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敦煌石窟装饰纹样为素材的文创产品设计研究

朱琳 张聪 顾越凡

摘 要：敦煌石窟装饰纹样形式多元、源流脉络清晰，其风格样式发展按年代划分主要可分为北朝、隋、唐、五代至元等多个阶段。在梳理敦煌石窟装饰纹样流变、分析敦煌石窟文创产品现状的基础上，作者团队以敦煌石窟装饰纹样为素材进行文创产品设计实践，旨在助力敦煌石窟文创设计，普及与传承敦煌石窟艺术文化。

关键词：敦煌石窟;装饰纹样;文创设计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2.05.016

1 敦煌石窟裝饰纹样简述

敦煌石窟北朝时期的装饰纹样因受到西域艺术、中原艺术的共同影响，故而融合了西来的异域风貌与东来的传统神韵。其间可见源自西域的忍冬纹、圆轮形莲花纹、火焰纹和几何纹，还有来自中原的金釭纹与云气纹。北凉、北魏、西魏、北周各时期纹样各有变化，如北魏时期装饰纹样庄重朴实，西魏时期装饰纹样潇洒鲜活。

敦煌石窟隋代装饰纹样在沿袭北朝装饰纹样的传统以外，还吸收了来自西亚、中亚等地区的异域纹样，如狮凤纹、联珠纹等。这一时期装饰纹样所具备的形式创新、内容多元等特点，突出体现在绘于石窟窟顶的藻井纹样之中，其中的三兔莲花纹、忍冬三角垂帐纹等均为该时期敦煌石窟出现的新式纹样。此时期装饰纹样秀丽俊逸、自由活泼，极具自然灵气。①

初唐时期，基于中原与西域的频繁交流，西风胡韵的石榴纹、葡萄纹等新纹样相继传入敦煌石窟，装饰纹样的主流为缠枝卷草纹与桃形瓣莲花纹藻井。盛唐时期，敦煌石窟装饰纹样显现出雍容华贵、庄严大方的特征，众多纹样之中以团花纹、莲花纹、石榴卷草纹最具代表性。中唐时期的装饰纹样较之盛唐形式逐步简化、色彩渐趋秀雅，茶花纹与禽兽卷瓣莲花纹藻井可为典型。晚唐时期的装饰纹样基本采用中唐旧制，且愈发程式化，仅狮子、凤鸟、芝草纹样有所创新。

曹氏时期（时值中原五代、北宋），敦煌石窟装饰纹样沿袭中晚唐样式，于此基础上创作出寓意皇权的团龙藻井，以及凤鸟花卉纹、狮凤花草纹等新纹样。曹氏中期以后，装饰纹样的造型内容逐渐成为定式，显得单调而冷清。之后回鹘势力兴起，致使该时段敦煌石窟装饰纹样体现出高昌回鹘佛教艺术风格。西夏时期，敦煌石窟装饰纹样既出现了中原汉式建筑彩画纹样，也可见藏传佛教纹样，表现出多民族、多文化汇聚交织的特色。元代装饰纹样以藏传佛教艺术元素为中心，呈现神秘而庄重的独特风格。②

敦煌石窟装饰纹样为现代艺术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从文化创意的角度而言，其不仅蕴涵了深厚的中国古代艺术文化，同样也是文创设计取之不尽的创意之源。③

2 敦煌石窟文创产品现状分析

以敦煌石窟为设计素材的文创产品（以下简称“敦煌石窟文创产品”）近年来发展迅速，其中以敦煌研究院自主研发设计的系列文创产品尤为出色。敦煌研究院所拥有的图像、实物、文献等资料，是进行相关文创设计的绝佳资源。④目前，敦煌研究院旗舰店（天猫）共陈列文创产品约300种，大致涵盖了市面上敦煌石窟文创产品的全部类型。

2.1 创意性

“创意”是文创设计的核心要素之一，也是文创产品与普通文化产品的主要区别。⑤觉色·韶光变色马克杯（图1）的外壁图案采自莫高窟第257窟壁画《鹿王本生图》，杯体以红色为背景，画面内容选用了蓝、绿、黑、白等色彩。当杯内水温达到60摄氏度后，背景的红色转为米白色，仿佛壁画随着时间变化正逐渐褪色乃至消失，也提醒人们关注敦煌壁画保护工作。水温冷却后，背景红色逐渐恢复，以此象征敦煌守护者们为修复壁画所做出的贡献。通过“感温变色”的设计创意赋予文创产品独特的使用体验。

2.2 实用性

文创产品的实用性体现了设计者对消费者日常生活的关注，而高频率的使用也为推广相关文化提供了契机。⑥惜韶华·渐变色金属书签（图2）选取敦煌壁画中的“鹿王本生”“宝相花”“吹笛飞天”“琵琶”等经典图像作为设计元素，运用了渐变金属彩工艺，使得书签呈现出丰富的色彩层次。当使用这套书签时，敦煌艺术中的“佛教故事”“装饰纹样”“飞天图像”“传统古乐”等文化元素亦会潜移默化地渗透到消费者的日常生活之中。

2.3 文化性

文化性始终是文创产品的重要内核，敦煌石窟文创产品将敦煌文化传递给大众，也将敦煌文化具化为各种不同形式。花盛敦煌DIY香囊（图3）撷取敦煌壁画中的“雁衔珠串团花纹”“叶形团花纹”等团花图案为设计素材，团花饱满圆润的样式与圆形香囊的外形契合，且寓意美好。产品内附齐全辅料与详细教程，方便消费者亲手绣制，在动手的过程中进一步深入了解认知敦煌文化。正如产品介绍所言“心有所念，缝香为礼”，花盛敦煌DIY香囊将中国敦煌文化、香文化、礼仪文化融会一处，极好地体现了文创产品所具备的文化性内核。

2.4 多元化

敦煌石窟文创产品已经形成多元化的产品类别，为不同类型的受众提供了广阔的选择空间。敦煌研究院旗舰店文创产品可分为创意文具、禅意家居、绘本图册、敦煌服饰、敦煌护肤、经文抄本等多个类别。从整体来看，这些类别与市场接受度匹配较好，供求关系也基本维持平衡状态。除上述平价型产品外，敦煌研究院旗舰店也推出了少量高价型产品，如珐琅工艺菩萨吊坠（图4），这类产品往往以获取较大利润为研发目的，一般体现出较高的文化附加值与较为显著的差异化特征。

3 敦煌石窟装饰纹样主题文创产品设计实践

3.1 莲花火焰纹头光颈枕

莫高窟第285窟（西魏）西壁南龛内绘有莲花火焰纹头光，其外圈为绿色火焰纹光环，顶端中央位置绘一莲花，内圈为浅褐色火焰纹光环，纹样连绵紧凑，色调淡雅古朴。设计者以柔软轻盈的笔触绘制线稿，基于壁画原本色彩进行上色，并且将纹样赋予颈枕之上（图5）。颈枕作为帮助舒缓肩颈压力的现代产品，与头光在形状方面十分相似，加之头光一般绘于佛像头部后方，与颈枕的人体使用位置也有近似之处，故二者的结合显得十分自然。此外，庄严肃穆的头光与日常使用的颈枕能够形成反差效应，进而增添文创产品的趣味性。

3.2 莲花平棊丝巾

敦煌石窟部分壁画已出现氧化变色或残损脱落的现象，除依据同时期壁画配色或相关文献记载对有关图像进行色彩复原以外，采用现代流行色系对其进行重新赋色未尝不是一种设计思路。莫高窟第428窟（北周）中心柱南侧绘有莲花平棊，该平棊配色为宝蓝、赭石、熟褐等，整体色调略显暗沉。设计者在勾摹莲花平棊线稿后，尝试使用不同色彩进行配色，多次实验后确定了以浅粉、灰蓝为主色调的色彩系统，并适当地调整明度，增加色彩间的协调性。最后将纹样印染于丝巾之上（图6），重新调配的色彩与丝巾光滑柔软的质感相辅相成。

3.3 灵鸟卷草纹书签

莫高窟第159窟（中唐）西龛内沿绘有灵鸟卷草纹边饰，灵鸟迦陵频伽人首鸟身、体态丰腴，正手持排箫吹奏乐曲，其身后的鸟尾呈卷草状，鸟身与卷草融为一体。设计者以流畅细腻的线条复刻灵鸟形象，同时遵循壁画原始色调进行色彩设计，最终将灵鸟的形象运用于金属书签这一文创载体。灵鸟卷草纹书签（图7）选取浅橙、鹅黄、青绿等色彩，虽然与壁画原始色调相似，但更为明净，符合现代审美。此外，为兼顾书签的艺术性，设计者在金属页夹边框的转角处也添加了卷草形式的装饰。

3.4 雁衔珠串团花纹徽章

将敦煌壁画中的动物、人物等形象进行Q版处理，有利于提升公众对相关形象的认知度与接受度。⑦莫高窟第361窟（中唐）西龛内绘有雁衔珠串团花纹平棊，其上所绘大雁身体圆润，脖系飘带，口衔精美珠串，整体形象富有卡通意味。设计者将大雁丰满圆润的形象进一步Q版化，并且搭配了纯净自由的深蓝色及柔和秀丽的浅紫色。图8为雁衔珠串团花纹徽章，经Q版处理后的纹样与金属徽章相结合，不仅具有艺术装饰性，还具有普及敦煌艺术文化的功能。

4 结语

装饰纹样是敦煌艺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同样也是敦煌石窟文创设计的重要素材。以敦煌石窟装饰纹样为素材的文创产品设计，不仅能够丰富敦煌石窟文創产品体系，还有助于开拓文化遗产文创设计新思路，亦有助于弘扬与传承中国古代传统艺术文化。

注释

①关友惠.敦煌石窟全集·图案卷（上）[M].香港：商务印书馆，2003.

②关友惠.敦煌石窟全集·图案卷（下）[M].香港：商务印书馆，2003.

③张聪.北朝至隋代敦煌石窟装饰纹样简论[J].文物鉴定与鉴赏，2020（22）：23-25.

④张聪.“一带一路”背景下的文创设计产学研协同育人体系构建研究[J].南京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20（3）：46-49.

⑤张聪，张一弛.文创设计项目式教学视角下的博物馆与高校合作研究[J].文物鉴定与鉴赏，2022（3）：112-114.

⑥顾越凡，张聪，朱琳.六朝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研究[J].文物鉴定与鉴赏，2022（4）：63-65.

⑦侯灵犀，张聪.敦煌石窟飞天元素在文创设计中的应用研究[J].文物鉴定与鉴赏，2020（23）：6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