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时期我国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研究

王 飞

2021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行动方案》，这是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又一重要行动方案。“十四五”时期，市场体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核心框架，是市场机制有效运行的基础性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要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加快形成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是我国冰雪经济发展的根基，是创新经济增长方式的重要保障。伴随着北京2022年冬奥会的成功举办，冰雪产业应把握机遇，效率化完成产业结构升级，优化冰雪产业发展的市场体系。但在冰雪产业高速发展过程中，冰雪产业市场还面临一些挑战，如冰雪产业核心要素及要素之间的融合拓展规律不清晰（何文义等，2020），冰雪旅游市场相关配套服务不足（郭金丰，2018），有效监测各种突发事件和处理安全事故的能力尚待加强（蒋抒博，2019）等。由此，聚焦冰雪产业市场的相关探索已成为近年来的研究热点之一，而市场体系的有待完善则是冰雪产业发展需重点关注的内容，建设高标准冰雪产业市场体系已成为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的重要任务之一。

如何推进我国冰雪产业市场体系建设？虽然解决问题的思路涉及冰雪产业市场判断、冰雪产业市场主体培育以及冰雪产业市场规模壮大等不同角度（蔡峰等，2019；刘桢等，2020），但聚焦系统性与完整性，特别是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才是提升冰雪产业发展质量的最终诉求。国际上，冰雪产业发达国家在其市场建设过程中形成了可借鉴的经验，如目标市场的判断与细分（Bausch et al.，2020；Crompton et al.，2016），相关政策对区域发展的重要作用（Tuppen，2000）及市场竞争中产权的重要性（Ezrachi et al.，2012）等。聚焦国内，高标准冰雪产业市场亟待形成。实际上，高标准市场体系就是现代市场体系，能够加快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使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同时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刘泉红，2020）。加快健全现代体育市场体系，不仅是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需要，也是新时代实现我国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李刚等，2020）。综上，梳理文献发现，市场体系建设涉及要素市场（刘泉红，2020；柳思维，2020）、要素间关系（宫汝凯，2020；李双金，2020）及监管制度等（卢现祥 等，2020；沈宏亮，2018）。但目前，鲜见相关研究以冰雪为主题关注其市场体系建设，致使冰雪产业研究一直停留在产业发展表层，针对市场的探索远滞后于发展实践。

基于此，“十四五”时期，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下，在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新消费环境下，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已成为必然选择。本研究以探究我国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为目标，通过“十四五”时期的关键时间范围，在明确冰雪产业市场的现实情况基础上，以高标准市场体系的生成过程为逻辑取向，以如何建设为落脚点，力争厘清冰雪产业市场的要素组成，判断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的关键点及如何以制度保障其有效运行。

1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内涵与逻辑取向

1.1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内涵

市场是产业发展的引领，是从需求方形成的产品生产性导向。理论层面，市场体系是相互联系的各类市场的有机统一体，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必然要求构建一个体系完整、机制健全、统一开放、公平竞争的现代化市场体系（连玉明等，2020）。完整的市场体系包括市场主体、市场客体、市场机制和制度规范，各层面相互支撑和关联（刘泉红，2020）。由此，冰雪产业市场体系是涉及冰雪产业市场主体和客体，同时涉及构建市场机制及相关制度监管的有机统一体。在市场体系建设过程中，高标准是现代市场体系的新特征，无论是已经体系化的市场还是正在进行体系建设的市场都需要对高标准有准确的理解与判断。现代化市场体系成熟的标志是市场体系的基本要素在市场中的建立、成长、发展和壮大。综上，本研究认为，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是突出现代化市场体系新特征并为实现冰雪服务市场化供给而构建的，该市场体系集冰雪特性、高标准的市场环境、要素配置及制度保障于一体。应该明确，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的确立是规范冰雪产业发展的必要条件，即使我国冰雪产业市场建设尚待完善，但从体系上给予冰雪产业市场建设的方向性引导仍然非常关键。

1.2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的逻辑取向

1.2.1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的组成

通过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的组成，发现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目标，即冰雪生产要素的高质量配置和相关制度的高效保障，而从目标方向到具体市场体系建设的逻辑取向是该市场体系最终能否高标准的重要条件。事实上，冰雪产业作为新兴产业在发展初期，既有产业发展的本质性特征，又承担了对冰雪运动推广的重要责任。

梳理国外经验时发现：1）政府的规划与支持是必要的。例如，欧洲冰雪旅游市场发展表明，当以社区为基础的治理体系从公共政策主导转变为由私营公司甚至大型联合体控制时，细分市场反而会变得更加困难（Bausch et al.，2020）。2）在冰雪产业市场中，需要结合冰雪资源特性并考虑到具体的市场环境，因为冬季体育市场本身受到社会动机、运动动机和放松动机的影响（Phillips et al.，2013）。3）冰雪产业在政府的引导下会对区域发展形成重要作用。这种作用不仅是区域经济发展所要考虑的因素，还会涉及维持与创造就业机会（Tuppen，2000）、公平使用体育场地和设施等（Laine et al.，2017；Taks et al.，2000）。由此，我国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时也需要关注政府的重要作用，正视其内在的公共服务特征，并统筹冰雪产业市场体系中的其他主体、客体、市场机制及相应制度而综合思考。

因此，根据《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行动方案》要求，冰雪产业市场体系的高标准主要应体现在4个层面（图1）。首先，高标准的落脚点是市场环境与质量，核心体现是冰雪产业市场中冰雪服务和产品的高质量，这也是建设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的最终价值所在。其次，高标准需求各种冰雪生产要素能够在市场上高效配置，特别是实现冰雪场地要素的市场化配置，同时各种要素在市场上可以有序流动、健康发展，创新型要素不足时能够得到及时补充。第三，高标准对市场体系的基础性制度形成需求，重点是需要冰雪资源产权制度能够保障冰雪产业市场中各主体的权益，可以畅通投资者在冰雪产业市场中进入与退出并保障其竞争公平。第四，高标准还需要冰雪产业市场具备完善的监管机制，既要实现高水平的开放性冰雪产业市场，同时也需要有配套性规制进行保障。实际上，高标准的设立既是对冰雪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导，也是其不断解决问题快速发展的动力。

图1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组成Figure 1. Composition of High Standard Market System of Ice and Snow Industry

1.2.2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运行的内在逻辑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运行具有内在的逻辑关系（图2）：首先，应从市场环境和质量视角明确冰雪服务供给的内在需求，可以通过冰雪服务生产者与消费者的利益诉求点来揭示冰雪产业市场环境与质量提升重点，相关环境因素需要在高标准市场体系中被关注。其次，在此基础上揭示冰雪产业市场中的各生产要素配置，从市场化配置视角实现冰雪生产要素的最优化利用，这是运行的另一必然要求。再次，还要抓住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所需的基础性制度与监管机制，从制度层面形成保障。概括而言，该体系运行时的内在逻辑是从市场质量提升过程出发，然后判断如何实现冰雪产业要素的市场化配置，再以制度环境为依托来保障该体系的最终建立。整体上，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运行涉及多方参与主体，需要各类型冰雪企业、生产要素供给者与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协同配合。

图2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运行的内在逻辑Figure 2. Internal Logic of High Standard Market System Operation of Ice and Snow Industry

2 我国冰雪产业市场发展的现实情况

2.1 冰雪产业市场整体情况

2.1.1 冰雪产业市场的生产主体结构

冰雪产业市场的生产主体主要以冰雪场地运营主体为代表，同时涉及冰雪技术培训企业、互联网科技企业、冰雪装备设备制造企业及其他服务生产主体（表1）。其中，冰上场地运营主体以滑冰俱乐部为主要组成，形成了连锁型服务供给方式；滑雪场运营主体虽然多元化，但代表性滑雪场投资主体中地产企业仍占有一定比例。

表1 冰雪产业市场代表性生产主体结构Table 1 Main Supply Structure of Ice and Snow Industry Market

2.1.2 冰雪产业市场的消费主体结构

冰雪产业市场的消费主体可以是个体消费者，也可以是团体消费者，其中个体消费者是该市场的主要购买主体，对冰雪场地服务、冰雪技术培训服务、冰雪赛事服务、冰雪旅游度假服务、冰雪装备产品及冰雪互联网技术等形成重点需求。与此同时，各冰雪场地自身在作为生产者的同时也成为了另一类消费主体，它们主要对冰雪场地运营所需设备（制冰机、造雪机、压雪机、索道等）、相关互联网技术、场地智能管理服务等形成购买需求。此外，对于普通消费个体，由于收入、时间及运动技术在冰雪消费中的限制，这些消费者在购买冰雪服务及产品时需要具备一定的购买能力和强烈的购买意愿，即初次购买冰雪服务及产品的难度较大。但是，当这些个体消费者转化为冰雪运动人口后，冰雪消费就会相对稳定，对冰雪服务及相关产品的偏好更易于维持。

2.1.3 冰雪产业市场的价格机制形成

冰雪服务最终定价受到多种因素影响，从市场整体看，市场机制对冰雪资源进行了决定性配置，其中冰雪服务各供给主体与相关消费者对冰雪服务的价格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这种供需关系对冰雪产业市场价格的调整相对稳定。实际上，冰雪产业市场价格机制的形成除了受到供需双方的重要影响外，政府行为也间接影响了冰雪服务的价格定价，只不过这种影响是通过价格调整机制与消费者共同起作用。具体而言，冰雪产业市场价格机制是由价格形成机制和价格供给机制共同组成（图3）。由于冰雪服务的供给难度较大，前期的场馆建设与运营成本较高，冰雪服务价格整体也相对较高。另外，在冰雪服务生产过程中还会对人力资本有特殊需求，如冰雪运动技术培训、冰雪赛事服务及场地设备运行与维修等环节都离不开专业性的人力资本投入，因此市场上的冰雪服务价格自然相对较高。

图3 冰雪产业市场价格形成机制Figure 3. Pric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Ice and Snow Market

2.2 冰雪产业市场建设呈现的要素特征

2.2.1 冰雪要素市场初步形成但存在变形

生产要素主要包括劳动力、土地、资金，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新型要素逐渐显现并在生产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重要，例如知识、技术和数据要素等（宋宗宏，2020；于施洋等，2020）。冰雪产业本质上属于融合性产业，创新需求突出，在发展过程中需要投入多种生产要素共同作用。从冰雪产业生产过程看，冰雪场地、冰雪劳动力、资金、冰雪专项技术以及冰雪信息数据等都是重要的生产要素。实际上，正是这些多元生产要素共同作用才能形成独特的冰雪服务，才决定了冰雪服务的特有体验性。目前，我国冰雪要素市场已经形成，各种要素可以通过价格机制在市场上流动，但冰雪要素市场整体却存在变形，要素的市场化滞后于冰雪服务的市场化，造成低端冰雪服务供给过剩，优质冰雪服务不足。冰雪要素市场变形主要表现在冰雪生产中的各种要素以低效率方式配置，特别是滑雪场地要素的产权不明晰已成为较突出的限制。例如，我国很多滑雪场因对山形地貌的特殊需求，建设时会对环境产生重要影响，在以土地要素投入生产时需要得到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的林业用地审批，再加上滑雪场建设的高成本限制以及雪场发展与区域经济的密切关系，导致很多滑雪场的土地要素投入多以地方政府为主。因此，未通过市场有效配置的土地要素，在投入冰雪产业生产后造成了运营产权单一的限制，从而导致滑雪场的所有权与使用权、经营权难以分离，滑雪场地资源价格背离其机会成本。

2.2.2 基础性冰雪要素比例大但市场流动性弱

冰雪要素中，土地、资本与劳动力都是基础性要素，决定了冰雪产业能够生产的主要服务类型和质量等级。虽然这些基础性要素非常关键，在产业要素中所占比例较大，但要素市场的整体流动性较弱。例如，目前我国尚未搭建冰雪场地资源的产权交易平台，各区域对适合进行滑雪场建设的土地资源多为临时计划，缺少在区域发展中科学规划或全面营销，因此土地这一重要的生产要素在冰雪产业中难以通过市场有效配置，其资源使用权或经营权的流动性也相应受限。对于资本要素，因冰雪场地运营的高投入性提升了资本所有者的进入门槛，多数区域地方政府采取了政府投资的方式。虽然政府性质的资本投入是对冰雪产业发展的扶持，但易限制后期冰雪场地的规模拓展，并带来运营资本无法补足的隐患。劳动力要素中，因冰雪产业是典型的服务业，劳动力投入比例相应也较大，但目前我国冰雪产业的人力资本供给能力与流动性显然都不足，例如，预计截至2022年，滑雪产业技术技能岗位人才需求可达10万人，滑冰产业技术技能岗位人才需求近1万人（杨永生等，2020），但已有供给主体对人才培养的数量远远无法满足现实需求。可见，一方面冰雪专业性人才缺失，特别是高级人力资本不足制约了冰雪产业对高质量冰雪服务的供给；另一方面普通剩余劳动力难以流向冰雪产业，具体进入途径、专业技能提升平台及地域性分割等限制都非常突出。

2.2.3 创新型冰雪要素价值高但市场发育不足

冰雪产业本身是新经济业态的重要组成，创新能力需求突出，生产中对创新型生产要素的投入也存在必然要求。目前，知识、技术及数据等要素在冰雪服务供给中已经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互联网技术、大数据应用及新型技术设备等都在冰雪产业中被迫切需要，例如，手机APP的应用，室内冰雪场地对VR技术、冰雪技术模拟器的配置，以及冰雪运动损伤后的专业性恢复等。概括而言，创新型生产要素可以提升冰雪产业竞争力，快速拓宽冰雪产业市场，推动冰雪服务高质量供给。但同时，实际的市场供给能力却严重不足，例如，滑雪场地服务供给中，中小型滑雪场占主体，但目前这些雪场所拥有的硬件设备多数已经陈旧，尤其是通过索道、缆车、吊椅及魔毯进行常规性滑雪服务供给时，存在舒适度缺失及安全隐患等显著问题。可见，新技术的应用不足正制约着冰雪产业高质量发展。此外，冰雪数据要素严重缺失，对冰雪服务的创新性支撑与引导无法满足现实需求，用数据赋能冰雪产业创新发展愈发迫切。

3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的要素配置

3.1 冰雪要素市场化配置的高质量要求

3.1.1 冰雪服务质量的高标准引导

“十四五”时期，高标准是冰雪产业最终高质量发展的基础，没有标准的生产将难以提升冰雪服务的内在质量，最终影响冰雪服务体验感，降低冰雪产业发展效率。冰雪服务质量的高标准引导主要体现在技术、场地和安全3个方面。1）冰雪服务中，冰雪运动技术培训、冰雪旅游度假和冰雪赛事表演是关键性服务，所涉及的技术标准至关重要，应形成我国专有的冰雪产业技术标准（王露露等，2019）。2）各种冰雪服务供给都离不开场地与设施，冰雪场地与设施的标准对冰雪服务最终质量也会产生关键性影响。实际上，无论是冰场还是雪场都对所处环境的条件要求严格，对相应设施的配备也有专业需要，例如，雪场的等级划定应该有明确的条件，包括对海拔、垂直落差、雪道坡度与长度的标准等，需要统一界定并严格划分。3）冰雪服务安全标准也是冰雪服务质量的重要影响因素，涉及到冰场周边的防护设施、雪场配备的安全网和救护设施，以及对相关场地设备进行的安全检查等。概括而言，先有标准再有质量判断才能真正保障冰雪服务质量，才能为冰雪产业高质量市场体系建设打好基础。

3.1.2 冰雪消费者权益的高效能保护

冰雪产业所供给的服务不但融合性强而且专业性突出，会给消费者带来一定的消费挑战。例如，冰雪景观消费投诉中常出现不合理低价游、强迫消费和欺客宰客等侵害游客合法权益的违法行为（央广网，2018）；冰雪运动消费投诉中主要指向运动者摔伤后的赔偿、付款后被告知无法消费、拖延租赁押金退还等问题（中国新闻网，2019）。实际上，冰雪消费者的权益包括对冰雪服务相关信息获取、消费不满投诉以及自身权益维护等。其中冰雪服务消费的信息获取非常关键，信息获取渠道的广泛性、规范性更是前提。例如，冰雪消费信息应该容易查找，信息标准较统一，信息真实并且不存在欺诈。而对冰雪服务消费后的投诉需要有公开的渠道，维权处理难度不高，不会形成障碍；维权成本不宜过大，能够被消费者普遍接受。整体上，冰雪消费者权益的关注是从市场层面对参与主体的利益保障，只有以消费者为最终服务目标才能及时提供更准确、更高质量、更容易满足消费者需求的冰雪服务。此外，在冰雪消费者权益保护时还需要有明确的法律法规作为保障，并准确结合冰雪运动的特殊性及时给予完善和修订。

3.1.3 冰雪产业市场基础设施的高配套升级

“十四五”时期，冰雪产业发展离不开基础性设施的支撑，无论是冰雪场地建设还是冰雪景观设计都需要有基础性设施进行保障。例如，2020年哈尔滨市为准备冰雪大世界景观建设，需要对冬季场地电缆进行全面铺设（新华网，2020）。基础设施一方面对市场所提供的服务产生直接影响，另一方面也是保障高标准市场体系建成的必要条件。在冰雪产业市场建设中，交通基础设施的影响最为显著，以滑雪服务供给为例，多数雪场都远离市区，因此交通的便捷性决定了消费者的时间成本，特别是高铁、机场的配备往往更容易吸引滑雪消费者，也成为消费者进行滑雪消费决策的重要选择依据。另外，冰雪场地对供水、供电以及环保设施的配套也有相关要求，这些基础设施是冰雪服务生产成本的重要影响因素。随着冰雪产业市场的创新发展，互联网设施的高标准配套愈发重要，例如高山雪场中，互联网配置需要达到一定标准以保障消费者在缆车中能够实现互联网畅联，特别是互联网支付功能实现后，这种支付条件已成为雪场运营的必备要求。然而如何实现冰雪产业市场的基础设施升级则较为困难，有效做法可以依托区域政府的公共服务配套建设来完成所需基础设施的升级，即应该主动把冰雪产业市场建设与区域发展有机结合，提前布局，从区域发展角度争取获得更多支持。需要明确的是，区域性支持是对冰雪产业市场基础设施升级的有效途径之一，也是区域冰雪经济发展的有效保障。

3.2 冰雪要素市场化配置的高效性要求

3.2.1 冰雪场地要素的高效配置

为实现冰雪场地要素的高效配置，可以针对冰雪场地的特有属性进行判断。冰雪场地要素的高效配置前提是需要形成充足的场地资源，其中冰上场地相对容易建设，可以广泛利用废旧厂房进行改造，同时也需要对相应场地给予建设补贴或减税支持，以推动这种土地要素的市场化配置进程。具体配置中，虽然市场是主体，但由于土地资源的特殊性，政府的作用非常关键。例如，2019年河北省就从财政投入、融资途径及税费政策上给予了河北省冰雪场地建设以重要支持（河北日报，2020）。从区域角度与政府联合扩大冰雪场地的市场信息发布广度与深度，可以吸引更适合的投资者进入冰雪产业市场。但应注意的是，在市场化配置冰雪场地要素中，政府职能应有明确的作用边界，即政府作用是辅助性的，主要体现在规范冰雪用地审批、保护区域环境、提供政策扶持及进行监督监管。另外，在“有为政府”的职能行使过程中，涉及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与多元主体联合开发冰雪场地时，政府职能的正确定位对冰雪场地要素高效配置就更为关键。

3.2.2 冰雪劳动力要素的有序流动

劳动力的注入充实了冰雪与相关产业的融合与高效运转，反之这种融合又吸引了大量劳动力的汇聚（庄艳华，2018）。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需要劳动力要素有序流动，应该充分发挥市场在冰雪产业人才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毕菲，2019）。首先，冰雪劳动力形成的基本条件是具备一定专业性技能，目前我国冰雪劳动力不足的关键性原因是缺少灵活的培训途径与技术认证。市场中能够流动的冰雪劳动力主要依靠其自主学习，而其他闲置型劳动力无论在市场进入途径还是在流动方式上都无法满足现实需要。概括而言，冰雪劳动力要素有序流动的根本性壁垒是专业技术培训缺失，因此，推动冰雪专业技术培训认证及职业教育非常关键。其次，在冰雪劳动力组成中，高端冰雪人才严重不足，但高端冰雪人才的优势是提升冰雪服务质量的重要保证。高素质劳动力对于旅游产业资源的开发与推广具有重要价值（王洋，2020），但高素质冰雪人才的培养难度更大，单纯依靠市场难以在短期内完成。因此，可以联合高校、社会组织及冰雪企业共同进行，以订单培养方式为主，按照市场需求有序提升高端冰雪劳动力的注入能力。

3.2.3 冰雪资本要素的健康发展

近年来，资本要素在冰雪产业市场中的配置效率逐年提升，但距离冰雪资本要素的健康发展仍然有较大差距。实际上，我国冰雪资本要素市场一直都有待完善，例如，冰雪融资渠道的不畅通致使冰雪类专项融资比例较小，除了一些科技性质的冰雪企业容易获得风险投资公司支持外，真正的冰雪场地性融资非常困难。因此，推进冰雪资本要素的健康发展，一方面要完善冰雪产业市场的投融资环境，吸引更多资本进入；另一方面要通过冰雪概念吸引更多企业关注，积极投资进入冰雪产业市场。由此，冰雪资本要素的健康发展应该采取多元途径拓宽资本要素的市场进入渠道，既需要培养重要的冰雪企业，也需要通过资本市场让更多资本要素顺畅地进入到冰雪产业市场中。

3.2.4 冰雪创新要素的协同补足

“十四五”时期，冰雪创新型要素的不足不但会影响冰雪产业的创新能力，还会对高标准冰雪产业市场体系建设形成关键性制约。如何补足创新型生产要素，关键是根据冰雪服务类型有效投入各种新型生产要素。1）知识型生产要素需积极补足。知识型生产要素补足可以通过冰雪知识产权确立、转让及应用来完成，如积极创建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冰雪IP（蒋中伟等，2020），以知识、产权与新运营思路的有机结合推动冰雪产业创新。目前，无论在冰雪场地、设备还是相关服务中，创新型知识的作用都在不断提升，通过知识产权的确立可以推进这一新型生产要素的市场化配置程度。2）技术要素特别是高科技要素的应用至关重要。冰雪产业市场中需要积极投入高科技生产要素，如在4D冰雪体验、冰雪运动技术提升及智能冰雪装备制造中，高科技生产要素的应用都非常重要。只有兼顾新技术的冰雪服务才能更有效提升冰雪产业的创新能力。3）数据型要素价值凸显。随着大数据的广泛应用，数据要素在冰雪产业中的作用越发突显。与传统生产要素相比，数据要素具有非排他性、规模经济性、可再生性和强渗透性的新特征（戴双兴，2020），更有利于与其他生产要素协同创新，实现要素整体的市场化配置。数据要素补足时，一方面需要政府在冰雪产业发展中提供连续性的相关统计数据；另一方面需要冰雪企业、社会组织及社会团体共同努力，创新数据要素的应用方向。这一过程中应加强冰雪数据要素的流动性与共享性，拓宽数据要素与其他生产要素的内在联系，以数据要素为纽带发挥冰雪产业市场中各要素的合力作用。

4 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的制度保障

4.1 基础性制度保障

基础性动力保障：产权制度。产权制度能够为冰雪产业市场提供基本性动力保障与活力保障，只有明确冰雪产业市场中各生产要素的产权才能真正做到有效配置冰雪资源，才能激励各资源运营主体的积极性，如改革冰雪旅游资源产权制度可以实现冰雪旅游资源的合理利用（陈思宇，2018）。冰雪产业市场中的产权制度主要涉及对各种冰雪生产要素的权利确定与保护，其中冰雪场地产权制度是核心。由于冰雪服务的最终生产与场地要素紧密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冰雪场地使用权和经营权决定了其收益权与其他权益，因此在高标准市场体系中，冰雪场地产权制度必须要清晰。另外，冰雪赛事产权也是一项重要的产权制度，主要会涉及冰雪赛事转播权及相关无形资产的权益保护，这是冰雪产业市场能否实现多元化配置赛事资源、拓宽冰雪产业收益的关键。整体上，针对冰雪生产要素的各自性质，从产权多元化角度明确其所属权力的组成及可交易性是重点，只有冰雪产业市场中的各要素产权能够自由交易，相应的冰雪服务生产过程才会更顺畅并更具活力。

规模性优势保障：进入退出制度。目前我国冰雪产业市场进入与退出机制不畅通，冰雪项目审批门槛低、地区冰雪运动产业资源规模较小且分散（郎君，2017），特别是尚未形成具体制度引导投资主体如何退出冰雪产业市场。但现实中，因冰雪企业受到投入成本巨大和回收周期长的影响，对冰雪资源开发会产生一定风险，如果进入与退出冰雪产业市场的制度不完善，就会进一步增大冰雪资源的开发风险。因此，在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中，健全冰雪产业市场的进入与退出制度尤为重要。对于冰雪产业市场进入制度，需要有清晰的审批流程与规定，特别是涉及到投资主体能力要求、冰雪场地建设标准、环境影响评价时应该有明确的规定、科学的评估，同时保障进入市场信息公开化。对于冰雪产业市场退出制度，需要抓紧落实冰雪企业的破产规定，如是否需要在破产后恢复地貌环境，能否享受破产后的政府补贴等都需要合理设计并规范性执行。

有序性运行保障：公平竞争制度。公平竞争制度是从反垄断层面对高标准冰雪产业市场体系建设的保障。市场配置资源的前提是有效竞争，冰雪产业市场也不例外。由于冰雪资源的地域性限制，冰雪产业市场的区域性特征非常突出。因此，在高标准冰雪产业市场体系建设中，这种公平性竞争制度首先体现在对垄断冰雪资源的控制上。总之，冰雪资源的市场化配置需要排除垄断，需要明确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的有效职能，同时也需要保障市场中其他运营主体的权益。另外，公平竞争制度还应有健全的执法规定，特别是针对冰雪产业市场的法律法规缺失时，能够及时制定和补充。

4.2 监管性制度保障

综合协同与重点监管相配合。冰雪产业市场是综合性市场，需要协同各生产要素统一监督管理。其中针对冰雪行业的专有性监管和针对全市场的综合性监管应有机结合。例如，积极联合市场监管总局、文化和旅游等部门加强对冰雪旅游的事前、事中和事后监管（李璟圆，2020）。监管过程中，既需要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与冰雪行业协会协同配合共同完善监管机制，同时也需要针对冰雪服务中常出现的问题，如冰雪旅游项目欺诈、价格不稳定、设施存在安全隐患以及消费投诉渠道不畅通等形成重点监管。概括而言，协同性监管是保障冰雪产业市场整体有效运转的必备条件，重点性服务监管是解决冰雪产业市场中关键性监管缺失的有效方式。

诚信自律与社会监督相配合。以监管性制度保障冰雪产业的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并不是单纯聚焦到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从行业本身和多元主体共同参与角度也需要冰雪行业自身的诚信、自律以及更广泛的社会关注和参与。具体监管中，冰雪行业协会应起到重要的引领作用，推动冰雪企业健康成长。实际上，行业协会是行业与消费者之间的桥梁（杨育敏等，2009），完善的市场离不开行业协会的积极作用，而高标准的市场体系更需要行业协会的主动监管。社会监督是冰雪产业市场真正高标准形成的重要表现，产业发展越成熟、市场的标准越高，也意味着更多的社会主体愿意参与其中并对冰雪产业市场形成积极有效的监督。

监管优化与维护市场相配合。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既需要市场具有开放性、自由性和灵活性，还需要对市场的监管自觉、有效和不断优化。有效监管的前提是设立科学性监管标准，即对冰雪产业市场进行监管必须遵循严格的标准和规制。具体而言，一方面，冰雪产业市场的监管机构本身应该是公正、廉洁、依法的，同时能够提供完备的科学监管体系，这是确保冰雪产业市场监管有效性的重要前提；另一方面，冰雪产业市场的监管过程还需要不断调整并日益优化，应该根据冰雪产业市场中存在的问题及各种需求及时调整。实际上，冰雪产业市场作为开放性市场，交叉融合的多元化冰雪服务生产特征需要在对其进行监管时能够有效防控冰雪产业市场中存在的交易漏洞、投资风险及相关恶意行为的发生。

综上，制度保障对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非常关键，实际上，冰雪产业市场繁荣对区域发展尤为重要，特别是通过冰雪产业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现实效果更具示范作用。因此，地方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应该通过制度保障来积极引导冰雪产业市场建设，特别是要同相关政策紧密配合，及时配套建立区域性财政支持政策、税收优惠政策、土地使用审批政策及公共服务政策等。

5 结语

“十四五”时期，高标准市场体系是我国冰雪产业发展的重要组成，是确保冰雪产业高质量供给冰雪服务的核心。建设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首先需要明确市场中各类冰雪生产要素的组成，其次以冰雪产业市场环境与服务质量提升作为重要任务，以如何实现各冰雪生产要素的市场化配置为突破点，同时提供完备的制度与监管机制保障。应该明确，“十四五”时期的冰雪产业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势在必行，并需要长期重视和不断完善，以确保“无形的手”对冰雪资源配置起到关键性作用。这一任务的明确不仅可以拉动区域冰雪经济繁荣，推动东北老工业基地等冰雪资源丰富地区的快速发展，还可以有效应对后冬奥时代冰雪产业发展面临的挑战与考验。只有凭借国家新发展格局的大形势，从冰雪资源的特殊性出发，做好专业性准备与规划，才能有效满足冰雪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全新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