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周围人的作用

周飞

一篇文章中出现的人物很多，这些人物有主次之分。虽然有主次之分，但主要人物周围的那些人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他们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比如任大霖《我的朋友容容》一文，没有“我”，就不会有容容给“我”寄树叶的故事，容容的天真可爱就难以表现。再比如《小守门员和他的观众们》一文，写观众们的表现，有效地渲染了紧张的比赛气氛。当然，周围人不仅仅是事情经过的参与者和环境氛围的烘托者，他们的作用多着呢！

评价一个人，需要“听其言，观其行”，也就是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看一看他是怎么做的。那么，由谁来听，由谁来看呢？瞧，该周围人出场了。周围人就是见证人，从周围人的视角写主要人物的言行举止，给人一种可信任的感觉。冯骥才的《刷子李》一文，主要人物是刷子李，作者却花大量文字写他的徒弟曹小三，请看这一段文字：

这时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说话：“小三，你瞧见我裤子上的白点了吧。你以为师父的能耐有假，名气有诈，是吧？傻小子，你再细瞧瞧吧——”

说着，刷子李手指捏着裤子轻轻往上一提，那白点即刻没了，再一松手，白点又出现了。

奇了！曹小三凑上脸用神再瞧，那白点原是一个小洞！刚才抽烟时不小心烧的。里边的白衬裤打小洞透出来，看上去就跟粉浆落上去的白点一模一样！

刷子李专干粉刷这一行，别的不干。最让人叫绝的是，他刷墙时必穿一身黑衣服，干完活，身上没有一个白点。他还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只要身上有白点，就不要钱。刷子李的徒弟曹小三半信半疑，第一次跟刷子李出去干活时，便仔细在师父身上找白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白点，没想到竟然是师父抽烟时不小心烧出来的小洞，由此对师父的手艺心悦诚服。曹小三见证了刷子李刷墙的经过，让我们对刷子李精湛的刷墙技艺深信不疑，啧啧称赞。

俗话说“红花还得绿叶扶”，没有绿叶的衬托，红花的娇艳便会大打折扣。同样，主要人物的形象特点离不开其他人的衬托。我们可以描写周围人物，从反面衬托主要人物。比如沈重的《狼牙山五壮士》一文，通过具体描写敌人的狼狈不堪，成功地衬托出五壮士的英勇善战。我们还可以通过描写周围人物，从侧面衬托主要人物。

以毕必成的《军神》一文为例：刘伯承眼睛受伤，走进一个德国人开设的诊所。他对医生隐瞒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一开始沃克医生的态度是冷冷的。為了保护脑神经，不影响参加革命，刘伯承在不使用麻醉剂的情况下，忍着剧痛接受了眼部手术，并且报出了沃克医生割除烂肉和新生息肉的刀数，这让沃克医生深感佩服。得知刘伯承的真实身份以后，沃克医生不禁肃然起敬。

沃克医生对刘伯承的态度，从一开始“冷冷的”，到最后“肃然起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沃克医生态度的转变，是由刘伯承的表现引发的。作者写沃克医生，真正目的是写刘伯承，从侧面烘托出刘伯承钢铁般的意志和一心为革命的情怀，赞扬他是当之无愧的“军神”！

在平静的生活中，很难发现人的真实品性。在文章中，我们经常会读到有人与主要人物发生矛盾冲突，或者有人引起了主要人物内心的矛盾冲突。这时，请紧盯主要人物的反应，你很可能马上就会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周围人所制造的矛盾冲突，最好能让主要人物难以抉择。越是难以抉择，越能看出人性真实的一面。谈歌所写的《桥》一文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水渐渐蹿上来，放肆地舔着人们的腰。

老汉突然冲上前，从队伍里揪出一个小伙子，吼道：“你还算是个党员吗？排到后面去！”老汉凶得像只豹子。

小伙子瞪了老汉一眼，站到了后面。

木桥开始发抖，开始痛苦地呻吟。

水，爬上了老汉的胸膛。最后，只剩下了他和小伙子。

小伙子推了老汉一把，说：“你先走。”

老汉吼道：“少废话，快走。”他用力把小伙子推上木桥。

山洪暴发，情况危急，木桥是村民们唯一的逃生通道。老汉是村党支部书记，看着惊慌失措的乡亲们，他沉着、冷静地指挥大家排成一队，党员排在后面，群众先过桥。联系下文，我们得知，被老汉揪出来的小伙子竟然是老汉的儿子！面对这种局面，他要求同是党员的儿子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作为父亲，生死抉择之际他推着儿子先走。在这一系列矛盾冲突中，我们看到了老汉的大公无私！

一件事，从起因、发展到结果，有个过程。在事情发展的过程中，有些话必须说，有些事必须做，否则事情就没法向前发展，结果就出不来。这些话，这些事，在不方便由主要人物说、不适合由主要人物做的情况下，只能由其他人去说和做。所以，周围人还是事情发展的推动者。在《两茎灯草》一文中有这样一个情节，严监生临死前奄奄一息，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周围人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侄子走上前来问道：“二叔，你莫不是还有两个亲人不曾见面？”他就把头摇了两三摇。二侄子走上前来问道：“二叔，莫不是还有两笔银子在那里，不曾吩咐明白？”他把两眼睁得滴溜圆，把头又狠狠摇了几摇，越发指得紧了。奶妈抱着哥子插口道：“老爷想是因两位舅爷不在跟前，故此记念。”他听了这话，把眼闭着摇头，那手只是指着不动。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道：“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严监生伸着两个指头，暗示挑掉一茎灯草是起因;挑掉一茎灯草，严监生咽气是结果。严监生伸着两个指头，引发大侄子、二侄子、奶妈和赵氏的猜测，成功地设置了悬念。前三个人虽然猜错了，但是缩小了猜测范围，推动着事情发展，最终引出赵氏的猜测，生动地塑造了严监生这一吝啬鬼的形象。

还有一点提醒，有时周围人同时具有多重身份。比如《军神》一文，沃克医生既是主角形象的衬托者，又是主角言行的见证者，还是事情发展的推动者，这更可以看出周围人的作用是多么重要！

（作者单位：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青剑湖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