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掉粮仓“鼠窝”

王兆伟 王兆伟　杨帆

“赵学远在担任雅安市雨城区粮油购销储备总公司（简称‘雨城粮油公司’）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牟取利益，收受他人所送人民币现金共计110万元。”2021年7月，赵学远因犯贪污罪、受贿罪被雅安市雨城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6个月。

随着赵学远案的查办，雨城粮油公司“窝案”浮出水面，除赵学远外，另有10名违纪违法人员受到严肃处理，其中包括2名班子成员、3名中层管理人员。该案件受到处理的人员数量竟占到了该企业全部干部职工人数的1/3。“鼠窝”被端掉，其恶劣的违纪违法行为和带来的危害值得反省、深思。

粮仓“硕鼠”的“生财路”

自1990年参加工作后，赵学远便进入了粮食系统工作，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从基层粮站的一名普通工人逐渐成长为雨城粮油公司总经理，赵学远心中的“生财路”也随着职务上的变迁，慢慢铺展开来。

2020年11月，雨城区纪委监委在对雨城粮油公司开展专项检查时，发现一名物流行业从业者长期参与当地粮食购销，遂将其列为问题线索人物并展开进一步调查。随着调查不断深入，雨城区粮食系统腐败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始作俑者正是担任雨城粮油公司总经理的赵学远。

2015年，雨城粮油公司开发部的仓库因老旧问题出现漏雨情况需要维修加固，该项工程造价为40万元，赵学远于是找到“朋友”郑某，郑某“心领神会”。在赵学远的运作下，郑某顺利拿下该工程。同年底，郑某将两条中华烟和一箱五粮春白酒送往赵学远家中表示“感谢”。

作为公司“一把手”，赵学远深知自己在实施工程项目和选择合作伙伴上拥有很大话语权，也就此走上“掘金”之路。2019年底，雨城粮油公司有一批储备稻谷到了储存时限需要销售。邛崃某公司负责人李某向赵学远提出想购买该批稻谷，事成后会送上“好处费”。赵学远一口答应了下来，且不顾“储备稻谷售卖必须根据正常市场价格”的规定，低价将该批稻谷卖给了李某。生意达成后，李某按照约定给赵学远送上了20万元“好处费”。

经查，2013年至2020年，赵学远利用担任雅安市雨城区粮油购销储备总公司总经理以及雅安市雨城区军粮供应站站长的职务之便，为他人在项目实施、质保金退还、粮食购销等方面牟取利益，先后多次非法收受有生意往来人员所送人民币现金共计110万元。

“鼠老大”领头，粮仓变“鼠窝”

挖空心思为己牟利的同时，为了防止“不懂事”或“眼红”的员工成为自己敛财路上的“绊脚石”，赵学远还“演”起了“有好处大家分”的“戏码”，把粮仓彻底变成“鼠窝”。

除将大笔资金收入自己囊中外，为了让手下的“小弟们”也尝到“甜头”，避免发生“窝里斗”，赵学远便将部分“零碎财物”放进了公司的“小金库”，并多次从“小金库”里支取资金给“小弟们”发放“辛苦费”。面对财物诱惑，一个又一个干部职工被拉下水，该公司终于成为“一摊污泥”。据统计，2016年至2021年的6年时间内，从雨城粮油公司领导班子到相关业务科室负责人再到相关职工，一个员工数量仅30人的区属国企，竟有11人参与到违规牟利作业中。

令办案人员感到惊讶的是，为彰显“公平”，赵学远还围绕“小金库”的管理建立了一套轮班作业和相互制衡机制，以保证他的“小弟们”尽量“雨露均沾”。包括赵学远在内，涉案11人全部参与了“小金库”资金的保管、开支并相互“监督”。

案发后，面对审查调查人员的讯问，10名涉案人员都称他们是由于慑于赵学远的“家长制”作风，而不敢向纪检监察机关举报，害怕丢了自己的“饭碗”。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经查，2021年1月，雅安市粮食系统腐败问题专项查处行动期间，赵学远因担心专项查处行动会发现自己和公司的问题，遂组织公司办公室主任邓某某（另案处理）、开发部经理夏某某（另案处理）等人对公司“小金库”相关资料进行销毁，合谋对抗组织审查。而雨城粮油公司的部分基层职工也同样存在知情不报、听之任之的情况。

以案促改，为粮仓罩上制度“铁笼”

雨城粮油公司“窝案”办结后，雨城区纪委监委立足职能职责，紧盯重点人、关键事、重点环节“趁热打铁”进行系统整治，铲除“靠粮吃粮”的腐败土壤，坚决筑牢粮食安全“压舱石”，为百姓守护“粮袋子”。

“区纪委监委向区法院、检察院、公安、审计、巡察办等单位广泛征集涉及粮食领域的问题、案件和线索，深挖起底已办案件的问题线索，组织工作专班会同案件监督管理室、前期粮食系统专案承办纪检监察室，对2013年以来受理的涉粮信访举报和问题线索逐一梳理，确保不遗漏一人一事。”雨城区纪委副书记、区监委副主任蒋剑鑫说，截至目前，全区各主管、监管单位、国有粮企查找问题15个，已完成整改14个。

与此同时，雨城区充分发挥巡察利剑作用，区委巡察机构对区发改、财政、国资、市场监管等部门以及粮食和物资储备中心、雨城粮油公司等6个单位开展全面巡察，发现问题37个，现已全部完成整改。

为切实发挥查办案件的治本功能，雨城区纪委监委在围绕重点任务开展监督检查的同时，还持续深化以案促改，做实“后半篇”文章，起到“查处一人、警示一批、教育一方”的效果。

“我们督促区发改局、区粮油储备中心指导粮油公司召开以案促改警示教育大会，进一步牢固党员干部责任意识、党纪法规意识、底线红线意识;針对整治工作发现的漏洞短板，倒逼督促区发改、财政、国资、粮油公司等单位深入剖析自查，完善政策性储备出入库工作流程、《粮油质量管理体系》等工作流程4个，修订《区级储备粮管理办法》《“三重一大”决策制度》等制度机制6项。由区国资办牵头会同区发改局启动粮油公司改制工作，草拟粮油公司改制方案，目前改制已完成。”蒋剑鑫说。（作者单位/杨帆 雨城区纪委监委）（责编/周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