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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TA 升级背景下中泰机电产品制造业产业合作分析

2022-06-02韦倩青霍嘉铭

法制与经济 2022年1期
关键词:机电产品机电泰国

韦倩青,霍嘉铭

制造业是中国对东盟国家投资存量最大的行业,截至2019 年,投资额累计达到266 亿美元,在中国对东盟投资存量中占比24.2%①数据来源:中国商务部《2019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机电产品是制造业最主要的产品,根据SITC Rev3 分类②根据《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ITC Rev3 版本,所有货物被分为十类,依次标号为0-9,其中标号为5-8 类的货物属于制造业范畴,主要包括化工制品(5 - Chemicals and related products),按材料分类的制成品(6 - Manufactured goods classified chiefly by material),机械和运输工具(7 - Machinery and transport equipment,即机电产品),不便分类的杂项制成品(8 - Mis⁃cellaneous manufactured articles)。,主要包括发电机械、特种工业机械、金属加工机械、通用工程机械、办公和自动化设备、电信和录音音响设备、电气机械、道路车辆和其他运输设备共9 类。机电产品出口额长期占据中国制造业货物出口总额的半数以上,机电产品制造业也是中国对东盟国家投资的重要领域。泰国是全球制造业新兴强国,制造业产值居于全球前15 名。制造业是泰国产值最大、贸易额最大、对GDP 增长贡献最明显的产业,主要产品包括电气设备和电子配件、汽车等机电产品,此外还有纺织品、橡胶等非机电产品。研究表明,泰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前项平均参与度为32.5%,后项平均参与度为33.8%,均高出东盟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前项平均参与度(29.1%)和后项平均参与度(30.7%)[1]20。

2016 年以来,中国专门研究泰国制造业和机电产品的文献不多,或与“泰国4.0”提出后,泰国发展重心转向数字经济、新能源和机器人等产业有关。罗仪馥剖析了泰国在21 世纪东亚产业链升级背景下依旧未能走出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2],张彦肯定了泰国在东盟制造业网络中的重要地位,同时指出制造业“东盟模式”在全球价值链调整背景下存在被边缘化和低端化的危险[1]23。邓洲认为泰国工业制造水平在2006 年后明显提高,具体表现为影音设备、装卸机械、燃气发电机等技术含量高的机电出口品的显示比较优势指数不断提升[3]。有关中泰两国制造业产业合作的讨论,散见于研究两国经贸关系的文献中,相关研究基本符合“现状—不足—建议”模式,也有少数文章以刻画两国经济互动现状为重点。陈世杰分析了“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制造业在泰国投资的机遇和挑战[4]。邓秀杰指出中国制造业进入泰国市场的模式是由国有企业工程承包转为对泰投资[5]。许培源等认为机电产品是中泰贸易中同质化程度高、竞争性最强的产品[6]。郑国富认为长期以来中泰双边投资发展缓慢制约了双边贸易合作的拓展[7]。

总体而言,大多数学者认同中国的钢铁、化工、道路基建等基础工业产业链较泰国更为完善,技术相对成熟;同时泰国良好的工业基础与优越的营商环境也吸引着中国投资者,两国基于同一产业链在国际分工方面有巨大合作空间。本文试图立足于CAFTA 升级背景,总结中泰以机电产品制造业为代表的制造业产业合作现状,分析目前中泰在机电生产合作领域存在的主要问题,并对推进未来合作提出一些建议。

一、中泰机电产品国际产业合作现状

(一)中泰机电产品贸易合作

中泰建交以来,双边经贸关系快速发展。机电行业是中泰进出口贸易数额最大的行业之一,机电设备及电子电器制造同为两国的支柱性行业。2011—2020 年,中泰机电产品贸易双边增长势头良好,每年进出口总额均在260 亿美元以上,过半年份高于300 亿美元;中国对泰国出口机电产品总值呈现平稳增长趋势,中国从泰国进口机电产品总值呈现先下降后增长趋势(见图1)。这10 年间,中国在与泰国在机电产品贸易中经历了逆差转为顺差、2015 年后又回到逆差的变化。逆差差额先是由2011 年的77.92 亿美元缩小至2014 年的7.91 亿美元,随后又从2016 年的4.21 亿美元扩大至2020 年的25.35 亿美元,未来仍有继续扩大趋势。中国自泰国进口的机电产品贸易额在进口商品总额的占比围绕40%水平上下波动,对泰国的机电产品出口贸易额在对泰出口商品总额的占比保持在35%—45%之间;同时,中国是泰国机电产品的第四大出口国,占比约8.4%。机电产品在中泰双边贸易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图1 2011—2020 年中泰机电产品进出口额(亿美元)

从贸易结构来看,中泰机电产品贸易呈技术密集化。2020 年双边进出口总额三大主要贸易品是办公和自动化数据处理设备(34.5%)、电机及零部件(29.0%)、电信和录音设备(11.0%),三者之和占当年中泰机电产品进出口总额接近75%。就中国贸易收支而言,发电机械、特种工业机械、金属加工机械、通用机械、电信和录音音响设备、其他交通工具均表现出顺差,电信和录音音响设备顺差明显,顺差额达30 亿美元;办公和自动化数据处理设备、电机和零部件、道路交通工具存在逆差,其中办公和自动化数据处理设备逆差最明显,逆差额达76 亿美元。中泰机电产品贸易中,中国主要出口通用工业机械、办公和自动化数据处理设备、电信和录音设备、电机和零部件,同时也大量进口办公和自动化数据处理设备,说明我国对于高附加值机电产品仍有较大需求缺口。

使用格鲁贝尔-劳埃德指数对2020 年数据进行测算,发现中泰双边贸易中电机和道路交通工具的产业内贸易指数均为0.81,发电设备和通用机械的产业内贸易指数分别为0.49 和0.45,说明这些产品的贸易互补性较强。总体而言,两国机电产品贸易呈现出产品相似度高、互补大于竞争、供需较稳定的特征。

(二)中泰机电产品制造业投资合作

近10 年来,中泰双边投资整体活跃程度一般,机电产品制造业投资市场潜力大。从规模上看,中国对泰国直接投资额年际变化明显,近5 年来,其年度流量介于7 亿美元至14 亿美元,其存量在中国对东盟十国FDI 的存量中排名第五。泰国对中国FDI在中国当年吸收外资中占比不足1%,投资规模小、大型项目少,以泰国大型跨国公司为主导。从投资结构看,据泰国投资促进委员会统计,2020 年1—10月,中国对泰国外商直接投资中目标为机电制造部门的,在项目数量上占53%,在实际批准投资额上占49%,中方相关投资项目的投递通过率为78%。中国以机电制造为导向的投资,在泰国吸收外资结构中居于领跑地位。

中国企业在泰国的机电相关投资,基于日本在泰国打下的工业基础,打造“国内提供散件,海外总成组装”的中国模式。据驻泰中资企业商会统计,中企在泰投资业态主要包括电器家电、五金、精密工业和重工业,自动化及医疗器械方面投资较少,同时已有数家企业进军新能源、特殊材料等高新技术领域。

中国企业赴泰国投资主要受政策利好及泰国工业基础牵引。一方面,泰国良好的营商环境、税收优惠、技术补贴和较高程度的外汇自由吸引着中企在泰开拓深耕。以泰国唯一的国家级经济特区东部经济走廊(EEC)为例,走廊区内采取对外资所需新机械免征进口税、最高长达8 年企业所得税豁免、财政奖励研发、允许持有土地、对外籍工人给予工作签证和许可便利等刺激政策。中国机电企业在泰国建造自有生产线,既可以充分使用当地原料解决国内橡胶等特殊原料供应相对不足的问题,又能规避外贸风险。另一方面,泰国工业基础在二战时已经基本落成,作为日本“雁型模式”产业转移的受益国,更是成为电子元件加工制造中心,工业化进程在东盟国家处于靠前位置。实现中国产品产地多元化、以泰国为跳板辐射东南亚市场,充分利用泰国较为完备的制造业产业链和生产资料优势,优化产业布局,同样成为中企赴泰投资的动因。2016 年“泰国4.0”战略提出之后,华为、海尔等知名电子科技和家电企业纷纷进军泰国EEC、工业园等技术密集区域,徐工集团、柳工集团等工程机械企业也在泰国建设了制造基地、运维中心和备件体系。

(三)中泰机电产品制造业其他合作

1.交流机制合作

双边合作机制方面,两国政府以贸易协定、国事访问、合作谅解备忘录、联合声明等形式丰富和扩大两国制造业领域经贸往来。如2019 年中泰两国政府发表联合声明,提出在罗勇工业园基础上继续深度构建经济合作框架,推动新一代汽车、节能型交通运输工具、通信技术等方面产业和科技互利互联。多边合作机制方面,两国依托共同行动计划、自贸区升级利好深化合作。中泰同为《澜湄合作五年行动计划(2018—2022)》的参与国,两国在振兴湄澜经济带、推动新型次区域合作机制全面发展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通过搭建政企合作平台,两国政府撮合光电、机械行业数百家机电企业进行商业洽谈对接、达成采购意向,推动中国机械和泰国电子产品、汽车对湄澜国家出口。在RCEP 协议框架下,成员国机电产品制成品和相应零部件的进口关税将进一步下降,这对于中国的电气设备、机床、特种机械等优势产品出口将是巨大激励;长城、上汽、吉利等中国车企纷纷布局泰国EEC 和产业园,抢占市场先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包括路桥工程建设、电信通讯基站搭建和发电输变电网络建设都离不开重工机械,在中泰铁路、克拉运河等大型项目刺激下,通过签署技术合作协议、国际公工程承包、投资设厂等方式,中国工程机械企业深度走进泰国。

2.金融合作

作为新兴工业国和加工贸易出口大国,泰国每年需要从中国大量进口机电产品和中间品。机电产品一般具有特殊性,针对批发采购商客群而非个体消费者,对产品的技术、安全性、质量要求高,制造商与采购商之间往往形成不易变更的长期供需关系,价格需求弹性小,因此机电产品贸易与投资对于泰铢与人民币的汇兑需求将长期保持增长趋势。在泰国新建厂房或并购重组的中国制造业企业,也面临着巨大的外汇收支、信贷融资和跨境金融服务需求。

中泰两国金融合作拥有良好基础,早在2011年,中国人民银行与泰国银行签署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促进两国贸易投资便利化。2021 年,中泰双边本币互换协议再次展期。随着CAFTA 协议的升级和RCEP 协议的生效,未来势必出现更多类似罗勇工业园的产业合作园区及相应投资项目,与制造业紧密联系的产业链金融、园区金融、金融科技、智慧物联将成为中泰金融合作的潜力板块。

二、中泰机电产品产业合作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双边投资合作程度不深

一是中泰两国互相投资在各自对外投资中占比偏低,中国对泰国FDI 在流量和存量上均有提升空间。2019 年,中国对泰国OFDI 流量为71.9 亿美元,在中国OFDI 中占比1.2%,低于新加坡(6.1%)、印尼(2.0%)和越南(1.5%)。二是泰国对中国机电产业投资发展缓慢。泰国对中国投资起步晚、规模小,来中国投资的泰国机电企业以国有企业和三资企业为主,本土中小型企业势单力薄、投资意愿低迷。三是已有大型工程合作项目进展不顺利,影响投资者信心。如计划连接昆明—曼谷的中泰高铁项目一期历经8 年谈判才破土开工,后由于泰国政权变更、泰国政府要求修改里程、投资成本分摊争端等种种原因数度推迟和停工,造成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无谓损失。四是泰国对中国工程承包限制较多。各级政府往往有自己指定的承包商,中企不得不与当地承包商形成联营体才能投标,资质审查极为严格,且在外汇使用、劳务输入等方面有颇多要求。

(二)泰国基础设施短板削弱贸易互补优势

一是泰国交通运输系统能级低于中国。中泰之间并无海陆接壤,海运周期长、绕路远,因此中国出口泰国的机电设备基本经由老挝或缅甸,走陆路进入泰国北部。泰国国土南北狭长,原有铁路网难以将中国制造的机电产品输送至泰国东北、中部和南部地区。泰国缺少高速铁路,原有铁路均为1000毫米的窄轨,限速低、运力有限,且其轨距与中国1435 毫米的国际标准轨道不一致,因此依赖铁路运输的中国工程机械产品在出口泰国过程中需要转换运输工具。泰国出口同样需要在老挝、越南转关,大大延长了运输成本和物流周期,削弱了双边各自密集出口的机电产品种类不同、用途不同而产生的错位竞争优势。二是泰国电力供应不足。泰国除首都曼谷之外,其他主要城市均不同程度面临工业供电不足的问题,目前泰国用于发电的燃料有近20%需要进口。供电缺乏保障,大型工程和制造业产业园的生产建设效率势必会降低。

(三)CAFTA 升级与RCEP 生效之间存在“空档期”

中泰机电产品双边贸易进出口额增速放缓,与泰国对相关产品的贸易壁垒仍有所保留有关。中国—东盟自贸区成立后,各成员国均为制造业产品的关税减让和趋零做出了贡献。但鉴于CAFTA 升级议定书于2019 年10 月开始生效,RCEP 协议于2022 年1 月开始生效,在此之间的“空档期”,中国机电产品出口泰国依旧面临部分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关税壁垒方面,中国出口泰国的打字机等办公机器零部件、自动数据处理设备和集成电路依然面临5%—10%的关税水平,并未完全免除进口税。非关税壁垒方面,泰国对10 个领域的60 多种产品实行技术性强制性认证,包括部分电子设备及零件、医疗设备。中国出口的柴油发动机、凹版打印机和彩色复印机等在进入泰国市场前必须获得泰国商业部的进口许可。泰国对于发电机、扬声器、半导体设备和交通运输工具等产品有不低于40%的区域价值成分要求。

(四)泰国对机电制造上游行业频繁发起反倾销调查

在泰国投资设厂的中资机电企业,大多数依旧需要从中国进口特定原料,但“泰国4.0”提出之后泰国实行的原料进口税减免针对的是知识密集型新兴工业和服务业,工程机电行业被排除在外。泰国是东盟国家中对中国发起贸易救济调查最多的国家之一,且立案集中于机电产品生产的上游原料供应行业,造成机电生产原料供应成本增加。中国贸易救济信息网显示,1995 年以来,泰国曾发起35起对中国的贸易救济调查,立案数量是其他东盟国家平均水平的两倍。近10 年发起的26 起立案包括20 起反倾销调查和6 起保障措施,这26 起立案中波及严重的行业包括钢铁、金属制造和化工行业,反倾销终裁后的加征关税和市场驱逐对中企的矿山机械、工业机器人、交通运输工具等钢铁密集产品的制造产生负面影响。

(五)中企赴泰投资面临较多风险

新冠肺炎疫情加剧了各国投资环境的不确定性,中企赴泰投资面临着新旧交织的各类风险。一是政治风险。20 世纪以来,泰国是东盟地区政变次数最多的国家。泰国王室、军队、政府之间长期存在权力斗争,政府高层频繁变动、腐败迭生,行政效率较低,经济政策不连续。机械工程项目前期投入成本高昂、审批周期长,政变使得大型项目经常面临停工风险,许多中国投资者望而却步。二是国际关系风险。泰国是典型的政治摇摆国,与美国、日本关系密切,当中美、中日关系出现波动和摩擦时,泰国政府有可能调整其产业政策。三是社会风险。泰国华欣、曼谷等主要城市已多次发生恐怖主义袭击,南部三府宗教冲突较严重,华人企业深受牵连。重工机械企业建厂固定成本极高,武装冲击和打砸抢烧等社会事件对企业生存发展造成严重威胁。四是国际工程承包中的劳务风险。泰国低技能的廉价劳动力非常充足,但高技能劳动力相对稀缺。从中国引进劳工需要经历漫长的签证和许可等待,一旦引进过程不合规企业将面临高额罚款。

三、CAFTA 升级背景下中国对泰机电产业合作的建议

(一)建立长效合作机制

一是构建更完善的中泰机电产品长效经贸合作体系。贯彻落实自贸区升级议定书内容和RCEP 协议中有关机电产品零关税的措施,同时加强与泰国磋商谈判,削减原产地成分要求、进口许可、外汇流动限制等隐性壁垒,切实降低贸易成本。完善“两国双园”模式的技术、人力资源、金融服务配套并加以推广,建立中泰机电联合实验室或中泰机电新产能研发基金,建立上游钢铁、化工原料成本价格监测和风险预警中心,鼓励中泰机电企业管理层代表和研发人员共同赴德国、日本等制造业发达国家的五百强企业考察调研,协力提升两国机电产品在东盟内外的出口竞争力。二是采用多种灵活的产业合作方式。如外贸可借鉴泰国英拉政府“高铁换大米”,尝试“机电产品换大米”的工业品—农产品易货贸易方式,避免两国机电产品同质化竞争、削弱泰国农业产能;再如投资可参考中柬铁路BOT 模式,既能带动中国相关工程机械设备出口,又能促进中泰之间常用运输干线的修复改造、运力提升。

(二)坚持自主创新

一是推进数字技术、新能源技术等新兴科技与现有机电工业融合发展,实现机电产品价值链攀升。中企应依托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手段,在重点工业园区设立智慧工厂试点,提升生产效率;加大技术攻关力度,推广柔性生产、可视化管理、JIT 模式①准时制(Just-In-Time)生产模式,最早由日本丰田汽车公司于20 世纪60 年代开始施行,又称为零库存生产模式,指的是在生产过程中只将必要数量的零件在必要的时间送达车间,从而降低能耗、减少库存。,在设备安全性、耐用性、高性价比优势基础上,更重视自动化和人性化。二是强调品牌意识。中企应将国内基础研发和海外适应性研发相结合,对标东盟国家客群多样化需求,提高品牌知名度和市场美誉度。对于关键机械和零件设计,应当申请知识产权保护和发明专利。三是以产品标准升级倒逼产品品质升级。中国现行机电和电气产品标准主要涵盖工程金属结构标准、设备包装技术标准、设备安装安全性和工程验收标准等,大多制定于2006 年至2008 年之间,个别施工标准还停留在1996 年版本,其中一些内容已经无法适应我国电气工程设备和技术20 年来更新迭代后的技术实践和出口需求。因此应当注重机电产品标准与国际对接、与泰国等东盟贸易伙伴国互认,进一步推动机电产品和相关工程标准国际化、现代化。

(三)推进中泰机电产品专业市场互联互通

在中泰机电产业合作方面,广西具备突出的地缘优势和政策优势。由于部分机电产品具有看货买卖、价格面议的传统,因此相关电商发展乏力,大多数交易需在线下的专业市场完成。应当大力建设一批知名机电专业市场,打造广西品牌,试点推进广西区域内具有市场影响力、基础设施完备、货源充足的机电专业市场,如广西南宁的大北大机电物资市场、东博国际五金机电城等,应加快走数字化、国际化发展道路的进程;从保障运输通达度、合理布局仓储、降低市场空置率、畅通O2O 销售渠道入手,促进传统机电产品专业市场改造升级。在符合两国疫情防控要求的前提下,积极邀请泰国机电采购商来广西参观、调研,以广西区内知名机电物资、五金、汽车汽配等专业市场为根据地,充分发挥贸易促进和投资促进功能,调动外商与中国机电供应商达成长期合作意愿;签约一批在泰兄弟市场、伙伴市场,开设互购专线,鼓励有能力的中企发展在泰代理商或办事处。

(四)把握产业结构调整窗口期

一是做好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合作风险控制。考虑到泰国新冠疫情控制情况尚不稳定、经济显露萧条迹象,中方在泰投资周期较长的大型工程前必须做好尽职调查和停工预案,尽可能选择经营情况稳定的合作方。通过保险、合同中争端解决条款等方式,尽可能锁住损失成本、维护自身利益。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物流人力不足,中企应当预先考虑到港口拥堵、集装箱装箱慢、船舶滞期和航空班次减少等各种问题,重新评估如期履约可能性。二是适应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下游市场需求结构变化对上游产业的重塑和调整。如从两国人民抗疫现实需要出发,加大医疗设备和医用器材方面的合作;下游汽车、电脑需求萎缩导致上游半导体和电子元件供过于求,则可以考虑将上游能源、资源和人力分配向整个东南亚地区需求增量极大的新基建领域倾斜,既能促进就业、转移过剩产能,又能带动区域内数字经济发展,形成新的增长动力。

五、结语

作为传统的劳动力成本优势区域和世界主要加工制造中心之一,东盟国家的制造业已经高度嵌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但其地位长期处于价值链的中低端,高端制造业缺乏竞争优势和发展经验。中国正处于“中国制造2025”制造业迈向中高端的战略机遇期,双方完全可以充分发挥自贸区协定基础与地缘优势,在制造业方面学习互鉴、共同进步。中国在与泰国进行机电产业合作过程中,应当持续推进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建立双边和多边长效沟通机制、拓展投融资方式和合作渠道,携手共建制造业命运共同体,通过创新研发、标准互通、市场互联、成果互鉴等途径,把握工业4.0 和数字技术发展浪潮,突破机电制造停留在国际价值链中低端的瓶颈。中国与东盟在制造业方面的产业合作,也能够给予其他广大发展中国家振兴工业、提升对外开放水平以有益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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