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多维话语视角看国内恋爱综艺

张熙蕊

摘 要：经济社会快速发展，青年男女的生活大多被工作所占据，生活节奏快速且单调，情感问题成为当下青年男女及家庭普遍关心的问题。以国内恋爱综艺《心动的信号》等为代表的恋爱观察综艺节目，在符合当下的社会环境、经济模式、文化环境中诞生，为都市青年男女提供了云体验机会。无论是星素结合的模式、镜头文本的表现，还是观众的评价都体现了当下社会主流话语与非主流话语的博弈。但从本质上看，此类节目仍是精英素人的恋爱实验，是在男性视阈下对恋爱中的女性形象的再次刻画，同时也反映了网络时代话语权的再中心化。

关键词：恋爱观察类综艺;星素结合;《心动的信号》

一、国内恋爱综艺的发展现状

早在20世纪90年代，我国就推出了关于"恋爱"的节目，最早的节目是北京电视台的《今晚我们相识》，每期嘉宾们通过自我介绍、表演才艺、娱乐互动等环节了解彼此。此后，《男女当婚》《玫瑰之约》相继播出。

2010年，江苏卫视推出的《非诚勿扰》让中国婚恋节目正式进入1.0时代。该节目采用现场相亲的模式，一位嘉宾经过环节后选择是否与其中的一位牵手，这一模式的设置增强了节目的趣味性与悬念感。随后各大卫视纷纷上线《爱情来敲门》《我们约会吧》等同类型节目，各大电视台同质化严重。

2014年，明星艺人们的恋爱节目标志着国产恋爱综艺进入了2.0时代。江苏卫视的《我们相爱吧》、浙江卫视的《一路上有你》等节目分别播出，余文乐和周冬雨的"宇宙CP"、潘玮柏和吴昕的"无尾熊CP"等甜蜜组合让观众对艺人们的感情生活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2018年，腾讯视频买下了韩国情感推理综艺Heart Signal，推出恋爱观察类综艺《心动的信号》，标志着国产恋爱综艺进入了3.0时代。所谓恋爱观察类综艺，就是采取明星 素人的"星素结合"模式，构筑素人恋爱纪实与明星观察推理的双重叙事空间。《怦然心动20岁》《喜欢你，我也是》等都是这类综艺的代表。目前，恋爱观察类综艺节目在此类型的叙事模式上并无新的突破，"星素结合"成为当下国内恋综的新困境。

二、国内恋爱综艺"星素结合"的特点

（一）素人恋爱纪实与明星观察推理的双重叙事空间

通常真人秀节目大多由多个嘉宾在场地中完成节目组的任务和挑战，而恋爱观察类节目大多采用素人恋爱与明星观察双重记录的模式。比如在《心动的信号》中，节目第一现场是素人嘉宾们的"信号小屋"，六位青年男女将在这里一起生活、相处互动、探索心动的信号，与此同时，他们在"信号小屋"内的日常生活和细节都会被实时记录下来，作为素材供演播室内的嘉宾分析与探讨。节目第二现场是艺人嘉宾在室内演播室组成恋爱观察团与观众一起探索未知的心动日常，观察素人嘉宾如何在公共空间内释放心动信号，分享私人感情，同时开展关于两性关系的讨论，嘉宾和受众一起关闭了上帝视角，降低了节目的观看门槛。可以说，此类恋爱综艺的"星素结合"模式，让素人嘉宾的恋爱看起来会更加纪实，更加强调"真实"，并且素人嘉宾并非专业演员，降低了"表演"的可能性，但其实，所谓的"素人"是被节目组所建构起来的，是趋向真实的同时又远离真实的"素人"。

（二）设置具有矛盾观念的议题，生成价值讨论

目前国内的恋爱观察类节目中，明星嘉賓主要有三个功能：一是具有粉丝流量，为节目带来关注度。二是作为观察者，对素人恋爱的情节来讨论当代年轻男女的感情。因为青年男女的生活基本都是工作为主，生活比较单调，如何与人相识、与人相处及交往都是需要探讨的议题，而观察室里明星嘉宾讨论则恰好承担了这一功能。一般情况下，节目会根据素人嘉宾所呈现出来的情感动向设置供明星嘉宾讨论的话题，通过讨论素人嘉宾的日常生活、为人处事、互动情况，从而产生各种观念的碰撞，来引发观众们的认同和议论。比如在《喜欢你，我也是》第二季中，明星嘉宾就#你是否能够接受姐弟恋#展开讨论。第十期中，主持人针对嘉宾刚刚结束的约会情景抛出话题#恋爱过程中是否应该给出承诺#。这些与恋爱息息相关的话题都被放在观察室内透明讨论，明星嘉宾们在不同观念碰撞中也为观众留下了思考的空间。同时，明星嘉宾在第二现场的互动又为节目带来了趣味性解读。三是作为参与者，表达自身的情感诉求，传递自身的情感态度，展开讨论、引起共鸣、满足受众窥私欲。这一点在以女性为主角的恋爱观察类综艺节目中尤为明显，比如《女儿们的恋爱》直接邀请父亲们在第二现场观察自家女儿谈恋爱的真实状态，尝试搭建父女之间的代际沟通桥梁，让观众感受父女两代人不同的恋爱观念和情感态度。

三、国内恋爱综艺"星素结合"的假象

（一）"星素结合"下对素人的"筛选"

"星素结合"的恋爱综艺模式试图通过呈现"素人"在恋爱中心里的转变和成长，反映生活中大多数人在恋爱中的状态，但最终却还是局限在了精英圈层中，在嘉宾的筛选、节目规则的设置等方面已经形成了代表精英阶层的恋爱故事文本。

"星素结合"的恋爱观察类真人秀在理想状态之下，嘉宾应该是我们身边的青年男女，他们相处互动应该是你我她身边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但当下热播的几大恋爱观察类综艺，大部分嘉宾都难以让受众产生认同感与代入感，因为与普通人的情感生活相比，这些素人嘉宾始终多了一层"粉红滤镜"。这些嘉宾通常外表夺目、家庭富足、有留学背景，在艺术、时尚、运动等行业有所成就，可以说是"别人家的孩子"。比如《喜欢你，我也是》第二季，某女嘉宾是影视制片人、某男嘉宾是潮牌新媒体运营，还有一位男嘉宾则是奥运冠军等知名运动员的经纪人。他们之间的接触更像是"精英"间的聚会。而对于绝大多数受众来说，这些嘉宾的生活与自己的日常生活差距太大距离太远，很难引发自身的情感共鸣。除社会阶层的差异之外，素人嘉宾的职业也更偏于小众化，极限赛车手、品酒师等小众职业在节目中频繁出现，无形中拉大了节目与受众的心理距离。无论是从"素人"的外貌还是工作来看，其代表的绝不是普通的的年轻人，而是小有成就的"有为青年"，就连演播室中的明星也感慨道："没有才艺都不敢谈恋爱了。"这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了中国自古以来"门当户对"的恋爱观念，又体现了当下婚恋市场中样貌、年纪、家庭、特长等在内的一些具体要求。因此，素人的选择从初始就设置了规则，且为每个嘉宾设定了角色定位，如此恋综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更像是一场偶像剧，而不是社会大众最真实恋爱写照。

（二）对恋爱中女性的刻板印象

在这几年的恋爱综艺中，女追男现象被广大提倡，除了情形可以体现出女性觉醒追求自由和独立，也从某些方面证明了此行为实际上违背了大众意识里所习惯和认可的主流文化。比如《心动的信号》，尽管节目提倡女性自由，鼓励·摆脱害羞、矜持的传统束缚，大胆追求爱情，但其实从未真正的脱离男性视阈。比如节目特意呈现出三位女嘉賓对同一位男嘉宾的爱慕，制造女性冲突，表面上是突出女嘉宾的勇敢，实际上是表现女性观众对男性颜值高标准的追求。再如节目中，男嘉宾赵琦君在得知心动女生生活中会独自去吃饭时表示惊奇，从某种程度上就表明了生活中社会上，以赵琦君为代表的男性对女性仍然存在一定的偏见，他们觉得女性依赖感强，自理能力较差。一边推崇鼓励女性大胆追爱，自由独立;另一方面却也反映了女性被定义与凝视的情况，就此来看，所谓的代表身边的普通青年的素人嘉宾本身就充满矛盾。

四、结论

爱情是人生恒定的主题。不可否认的是，当下"星素结合"模式的恋爱观察类综艺在一定程度上营造了一定的话题度。但创作者们也不能忽视此类节目中存在的题材内容缺乏原创性、同质化严重以及"星素结合"下真假素人不具有普遍性，削弱受众认同感等问题。

表面上，"星素结合"的恋爱观察类综艺节目主体是素人嘉宾，但实际上，依旧是以艺人、明星为主导，"素人"被筛选，大众认同感被降低。因此，在当下过度娱乐化背景下，恋爱观察类综艺更应该在保证节目质量的前提下不断创新，根据不同职业、不同阶层、不同年龄的心理特征，扩大观察视野，深化观察主题，突破观看圈层，增加受众范围，真正做到能够让身边你我他进行情感宣泄、引起情感共鸣的优秀情感类节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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