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渗利湿法在男科的应用和探讨

古宇能　王全　曾杨玲

【摘 要】临床男性疾病如精浊、阴汗、阳痿、男性不育症等具有病程长、病情复杂、易反复的特点，多与湿邪困阻、阳气受遏有关。采用淡渗利湿法往往可收到较好的疗效。文章通过多个临床医案，分析总结了淡渗利湿法在男科应用的经验。治湿过程中需要注意：辨明虚实，有的放矢;顾护脾胃;治法灵活应变，随机应对;注意日常调摄。

【关键词】 湿邪;淡渗利湿;男科疾病

【中图分类号】R697 【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1007-8517（2022）01-0096-04

The Explorationof Inducing Diuresis with Bland Drug in Treating Andrological Disease

GU Yuneng WANG Quan* ZENG Yanglin

Andrologyof Shenzhen Hospital of TCM，Shenzhen 518033，China

Abstract：Andrological disease had long course and complexityand relapsed requently， such as prostatitis、Pudendal sweating、sexual impotence and infertility.Most of them are related to dampness and Yang Qi.It's effective treating andrological disease by the methods of inducing diuresis with bland drug.This paper analyzes and summarizes the application experience of inducing diuresis with bland drug in andrologythrough multiple clinical medical records.The use of the methods of inducing diuresis with bland drug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following points：you should distinguish reality and invention explicitly;protecting spleen and stomach; treating the disease flexibly;form a good habit of daily.

Key words：

Damp Evil;Inducing Diuresis with Bland Drug;Andrological Disease

男子属阳，其生长、发育和交媾行为都有赖于肾阳的化生，其旺盛的精力和昂扬的斗志也需要阳气的推动。“湿”作为阴邪的一种，具有黏滞沉重之性，常使脏腑气机受遏，既伤男子阳气，又可耗人阴血，病久则虚实夹杂，阴阳气血并损，临床多与男性疾病如急、慢性前列腺炎、尿道炎、阴囊湿疹、男性不育症、阳痿有关。《素问·太阴阳明论》云：“伤于湿者，下先受之。”《灵枢·百病始生》亦云“清湿袭虚，病起于下”，男性阴器居于下位，同类相求，故湿邪为患者尤为突出。

1 病因病机

“湿”乃人体机能失调的一种表现，为水液泛滥浸渍状态，虽表像不如水饮和痰明显，但均由津液停滞而成，皆属有形之邪。湿既是病症发展造就的结果，又成为新的疾病發生的原因，属于继发性病因。湿有内外之别。外湿指从外部侵入人体的湿邪，每逢长夏之际，水与热互结，氤氲蒸腾，湿气弥漫，人容易感邪而发病;此外淋雨涉水、居处潮湿，以水为事等均可成为外湿致病的途径。内湿多由于脾失健运导致，《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脾胃处在中焦，主运化，如脾虚运化失司，津液输布和水谷精微的转运发生障碍则湿浊内生，常见于素体肥胖、痰湿型体质患者。湿为患，停滞于体内，流注于经络，内在脏腑，外至筋骨皮肉，无所不至。

水湿痰饮同源而异流，“湿聚为水，积水成饮，饮凝成痰”，都是多种病因共同造就形成的产物，其性属阴，重浊黏滞，发病有趋下之势，易袭人体阴位而为患，而与男性关系密切的脏腑如肾、膀胱、宗筋、精室等皆位于下焦，更易为湿邪所犯，所以临床常见之男科疾病例如精浊、阳痿、淋证、精冷多为湿热下注或寒湿内蕴之证。湿性黏腻，故男科疾病有病势漫长，缠绵难愈的特征。

2 临证经验

淡渗利湿法始见于《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曰：“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淡渗利湿法通过增加尿量，使湿浊通过溺窍而出，是解湿邪困阻之要法，正如刘河间言“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古云“下焦如渎”，治湿宜采用利水之法，顺势而为，使湿浊就近从下而出，如同地面积水导入沟渠向低处而去，则事无不济矣！具体应用可分为利尿通淋法、利尿消肿法和利湿退黄法，常采用性味甘淡或微寒之品如茯苓、猪苓、薏苡仁、泽泻、车前子、滑石、萹蓄、瞿麦、通草等，代表方有五苓散、猪苓汤等。本草中淡者能渗能泄，甘者性缓而不峻，服药后能使小便量增多，排泄通畅，佐以温化或清热之品，能消除水湿内停，促进膀胱气化和三焦气机通调。笔者从事男科临床多年，勤于发掘前贤治湿经验应用于男科诊疗，有如下体会。

2.1 审证求因 辨明虚实从病机而论，利水渗湿法属于攻邪之法，适用于水湿痰饮积聚之里实证，临证多见于形体肥胖、腻苔和滑苔的患者。于形体羸弱，气血阴阳亏虚致水湿内生者慎用，以免徒耗正气，加重病情;此外即使患者禀赋充实，但利湿诸方性寒，服久多伤脾胃，易导致食欲不振，大便溏涩;再者祛湿太过易伤真阴，造成阴亏血少甚至阴阳两虚之证，故《医门法律·湿论》言：“阳虚者，小便色白，不时淋漓而多汗，一切利小水之药即不得施，若误施之，即犯虚虚之戒，不可不辨也。”医者需把握患者舌脉，详询症候，观察是否出现眼干舌燥、胃脘嘈杂、神疲乏力、大汗淋漓之象，投药中病即止，以防矫枉过正，顾此失彼。

2.2 顾护脾胃 脾居中州属土，主运化水谷精微，乃气机升降出入的枢纽，脾虚运化不力则水湿内停，困阻脾阳。脾性喜燥而恶湿，故湿邪侵犯机体，必直指中道，阻滞脾胃气机，以至脾气不升，甚则出现脾气下陷证候，故湿滞和脾虚互为因果，治宜顾及全面。再者渗利之品多有妨碍脾运之虞，例如临证应对男子热淋、石淋、精浊，采用利尿通淋之法时患者易觉食少便溏、脘腹坠胀、精神不振，此乃脾阳受损，当升不升。因此祛湿之余不忘畅达脾土，多合用白术、党参、山药、陈皮、砂仁等益气醒脾。男性诸多疾患病势缠绵，疗程亦长，即使当发病之初未现脾虚之象，亦应斟酌采用理气健脾之品，未雨绸缪。

2.3 治湿方法不拘一格 湿常郁结化热，日久成饮成痰，病形也不仅限于人体阴位，而是变化多端，故有“湿气为患，内外上下，四处流行，随邪变化，各具病形”之说，临证不可偏执一方一法。除上述淡渗利湿之外，还应根据不同病证选择适当配伍，或汗，或利，或温，或清，还可投予风药以升阳化气，随证应对。不可闭门留寇，给湿邪于出路。

2.4 注重预防与调摄 治湿不拘于针药，还在于日常的预防调摄。《宝命真诠》言“饮食有度，起居有时，不妄作劳”，患者应谨记古训，以断湿邪之源。首先是起居有常。房宅要洁净，防止雾、露、霜、雨侵扰，及时清扫居家积水，避免湿气环绕;雨季不要长时间涉水淋湿，及时晾晒、烘干或更换受潮的被褥、衣物;在冷库工作以及从事水产、水利工作人员要注意工作时间不能太长，保持适度的光照;或饮用生姜茶以防寒湿从皮毛腠理侵入。岭南地区常年潮湿多雨，东南沿海区域则受海洋气候的影响，两者空气中水分含量都较多，湿度较高，故该区域的居民易形成痰湿之病理性体质，日常起居更要注重防潮，建筑要避免在低洼积水之上，或设置防潮层，保持良好透光、通风。其二是饮食有节。因阳虚者易感湿邪，故先天禀赋不足，素体寒盛者，或脾虚痰湿壅盛体质者更要着重顾护脾胃。日常可崇尚《丹溪心法》“淡食以养胃”主张，餐饮有规律，清淡易消化为主，不过食寒凉、辛辣、肥腻、酸甜之品，平时常嘱病人多喝“小米粥”以养胃。逢雨季或夏秋交际之时，可取鸡蛋花、草果、陈皮、佩兰及焦三仙之品，泡茶饮用或煲汤，除湿醒脾，也有预防功效。其三是不妄作劳。过度劳倦可使肺、脾、肾功能失常。脾虚则运化无力，肺通调不足则气不得宣降，肾阳亏虚则化气失职，都造成津液敷布受阻，湿必停聚。所以工作要注意劳逸结合，切勿殚精竭虑以耗伤阳气，不熬夜，不长时间久坐。但注意休息不代表追求安逸，更非提倡懒言久卧。适度的运动可使气机调畅、水液输布通达;恰当的发汗可使水湿从表而解，还可采用五禽戏、八段锦、太极拳等传统方法通阳化气以祛湿。

3 验案举隅

3.1 清肝胆湿热以消阴汗 谭某，男，46岁，2019年大暑就诊。自诉阴部汗出黏腻，味秽臭，阴囊皮肤瘙痒间作，历时多年，逢气候炎热或性情急躁时加重，伴头晕目眩，口干苦，小便短涩不畅且色黄。查体见阴囊处皮肤泛红、松弛，潮湿糜烂，气味秽臭，舌红，苔黄厚腻，脉滑数。诊断：阴汗;辨证：肝火上炎、湿热下注;治以清肝泄火，利水渗湿。方用龙胆泻肝汤加减。处方：龙胆草5g，车前草20g，生地黄20g，白木通5g，焦栀子10g，黄芩15g，泽泻15g，桑叶30g，柴胡5g，地肤子10g，蝉衣5g，砂仁5g，淡竹叶10g，生薏苡仁30g，水煎服。嘱饮食有常，勿过食辛辣刺激和生冷。7剂后，阴部汗出减少，瘙痒亦退，患者甚觉轻松。效不更方，续2周治疗以固疗效。随访诉阴部汗症基本消失，半年余无复发。

按：李东垣在《兰室秘藏·阴萎阴汗门》中首提及的“阴汗”，指下体阴部（包括阴囊、肛周、会阴区）皮肤分泌汗液增多，且伴有气味臊臭的一种证候，多种男性疾病例如阴囊湿疹、慢性附睾炎、体癣、精索静脉曲张常并发阴汗。究其病机，有虚实之分，寒热之别。此案患者素体阳亢，情致不遂以致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加上饮食无度，食积酿生湿热。阴器为厥阴肝经环绕之处，湿热下注，肝脉浸淫，津液被迫外泄从而汗出淋漓，瘙痒。目眩、口苦为肝胆实火上炎，胆汁疏泄不利所致。湿热下行膀胱，州都传导失常則小便短赤，湿热壅盛故见舌质红，苔黄厚腻。方中以龙胆草为君，清泻肝胆实火，还可以作为药引，使诸药直趋病位;黄芩、栀子燥湿清热，配伍车前草、木通、泽泻、淡竹叶、薏苡仁甘淡之品，既解湿热之困而止汗，又引导湿浊之邪随小便而去，臊气顿消;桑叶苦寒降火，止汗而不恋邪;生地黄滋阴养血，使泄中有养;地肤子苦寒能清利湿热，蝉衣祛风，两者相须为用而止痒。湿邪具有黏腻沉重之特点，妨碍脾胃气机运化，而脾虚又使湿邪不得运化，所以方中配砂仁理气，以求气化而湿化。诸方遥相呼应，症候得以各个击破。

3.2 利下焦湿热以分清泌浊 梁某，男 ，31岁，2020年雨水就诊。患者有急性尿道炎病史，经抗生素治疗好转，但频频出现尿急、尿不净和尿道灼热，每逢进食肥甘厚腻之品时尿道口有黄白色黏液滴出，量多。查体：前列腺饱满肿胀，压痛（+），前列腺液常规：卵磷脂小体明显减少，脓细胞聚集成团，颗粒细胞增多。舌苔黄厚腻，脉滑数，诊断：精浊;辨证：湿热下注，肾失封藏。以程氏萆薢分清饮化裁使用。处方：川萆薢20g，石菖蒲10g，黄柏10g，生白术10g，白茯苓15g，滑石10g，丹参10g，莲子心5g，冬葵子10g，败酱草15g，车前子20g，水煎服。14剂后，尿频、尿急症状明显减轻，排尿甚为通畅，唯尿道仍有乳白分泌物溢出，逢咳嗽、便秘和腹压增加时明显，进食后胃脘胀气，口苦，苔薄白，脉滑。予原方去莲子心、滑石、败酱草，加生地黄20g、砂仁5g，服用后分泌物逐渐减少，倍感轻松，再以上方巩固1个月。随访得知诸恙遂平，实验室各项检查指标亦恢复正常。

按：“精浊”即西医所称之慢性前列腺炎，系男科常见病。西医用药以抗菌素为主，但长期用药不但会引起肠道菌丛紊乱，而且由于前列腺上皮脂膜的作用，药物难以进入其内，所以病势缠绵难愈。根据临床表现，究其病因病机，因房事不洁，感染湿热秽毒，湿热下注三焦、膀胱，气化失司，传导不利则尿频尿急尿道灼热;湿热壅塞精室，精道不通，使精离其位，腐化成浊，离位之精外溢而发为白浊。古人有云：“浊之因有两种，一是由肾虚败精流浊，二是由湿热渗入膀胱。”萆薢分清饮源自程钟龄所著《医学心悟》，持清利膀胱湿热，分清导浊之功，主治湿热下注，肾失封藏，膀胱失约而引起的尿下白浊或混浊不清、小便频数等。方中重用的萆薢，味苦性寒，归肝、胃经，能分清泌浊，祛风除湿，主治膏淋，症见小便白浊如米泔;合用滑石、车前子、冬葵子、茯苓甘淡之品，渗水利湿，分清泌浊，使湿浊从下焦而解;黄柏苦温，燥湿之余还可防药物寒凉伤阳;根据“浊属心肾”的理论，予莲子心、石菖蒲交通心肾;败酱草解毒消痈，丹参能凉血活血，止痛安神;后期予生地黄滋阴润燥，砂仁化湿理气以顾护脾胃。本案重用淡渗之方，合参燥湿、活血、理气之法，取效甚捷。

3.3 消三焦湿滞以起阳痿 张某，男，32岁，2020年处暑就诊。自诉阴茎勃起困难8月，之前遍服海狗丸、参茸等补肾之品未见好转，房事反每况愈下。自述临门阳具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下体臊臭，小便不利，神疲气短，口舌黏腻，纳呆便溏。舌质淡胖，苔白腻脉滑无力。详询病史，患者素体偏胖，喜逸恶劳，且饮食不节，嗜食肥甘。诊断：阳痿;辨证：痰湿内阻，中阳受遏。方用二陈汤合三仁汤加减。处方：法半夏10g，陈皮10g，生白术20g，白茯苓10g，生黄芪20g，藿香10g，佩兰10g，杏仁10g，白蔻仁10g，生薏苡仁20g，厚朴10g，白通草5g，淡竹叶10g。嘱勿食生冷、腥臊之品。10剂后精神体力好转，食欲改善，二便调，阴部潮湿减轻，夜间和晨起时宗筋时有萌动，予原方去二陈，加九香虫6g，服用7剂后自觉神清气爽，多有交合欲念，宗筋勃起大而坚挺，遂续原方7剂，夫妻满意而去。

按：三仁汤为祛湿剂，源自《温病条辨》，主治湿温初起，暑温夹湿之湿重于热证，其中的茯苓、淡竹叶、薏苡仁、通草味淡性甘，彰显利水渗湿之意。叶氏在《温热论》中提到：“湿胜则阳微。”若感受湿寒阴邪，或贪饮纳凉，寒与湿阻，阳气不得宣发，日久肾阳虚惫，致阳偏衰，鼓动无力而导致不举。同样，湿热交阻遏伏亦可致气机受阻，宗筋弛纵，如前人所说：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弛长为痿。治疗首当引邪外出，如叶天士《外感温热病篇》说：“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淡渗利湿法采用甘淡、或微寒之品，使水湿从下焦而解，湿去热消，则三焦气化之功得复，看似无补肾之力，却有扶阳之功！笔者运用此方治疗因湿热中阻所致男子阳痿，疗效甚好。三焦有上、中、下不同部位，本应不同治法，而三仁汤集三法于一方，宣暢气机，通达三焦，对于湿热锢结不解之证效果显著。本案患者饮食不节损伤脾阳，脾虚不得健运而水湿内停，淤积化热，遏滞宗筋，宗筋失养而作强无能。湿滞中焦则纳呆便溏，湿热下注则阴囊潮湿，湿浊内结成痰，蒙蔽清窍则神疲乏力。故以三仁汤渗湿清热，二陈汤涤痰燥湿，藿香、佩兰化湿醒脾，合益气健脾之品，气行水行，使湿浊得以运化，三焦气机运转流畅。待湿热分消后加予少许温肾通阳之品，作强之功即得复矣！所以对于湿邪困阻之证须先清后补，方能事半功倍。

3.4 祛湿养阴以促精液液化 胡某，男，37岁，2020年谷雨就诊。患者因“备育4年未果”而求治。多家医院精液分析报告显示精液质地粘稠呈冻胶状，色黄，液化时间>60min，精子活动率低下，寻遍中西医久治未愈。症见口干，不欲饮，呃逆频作。查体形体壮实，面部油腻，口气秽臭，小便短赤，舌暗红，有裂纹，苔黄厚腻，脉滑。诊断：男性不育症;辨证：痰湿内蕴、真阴耗伤，当从养肾阴、祛湿化痰立法论治。方以经验方“化黏活精方”。处方：法半夏15g，陈皮10g，茯苓10g，浙贝母10g，玄参10g，生地黄20g，麦冬10g，薏苡仁30g，车前子15g，山楂20g，麦芽30g，水蛭5g，水煎服。4周后自觉口干减轻，二便调，化验显示精液黏稠度有所降低，液化时间缩短至25分钟，活动率提升。原方去薏苡仁、车前子，加枸杞子10g、覆盆子15g、益母草20g，续用8周后妻子成功受孕。

按：精液不液化可属中医学“精热”“精稠”之范畴。因湿痰瘀浊下注精室，阻滞阳道，精与痰混淆而黏稠难化，又兼有阴虚火旺、热灼精液之虞。顽痰阻络，津液不得上承故见口干，痰湿为阴邪故不欲饮。其病位在肾，肝脾受制。究其病机，其本在肾虚，其标在痰浊、湿热。化黏活精方是我科多年来治疗男性不育症行之有效的临床验方，主要针对阴虚、痰浊并见所致的弱精子症。方中既有理气化痰之二陈汤，又含滋阴补肾之五子衍宗丸，合用性味甘淡之茯苓、车前子、薏苡仁以渗水祛湿，健运脾胃，以断顽痰之根。纵观全方，祛湿化痰和滋阴扶正相反相成，使湿去而阴存，攻邪而不伤正，故可改善精液液化而能有子。

4 小结

湿邪为患，致病广泛，变化多端。无论是外感六淫还是脏腑内伤，都可造成体内津液输布失司，水湿滞留。湿浊阻于精窍可见白浊、淋证、不射精等病症，湿聚成痰聚于精室或玉茎，可见囊肿、子痈、子痰、玉茎结疽等病症，所以历代前贤如傅青主、陈世铎、张锡纯以及现代名师如徐福松、王琦等，谈及男性疾病时无不重视从湿论治。本草之甘淡者能通过利小便使水湿从下而出，以“洁净府”，属于八法中的消法，用于水湿下注之证常应手而愈。临床诊疗中，医者需立足于四诊，详察湿浊阻滞之病机，合理运用淡渗利湿之方以求邪去正安。治本求本，真实假虚或虚实错杂之候应仔细甄别，切勿在痰湿壅盛时妄用补虚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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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5-07 编辑：徐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