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调查分析及其启示*

邓天奇

（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 北京 100024）

健康素养被定义为个人获得、处理健康信息，作出健康决定所需要的基本能力[1]。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当前全球预计一半成年人的健康素养未达到合格水平，中低收入国家尤其需要提高国民的健康素养[2]。鉴于低健康素养与不良健康结果之间的高度关联性，许多国家的政府与组织均出台了诸多致力于提升公众健康素养的举措。其中公共图书馆以其在帮助公众获取、理解健康信息，提升健康素养上的巨大作用，引起了各国的广泛重视。作为信息资源的保存者，公共图书馆旨在为处于不同社会经济水平维度的社会成员提供多种知识信息与资源，为世界范围内的健康素养水平提升作出了卓越贡献[3]。

日本是世界上“老龄化”最为严重的发达国家之一，这一趋势不断加剧了日本公众对于健康信息的获取需求，成为推动日本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现实动因。自2004 年开始，日本的公共图书馆界正式将“医学”“健康”信息的提供列为一项重要的议程，开始探索利用公共图书馆提升公众健康素养的可能路径[4]。同年，日本图书馆协会下设了“健康信息研究委员会”，并在日本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开设了“医学信息角”。紧随其后，千叶县市川市立图书馆也在官网主页开设了名为“医疗健康服务”的专栏来面向公众传播健康信息，日本的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体系就此建立起来[5]。据2013 年日本JLA 健康信息委员会针对日本境内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调查数据显示，日本已经有128 家公共图书馆开始提供健康医疗信息服务[6]。这说明日本公共图书馆对于公众健康的信息支援体系正逐渐趋于完善，服务范围已经可以基本覆盖日本全境。近年来，在日本医疗政策机构的支持下，日本公共图书馆界就“认知障碍与图书馆”“超高龄社会与图书馆”“儿童健康与图书馆”等前沿健康信息议题展开了多次研讨，以此推进包括“认知障碍信息提供”“健康信息鸿沟弥合”等主题在内的复杂健康服务体系的建构，未来日本公共图书馆提供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还将进一步纵深化与多元化[7]。日本的公共图书馆作为重要的健康信息传播主体，通过与不同机构开展合作，帮助日本公众获取健康资源，缓释了健康信息的代际与区域间不平衡局面。

我国于2016 年出台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明确提出了国民健康素养水平将在2030 年达到30%[8]。公众图书馆作为面向全民开放的公益性信息服务机构，应积极助力我国全民健康素养的提升。日本在利用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的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经验，值得国内图书馆参考。目前，我国已有学者就日本公共图书馆开展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展开了相关研究，如任勇旗（2020）从日本致道图书馆身体馆癌症信息站的个例出发来管窥日本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运行机制[9]。从已有文献来看，尚未有研究就日本公共图书馆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进行全景式描摹，更鲜有研究对日本公共图书馆开展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实践进行系统分析。本研究将通过网络调查法分析日本各大公共图书馆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内容及其现状，总结其支援公众健康的策略，进而得出对于国内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工作的启示。

1 日本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现状

研究以日本47 个都道府县的县级公共图书馆作为调查对象，这些图书馆服务了不同规模的城市与社区，具有极强的代表性。研究于2021 年9 月1 日至9 月30 日期间针对被调查的47 家日本公共图书馆网站主页展开访查与内容分析，统计这些公共图书馆为公众提供的健康信息，调查结果见表1。根据所提供信息内容的不同，47 所座公共图书馆支持市民健康素养的服务类型可被归结为健康信息角、斗病记文库、健康书单、健康信息咨询、健康信息链接以及健康信息主题活动6 类[10]。

表1 日本都道府县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一览表

1.1 医疗健康信息角

公共图书馆是健康信息传播的中枢与管道，通过实体的图书借阅空间连接了健康信息资源与读者。日本的公共图书馆高度重视通过提供健康信息资源来提升市民的健康素养水平，其中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北海道立图书馆、冲绳县立图书馆等21 家公共图书馆分别设置了医疗健康信息角来面向市民提供实体医疗健康信息资源。研究依据主题内容对这21 家日本公共图书馆医疗健康信息角提供的实体健康信息资源进行了分类（见表2）。

表2 日本公共图书馆医疗健康信息角资源提供类型

日本公共图书馆的医疗健康信息角提供NDC 分类49 以及598 的医疗领域图书以及杂志，涉及多种类别，主要包括：①医疗词典、医疗百科全书等健康普及入门书目；②感染症、外科、儿科、妇科等细分疾病的书目；③诊疗指导、处方药用法指南等疗法书目；④医疗费、护理保险等泛医疗领域书目等。一般来说，图书遴选有着严苛的标准，如表3 所示[11]。

表3 日本公共图书馆医疗健康信息角书目遴选标准

根据各馆情况的不同，部分图书馆还在该区域内设置了专门用于检索医疗健康领域论文数据库的阅览设备，用于帮助市民获取前沿医学研究成果。医疗健康信息角设置传单取阅栏是日本公共图书馆的特色之一，在该取阅栏中，市民可以无偿获取国家与非政府组织等印发的最新健康信息普及宣传印刷品。此外，部分公共图书馆还提供病友会、医疗健康讲座的相关印刷品，将日本境内各种类别疾病的病友会、区域内近期举行的医疗健康讲座的举办地点、时间等资料汇集成册供读者取阅，意在鼓励市民了解更多的健康知识，参与健康活动。

1.2 斗病记文库

斗病记主要讲述患者、医生、护士等主体与病痛作斗争的历程，内容涉及癌症、脑梗、心脏病、白血病、抑郁症等多种疾病[12]。在过往，斗病记通常被视作是一种文学作品，散落于图书馆文学排架的各个角落，这种检索上的不便对于患者通过图书寻找精神支持造成了极大影响。日本各大公共图书馆最早于2006 年在日本“健康信息棚运动”创始人石川保志的倡导下正式开始着手于斗病记文库的准备，截至目前，日本共有12 个县级公共图书馆设置了斗病记文库。鉴于斗病记文库使用者的特殊性，馆方出于人性关怀，根据作者背景、性别、疾病名称、治疗过程、治疗结果等（见表4），专门制作了斗病记的检索活页来方便读者的迅速检索（见图1）[13]。

图1 斗病记检索活页示意图

表4 斗病记检索活页内容及其作用

当前，日本设置斗病记文库的各大公共图书馆已经建立起了以“癌症”“儿童癌症”“一般疾病”“脑疾”“障碍类疾病”“心脏病”“精神疾病”等七大类疾病的斗病记检索系统[14]。以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为例，截至2019 年，该馆已经可以通过病名检索、斗病记文库分类检索、作者名检索三种方式实现238 种以上疾病斗病记的查找[15]。

1.3 健康书单信息列表

在网站提供健康相关图书、报刊等纸质资源列表以及DVD、CD 等数字电子资源的相关信息列表并进行推荐，是日本公共图书馆推进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基础性工作之一。当前，在日本已有27 家县级公共图书馆在官方网站发布了馆藏的健康·医疗资源列表，并提供OPAC 系统供读者提前查阅相关信息。如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体系较为完善的爱媛县立图书馆，将所有健康医疗书籍分类成“各类医学专业书籍”“健康管理书籍”“医药品书籍”“医院信息书籍”“养老书籍”等列表供读者查阅。此外，该馆每月均会更新外部购得的全新健康图书资源列表，并在官网设置“健康医疗信息角新到图书”一栏方便读者及时了解。

健康书单信息列表一般包括医疗健康图书列表与医疗健康期刊列表两种。在医疗健康图书列表中，公共图书馆会详细标明书籍的书号、作者、出版日期、关键词、检索号、架位、馆藏信息等基础信息。健康期刊列表则包含了杂志名、杂志主办单位、收录杂志的期数、年份等相关信息。

1.4 健康关联信息链接

健康关联信息链接是日本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中最值得借鉴的部分之一。当前，日本已有24 家县级公共图书馆在官网开展了健康关联信息链接服务，以健康类网站资源导航的形式面向公众提供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如岐阜县图书馆提供包括“福祉·保健·医疗信息链接”“主要疾病知识查询链接”“药品信息查询链接”“护理信息查询链接”“诊疗基准信息查询链接”“患者会·斗病记查询链接”“医学文献查询链接”“本地区医疗·健康信息相关链接”等8 个方面的内容。北海道立图书馆的医疗健康关联信息链接则更为完善，设置了“综合信息”“药物信息”“医院·医生信息”“急救信息”“诊疗科目类信息”“健康与预防信息”“临终关怀·缓和护理”“患者团体·斗病记”“医疗事故”“学术专业信息”“相关国家部门”“北海道相关部门”等栏目，提供了相关链接300 余条，内容涵盖医疗健康政策、病症诊疗、社会支援、心理干预等方方面面。

1.5 健康信息咨询服务

健康信息咨询是以用户的健康信息需求为基础，引导读者检索健康信息，接触健康问题的一项服务[16]。日本各大县级公共图书馆纷纷设置了专门的健康馆员，利用现场咨询、电子邮件、电话咨询等手段提供健康信息咨询服务，协助读者查找医学资源信息。鉴于医学知识的专业性与复杂性，该服务仅向读者提供健康信息资源检索咨询，并不展开具体的健康诊断、治疗、用药指导等业务。如千叶县立图书馆便在此项业务的须知中明确了该业务的范围：①疾病的症状与治疗方法查询帮助；②健康检查数据判定标准查询帮助；③术后家庭护理资料查询帮助；④医院资料查询帮助；⑤药品副作用与药物相克查询帮助。除此之外，在注意事项中各馆往往会声明“本馆将严守咨询者的隐私”，对于咨询者的病症、姓名、性别、联系方式、住址等内容进行严格保密，有效地解除了读者咨询的后顾之忧。

1.6 健康信息主题活动

日本各大县立图书馆注重发挥社会服务功能，定期邀请区域内的医院、大学为市民举办各种健康信息主题活动，获得了一致好评。当前日本已有28 家县级公共图书馆定期开展健康信息主题活动。如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开展了健康医疗信息服务讲座、健康咨询会（街头保健室）、健康保持论坛、迷你健康主题展、健康研修等五大类活动。爱媛县立图书馆也举办了诸如“健康赠书”“健康讲座”等活动。

在活动的宣传阶段，各大县立公共图书馆注重借助官网，Twitter、Facebook 等社交媒体，以及实地张贴海报等形式公布健康信息主题活动的细节内容，方便读者及时了解健康讲座/咨询会的相关资讯。在活动的开展阶段，这些公共图书馆往往兼顾到工作人群的空闲时段，选择在周末举办健康信息主题活动。当前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的不便，馆方还开拓了网络、电话等参与渠道帮助读者获取活动内容。在活动的总结阶段，馆方会在会议结束后将内容整理成册并制成电子资源供需要的读者申请索取。

2 日本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特点

通过公共图书馆来促进公众健康素养的提升是一个循序渐进的长期过程，需要公共图书馆在较长时间内，面向不同世代、不同群体辐射健康信息。日本的公共图书馆从公众的现实健康需求出发，通过夯实资源建设、开展健康活动、引入外部援助等措施建立起了一个良性的健康信息传播网络。

2.1 夯实健康信息的资源建设

健康文献资源是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基础。日本的公共图书馆注重健康信息资源的建设，强调信息资源建设的内涵性与整体性。在纸质健康信息资源建设上，日本公共图书馆建构出了一套资源均衡、协调发展的采购决策机制，从读者的健康需求出发精准采购所需资源并不断挖掘新的馆藏资源增长点。在数字健康信息资源上，日本的公共图书馆积极进行纸质馆藏资源与数字资源的深度融合，力图构建馆藏资源纸电一体化体系。另外，当前日本各大公共图书馆普遍面临采购经费缩减与读者需求剧增的矛盾，为应对这一挑战，日本的公共图书馆在健康信息资源建设上注重吸纳开放存取期刊、学科知识库以及网络论坛等的开放存取资源。积极开展馆际互借、参与资源共享也是日本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资源建设的特色之一，这一方式实现了健康信息资源的配置优化，在有效补充馆藏资源的同时满足了读者的切身需求。如鸟取县立图书馆便是日本公共图书馆中夯实健康信息资源建设的典范，在积极进行图书、期刊、印刷品等纸质健康信息资源建设的同时，还收藏了大量电子书、CD、数据库等数字资源。据统计，该馆除各类常规的健康医疗图书外，还收藏有1 300 余册斗病记以及34 种健康医疗杂志，并引进了“J Dream Ⅲ”数据库供读者专门检索医学、药学、护理的相关学术论文。在影像、声音等视听资源上，该馆引入“JPOPVOICE”“DIPEX-Japan”来向读者介绍癌症、半身不遂等疾病亲历者、医生、护士的影像资料。

2.2 开展多种形式的主题活动

对于不同人群来说，接受健康信息的方式存在极大差异。如何弥合这一差异，契合公众需求便成为了一项亟待解决的问题。日本的公共图书馆在开展健康信息主题活动时从公众的健康信息需求出发，兼顾了青少年、中老年等不同年龄层次的接受习惯，策划了诸如健康讲座、健康论坛、健康主题展等不同形式的健康信息主题活动，引导公众关注与预防健康问题。如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开展了健康医疗信息服务讲座、健康咨询会（街头保健室）、健康保持论坛、迷你健康主题展、健康研修等活动。其中健康医疗信息服务讲座邀请了来自东京地区的医生、大学教授围绕癌症、阿尔茨海默病、心脏病等重大疾病向民众讲解健康知识；健康咨询会则是与东京都看护协会共同主办的为民众测血压、体脂，解答民众健康问题并提出建议的公益性活动；健康保持论坛由该馆和东京都教育委员会共同举办，旨在通过研讨、展示资料等形式引导青少年儿童形成良好的健康习惯；迷你健康主题展具有很强的科普性质，通过展示一些医学模型、影像资料、艺术作品来唤起青少年对健康的关注；健康研修面向区域内部的市町村级图书馆的馆员定期开展，传递该领域最新的研究成果与实践成果。

2.3 注重引入外部力量的援助

近年来社会化合作对公共图书馆服务范围的延伸、服务水平提高及服务压力的缓解均起到了积极作用[17]。公共图书馆在开展医疗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之际，离不开与本馆以外其他组织的协作。首先，日本的公共图书馆在进行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实践中，重视与各医疗系图书馆、大学图书馆等的馆际合作，为健康信息资源的馆际流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其次，日本各大公共图书馆还注重与日本医学图书馆协会、日本看护图书馆协会、JLA 健康信息委员会等非政府组织的合作，凭借自身在信息资源、空间、公共关系上的优势以及这些组织在资金与专业知识方面的优势，其健康信息资源质量、服务范围、服务品质均得以提升。除此之外，日本的公共图书馆还注重与各地区保健所保持常态化合作，借此形成了保健师定期来馆开展健康咨询的活动，比较典型的如埼玉县立久喜图书馆癌症咨询支援中心所开设的咨询窗口等。作为健康信息提供者的日本公共图书馆同样重视与政府机构的协作。以滋贺县为例，该县于2019 年4 月制定的《癌症对策推进计划》中数次提及政府与县内各大公共图书馆的交流与合作，肯定了双方合作所创造的叠加效应[18]。

3 对我国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启示

当前在健康中国战略的指导下，我国的各级公共图书馆纷纷开展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然而仅仅依靠行政力量的单方面推进将使得公共图书馆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体系缺乏内生动力与外在活力，也因此暴露出了公众使用意愿不足、开展服务形式单一等问题。在此背景下，国内亟需参考日本经验探索出一套符合我国国情的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体系。

3.1 加强顶层设计、保障健康信息传播专业化

我国在“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指出了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到2035 年建成健康中国的重大任务[19]。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是一项长期系统的工程，要求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进行顶层设计。因此，公共图书馆应积极参与我国的公共卫生体系建设，健全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体系，加强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人才队伍建设。

在宏观架构上，日本图书馆协会专门下设了“健康信息委员会”来进行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政策制定、协助各大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该委员会以促进公共图书馆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事业为宗旨，定期举行专家研讨会、业务培训会、服务调查等活动。这些举措使日本各大公共图书馆在健康信息传播实践中的服务理念与实操手段得以进一步厘清，在馆员培训、外部支持上也得到了有力保障。伴随着健康中国战略的推进以及公众日益增多的健康信息需求，我国的各级公共图书馆联盟以及行业组织应不断整合现有的健康信息资源，协商订立关于中国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政策以及战略，广泛聚合社会资源为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事业的发展做好外部保障。

作为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开展主体的日本各大公共图书馆也非常注重健康信息传播服务架构的建设，通过调研本区域内部民众的健康信息需求，建构了因地制宜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规划与定位，切实履行了公共图书馆的健康服务职能。鉴于此，我国的各级公共图书馆需要做到以下几点：在政策制定上，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作为公共图书馆的常态化业务；在资源内容上，积极调查读者需求，建立健全健康信息资源的遴选制度；在人才培养上，专门设置健康馆员来负责健康资源遴选、健康信息咨询，并与外部健康组织开展联络，保障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专业性与可持续性。

3.2 面向不同群体、满足多样化健康信息需求

公共图书馆作为公益性信息资源聚合中心，满足公众的健康信息需求、弥合不同群体之间的健康信息鸿沟是其履行社会责任的重要路径。针对公众获取健康信息的需求以及不同群体的健康信息接受习惯开发出不同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模式，可以保障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普及化。

日本的公共图书馆基于不同群体的特点，开发出了线上与线下联动的健康信息传播服务模式。通过场馆服务以及网站服务这两大类型，面向不同读者群体提供了实体借阅、窗口咨询、网络资源检索、网络咨询等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分别回应了老年人与中青年的实际需要。一方面，随着我国的老龄化趋势不断加剧，老年群体对于健康信息的需求也在逐渐增长。一般来说，老年人由于信息接收习惯的限制，在获取健康信息上更加依赖实体资源，存在着一定的“智能鸿沟”。为此，我国的公共图书馆需要着力开展健康信息传播的场馆服务，通过提供承载健康信息资源的物理空间方便老年人进行文献借阅、健康信息咨询、参与健康信息主题活动。另一方面，伴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中青年群体更加习惯于通过互联网来接收健康信息。因此，各大公共图书馆还需要注重开拓网站服务模式与移动终端服务模式来进行健康信息传播。在网站服务上，可以开拓医疗健康信息服务专栏，通过提供健康信息资源检索服务、健康医疗信息网站导航服务、健康音视频获取服务、健康咨询在线服务、健康书单在线推荐服务等方式打破健康信息资源共享的时空限制。在移动终端建设上，一方面需要积极利用在社会化媒体上建设的账号面向读者推送健康信息，另一方面还需要建设本馆专属的移动服务平台，使读者可以随时随地获取健康信息资源。

3.3 倡导价值共创、吸纳多元主体的信息资源

价值共创是指共创方通过资源互通和资源互补来更好地产出价值的过程[20]。我国的公共图书馆目前面临着形式单一、参与度低、资金来源单一等问题，外部环境迫切呼唤其向“服务多元化”“融资多渠道”“互动多层次”的方向转型[21]。在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时，引入价值共创理念，有利于发挥多元主体的巨大作用，拓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内容与形式。

鉴于公共图书馆单一个体信息资源的有限性，日本公共图书馆积极与其他社会机构、组织进行价值共创，在健康场馆建设、健康信息资源建设、健康信息活动等方面开展了广泛的合作，提升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专业性与丰富性。面对价值创造主体的多元化趋势，我国公共图书馆在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时也需做好以下几个方面的价值共创。

首先是注重场馆建设的价值共创。服务场馆是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基本要素，为此我国的公共图书馆除需要积极在馆内设置健康信息传播服务角、健康分馆等实体空间外，还需要与各大医疗机构、政府部门、各级学校协同设立外部分馆，拓宽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辐射范围。其次是注重健康信息资源建设的价值共创。我国的公共图书馆应积极与医学研究机构、医学类高校、医学类学会进行健康信息资源共享，在纸质文献、医疗健康数据库等方面实现资源互补。最后是注重健康信息主题活动的价值共创。与政府部门联合开展健康信息、健康政策宣传活动，可以实现医疗健康知识的普及。聘请医学高校图书馆、医学会、医院的专业人员定期开展健康信息主题讲座、研讨会等，可以丰富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内容与形式[22]。

4 结语

健康中国战略赋予了我国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全新使命，已有部分公共图书馆开展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但存在着形式单一化、内容粗放化、服务不专业等问题。日本的公共图书馆依赖于区域的支持，在有限的资源基础上通过引入多方援助实现了健康信息资源聚合的价值共创，受到了公众的一致肯定。这些经验对于我国的区域性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在健康中国战略的政策指引下，构建多方参与、资源共享、服务细化的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传播服务体系已经成为了促进我国公民健康素养提升的重要路径。在居民健康信息需求日益增长的当下，公共图书馆开展健康信息传播服务除需政策、资金支持，还需引入各类涉健康医疗主体，聚合各方在资源配置、社会服务等方面的独特优势，推进健康信息传播服务的精细化。作为服务核心主体的各大公共图书馆应积极了解公众对健康信息的多层次需求，夯实健康信息的资源建设、拓展健康服务的开展形式、发挥健康信息传播的社会效益，担当起健康中国建设的前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