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时期的五一国际劳动节

石绍庆

五一国际劳动节是全世界劳动人民共同的节日。延安时期，我们党通过多种方式隆重纪念和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宣传革命主张、启发群众思想、激发劳动热情，动员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投身抗日斗争，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贡献力量。

党中央高度重视

重视五一国际劳动节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党中央经常结合不同阶段革命斗争的需要，通过发布指示决定、确定宣传口号、发表重要文章等形式，全面阐述党在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的重大方针政策，为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指明方向、明确重点，激发爱党爱国热情，凝聚革命磅礴力量。

1939年4月，党中央发布《关于开展职工运动与“五一”工作的决定》，明确“我们党在工人运动中基本的方针是与各抗日党派各抗日团体的工人运动进行统一战线，在统一运动中把工人组织起来，积极参加战争的各方面工作，在抗战中去解决工人失业饥饿的问题与改善工人阶级政治经济文化的地位，以增加抗战建国的力量”，要求各地党组织要“按照各地不同的情况，参加或组织‘五一的大会、纪念会、座谈会，解释‘五一的意义与工人阶级在抗战中的作用，进行组织工人及领导工人参战的各种工作”。同时，党中央还在《新中华报》刊登五一国际劳动节期间的宣传要点，比如“动员工人阶级积极参加抗战”“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坚持抗战到底，坚持持久战”“积极参加国防经济建设”等宣传口号。

1940年，中国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的时期，随时面临国民党投降、统一战线分裂的危险。这年4月，党中央在五一工作指示中强调，要从维护国共合作、坚持团结抗战的大局出发，有步骤地开展反投降、反分裂、反摩擦的斗争，在“处于投降分裂危险的严重关头的今天来纪念五一，应当使五一节成为工人阶级检阅和总结自己执行抗战任务和继续组织与发挥力量坚持团结抗战反对投降分裂的节日”，强调“必须在工人中揭破日寇汉奸汪精卫托派及顽固分子引导工人到分裂和反共路上的阴谋”。延安整风运动开展后，为克服职工运动中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现象，党中央在1942年的五一工作指示中着重提出，在工人运动中整顿三风“必须与目前抗战动员配合起来……动员工人群众积极参加武装组织和各种生产建设，克服这一困难局面，只有这样去纪念五一才有实际意义，否则将会变成应景式的纪念”;同时，强调纪念五一的仪式“应以节省人力、物力为原则”，各根据地可“按照当地情况召集五一群众纪念大会或晚会”。

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1938年五一国际劳动节期间，陕甘宁边区第一次工人代表大会召开，毛泽东、刘少奇出席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正式成立陕甘宁边区总工会，标志着陕甘宁边区工人群众组织的统一。陕甘宁边区总工会成立后，在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和陕甘宁边区政府的领导下，积极承担起组织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的重要责任。1940年4月，陕甘宁边区总工会发出《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庆祝边区总工会成立两周年的通知》，介绍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意义及来历，强调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应该“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抗战主张，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统一与普及全国工人组织，以增强抗战力量，反对分裂与压迫工人的抗战救国运动”“加紧生产，努力春耕，力求自给自足，克服困难，粉碎敌人的经济封锁，并要用生产竞赛的实际行动来纪念‘五一”等。1943年4月，陕甘宁边区总工会发出《为纪念“五一”给各厂工会暨农村工会的通知》，明确“在延市附近工厂（化学、中印、留印等），应参加延安的各界纪念大会及工人自己组织的晚会等活动，来纪念自己的节日。在延安十里以外的工厂、农村工会联合各该地附近工厂、政府、学校、机关、团体等来共同纪念，以推动生产，发扬劳动热忱”。

庆祝活动形式多样

1936年的5月1日，是党中央到达陕北后度过的第一个劳动节。4月16日，《红色中华》发表毛泽东和周恩来、彭德怀签发的《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命令――举行“五一”全苏区赤少队总检阅》，决定在五一国际劳动节举行全苏区赤少队总检阅。5月1日，红军在陕甘宁边区瓦窑堡召开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大会并进行阅兵，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锻炼的人民军队接受党中央的检阅。《红色中华》报道称，这次红军接受检阅“表明着苏区的广大民众是在摩拳擦掌准备打日本、打汉奸卖国贼”。

此后，党中央经常组织延安各界群众举行盛大的五一国际劳动节纪念大会，中央领导同志也往往出席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与延安各界群众一同欢度劳动人民的节日。1939年5月1日，延安各界举行国民精神总动员及“五一”劳动节纪念大会。毛泽东出席大会，发表题为《国民精神总动员的政治方向》的讲话。1940年5月1日，陕甘宁边区1万余人在延安市青年文化沟广场集会，隆重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周恩来在大会讲话中强调，中国工人阶级应坚决努力参加反日本侵略的战争，和全世界工人站在一起，取得整个世界的胜利。1942年5月1日，延安各界群众3000多人在青年文化沟集会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朱德在大会上勉励工人们要多做工、多造炮弹、多消灭敌人。1945年五一期间，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延安杨家岭中央大礼堂举行。5月1日，延安附近30多个工厂的职工及延安各界代表在边区政府参议会大礼堂隆重纪念“五一节”，刘少奇、邓发、朱宝庭、崔田夫等职工运动委员会领导参加纪念大会。刘少奇在讲话中阐述了工人阶级对世界发展和进步所起的重要作用、工人阶级在阶级社会里所遭受的种种不合理的压迫和剥削，号召全体职工采取更加团结与合作的态度，把自己的力量组织得更好，加紧生产、努力增加产量与提高质量。

革命战争时期，每逢重大纪念活动，我们党经常因地制宜开展形式广泛的体育比赛活动，借此强健军民体魄，增强革命斗争精神。1937年5月，延安各机关、部队与群众团体举行為期3天的五一运动大会，设篮球、乒乓球、足球、网球、田径以及政治、军事等各种竞赛项目。朱德在运动会开幕式讲话中强调，“我们是有组织有训练有武装的伟大力量，我们要做民族先锋来表示我们的力量”，并在闭幕式上向各项目的优胜者颁奖。1938年5月，中央军委直属队举办“五一”运动大会。毛泽东出席总结会并讲话，祝贺他们在军事、政治、文化、体育各方面取得很好的成绩。1942年，陕甘宁边区难民纺织厂、兴华制革厂、振华造纸厂和八路军制药厂于5月1日至2日联合举行运动大会，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竞赛项目除体育外，还增加了戏剧及歌咏项目。

五一国际劳动节期间，延安及各根据地还经常举办文艺活动，满足职工群众的业余文化需求。1938年5月，为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陕甘宁边区总工会筹备委员会秘书处特地举办文艺晚会，演出秦腔《升官图》《二进宫》《五典坡》等传统曲目。1942年五一期间，延安俱乐部协会为丰富职工娱乐生活，在桃林公园、中央礼堂、南门外运动场等地举行舞会、平剧晚会、话剧晚会、演奏粤曲、播放电影、表演杂技武术等。总政宣传部专门举办摄影展，内容主要反映大后方生活情形、台儿庄会战、外籍记者在中国工作情形等，展出的影像资料多为摄影专家郑景康所摄。另外，陕甘宁边区文协举办版画展览，展出延安各美術工作者的作品。延安杂技团由团长带领到朱家沟一带慰劳石炭矿厂工人。西北文艺工作团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大礼堂排练演出曹禺的《北京人》，招待工人同志。

此外，主流报刊专门开辟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专刊或特刊，刊载重要文章、报道纪念活动。1938年，《新中华报》推出“五一专刊”，刊登毛泽东为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的题词“全国工人阶级团结起来，参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驱除日寇，建设新中国”，发表《为纪念“五一”告全边区工友书》《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等相关文章，号召边区工人“拥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拥护全国职工运动，统一起来以全国工人统一团结的力量，去努力提高生产，积极参加战时经济的建设”。1940年，《中国工人》推出“五一特辑”，刊登邓发的《迎接伟大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张浩的《用战斗纪念“五一”的华北工人》等重要文章，对五一国际劳动节的历史作了简明扼要的介绍。1942年，《解放日报》推出“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特刊”，除刊登朱德的《克服困难向前进》、李鼎铭的《纪念“五一”节》、萧三的《抗战中苏联的劳动战线》等文章外，还登载萧军为纪念五一劳动节写下的《工人与文化》一文。萧军在文中鼓励工人要多读书、多学习，说延安“是真正哺育和滋养你们的母亲的怀”。

1947年的五一，是党中央在陕北度过的最后一个劳动节。这一年的5月1日，新华社发表经毛泽东修改的社论《全力准备大反攻——纪念五一节》，指出随着解放战争形势变化，“我们的任务，就是动员一切力量，全力准备大反攻”。《人民日报》在《纪念“五一”继续扩大增产立功运动》的社论中指出：“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我们纪念自己的节日要巩固成绩，检讨过去，发扬已有经验，不骄傲不自满，要更大的发挥我们工人阶级的革命精神，使我们在爱国自卫战争中能够功上再加功，以求早日打败蒋介石！”

生产竞赛广泛开展

1939年2月，党中央在延安召开生产动员大会，毛泽东提出“自己动手”的口号。1941年，为克服经济上的严重困难，党中央号召军民开展大生产运动。这之后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其中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广泛组织开展劳动竞赛，鼓励动员职工积极生产，打破敌人封锁包围，迅速恢复发展生产，为持久抗战奠定物质基础。

1941年3月20日，陕甘宁边区总工会发布《关于迎接“五一”生产大竞赛的各项办法》，规定自3月25日至4月25日在陕甘宁边区广大职工中开展生产劳动大竞赛，并成立由朱德、李富春、邓发、林伯渠等15人组成的“五一”生产大竞赛评判委员会，对入选的英雄模范人物进行公开表彰奖励。同日，《新中华报》发表《以经济建设的成绩来迎接伟大的五一节》的评论文章，指出在敌后抗日根据地进入最艰苦的阶段，工人阶级以“实际行动的先锋与模范，拿出我们自己建设边区的成绩来迎接五一节，是一个最有实际意义而且也是最有力量的表示”，号召全边区各工厂立即发动生产竞赛，“每一个工人都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每一个工厂都以超过生产计划的成绩”作为献给五一的礼物。

陕甘宁边区总工会发动的“五一”生产大竞赛，是广大职工在人民政权下开展的一次大规模生产竞赛，得到了边区各工厂和职工的积极响应。振华纸厂组与组、人与人之间提出生产挑战，使生产计划与生产质量均大幅提高。兴华皮革厂在竞赛中改变过去团结不够的缺陷，各组发挥互帮互助精神，互相检查质量，集体力量高度发挥。同时，陕甘宁边区总工会还出版《“五一”生产大竞赛特辑》，宣传各工厂生产竞赛的经验。

1943年5月1日，党中央发出《关于目前各抗日根据地职工运动的决定》，强调“在公营工厂中，应组织一些生产积极，政治觉悟程度较高的工人，学习赵占魁的劳动态度及护爱工厂的精神，以便普遍地开展赵占魁运动，使公营工厂生产标准及其质量的提高，成本减低，并在生产比赛运动中教育工人阶级，提高他们的政治认识和阶级觉悟。经过参加赵占魁运动的积极分子，去团结和提高全体职工生产情绪，使全厂生产情绪、使全厂生产标准比平时提高一步，并坚持下去”。五一前夕，陕甘宁边区总工会发出《为纪念“五一”给各厂工会暨农村工会的通知》，要求“各工厂应根据农具工厂最近开展赵占魁运动的经验，发扬努力生产、节省原料、爱护工厂、遵守纪律的积极工人，及组织他们展开反对偷懒、浪费、不遵守劳动纪律的工人‘二流子，来达到提高生产标准及质量、减低成本费的目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三边各毛织工厂，纷纷拟定扩大生产计划，紧张开展生产工作。晋西北行政公署、晋绥军区后勤部、晋绥边区总工会为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决定开展“张秋凤运动”，发展生产、支援抗战，号召按照创新型工人标准，有组织地开展个人与个人、组织与组织、厂与厂的竞赛，并在各厂都培养1名至2名“张秋凤式”的典型。这一号召立即得到全边区广大工人的热烈响应，在各工厂激起空前未有的生产竞赛浪潮。北岳区总工会号召全区公营工厂的工友们，创造出更多的北岳区的“赵占魁”。

1944年，晋察冀边区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号召各级工会，组织广大职工广泛深入开展“赵占魁运动”，并提出具体要求：（一）在全边区各工厂中普遍开展“赵占魁运动”，有计划地组织一批最有成绩的工人，在“五一”大会上加以表扬与奖励，再由他们宣布自己1944年的生产计划，从而推动其所在工厂及全边区工人生产运动的热潮。加强工人的阶级教育，以同盟军的胜利、法西斯阵营的连连失败的时事教育，提高工人的政治觉悟和抗战胜利的信心，揭穿敌特及反共特务分子对工人的欺骗宣传，并号召全体工友在共产党、八路军的领导下，坚持对敌斗争，巩固抗日民主革命根据地。（二）各职工会应隆重纪念“五一”劳动节。在可能的情况下，以分会或以每一工厂为单位，召开全厂职工大会，纪念“五一”劳动节，继续培养和发现工人中的各种模范和英雄，并增强工人阶级的团结，健全职工会的组织。1944年5月1日，《晋察冀日报》发表《纪念“五一”进一步开展敌后赵占魁运动》的社论，总结边区一年来开展“赵占魁运动”的成绩，检查存在的问题，提出广泛深入开展“赵占魁运动”的原则和具体方法，希望在开展“赵占魁运动”中涌现出为全边区所爱戴的赵占魁式的劳动英雄。

为组织开展劳动竞赛，朱德做了大量工作，他除了在五一国际劳动节纪念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外，还在《解放日报》发表文章，鼓励边区工人努力生产。1942年5月1日，朱德在《解放日报》发表《克服困难，向前迈进》，指出：“我们过去的经验证明了革命的生产竞赛，的确是提高生产率的有效武器。在竞赛中不仅能大大地发挥大家的生产热忱，而且改变了工人对于劳动的态度。只要善于组织这种竞赛，使它能够吸收全厂人员进来，并且成为经常进行的活动，我们将能克服竞赛仅能临时提高一下生产的缺点，创造出更高的劳动生产率和生产质量。”1943年5月1日，朱德在《解放日报》发表《建设革命家务》，号召边区职工“要把工厂看成自己的事业一样来加意经营爱护，用革命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工作”，“把这份革命的家务搞好”。

隆重表彰劳动模范

现在，每年“五一”前夕，全国总工会都会表彰一批先进集体和先进职工，分别授予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和全国工人先锋号荣誉称号，团结激励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以实际行动建功新时代。延安时期，针对敌人对陕甘宁边区的经济封锁，党领导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军民大生产运动，涌现出以赵占魁等为代表的一大批劳动英雄，为打破经济封锁、进行革命根据地建设作出突出贡献。每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后，陕甘宁边区政府、总工会以及各根据地隆重表彰劳动模范，并在主流报刊宣传他们的事迹，营造学先进、赶先進、当先进的浓厚氛围。

1939年5月1日，陕甘宁边区政府举办的首届工业展览会在延安隆重开幕，毛泽东出席并发表讲话。展览期间，陕甘宁边区政府除对产品质量好的企业进行表彰外，还奖励50多名劳动英雄，比如印刷厂的李克谦、机器厂的刘贵福、难民工厂的袁光华、通信材料厂的林中同、制药厂的李维桢、合作社的栾佩章、工人学校的王珏等。1941年4月25日，陕甘宁边区总工会举行“五一”生产大竞赛总结大会，宣布评选出274名劳动英雄，其中技术革新能手46名，劳动英雄受到边区政府的奖励，朱德亲自给他们颁发奖状和奖品。

1944年五一节期间，陕甘宁边区工厂厂长暨职工代表大会在延安隆重举行，总结陕甘宁边区几年来工业发展的经验，表彰边区工业方面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大会共表彰为边区工业建设作出突出贡献的225位劳动英雄，其中李强、沈鸿、钱志道、陈振夏、赵占魁、袁广发、刘考生、申仲义8人为特等劳动英雄，华俊寿等73人为甲等劳动英雄，乙等劳动英雄有145人。奖给特等劳动英雄的奖品为毛泽东题字一幅、政府奖状一张、毛呢子衣服一套、皮鞋一双、红肥皂两块、手巾一条;奖给甲等劳动英雄的奖品为奖章一枚、毛呢子衣服一套、红肥皂两块、手巾一条;奖给乙等劳动英雄的奖品为单衣一套、肥皂一块、毛巾一条。毛泽东为特等劳动英雄钱志道题词“热心创造”、为李强题词“坚持到底”、为陈振夏题词“埋头苦干”。1944年五一期间，陇东分区庆阳召开大会，奖励模范工人张生才、吴秀英、杨国胜等。女工吴秀英在学习赵占魁运动中加班苦干，曾创造了月纺线28斤、日纺线1斤6两的全分区最高纪录。

责任编辑 / 马永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