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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赵勇“索序信”后眼睛发涩了

2022-05-30赵宪章

博览群书 2022年9期
关键词:草芥山药蛋赵勇

赵宪章

深夜醒来,偶翻手机。翻到赵勇发来的微信,马上停了下来。打开一看,是一封索序信,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既往的交际,想起童老师及其诸弟子的点点滴滴,久久难以重新入眠。我之所以称其为“索序信”,是因为它的篇幅太长,无外乎历数索序的种种理由。于是,惺忪的睡眼仿佛看到了手机的另一端——他写这篇超长微信时一定摘掉了眼镜,一边抽烟一边尽可能地贴近手机屏幕死瞅,烟雾缭绕的书房沉浸在北方秋夜的宁静中,以至于重读这“索序信”后自己的眼睛也发涩了……

赵勇是山西人,我是山东人,只“一山之隔”,不算远。重要的还在于,祖上传说我们赵家是洪武年间从山西大槐树移民过来的。我开始想象当年官府组织移民的盛况:先从他山西老家集中到大槐树下,然后再分流到我山东老家……应该有这种可能,说不定600年前还是一家呢;要不,我和他为什么那么情投意合,以至于每次见面都像“高山流水遇知音”,越聊越投机呢?我没有和赵勇讨论过这问题,不是没机会,也不是没时间,只是担心他会矢口否认,或者被他考证出来根本不是那回事。单凭这一点,我就没理由谢绝赵勇小弟,尽管有违我为自己制订的规矩——只为自己指导过的博士论文写序。

当然,只是“本家”还不是决定性因素,朋友关系的关键还在于气味相投。例如,2011年收到他刚出版的《书里书外的流年碎影》后,我居然迫不及待,一口气将其读完,这种情况对于我个人的阅读兴趣来说实属罕见,事后连自己都有点吃惊,以至于在不同场合多次猛夸赵勇的散文;当然,一般是在几盅酒下肚之后。缘由很简单,我的兴趣一直在理论,理论所关注的主要是经典,一般不关于当代作品。当然,有时也会随手拿来翻翻,但是,读不了几页就没耐心了,哪会这般兴致而一鼓作气,甚至读完之后就想找人喝酒?于是我在想:我喜欢赵勇什么呢?一直到写这篇序文时才整明白:如果用一个字,那就是“真”;如果用两个字,那就是“纯真”;如果可以用更多的字,那就是泥土和草芥的气息——世界上最原本、最纯真的味道,不可能还原的原初本真。这也应该是“山药蛋”的味道。

这本《人生的容量》是不是这样呢?《……我的三次高考》?有本事一次高考就成功了,“三次高考”算什么本事?……偶有机会拜见王富仁,然后得以拜访童庆炳,从而为考博预设了可能;意外所获,庆幸不已:“终于考到童老师门下,用上了吃奶的力气。”……麦假里,为了轻松完成拾麦子任务,居然结伙“偷”现成,于是被捉个现行。——诸如此类,星星点点、许许多多,是城市里人、高楼大院长大的人、富家或官宦子弟们所难以经历、难有体会的;广而言之,也是那些始终将眼睛置于头顶、仰天不着地、唯上是从的人所难以理解的。诚如作者《后记》所言:

自己的人生经历既无高光时刻,也无华彩乐章……就如同“平胸的舞娘跳脱衣舞”,是很容易被人笑话的。但问题是,虽然寒酸,尽管平淡,却又总有一些瞬间或片段让我感到神奇或不可思议。

在我看来,这恰恰是赵勇散文可以出彩处:寫出了泥土和草芥的气息,世界上最原本、最纯真的味道,人生不可能还原的原初本真!

看来,“人生的容量”是无限的,再硬的翅膀也有过艰难的起飞,飞得再高也要终于落地,世界万物的终点都是它的由来——泥土和草芥的世界。

感谢赵勇再次为读者奉献了一抔“山药蛋”!它原汁原味,发散着泥土草芥的气息。

是为序。

(作者系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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