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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商直接投资(IFDI)、区域创新与财政补贴
——基于门槛模型的实证研究

2022-05-31余思含

生产力研究 2022年4期
关键词:外商东道国门槛

余思含,李 佳

(上海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上海 200093)

一、引言

当前中国经济已经迈入了从投资与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拉动经济转型到创新驱动经济的关键时期,为刺激自主创新活动的积极性,在核心技术领域摆脱对国外技术的依赖,政府对科技创新的扶持力度不断增加。《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18 年,国家财政科学技术支出已达到9 518.2 亿元,作为支持创新活动重要的行动主体,地方政府的政策制定对区域创新的影响巨大。

而《2019 年中国外资统计公报》同时提出,商务部将认真落实“十四五”时期利用外资发展规划,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数据显示,2019 年中国实际利用外资额稳定增长,全年实际利用外资9 415 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5.8%。如此庞大的外资规模,使得对外商直接投资(IFDI)所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的研究依然不容忽视。那么,地方财政科技补贴在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影响创新能力的机制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不同省份财政补贴的巨大差异对这种作用有什么不同的影响?本文将从外商直接投资额的角度出发,系统地分析各地财政补贴差异对技术溢出影响机制的门槛效应,为有效利用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以促进区域创新拉动经济增长提供了理论依据,对我国各省份制定、实施合理对外政策具有重要的时代和现实意义。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资本的跨国流动所带来的知识非自愿流出现象被学界定义为“技术溢出”。Lichtenberg 和Pottelsberghe(1998)[1]将国际技术溢出效应的来源分为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外商直接投资(IFDI)逆向技术溢出和贸易进出口三个重要渠道。其中外商直接投资(IFDI)不仅能给东道国带来充裕的资金,还能给母国带来先进的经验、技术,从而影响东道国的创新能力(李健等,2017)[2]。国内外关于外商直接投资(IFDI)与创新能力间关系的研究成果颇为丰富,但对于外商直接投资(IFDI)是否对东道国技术创新存在着正向影响却并没有一致的结论。梳理现有文献,可将学者们针对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关系的观点分为以下三类:

首先,是“促进论”,这部分学者认为外国资本的流入能促进东道国自主创新力的提升。王红领等(2006)[3]采用1998—2003 年全部工业行业的数据,使用企业自主研发指标,支持了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进入对国内企业创新能力呈促进的观点;范如国和蔡海霞(2012)[4]运用二级CES 生产函数,采取了2004—2008 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考察外商直接投资(IFDI)、科技研发经费投入与中国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关系,研究证实了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流入对中国企业创新产出的正向溢出效应。

其次,是“抑制论”,这部分学者认为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流入对东道国自主创新力无显著影响或有负影响。邢斐和张建华(2009)[5]建立了动态博弈模型,采用1999—2004 年我国36 个大中型工业企业的行业面板数据进行系统GMM 估计,得出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对东道国工业行业自主研发在长、短期内均不显著。张宇青和吴金南(2016)[6]基于2004—2013 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30个成员国的数据进行了全要素生产率(TFP)的计算以及动态GMM 面板分析,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资(IFDI)显著地抑制了OECD 成员国的技术进步。

最后,是“异质论”,这类学者认为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东道国自主创新能力的影响需要综合诸多外部因素进行全面分析。邵玉君(2017)[7]使用2004—2015 年间欧盟、美国以及日本的面板数据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这三个地区的资本流动对我国的技术进步呈现了阻碍作用。Girma 和Gong(2008)[8]、王希元(2018)[9]分别基于我国微观、宏观层面的面板数据检验了我国对IFDI技术溢出效应的吸收能力,实证结果表明,区域吸收能力越强,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技术溢出效应越能显著地促进经济增长。罗军和陈建国(2014)[10]采用全社会研究与开发(R&D)经费支出表示研发投入,使用门槛模型对我国2002—2012 年的省际面板数据进行研发投入门槛效应检验,研究发现外商直接投资(IFDI)只有在高研发投入的省份才会对区域创新能力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此外,财政科技补贴是我国地方政府用于刺激企业自主创新意愿的主要财政工具之一,而有关此类补贴效果的研究并没有形成一致的看法。部分学者认为财政科技补贴能够促进本土创新活动的开展(王德祥和李昕,2017)[11];但也有学者发现财政科技补贴并没有展现出对本土企业自主创新激励作用(张杰等,2015)[12],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会挤出企业自身的研发投入(章元等,2018)[13]。

二、影响机制

通过对上述文献研究成果的梳理,归纳出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间接影响东道国创新能力的传导路径。

(一)通过溢出效应带来的积极影响

1.示范效应:外商企业进入东道国,不仅会带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为东道国注入新的资本,还会为东道国带来先进的生产技术、管理经验以及生产工艺,给东道国本土企业以直接学习和模仿的机会。

2.竞争效应:外国资本和外商企业的进入势必会加剧东道国市场竞争的激烈程度,其先发优势会严重威胁到本土企业的市场地位。东道国企业为了维护自身的竞争力,势必要加大研发投入力度、完善人才培育机制,积极提高自身技术水平与创新能力。

3.人力资本流动效应:外商企业跨国经营时,出于对成本的考虑,通常会优先选择当地员工,并将附加值高的研发、设计环节本地化,通过采取绿地投资模式挖走东道国本地的高技术人才。当这些人才流动回本土企业后,便能为东道国带来先进的知识、经验和技术,对本土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有显著的提升作用。

4.关联效应:外商企业的跨国经营使其成为东道国相关产业链的组成部分,并对产业链的前后两端溢出技术,产生前向或后向关联效应,从而显著的促进当地企业的技术进步(Javorcik,2004)[14]。而东道国供应商为满足外商企业对原材料及中间产品的规模与品质要求,会不断加大研发资本投入,从而提升自主创新能力。

(二)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进入会通过金融市场对国内物质资本积累产生“挤出效应”从而产生消极的影响

“挤出效应”(Borensztein 等,1998)[15]分为市场挤出与技术挤出。

1.市场挤出:跨国企业的进入带来大量抢占市场份额的新产品,东道国本土企业的相关产品竞争力势必受到冲击,再加上跨国企业的经济实力及先发优势,使得本土的生产要素、人力资本大量流入外商企业,导致部分无比较优势的本土企业退出市场。

2.技术挤出:外商企业带来的新产品、新技术,会使东道国企业过分依赖于学习、模仿而缺乏自我创新意识。另一方面东道国企业的技术和管理人才会倒流向外商企业,导致东道国研发投入的减少,造成国内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进一步削弱。

上述文献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价值和启发,不过仍存在一些不足:第一,总体来看,既有文献对IFDI技术溢出效应的大多数研究均采用线性的静态面板模型下展开分析的,未考虑变量之间作用的非线性关系。而财政科技补贴的差异使得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对创新能力有不同影响,且这种影响的改变是非线性的。第二,相关文献多是关注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我国总体自主创新能力的影响,忽视了不同省份政策扶持力度和科技研发经费投入水平的差异,以及外商直接投资(IFDI)流入、流出的差异带来的影响;而我国各省份政府科技研发经费投入差异明显,导致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不同省份技术创新能力差异显著。第三,学界在研究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对创新能力的作用机制受到科研投入影响时,通常只从微观角度出发,研究企业的研发投入对技术溢出产生的影响,往往会忽视政府扶持政策在其中的作用。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扩展:第一,在研究方法上,本文拟构建非线性计量的省级面板数据门槛模型,以财政科技研发投入为门槛变量进行了实证检验。实证结果既考察了财政研发投入对IFDI促进区域创新能力的非线性门槛作用,又得出了相应财政科技投入水平的门槛值。第二,本文首先在对现有的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理论梳理总结的基础上,从不同角度探究了外商直接投资(IFDI)影响东道国创新能力的传导机制。之后在门槛模型框架下,以政府科技研发经费投入作为门槛变量,利用省际面板数据分析了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对我国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以及政府科技研发经费投入在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中所发挥的作用,以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第三,考虑到我国各省份财政研发投入的显著差异,本文对我国不同区域做了区分,为我国制定差异化的利用外商直接投资(IFDI)溢出效应促进自主创新能力提升政策提供理论依据。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本文将2010—2019 年我国30 个省份(因数据可得性原因,不包括西藏、港澳台地区)的省级面板数据进行对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区域创新能力和财政补贴之间关系的研究。

Hansen(1999)[16]提出的面板数据的门槛自回归模型,将门槛值作为未知变量纳入到模型中构建分段函数。其门槛值数目由样本数据内生决定,对样本进行内生分组,不仅能够估计出门槛值,而且能够对门槛值的正确性进行显著性检验。门槛模型的基础方程为:

式(1)中i与t分别表示不同的地区和年份,u为截距项,p表示模型设定的门槛变量,γ则为待估计的门槛值;剩余的β为弹性系数,ζ为截面固定效应,ε为随机扰动项。式中的I(·)为示性函数,即如果括号中的表达式为真,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

γ统计量的计算过程如下:在门槛变量的取值范围任选p1代入方程,对模型中的系数进行估计,计算出残差平方和S1(P1);再任选另一q2代入方程,求得新系数及新残差平方和S1(P2);而后比较2 个残差平方和,取较小的Smin所对应的门槛值作为门槛变量的初始值;重复上述步骤,直到找到qn及其所对应的残差平方和最小为止,qn则为门槛值γ的最终取值。对于是否存在门槛效应,提出原假设为β1=β2,如果原假设成立,则不存在门槛效应。若回归结果证明门槛效应存在,Hansen 还进一步构建了似然比统计量LR(γ)以计算γ的置信区间,利用似然比检验进一步对门槛值的真实性进行检验,据此来检验门槛估计值的有效性。因此,我们提出假设: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存在财政科技补贴的门槛效应。

基于Hansen 门槛回归思想并参考已有文献,除被解释变量区域创新能力、核心解释变量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量外,本文根据Griliches-Jaffe知识生产函数将金融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市场化程度、人力资本等控制变量引入模型,构建以财政研发投入为门槛变量的双向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影响区域创新能力的面板门槛模型如下:

式(2)表示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为核心解释变量的创新能力的财政补贴门槛回归方程。式(2)中cre表示区域创新能力;ifdi表示外商直接投资;pgdp表示经济发展水平;fin表示金融发展水平;mar表示市场化程度;open表示区域开放程度;hum表示人力资本,urbit表示城镇化水平,str表示财政补贴。其余与式(1)中的解释相同。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区域创新能力(cre)。区域创新能力指的是某地区将吸收到的新知识转化为新产品或新服务的能力,反映了该区域各类创新主体技术进步情况,本文采用各省每万人拥有的专利授权数量衡量当地的创新能力。

2.核心解释变量:外商直接投资(ifdi)。外商直接投资可以通过多种渠道,凭借其先进的技术与经验影响东道国企业的自主研发能力,本文采用各省、市、自治区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来衡量。

3.控制变量:(1)经济发展水平(pgdp)。只有当东道国本身的经济发展达到一定水平之后,才更可能对外国资本流入所带来的先进技术进行有效地吸收。本文采用各省份历年的人均GDP 衡量各省的经济发展水平。(2)金融发展水平(fin)。金融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企业所受到的融资约束相较而言会更少,从而更好地满足企业科研创新的资金需要。本文参考李梅等(2014)[17],采用中国各省份历年的贷款总额与国民生产总值之比来衡量。(3)开放程度(open)。根据胡宗彪和王恕立(2014)[18]的研究,一般认为开放程度越高的地区,更容易获得先进的技术和经验,从而有利于创新能力的提升。本文采用各省份历年的进出口总额与GDP 的比值进行衡量。(4)人力资本(hum)。人力资本是企业进行创新的必要条件,是影响技术创新的重要因素,本文人力资本用各省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与地区常住人口的比值来衡量。(5)市场化程度(mar)。完善的市场机制可以给企业带来良好的市场环境,从而刺激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本文参考樊纲等(2011)[19],采用非国有经济固定资产投资与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之比来衡量。(6)城镇化水平(urbit)。一个地区产业的升级转型和企业的技术创新往往伴随着城镇化的发展,本文采用城镇人口与总人口之比对来衡量。

4.门槛变量:财政补贴(sub)。近年来各地方政府对科技研发经费投入的强度都在不断提升,为了反映区域间财政科技扶持程度的差异,财政补贴用地方财政科技拨款占财政总支出的比率来衡量。

(三)数据说明

本文使用的数据主要来自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及各省份统计年鉴。使用Stata 15 软件分别对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作为核心解释变量,财政补贴作为门槛变量的模型进行估计。表1 给出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1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分析

(一)门槛值估计

首先按照门槛回归模型,使用Stata 软件对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作为核心解释变量,财政补贴作为门槛变量的模型进行回归,表2 列出了门槛效应显著性检验的结果。从表2 可以看出门槛效应具有显著性,说明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于区域创新能力所产生的影响将因各个省份的财政补贴差异而有所不同。在单一门槛效应显著,而双重门槛效应不显著的情况下,参照Hansen(1999)的做法,本文选取单一门槛模型进行分析。

表2 门槛效应显著性检验

Hansen(1999)的门槛效应模型还可以进一步对门槛值进行估计,估计结果如表3 所示。图1 是核心解释变量为外商直接投资(IFDI)时的单一门槛值函数趋势图。横轴为门槛变量区域科技研发强度,纵轴为似然比检验统计量LR 值,用来计算门槛值的置信区间。

图1 单一门槛函数趋势图

表3 门槛估计值及置信区间

(二)参数估计及结果分析

将上述门槛变量的估计值纳入模型后便可以对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为核心解释变量的门槛模型进行参数估计。表4 列出了以财政科技补贴为门槛变量,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为核心解释变量回归后的参数估计结果。从表4 中可以看出,当财政补贴低于门槛值0.029 9 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系数值为0.077,且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此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并不能显著地促进创新。而在财政补贴高于门槛值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弹性系数上升到0.878,并且在5%的置信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这表明外商直接投资每提高1%,区域创新能力将提高约0.9%。也就是说,当财政补贴处于较高水平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才能更加显著地提升区域创新能力。这证明一个地区财政补贴的增加能够促进创新主体的研发活跃程度,进而加快技术创新的扩散,也就是说,只有当财政补贴处在较高水平上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才能显著地促进创新能力的提升。此外,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创新能力的影响系数始终为正,表明外商直接投资(IFDI)始终是提升区域创新能力的重要途径。

表4 门槛回归结果

根据表3 得出的门槛变量估计值,对越过门槛的数据进行筛选后得到表5,可以看出,在2010—2019年期间,在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为核心解释变量时,财政科技补贴处于较高水平的省份数量为72,占样本总数的23.67%。各省份科技研发强度在2010—2019 年基本保持比较平稳的状态,越过门槛值的省份一直占少数。这意味着我国大部分省份的科技研发强度未跨过门槛值,处在较低的范围,此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系数较小,并不能充分发挥科技研发强度在促进外商直接投资(IFDI)创新效应中的有利作用。说明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受到了科技研发投入水平的制约,因此各地政府在寻求通过外商直接投资(IFDI)提升当地的创新能力时,应充分考虑当地科技研发投入水平,寻求适当的研发投入强度以促进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的实现。

表5 高科技研发强度的省份数量

(三)稳健性检验

1.全样本交互项检验。为了排除实证分析结果的样本偏差,首先分别引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与政府科技补贴的交互项来检验上述门槛回归模型估计结果的稳健性,具体估计结果如表6 所示。列(1)是未加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与研发强度的交互项的回归结果,表明在不考虑各省科技研发补贴强度时,IFDI技术溢出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列(2)是引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与财政补贴的交互项的检验结果。从回归结果来看以外商直接投资(IFDI)为核心解释变量的估计结果: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为“0.1503+0.015str”,这一结果与门槛回归模型结果一致。

2.分组检验。另外,考虑到创新在中国各省份之间存在显著的地域差异性,有些省份的创新成果数量明显较为落后,为此,本文分组检验结果如表6 所示。在科技研发投入强度较高的东部地区,外商直接投资(IFDI)的技术溢出效应显著为正,起到了促进技术进步、提升创新能力的作用;而在财政科技投入较低的中西部地区,外商直接投资(IFDI)技术溢出效应并不显著,甚至起到了抑制创新能力发展的作用。这表明外商直接投资(IFDI)在不同科研投入强度的地区,其技术溢出效应存在着显著差异,从另一角度证明了本文的假设。

表6 全样本交互项回归结果

五、总结与展望

本文在理论分析外商直接投资(IFDI)、科研投入影响创新能力传导机制的基础上,利用我国2010—2019 年省际面板数据,基于门槛模型考察了外商直接投资(IFDI)影响我国创新能力的地方财政科技补贴水平的门槛效应。研究发现,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我国创新能力的影响存在明显的地方财政科技补贴水平的门槛效应:第一,在科技研发投入还没有跨越门槛值时,外商直接投资(IFDI)对我国创新能力提升有负向影响;第二,在政府科技研发资金投入跨越门槛值后,外商直接投资(IFDI)促进我国创新能力提高的作用显著;第三,我国没有跨越地方财政科技补贴水平门槛的省份所占比例还相当大,2019 年跨越了政府科技研发资金投入门槛的地区仅有安徽、北京、江苏、浙江、上海、天津、山东、广东、湖北九个省市。

上述结论有如下启示与建议:

第一,中国长期以来依赖我国在国际分工中的比较优势和国外的先进技术实现经济高速增长。我国十四五规划提出“建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要求我们持续减少外资准入限制,加强建设公平透明的营商环境,确保外资企业在中国市场内公平竞争发展。但同时,我们要培养自己的技术优势,不断提高我国的自主研发强度。

第二,在没有跨越政府科技研发资金投入门槛的地区,政府要为这些地区的科研活动提供合理的财政支持,以资金的形式对科技活动进行补贴,通过优惠政策鼓励科研人才向这些地区流动。政府对科技研发的扶持力度体现的是政府对科技的重视程度,地方财政科技补贴水平强度越大,FDI技术溢出越有利于经济增长,且效果显著。

第三,从区域视角看,我国东部省、市、自治区普遍跨越科技研发投入门槛,而中西部省、市、自治区基本未能跨越门槛。我国要制定差异化地区与产业政策,鼓励外资注入中西部发展地区,进而充分利用IFDI技术溢出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同时发挥IFDI技术溢出前向、后向关联作用,进而拉动关联产业结构升级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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