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一项多案例研究

2022-05-27李梦雅杨德林

研究与发展管理 2022年2期

李梦雅，杨德林，王毅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84）

在双创浪潮的推动作用下，我国科技产业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仍面临着关键技术缺失、核心技术供给不足等“卡脖子”难题，如何在维系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技术领域取得实质突破，是中国经济发展应对全球新变局的关键策略。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作为国家创新创业支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助推技术创业企业成长和促进技术研发成果转化，进而推动关键科技产业发展过程中具有突出作用［1］。与综合型孵化平台相比，技术创业孵化平台致力于为技术创业企业提供专业、深度的投资与孵化服务，从而促进原创性技术研发，打通技术产业发展链条。例如，我国代表性硬科技孵化平台——中科创星在致力于为光电芯片、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领域企业打造硬科技立体创业孵化生态的过程中，聚焦企业技术开发与成果转化，推进了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的深度融合，截至2021年10月底，已累计投资超341家硬科技企业，估值超1 100亿元。

与一般创业企业相比，技术创业企业一方面由于后来者劣势和小规模劣势面临较为严重的资源困境、能力不足等合法性缺失问题［2］；另一方面又由于技术创业的高风险性、长周期性以及技术产品市场化经验和渠道较少而面临运营管理方面的诸多障碍［3］。因此，技术创业孵化平台提供的专业、深度的孵化服务对技术创业企业的创立、成长和发展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往关于孵化平台的研究，除了在理论层面对孵化平台演变历程进行回顾的基础上［4］，探讨新型孵化平台商业模式［5］、转型动力［6］外，更多的研究则是集中在对孵化平台运营绩效的影响因素方面，如社会资本［7］、与高校的网络联系［8］、控制能力等［9］。与此同时，随着孵化服务行业的发展与规范，孵化平台如何更好地实现价值创造逐渐成为创业管理领域的研究重点。现有关于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研究大多聚焦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实现方式与功能载体等要素方面［10-11］，对于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如何实现价值创造这一关键性问题，已有研究关注有限。技术创业孵化平台注重技术创新项目，致力于为技术创业企业提供研究、投资、孵化等全链条服务，通过提升企业的技术研发与商业化能力，进而实现价值创造。由于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特殊的身份属性，其价值创造过程在实施目的、策略与机制等方面与一般孵化平台相比存在多重差异。因此，需要在硬科技作用凸显的全球经济转折背景下，对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如何有效发挥哺育功能、技术创业企业如何更好成长等问题形成详尽的理论注解。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并探索如下研究问题。①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是怎样的？②如何才能优化其价值创造过程以更好地实现其价值创造功能？为此，本文以4家具有代表性的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中科创星”“启迪之星”“洪泰智造”和“海尔HOPE”为案例分析对象，围绕“基础—逻辑—实现”的重点环节，细致剖析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进而在明确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来源与本质的基础上，构建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模型。

1 文献回顾

1.1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相关研究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technology entrepreneurship incubation platform）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经济组织，其凭借自身的资源、信息和网络优势为技术创业企业提供培训辅导、管理咨询、市场拓展等服务，不断实现培育技术创业企业成长发展的目标［2］。国内外学者围绕孵化平台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可以概括为以下两类。一类主要对孵化平台的商业模式、运营机制等进行分析。随着技术创业企业需求的不断变化，孵化平台的商业模式也发生了转变，但究其本质，实现价值创造功能、科学完整的内部价值链和特色的增值服务则是孵化平台商业模式成功的前提和保证［5，12］。作为特殊的社会创新组织，孵化平台通过为技术创业企业提供技术转让机制、鼓励技术应用和追求冒险机会、借助全球化网络关系促进技术创业企业发展，进而推动地区经济增长［13］。另一类主要对孵化平台经营绩效的影响因素进行探索。学者们发现孵化平台的经营绩效不仅受到自身基础设施、社会资本、控制能力等微观因素的影响［7，9］，而且受到网络结构、网络成员关系等中观因素的制约［8］。此外，作为国家和区域创新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孵化平台的经营绩效还会由于外部组织环境、区域环境等宏观因素的影响而有所不同［14］。

现有文献主要对孵化平台的商业模式、运营机制以及孵化平台经营绩效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缺乏对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分析与思考，对于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研究更是有限。与综合型孵化平台相比，技术创业型孵化平台倾向于挖掘新兴战略性科技创新项目，帮助拥有前沿性、原创性硬科技技术的创业企业实现飞跃式成长，其投前筛选机制与投后管理模式存在一定的特殊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研究的复杂性。

1.2 价值创造过程相关研究

价值创造（value creation）指企业根据顾客对产品和服务的需求而开展的系列业务活动，而产品和服务被顾客接受的程度和利用的效果即为价值创造的表现［15］。传统价值创造观点认为企业是价值的创造者，消费者是价值的使用者［16］。随着社会分工的细化和经济的发展，价值共创（value co-creation）理论应运而生，认为通过有效互动企业和消费者能够共同创造价值［17］。在价值创造的途径和环节方面，王烽权和江积海［18］遵循“价值主张→价值创造→价值捕获”的逻辑关系，探索了互联网短视频商业模式的价值创造机理。李鸿磊［19］将价值创造分为价值创造基础、价值创造逻辑、价值创造锁定、价值创造实现4 个环节，并据此构建了商业模式的“八要素”分析框架。王水莲等［20］发现共享经济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由资源整合、供需匹配、共创驱动3个环节构成。

现有研究主要对价值创造的来源、主体以及企业价值创造过程的途径、环节等进行分析，部分学者考察了共享经济平台、自媒体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然而，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型创新组织，一方面与企业相比，两者在运营目标、商业模式、社会责任等方面有所不同，另一方面与平台型组织相比，两者在挑选潜力种子、培育侧重点、绩效产出等方面也各有偏重。因此，既有学者关于企业及平台型组织价值创造过程的划分与研究并不适用于解释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行为。

1.3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相关研究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作为创新生态系统的核心主体且随着价值最大化成为企业发展的目标，学者们对孵化平台与价值创造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联合价值创造行为是孵化平台个体社会资本提高在孵企业成长绩效的重要枢纽，孵化平台的支持能够增强技术商业化对技术创业企业的价值提升效应［21-22］。对于技术创业孵化平台而言，培育技术创业企业是其价值创造的核心，孵化平台应根据在孵企业成长与发展过程不同阶段的需求为其提供基础设施、培训指导、资源配给等功能以有效实现其孵育增值目标，从而驱动孵化平台由管理角色向服务角色的转变［23］。一方面，孵化平台通过提供难以模仿的专属服务、高效的知识整合机制、关系性的专用投入、资金支持等帮助孵化企业占据关键资源、建立学习机制、构建长期契约、获得先发优势，从而促进其快速成长［24］。另一方面，孵化平台通过不断改进企业入孵和毕业等内部流程，建立在孵企业信息交流和资源共享平台，促进知识和信息的高效流动与传递，进而提高孵化效率，实现孵化平台、孵化企业以及地区经济的协同稳步发展［11］。

现有关于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研究，主要聚焦孵化过程中价值创造的作用、实现方式以及功能载体等要素方面，尽管部分文献关注了孵化平台对技术创业企业价值创造服务的单个环节，但忽略了从过程构造的视角考察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如何实现其价值创造。因此，本文将基于价值创造理论，利用多案例研究方法，探析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并探索激发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效应的理论机制。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案例研究在完善理论架构，描述研究对象，分析复杂现象等方面具有显著优势，擅长解决“怎么样”“是什么”的问题［25］。本文旨在探究的关键问题是：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是怎样的？其中的作用机制是什么？对于此类问题适合选用案例研究方法从现象中挖掘并归纳规律。而且，与单案例研究相比，为了发现更多构念，按照“复制”逻辑和比较分析思路的多案例研究能够增强研究结论的普适性和稳健度。同时，扎根理论（grounded theory）研究方法能够将理论与经验、抽象与具体联系起来，为以资料导向的理论构建提供指导［25］。通过多级编码程序挖掘资料范畴，理清范畴之间复杂交织的本质关系，进而得到相应理论。本文基于丰富的案例资料，尝试归纳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理论。因此，选择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合适。综上所述，本文选择基于扎根理论的多案例研究方法。

2.2 案例选择

本文在案例选择方面遵循典型性和理论抽样原则，选择“中科创星”“启迪之星”“洪泰智造”和“海尔HOPE”4家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作为案例分析对象，原因如下。①这4家孵化平台是我国技术创业孵化服务行业的优秀践行者。中科创星依托于中科院西安光机所的科研和产业化平台；启迪之星得益于清华科技园和清华大学丰富的创新创业资源；洪泰智造借助其创始人在不同商业领域长期积累的创业经验与创新资源；海尔HOPE则依托于海尔集团在全球范围内庞大的创新资源网络。4家孵化平台均培育出许多优秀的技术产品和技术企业，体现了“价值创造者”的身份特征。②这4家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均建立了较为完备的孵化链条和孵化体系，具有明确的筛选标准和流程，通过构建复杂交错的优势网络帮助被孵企业获取种子期、初创期、成长期各个发展阶段所需的资金、技术、网络等多种资源，有助于本文挖掘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内在机制。③这4家技术创业孵化平台重点关注的技术领域有所差异。中科创星更关注“硬科技”领域创业企业；启迪之星重点选择技术主导的商业模式创新领域创业企业；洪泰智造偏好孵化智能制造领域的创业企业；而海尔HOPE倾向于服务产品创新领域的创业企业。满足了案例分析的“差别复制”原则。案例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案例基本信息Tab.1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case

2.3 资料来源

多样化的资料收集来源有利于资料之间形成三角验证，可提高案例研究的信度和效度。本文主要从以下两个渠道收集资料。①一手资料。通过对4家技术创业孵化平台进行实地调研，密切观察案例平台的孵化服务流程，对其创始合伙人、高级管理人员以及孵化企业CEO等16人次进行半结构化深度访谈，平均每人次访谈时长约为90分钟，通过对访谈内容进行记录整理，获得24.56万字的文稿记录。访谈情况汇总如表2所示。②二手资料。主要来源于以下途径：其一，孵化平台官方网站、领导人及高级管理人员演讲稿、内部培训手册、新闻报道、媒体访谈视频、评论性文章等；其二，中国知网、中文社科引文索引数据库中涉及案例分析对象的期刊论文、硕博论文以及报纸等；其三，高校财经数据库（China InfoBank）中的中国经济新闻库、中国经济信息网中关于案例分析对象的宣传资料、企业报道、环球资讯等。

表2 访谈情况汇总Tab.2 Summary of interviews

3 案例分析过程

本文使用归纳逻辑对案例资料进行编码，遵循扎根理论的开放式编码—主轴编码—选择式编码过程对案例资料进行归纳。为了提高研究质量，编码过程使用以下分析策略。①在正式编码前，抽取部分资料交由研究团队3位成员进行独立编码，根据编码结果制订统一编码规则以减少研究偏差。②由两名研究成员对案例资料进行背对背多级编码，在完成编码过程后由第3位研究成员依据案例原始资料进行核查与校对，如若出现不同意见时3名研究成员将集中讨论以达成共识。

多案例研究中首个案例选择需满足典型性和有价值性两个原则［26］。本文选择中科创星为案例分析起点，原因如下。①中科创星作为国家级技术企业孵化器，重点关注硬科技创业企业。与一般技术创新相比，硬科技更加强调技术创新的基石性、突破性和引领性，因此硬科技创业对产业发展也具有更强的带动、引领和支撑作用。通过对中科创星价值创造过程的探索，有助于更为清晰地揭示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机制。②依托于中科院西安光机所特有的技术积累和产业平台优势，中科创星能够为硬科技创业企业提供专业、深度、全面的一站式投资和孵化服务，具有较高的行业地位和社会认可度，有利于观察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全过程。

3.1 单案例分析

3.1.1 开放式编码开放式编码（open coding）是将案例资料依次概念化、范畴化的过程，目的在于归纳现象、界定概念以及提炼范畴［27］。通过将案例原始资料进行分解及概括，对同一现象的相关概念进行梳理归纳，对相应范畴进行命名。范畴命名可以使用资料中的原始词汇、借鉴相关理论文献或根据研究需要自行设立。

根据以上步骤对中科创星案例资料进行开放式编码，经过反复推敲与讨论，最终界定概念107个，提炼初始范畴72个。部分开放式编码如表3所示。

表3 开放式编码示例Tab.3 Open coding example

3.1.2 主轴编码主轴编码（axial coding）的目的是发掘范畴间的内在联系，理清初始范畴间的逻辑关系。本文运用“条件—行动或互动策略—结果”的典范模型对初始范畴进行整合，进而得到副范畴与主范畴。通过对初始范畴进行整合，直至所有初始范畴与副范畴在逻辑关联方面全部饱和。最终初始范畴被整合为18个副范畴并被进一步纳入6个主范畴。主轴编码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主轴编码结果Tab.4 Axial coding results

3.1.3 选择式编码选择式编码（selective coding）是在明确主范畴内涵与性质的基础上，提炼核心范畴，通过挖掘核心范畴间的逻辑关系，形成描述整个过程的故事线索。通过对6 个主范畴及其副范畴的深入比较与分析，得到“基础环节”“内在逻辑”“实现结果”3 个核心范畴。选择式编码结果如表5 所示。

表5 选择式编码结果Tab.5 Selective coding results

由此，3个核心范畴所涵盖的中科创星价值创造过程便形成了如下故事线索：作为价值创造的基础环节，中科创星致力于帮助孵化企业缓解内外夹击的双重困境，不断创新孵化模式与孵化体系，并且在明确价值创造内在逻辑的基础上，通过选拔优秀企业并为其积极布局广泛的优势网络，提高孵化企业战略性资源的获取与利用效率，进而实现多元价值创造。

3.2 跨案例比较分析

基于中科创星的单案例分析，本文对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进行了初步概括，但仍存在以下问题：①提炼范畴来源单一；②范畴面向数量较少；③范畴间的关系可能存在普适性和有效性不足的问题。因此，需要进行跨案例分析以增强结论的全面性和代表性。后续案例分析过程与中科创星一致，仅列示得到的新范畴与新面向。对启迪之星进行分析时，出现了一些新面向和新范畴；而在对洪泰智造进行分析时，仅出现了一些新面向，没有出现新范畴；当分析海尔HOPE 时，既没有出现新面向，也没有出现新范畴。由此表明该案例理论分析已经饱和［25］。跨案例比较分析获得的新范畴与新面向如表6所示。

表6 后续案例分析得到的新范畴与新面向Tab.6 New categories and new aspects obtained from subsequent case analysis

综合跨案例分析中提炼的新范畴与新面向，本文对已构建的“初生理论”进行修正与完善，最终得到19个副范畴、6个主范畴和3个核心范畴，如图1所示。

图1 编码结果Fig.1 Coding results

4 案例发现

4.1 基础环节

技术创业企业成立初期由于自身可利用的资源较少、掌握的能力有限以及拥有的社会网络相对稀疏，因此具有严重的新生劣势［28］。同时，由于科技投资回报周期较长，科研到产业之间的投资赛道形成了巨大空谷，使得技术创业企业的发展面临着内外夹击的双重困境。作为推动我国创新创业发展的重要力量，孵化平台能够利用自身丰富的市场资源和投资经验帮助技术创业企业有效开展创新项目筛选、技术突破及转化等关键增值活动。

在技术创业企业克服新生障碍方面，正如中科创星孵化企业CEO（ZD1）提到：“刚回国时既没有资金也没有人脉，但入驻中科创星之后，利用其特有的科研平台、丰富的技术资源以及完善的孵化服务，仅用半年时间我们便完成了聋哑人手语翻译设备的原型机研制工作。”在解决技术成果产业转化困难方面，正如启迪之星孵化企业CEO（QD1）提到：“我们面临着技术对接资源有限、技术认知边界模糊、技术需求难以把握等问题，启迪之星能够为我们匹配行业专家、对接高端研发和人才资源等，从而帮助我们顺利完成产品中试。”同时，创新环境及其系统内的交互关系不仅对技术创业企业的发展至关重要，而且也是评估与提升技术企业孵化器服务能力和水平的基础［29］。因此，随着孵化服务行业的发展与成熟，为了满足不同发展阶段、不同业态、不同领域技术创业企业的差异化需求，孵化平台逐步将孵化服务向两端扩展，整合从团队孵化到企业孵化再到产业孵化的资源，拓展孵化平台的服务空间，构建良好的创新创业生态环境和系统。

为破解技术创业企业的发展困境，启迪之星董事长（QA）提到：“我们不仅要给予创业者初级服务，更要基于庞大的资源优势打出组合拳，使创业者享受孵化网络的联动服务，营造良好的创新生态。”作为高端的智能制造产业服务平台，洪泰智造依托于“智造基金、智造工场、智造社区”三大战略板块，不仅为在孵企业提供以深度技术服务和全生命周期投资为核心的孵化服务体系，更重要的是着力打造集研发、生产、商业等功能于一体的产业生态系统。正如海尔提出的创新理念“世界就是我的研发部”，HOPE平台通过实施“创新合伙人计划”以不断升级创新社群的运行模式，提供知识共享和资源对接的全流程科技交互平台，进一步为构建“共创共赢共享”的全球化创新生态体系而不懈努力。本文中的各个案例孵化平台在深耕科技创新服务的同时，均积极致力于构建包含技术链、资源链、资本链、产业链等在内的生态圈，促进创新要素的多向流通与融合发展。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命题。

命题1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不仅能够帮助创业企业克服内部新生障碍，还能填补外部科技成果产业化投资空谷，并通过持续创新孵化模式、构建丰富的孵化生态体系，促进价值创造，两者构成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基础。

4.2 内在逻辑

4.2.1 内在逻辑的起点：目标选拔与潜力挖掘孵化平台选择入驻的技术创业企业往往基于技术协同、战略协同和利益协同的视角。随着运营性质和模式的逐渐转变，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实现自身盈利目标的首要前提是能够准确定位和有效筛选孵化种子［30］。对于好的项目，由于重点关注的行业和技术领域不同，各个孵化平台形成了不同的投资目的和偏好，从而使得筛选标准与流程也不一样。例如，中科创星重点关注技术壁垒高的硬科技项目，启迪之星侧重选择拥有行业领先技术或商业模式的创业企业，洪泰智造倾向于服务智能制造领域的创业企业，海尔HOPE 则更加偏好支持产品创新领域的创业企业。

作为价值创造过程内在逻辑的起点，孵化平台在经过严格的筛选程序选拔出优秀的种子企业后便开始了对其内在发展潜力的深入挖掘过程。基于自身所拥有的核心资源和优化整合能力，孵化平台为在孵企业提供专业化以及难以替代化的优质服务，从而为在孵企业持续创造价值［10］。根据在孵企业的行业特点和业务需求，孵化平台将组建专业化的垂直团队，通过“手拉手”“一对一”等形式为在孵企业提供定制化的投资策略与增值服务，不仅能够帮助企业在技术研发和商业经营等关键方面取得突破，还能够不断激发创业者的创业热情和信念，进一步提高创业团队的自驱性，从而在企业内部建立良好的创业文化氛围。

孵化平台的定制化服务为深入挖掘在孵企业发展潜力提供了重要保障。为了帮助在孵企业克服新生障碍、获得持续成长动能，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深入挖掘在孵企业发展潜力时构建了定制化机制，具体如下。

1）专属团队。中科创星根据孵化内容的不同建立各个支持模块的投后服务团队，以期从财税法务、人才引进、技术研发、市场推广等多角度帮助创业企业突破发展瓶颈，获得持续竞争优势。

2）配对指导。启迪之星将孵化培育成熟的技术企业与初创的小微企业进行配对，通过一对一导师的顾问式服务帮助在孵企业克服新生障碍，并在资金、技术、产业等方面实现有效对接。

3）定制服务。洪泰智造通过打造凌波系统为在孵企业提供包括研发、产品检测与认证、生产制造、品牌管理等定制化专家服务，解决初创企业技术与标准流程方面的问题。

4）供需匹配。海尔HOPE在探求消费者、极客团队、风投等技术需求方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挖掘在孵企业技术创新的“热点”，瞄准产品革新的“关键着力点”，提高在孵企业的技术研发效率，缩短产品开发迭代周期。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命题。

4.2.2 内在逻辑的关键：优势网络布局孵化平台在经营过程中要重视与政府、行业领头企业以及内部员工建立广泛而密集的网络联系，汲取各方优势资源，从而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提高孵化效率［31］。孵化平台在挖掘孵化企业发展潜力的同时，要积极为孵化企业布局广泛而密集的优势网络。

从宏观层面来说，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发展基础与内在依托不仅是促进技术创业企业成长的关键要素，也是构建充满活力的科技生态系统的重要板块。一方面，孵化平台要合理利用区域经济和文化优势为技术创业企业成长提供发展支撑；另一方面，孵化平台要善于挖掘区域有利的科研、产业等政策优势，帮助技术创业企业加速实现飞跃式发展。正如中科创星孵化企业CEO（ZD1）提到：“我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西安政府这几年对创业的支持力度非常大，虽然项目刚启动，就得到了多种扶持。”从中观层面来说，孵化平台利用自身较高的网络地位和丰富的网络资源帮助在孵企业链接行业领先企业，通过产业互动实现双方技术、业务、市场等方面的交流分享与合作共赢［32］。孵化平台特有的行业网络关系资源为在孵企业提供与行业巨头交流碰撞的机会，从而为在孵企业快速获取前沿技术知识信息、掌握行业创新需求、优化创新业务运营等提供了重要基础。正如启迪之星孵化企业CEO（QD1）提到：“通过加速营活动，我们不仅对接到智慧交通领域的大型集团，而且与产业朋友的交流也能够为我们进行技术创新带来很多启发。”

从微观层面来说，孵化平台依托于积累的稀缺资源、构建的孵化网络和践行的企业文化，引导在孵企业获得创新创业关键资源、共享优势产业与政策、保持发展正向路径依赖等，进而促进其不断成长。资源基础观认为，创业企业成立主要得益于创业者拥有其他主体没有的稀缺资源，而其发展壮大的过程就是识别、获取、配置、整合、利用稀缺资源的过程［33］。作为孵育创新的高级载体，孵化网络是实现孵育增值目标的重要保障［34］。孵化网络的建立不仅有利于满足在孵企业的多样化需求，而且能够降低搜寻和配对成本，为孵化企业提供优质的合作伙伴。文化根基是孵化平台引导技术创业企业克服新生障碍、突破“质”的飞跃的内部驱动力［35］。孵化平台逐步形成的团队价值观和企业精神能够增强创业企业的信任度，规范孵化平台业务流程，提高孵化效率。

鉴于优势网络布局的多层次性，为了合理利用多方优势资源，帮助孵化企业快速获得竞争优势，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进行优势网络布局时构建了整合化机制，具体如下。

1）整体思维。中科创星将孵化服务置于区域发展系统中，在充分利用西安有利的科技创新政策环境、坚实的工业经济发展基础以及包容的文化历史传统的基础上高效孵化创业企业。

2）声誉保障。海尔HOPE凭借其较高的行业地位和影响力促进孵化企业与陶氏、强生、埃森哲等全球知名企业在创新方案与灵感、生产渠道与资源、商业运行能力等方面实现对接与碰撞。

3）社会资本。中科创星在日常经营和交往联系的长期积累中形成了特有的纽带优势，能够帮助在孵企业有效获得知识、人才、信息、资金、产业等稀缺资源，从而为技术创业企业的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4）联动共享。启迪之星通过发挥自身品牌优势积极构建相互交织的国内外联动创新孵化网络，促进优质要素、优化政策和优势产业的跨区域流动共享，进而持续为在孵企业的发展赋能。

5）价值导向。洪泰智造“勤奋、正念、执着、无畏”的企业文化不仅有利于培养员工的“逆生长”信念，提高孵化服务效率，而且能够帮助在孵企业增强发展动力和发展效率，保持积极的发展态势。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命题。

由表7可知，缓蚀剂与阻垢剂按2∶1的质量比复配，性能最好，缓蚀率为91.98%，阻垢率为91.10%。

命题3 在价值创造过程的加速发展阶段，孵化平台通过在宏观区域、中观行业及微观平台层面积极布局广泛的优势网络，为在孵企业实现飞跃式发展奠定基础，并通过构建整合化机制提升价值创造效率。

4.2.3 内在逻辑的核心：战略性资源获取与利用在价值创造的过程中，战略性资源获取与利用建立在潜力挖掘和优势网络布局的基础之上，属于价值创造过程的实质推进阶段。作为全方位的资源聚合体，孵化平台通过指导在孵企业完善内部治理结构、发挥自身专业认证效应、建立技术中试平台及创新联盟、借助外部有利资源、优化整合配置创业要素等，帮助在孵企业获取与利用合规性、发展资金、技术知识、经营能力和集群发展效应等战略性资源。随着市场竞争方式的复杂多变和竞争程度的日益加剧，合规性建设是技术创业企业高效处理管理问题、应对发展竞争挑战的基本前提。

孵化平台通过建立完备的投资服务支持团队、开设全面的培训课程等为在孵企业在完善治理结构、优化股权机制、引进职业经理人等方面提供有力支持。正如中科创星孵化企业CEO（ZD2）提到的：“企业发展初期遇到了困难，包括合伙人问题、资金问题等，中科创星帮助我们重新梳理了股权结构，还后续给了我们投资，才使企业走出困境。”资金和技术知识是技术创业企业成长发展最为核心的要素，决定着企业能否将有效创意转化为技术成果，从而获得差异性竞争优势［36］。

孵化平台通过为企业融资提供增信支持、建立科研资源共享平台，不仅能够帮助在孵企业解决资金缺口、突破“第一公里”发展瓶颈，而且还能持续更新在孵企业的技术知识基础、优化技术知识结构，从而不断扩展其竞争优势来源。正如启迪之星孵化企业CEO（QD2）提到：“启迪之星不仅为我们解决融资难题，还帮我们对接中科院自动化所的技术资源，实现技术积累。”由于“术业有专攻”，优秀的科研工作者往往并非优秀的企业家，他们普遍缺乏创业经验和技能，难以将技术与市场进行有效匹配［3］。孵化平台通过自身并借助外部资源为其提供的全面培训和专业指导恰好满足了科技创业者在团队经营管理和商业模式开发等方面的需求。正如启迪之星孵化企业CEO（QD1）提到：“启迪之星会找专业的第三方机构来帮助我们，第三方机构通过平台为我们提供服务，在保证服务品质同时也给到了价格优惠。”资源共享带来的范围经济是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重要来源［37］。

孵化平台通过明确自身战略定位、发掘产业协同效应、构建孵化联盟等，增强了孵化企业之间、孵化企业与各合作机构之间的交流合作，促进了优质创新创业要素的高效传递与配置。正如中科创星孵化企业CEO（ZD2）提到：“我们是做智能芯片的，兄弟企业有做智能成像的，有做智能传感器的，我们会经常进行技术交流与探讨，也会开展一些业务上的合作。”

战略性资源的获取与利用是技术创业企业提升自身发展能力和核心价值的关键环节。为了使孵化企业在内部治理、技术研发、市场运行等方面取得实质性突破，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帮助孵化企业获取与利用战略性资源时构建了功能化机制，具体如下。

1）派驻高管。中科创星通过向孵化企业派驻项目经理直接参与企业的日常决策管理和组织结构设计等，从而帮助在孵企业搭建合理公司架构、健全财税法务制度，增强孵化企业应对和解决突发状况的能力，降低经营风险。

2）专业认证。启迪之星凭借其多年的孵化和投资经验，能够向外界传递被孵企业具有良好发展前景的积极信号，从而有效降低孵化企业与外部风险投资、专业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为企业发展提供持续的资本支持。

3）渠道对接。启迪之星不仅依托于清华大学的科研平台为孵化企业不断汇聚技术和人才资源，而且利用其国内外合作的孵化基地、高校、研究所等多种渠道帮助在孵企业对接全球领先的技术知识，从而为孵化企业的发展提供智力支撑。

4）三方合作。为了帮助创业者拓展市场渠道，洪泰智造聘请外部专业营销服务机构指导在孵企业打通创意—产品—商品—市场的链条，提高其技术成果的市场转化效率，助力技术创业企业开启消费升级的大门。

5）优化组合。海尔HOPE通过搭建社群经济平台，建立社群科技共享与应用机制，挖掘社群商业模式，进而形成社群经济生态闭环，充分发挥产业组合的溢出效应，促使在孵企业利用集群经济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命题。

命题4 在价值创造过程的实质推进阶段，孵化平台通过帮助技术创业企业持续获取与高效利用战略性资源，加速实现在孵企业的跨越式发展，并通过构建功能化机制提升价值创造效率。

4.3 实现结果

作为培育创新创业的特殊经济组织，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帮助创业企业成长发展的同时也实现了自身价值增值的目标。一方面，孵化平台通过创新转化模式、完善转化机制，促进了在孵企业科技成果的高效转化；另一方面，技术创业企业的突破性成长不仅能够为孵化平台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也可为社会经济实现提质增效提供重要支撑。

由于实验室技术的成活率和可行性不被外界认可，且科研工作者在产品设计和商业运营方面存在弱势，使得科技成果转化成为技术创业企业发展的最后一公里障碍。孵化平台通过与科研院所和企业建立产业化战略合作平台，挖掘产业转型升级的真实技术需求，完善科研成果与产业发展的深入对话机制，实现了技术圈与产业圈的融合发展，提高了技术创业企业核心技术的落地应用能力。本文中的案例孵化平台通过帮助在孵企业对接技术、产业、市场等优势资源，在推动孵化企业科技成果转化方面都取得了突出成绩，不仅使科研成果经历了市场的层层检验，而且还进一步促进了产品研发模式和应用市场的深度化创新，从而实现了科技价值。中科创星通过探索科技与金融、科技与服务、科技与市场、研究机构与社会的“四融合”模式，加速了“硬科技”的市场应用进程。启迪之星依托自身科技集成优势，构建以企业技术需求为驱动的“产学研用”协同创新模式，实现了科技赋能产业优化升级的目标。为了促进智能制造成果高效转化，洪泰智造专设三大加工中心，以更好地满足原型加工、机加工生产等在孵企业的前端试产需求，从而为产品批量生产提供保障。海尔HOPE借助其在对接外部资源、推动合作项目等方面的巨大优势，通过拆解分析、精准定位企业需求，提高在孵企业与国际知名企业的对接效率，破解其科研成果转化难题。

科技价值的实现为孵化平台获得经济价值以及社会价值提供了有力的支撑。作为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孵化平台在培育技术创业企业的同时，还肩负着提高社会经济发展质量、优化经济结构的使命［30］。通过锁定高精尖投资领域，中科创星不仅孵化出了许多战略性新兴技术企业，获得了较大的商业价值，而且能够发挥对国家实体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从而创造出了一定的社会价值。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命题。

命题5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发挥哺育功能的过程中，实现了科技价值、商业价值、社会价值的多元共造。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模型如图2所示。

图2 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模型Fig.2 Value creation process model of technology entrepreneurship incubation platform

5 结论与讨论

5.1 研究结论

本文以4家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为研究对象，运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基于价值创造主要环节，对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及其内在机制进行深入探析，构建了技术创业孵化服务平台价值创造过程模型。研究发现：①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不仅能够帮助创业企业克服内部新生障碍，还能填补外部科技成果产业化投资空谷，并通过持续创新孵化模式、构建丰富的孵化生态体系，促进价值创造，这两者构成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基础环节；②在价值创造的内在逻辑环节，目标选拔与潜力挖掘、优势网络布局、战略性资源获取与利用作为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内在逻辑的起点、关键和核心，分别属于价值创造过程的初始起步阶段、加速发展阶段和实质推进阶段；③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价值创造的内在逻辑环节通过构建定制化机制、整合化机制和功能化机制，提高了对技术创业企业的孵化广度和深度，进而实现了科技价值、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多元共造。

5.2 理论贡献

本文的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

1）构建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模型。以往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研究集中在孵化平台商业模式［5］、运营机制［13］以及孵化平台经营绩效的影响因素方面［7，9］，探究了孵化平台帮助创业企业成长的赋能机制［24］，但鲜有学者从全局视角关注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如何实现价值创造这一关键性问题，忽略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发挥哺育功能的过程。本文运用扎根理论方法，从过程构造的视角对案例平台的价值创造过程进行深入探析，提出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实现价值创造的过程研究范式，这回应了THEODORAKOPOULOS等［28］、AYATSE等［38］孵化领域学者关于“有必要从过程的纵向模式下关注孵化企业如何以及为什么成长”“孵化过程如何影响创业企业绩效”等论点，基于孵化价值创造理论［10，23］，对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进行解构，明确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主要环节，从而为动因视角主导的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研究提供过程视角的理论拓展。

2）揭示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内在逻辑链条。既有研究多聚焦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实现方式［10］，阐述了孵化过程价值创造的路径和载体［11，24］，探索了孵化价值创造过程中各主体与机构的连接机制［39］，但对于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内在逻辑关注有限。本文基于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前置因素，较为全面地探究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内在逻辑的起点、关键与核心，厘清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的来源与本质。这不仅填补了已有研究主要从相对孤立、静态视角考察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而产生的理论缺口及认知偏差［10，21］，而且响应了PAUWELS等［40］强调的“孵化平台研究需要从价值创造的角度予以机理深化”，从而丰富了对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认知。

3）提出了提高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效率的内在机制。以往部分学者以共享经济平台、互联网短视频平台为研究对象考察价值创造过程的内在机制［18，20］，探讨价值创造的主要环节，并据此构建了商业模式的分析框架［19］，但鲜有研究对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内在机制予以关注。本文通过对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内在逻辑环节的深入考察，明晰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提高孵育增值效率的作用机制。这一方面弥补了现有孵化理论研究主要从孵化服务与创业需求匹配性以及孵化服务稀缺性等角度探究孵化平台价值创造提升路径而形成的理论缺口［10，23］，丰富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优化价值创造作用的解释；另一方面呼应了VANDERSTRAETEN 等［41］主张的“在孵化需求异质性高的情况下孵化平台需要采取定制策略”，同时在GERLACH和BREM［42］提出的通用孵化过程模型基础上阐明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各阶段的机制内涵，深化了技术创业孵化平台价值创造过程的相关研究。

5.3 实践启示

本文的研究结果对于提高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和在孵企业的联合价值创造效率具有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1）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应不断创新服务模式和孵化机制，基于客户需求建立分层多级的孵化服务体系，借助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技术推进技术创业孵化平台由实体向“线上+线下”的服务模式转型，实现客户需求与孵化服务之间的精准匹配，进而建立“实体+虚拟”的双弹性服务链条，提高孵化平台的价值服务能力。同时，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在选择投资企业时要考虑孵化企业之间在技术开发、技术应用以及业务拓展等方面的相关性，从而为孵化企业构建良好的创新协同体系和产业生态系统，促进信息、资源和经验的开放共享，发挥研发溢出效应和产业规模效应，促进孵化企业之间协同有序发展。

2）技术创业孵化平台应将关键资源和优质服务合理配置在价值创造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形成各具孵化侧重点的孵化体系。在价值创造的初始起步阶段，在筛选孵化种子基础上，应通过建立专属服务团队、进行新旧企业配对、提供对口专家服务等定制化机制深入挖掘孵化企业在技术积淀和市场拓展等方面的发展潜力；在价值创造的加速发展阶段，应树立整体思维、提高行业影响力与纽带作用、促进被孵企业之间互动等整合化机制，积极布局能够帮助孵化企业获得持续竞争优势的多层次网络；在价值创造的实质推进阶段，应通过直接参与被孵企业决策管理、发挥强有力的认证作用、扩展多元渠道、与外部专业机构合作、构建集群经济等功能化机制提高在孵企业战略性资源的获取与利用效率，进而增强其孵育增值作用。

3）技术创业企业应根据自己的技术领域选择合适的面向重点专业技术的孵化平台，利用其优势网络在企业发展的不同时期持续获取所需的战略性资源。①在企业创立初期，应借助孵化平台的专业培训和定制指导服务加快建设内部规章制度和治理结构，完善股权激励机制，引进职业经理人等，获得关键的组织合法性资源；②在企业成长期，应充分利用孵化平台的资源整合、输送功能和网络连接、纽带优势获取企业成长所需的发展资金、技术信息、研发经验、业务知识等，争取早日突破创业成长瓶颈；③在企业发展期，应依托孵化平台积累的经营管理和市场开发经验，挖掘市场技术缺口，提高自身的商业管理与运营能力，加强与其他被孵企业在技术、产品和业务等方面的交流合作，利用集群优势加速实现自身发展“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