后应更加重视提升全方位全过程的教育水平，加大对引进人才和留存现有优质教师资源的资金投入，引导产业园区的企业加大研发资金投入，提供更多的技术和研发岗位，推广定向培养人才模式，以实现产业、城市和人口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