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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

2022-05-13苏建军

创新科技 2022年4期
关键词:区位中原高新技术

苏建军,关 丽

(1.西安科技大学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54;2.运城学院经济管理系,山西 运城 044000)

1 引言

党的十九大提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化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其中,高质量发展表现在产业结构上为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产业向技术密集、知识密集型产业转变。高新技术产业是国民经济的战略先导性产业,具有知识和技术资源密集、研发投入强度大、创新性强以及附加值高等特点,是重要的经济增长点,也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2019年《中国高技术产业数据库》显示,全国高新技术产业产值从2011年105 679亿元增长到了2019年240 262亿元,年均增长率达10.81%;利润总额也由2011年5 244.9亿元增长到了2019年10 292.81亿元,年均增长率达8.8%。可见,近年来我国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迅速,为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中原城市群位于我国中东部地区,其连接5个省份(河南省、山西省、河北省、山东省、安徽省)的30个城市(郑州、开封、洛阳、南阳、安阳、商丘、新乡、平顶山、许昌、焦作、周口、信阳、驻马店、鹤壁、濮阳、漯河、三门峡、济源、长治、晋城、运城、邢台、邯郸、聊城、菏泽、淮北、蚌埠、宿州、阜阳、亳州),是规模最大、人口最密集的城市群,也是中部地区承接发达国家及我国东部地区产业转移、西部地区资源输出的枢纽和核心区域,更是促进中部崛起、辐射带动中西部地区发展的核心增长极。据统计,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产值为18 500.34亿元,占全国高新技术产业产值的7.7%左右。中原城市群中超过90%的城市都将高新技术产业作为战略性支柱产业,且这种趋势愈发显著。

产业集聚理论是经济地理学、区域经济学等学科的主要理论。19世纪末,马歇尔首次对产业集聚现象进行了较为全面的阐述,认为产业集聚最主要的动因是企业对外部经济性利益的追求。产业集聚不仅带来了创新要素集聚,还通过创新作用的外溢效应促进产业发展,并且提高了企业的创新能力。高新技术产业集聚作为产业集聚的重要表现形式,对改善产业结构、协调产业合作发展及提高地区创新动力都有着重要作用;同时对绿色经济效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并且对污染排放的抑制作用也越来越明显,是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推动力。综上,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作用越来越突出,已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

目前,国内外关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3个方面。一是关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特征研究。Ariba等(2012)运用空间非均质性方法分析指出,2001年米兰的高新技术产业分布是不均匀的。杨开梅(2017)选取区域集中度与区位熵指标对我国西部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进行了测度,发现西部高新技术产业主要集中在四川省、陕西省、重庆市和贵州省等4个省(市),且总体集聚程度不断提高。唐梦妮(2019)深入分析了长江三角洲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现象的产生及分布,发现长三角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十分显著,集聚程度在全国领先,但内部差异较为明显,发展不均衡。苏华(2020)比较了中国高新技术产业与制造业集聚的空间与时序规律,指出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整体较低、分布不均匀。二是关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效应研究。莫莎(2013)采用Metilz模型从理论上证明了高新技术产业集聚与出口商品技术含量间的关系,并实证得出提高产业集聚水平是提升出口产品技术含量的主要途径。胡安军等(2018)运用Super SBM-DEA模型和系统广义矩阵法,识别了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对绿色经济效率的作用方向、影响程度以及对绿色经济效率分解项的影响,研究发现当前我国高新技术产业集聚与绿色经济呈现“U”形关系。张长征等(2012)基于地区差异性实证研究发现,我国越是落后的地区,金融市场联结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共同推动创新效率提高的效果越明显。唐睿等(2018)指出,安徽省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有助于提高研发效率。李莉等(2018)研究发现,高新技术产业聚集可以通过直接途径与间接途径影响生态环境,且总体上高新技术产业集聚能显著减少环境污染。三是关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影响因素研究。刘树林等(2006)通过因子分析发现,我国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区位选择主要受气候环境、地区知识溢出能力、基础设施、地区技术实力等的影响。任启平和梁俊启(2007)指出,经济地理、新经济地理和政府干预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正向影响。焦艳等(2013)从空间维度研究了长江三角洲16个城市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因素,发现城市创新能力、知识溢出、消费者需求及对外开放程度等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均具有正向影响,但政府干预过度与政策扶持过多则有负向影响。马骏和朱敏杰(2015)运用EG系数和灰色关联分析得出,江苏省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正在降低,而政府支出与规模经济是其主要原因。

从已有研究来看,研究者通常采用空间基尼系数与区位熵结合的方法衡量高新技术产业的空间集聚特征;研究对象上多以单一城市、省域及全国总体为主,缺乏对城市群落高新技术产业时空格局演变的分析;内容上多集中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区域差异分析,结合其影响因素的研究较为少见。鉴于此,本文以中原城市群为研究样本,采用区位熵、地理集中度系数和面板回归等方法,系统性地剖析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特征和影响因素,为优化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空间布局和促进其高质量发展提供相关决策依据。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方法

2.1.1 区位熵。区位熵用于衡量某一要素的空间分布情况,可以更加直观地分析某一区域在高层次区域中的地位和作用;还能准确分析某一产业的专业化程度,精确地反映出地区层面的产业集聚水平。计算公式为:

2.1.2 地理集中度系数。截至目前,国内外学者总结了较多测算产业空间集聚的方法,如行业集中度、区位熵、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Moran指数、空间基尼系数等。地理集中度系数是表征产业空间分布的重要参量。自Ellison和Glaeser(1997)提出该方法后,产业经济空间集聚就有了一套全新且较为有效的衡量方法。本文采用地理集中度系数法,测算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空间集聚程度。首先,假定一个区域内的某个产业包含了家企业,将该区域划分为个地理区块,于是地理集中度系数可表示为:

式(2)中,表示地理集中度系数,表示空间基尼系数,表示该产业的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x表示城市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占整个城市群规模以上总产值的比重,s表示地区某产业的规模占整个城市群该产业总规模的比重,表示该产业的市场总规模,x表示第个企业的规模。

根据式(2)(3)(4),可整理得到地理集中度系数的公式如下:

根据式(5)可知,测算地理集中度时,要求通过企业微观数据来测算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但实际上无法得到详细的企业微观数据,因而该方法的实际操作存在问题。所以,本文对式(5)做出一定的调整。在此,我们提出一个前提假设:任何一个区域,对于产业而言,内部所有企业的规模均是相同的,即产值或从业人员数量等指标的数值相等。于是,调整后的地理集中度系数公式如下:

其中,表示空间基尼系数,x表示城市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占整个城市群规模以上总产值的比重,a表示区域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占全国高新技术产业产值的比重。

2.1.3 面板模型回归。面板数据模型能够同时反映时间和截面数据的特性,减少多重共线性,提高估计效率和有效性。

面板模型为:

其中,Y为因变量,X为自变量,β为系数,为常数,δ为个体固定效应,μ为随机误差项,表示面板数据中的个体数,为时间序列的最长长度。

2.2 数据来源

样本为中原城市群的30个城市,考察期为2011—2019年(2019年之后的数据难以获取),主要数据来源于中原城市群各个城市的统计年鉴,部分数据从《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经济数据库、中国高技术产业数据库、中国城市数据库、中国科技数据库及中国区域经济数据库等整理得到。某些城市个别年份的缺失数据由插值法计算而得。

3 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特征分析

3.1 空间集聚特征

为直观清晰地揭示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空间集聚特征,运用区位熵分析法得到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各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的区位熵值(见表1)。

表1 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区位熵值

从表1可以看出,2011—2019年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整体呈现缓慢上升状态,个别城市的集聚程度波动较大。其中,郑州、开封、洛阳等城市的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最佳,年均值大于3;11个城市在9年间的年均值小于1,这表明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整体集聚程度较低,且城市间集聚程度存在较大差异。从区域层面来看,2011—2019年郑州、开封、洛阳、周口、信阳、濮阳、三门峡、蚌埠、宿州等9个城市的区位熵值一直大于1。其中,郑州、开封和洛阳一直居于高位,且郑州的区位熵均值最高,达到5.41,说明这9个城市的高新技术产业专业化水平较高,尤其是郑州的高新技术产业专业化水平最高,在整个中原城市群中占据绝对优势。开封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相对稳定,区位熵值始终保持在3.50左右,2012年达到了最高值4.32;洛阳高新技术产业的区位熵值常年保持在2.50以上,2016年相较于2015年出现大幅下降,降至2.01;其余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的区位熵值集中在0.50~2.00之间,但在2016年以后,除郑州以外其他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的区位熵值都呈现上升趋势。这是因为中原城市群是以郑州为中心,以开封、洛阳为副中心,以其余城市为节点所构成的联系圈。郑州、开封、洛阳的资源较为丰富,经济实力雄厚,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度相对较高;其余大部分城市受这3个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的辐射影响,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呈现逐年上升趋势。从整体来看,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区位熵均值均大于1,说明其集聚程度处于中等水平,呈波动增长态势,区位熵均值从2011年1.34上升到2019年1.75,提高了30.6%。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发展呈现两个阶段的特征:2011—2016年逐年递减,由2011年1.34下降至2016年1.15,下降了14.2%;2016—2019年集聚水平有所提升,增长幅度为52.17%,年均增长率接近15%,增长幅度较大。尽管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区位熵均值都大于1,但区位熵值大于1的城市数量经历了较大增减变化。2011—2016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区位熵值大于1的城市数量从19个下降到10个,其中,2015年、2016年区位熵值大于1的城市数量仅占总体的1/3。2017年后高新技术产业区位熵值大于1的城市数量开始猛增,2019年城市数量达到26个。可见,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总体专业化水平不稳定,城市间集聚程度存在较大差异。

为进一步揭示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空间集聚格局变化情况,选择2011年、2015年和2019年3个时间断面的区位熵值数据,借助Arc-GIS10.4软件,采用自然断裂法,将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分为低、中低、中高和高4种类型。

2011—2019年3个时间断面不同类型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发展的空间分布变化显著:①大部分城市处于低及中低集聚水平。2011年高集聚水平城市有2个,中高集聚水平城市有5个,中低集聚水平城市有13个,低集聚水平城市有10个,总体呈现出从中心向四周扩散的空间格局,且中低水平集聚分布较为均匀;2015年高集聚水平城市有1个,中高集聚水平城市有2个,中低集聚水平城市有15个,低集聚水平城市有12个,相较于2011年高集聚、中高集聚水平城市数量有所减少;2019年高集聚水平城市有3个,中高集聚水平城市有8个,中低集聚水平城市有8个,低集聚水平城市有11个,相较于2015年高集聚、中高集聚水平城市数量增幅较大。②高集聚水平区连片分布,且都集中在郑州、洛阳等核心区;中高集聚水平区空间范围波动较大,2015年城市数量仅有2个,2019年则上升到8个,且区域分布较为分散;中低集聚水平区空间范围逐步缩小,2015年之前城市数量最大,而到2019年数量减少到8个;随着时间演变,中低集聚水平及以上的城市范围都发生了较大变化,但低集聚水平城市的空间范围几乎未变,一直占据着中原城市群的西北及西南区位。③大部分高集聚水平和中高集聚水平区都处于核心区域并不断向外蔓延,空间分布格局十分明显。同时,中低集聚水平城市逐渐向中高集聚水平城市发展,且以郑州、开封为核心的联动发展趋势逐渐凸显。

上述变化表明,郑州、开封和洛阳等核心城市以其优越的区域位置、资源条件、城市地位以及经济实力等多重优势,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明显高于其他城市。长治、晋城、运城、南阳和平顶山等城市经济基础薄弱、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缓慢、资源消耗量大,且地区经济模式单一、市场机制不完善,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始终低于核心城市。因此,要加快推动高新技术产业低集聚水平城市的发展,促使其向高集聚水平城市转化。

3.2 时间集聚特征

根据Ellison和Glarser的研究,可以将某个产业的空间集聚程度按照地理集中度系数划分为4个区间:从第一区间到第四区间,系数值越高,集聚程度也越高。第一区间至第四区间的范围分别是(0,0.02]、(0.02,0.05]、(0.05,0.08]、大于0.08,对应的集聚特征为不集聚、集聚水平较低、集聚水平适中、集聚水平很高。本文测算了中原城市群不同年份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的均值(见表2)。

表2 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地理集中度系数

由表2可知,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整体集聚水平在较低与适中之间变化,但逐渐转换为适中程度,尤其是2012年、2015年和2019年高新技术产业地理集中度系数值均接近0.08,表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较高。具体而言,2011—2012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由较低转为适中,2011年地理集中度系数为0.029 6,2012年则大幅上升为0.078 9,是2011年的3倍,集聚程度从较低水平提升到适中水平。究其原因,2011年以前中原城市群发展规划还未得到正式批复,城市群的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发展未受到重视,加上自身原因,产业集聚度较低。2012年,国务院下发了《国务院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提出要加快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中原城市群积极落实相关意见,推动了高新技术产业的空间集聚,其地理集中度系数提升到0.078 9,集聚程度达到适中水平。2012—2014年地理集中度系数又从0.078 9降低到0.039 9,相应地,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由适中转变为较低。2015年地理集中度系数又比2014年提高了1倍,达到0.074 2,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重新恢复到适中水平。2015年后,尽管地理集中度系数出现下降、上升的循环变化,但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未发生显著变化,依然处于适中水平。这说明经过多年的演化,尽管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水平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但整体而言集聚水平较为稳定。

4 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影响因素分析

4.1 变量选择与处理

传统经济地理理论认为,工业集聚发生的主要原因是区域间自然条件的差异,自然资源丰富、交通发达的区域更容易成为产业聚集地。但随着知识化、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传统经济地理理论无法解释一些不具备优越自然地理条件的区域也可能成为工业中心的现象,如浙江。对于高新技术产业而言,其更多是属于资本与知识密集型产业。与传统工业集聚不同,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更多是与区域创新能力、知识溢出效应、信息技术等知识要素相关。因此,本文参考以往学者的研究成果,并结合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条件以及中原城市群实际情况,总结出高新技术产业集聚主要受人力资本、创新能力、消费者需求、交通运输、信息化水平、政府行为、技术市场和教育环境等因素影响。具体因素及测度指标见表3。

表3 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因素

鉴于面板模型对数据的要求,本文的因变量采用区位熵表示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度。自变量为:①人力资本。地区资本投入为创新活动提供了资金基础,有利于促进该地区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本文采用研发人员数量反映高新技术产业人力资本水平。人力资本水平越高,企业更容易招聘到人才,而人员流动会带来技术外溢,进而降低创新成本,促进技术进步,最终影响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②创新能力。专利授权量代表一个地区高新技术创新水平,授权量越多,表明企业的科研能力越强,高新技术产业水平越高,进而推动产业集聚。③消费者需求。如果一个地区的消费者购买力旺盛,就会增加对消费品的需求,导致本地消费品价格上升而吸引企业集聚。本文采用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消费者需求,人均可支配收入越高,消费者对高新技术产品的接受度与需求度也会随之上升。④交通运输。只要地区间的交通运输成本未高到成为地区间贸易的天然障碍,那么集聚产生的收益就会高于地区间贸易产生的成本损耗,集聚就会发生。因此,便捷的交通条件会吸引高新技术企业向同一区域集聚。本文采用公路线路里程数反映交通运输水平。⑤信息化水平。电信业务总量能反映区域信息化水平,信息化程度越高,越能够加强区域间高新技术产业的广泛合作,从而带来产业集聚。本文采用电信业务总量反映信息化水平。⑥政府行为。在我国,政府往往通过制定经济政策的方式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地区间的产业布局,进而对产业集聚产生影响。科学技术支出代表该地区的政策环境,一个地区高新技术支出越高,说明政府对高新技术产业的市场干预程度越高。因此,本文采用科学技术支出金额反映政府行为。⑦技术市场。技术市场成交额能够反映高新技术产业市场环境及创新的活跃程度,进而影响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本文采用技术市场成交额反映技术市场活跃度。⑧教育环境。由于受教育年限不同,人们的知识水平、技能等方面会存在显著差异,而技术吸纳过程中的大部分参与群体为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员,因而普通高校在校生人数能够反映地区受教育程度,以及对高新技术产品的接受度。

此外,为了保证数据的稳定性以及减少数据共线性对于回归模型的影响,对上述8个自变量进行相关性检验,结果见表4。由表4可知,各自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均小于0.8,且=8<10,这意味着自变量间的相关性较弱,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可做回归分析。

表4 自变量相关性检验

4.2 回归结果分析

利用stata15.0软件对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全样本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观测其变量的离散程度并剔除可能存在的极端值,结果见表5。

表5 描述性统计分析

从表5可以看出,区位熵()最大值为723.51,最小值为34.24,均值为 137.706,说明中原城市群各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度存在较大差异。研发人员数量()最大值为82 182,最小值仅为392,均值为7 207.837,说明中原城市群各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的研发人员数量差异较大,研发投入参差不齐。专利授权量()最大值为33 679,最小值为102,均值为1 287.97,说明各城市总体专利授权量不高,且城市之间存在较大差异,这与研发投入也存在一定关系。人均可支配收入()最大值为49 873,最小值为14 583.48,均值为25 199.14,说明中原城市群整体人均消费水平不高,且差距较大。公路线路里程()最大值为40 149,最小值为2 255.11,均值为13 762.83,表明各城市交通运输发展差别较大。电信业务总量()最大值为25.566,最小值为19.9,均值为22.399,说明各城市的信息化水平差别不大。科学技术支出()最大值为22.414,最小值为16.133,均值为19.347,说明各城市政府对高新技术产业的创新投入无较大差别。技术市场成交额()最大值为23.269,最小值为11.002,均值为18.135,说明中原城市群整体技术市场成交额不高,且各城市差异较小。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最大值为994 000,最小值仅为4 900,均值为70 035.17,说明虽然近几年中原城市群各城市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呈增长趋势,但各城市间人才培养存在一定差距,部分城市在人才培养方面还应加大力度。

对全样本进行面板数据回归分析前,需要确定面板模型的具体形式。首先,构建F检验,对混合模型、变截距模型和变系数模型进行筛选。结果显示,卡方检验统计量值0.027<0.05,在5%检验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同时,经Hausman检验,其卡方检验统计量值0.018<0.05,在5%检验水平下拒绝原假设,故采用个体变截距固定效应模型。选定估计模型后,为消除面板数据的内生性和序列相关等因素影响模型稳健性的问题,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进行估计。估计结果见表6。

表6 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影响因素估计结果

由表6中第2列可知,、和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他5个因素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人力资本()、技术市场()和教育环境()对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发展没有显著性影响。可能的原因是科研人员投入数量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能表示企业重视科技创新,但未能说明高新技术产业的创新水平有所提高;科研人员投入的产出不仅需要消耗大量资源,而且其成效需要经过长时间检验才能获知,加之时序较短,因此,科研人员投入数量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程度的影响还有待进一步考证。技术市场交易活动能够反映市场的活跃程度,但市场活跃仅仅说明技术和专利之间买卖行为的活跃,并不能表明技术水平的高低或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程度。虽然产业集群依赖于其区域内丰富的科技资源,如毗邻大学、科研院所、教育培训机构等都能使技术型人才发挥极大作用,但普通高校在校生人数只能说明地区受教育程度的高低,并不能代表转化为技术型人才的数量,因此,其对于高新技术产业的推动作用不明显。

剔除人力资本、技术市场和教育环境3个不显著变量后,对其余5个影响因素重新进行回归。由表6中第3列回归结果可知,创新能力、消费者需求、交通运输、信息化水平、政府行为等5个影响因素除估计系数大小有变化外,其正负方向和显著性无变化,再次佐证了影响因素的准确性和稳定性。各因素的具体作用机理如下:

①消费者需求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正向影响。消费者需求()回归系数为0.008,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人均可支配收入每提高1个单位,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度就会相应地上升0.008个单位,这表明人均消费水平的提升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高新技术产业集聚。消费者需求代表了城市的经济发展状况,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越能吸引高级生产要素集聚,以此来推动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同时,地区消费者购买力越旺盛,越会增加消费品需求,进而推动本地消费品价格上涨,吸引企业进入并形成集聚。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提高工人的工资水平,进一步带动消费者需求增加,形成产业集聚良性循环。

②交通运输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正向影响。交通运输()回归系数为0.020,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克鲁格曼曾将影响工业集聚的主要因素归结为交通运输成本。他认为,只要交通费用不会高到成为地区间贸易的天然障碍,那么由工业集聚产生的收益仍然可能超过由于地区间贸易所产生的成本损耗,这样集聚就会产生,且在收益递增作用下自我增强。这也说明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交通条件,良好的区位条件有利于企业节省成本,从而吸引更多企业进入,推动高新技术产业集聚。

③信息化水平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正向影响。信息化水平()回归系数为4.350,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一般来说,区域经济发展越快,其信息化水平就越高。电信业务总量可以反映区域信息化水平,区域信息化水平越高,市场经济运行效率就越高,进而吸引更多企业集聚在同一个区域共享基本设施,且企业对外交流的机会成本变小,从而降低产品交易成本,最终推动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

④创新能力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负向影响。创新能力()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产生的影响最大,其回归系数为-0.802,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一方面,技术创新是一个长期且不确定的过程,面临各种风险,需要政府、市场、资金等持续支持;企业拥有的创新能力越强,占用的经济资源就越多,会影响其他同行的发展。另一方面,中原城市群各城市可能缺乏相应的孵化机制,造成申请专利的高新技术产品占用了一定的企业资源,但并未投入生产,因此,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造成了负向影响。

⑤政府行为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负向影响。政府行为()回归系数为-0.007,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这一结果可能与直观认识相反。科技费用支出间接代表了政府对于经济发展的干预程度,政府干预程度越高,资源配置效率就越低。因此,政府过多干预可以看作是市场化程度低的表现。高新技术产业与传统制造业相比,需要更多地融入全球经济发展中,需要更加开放、高度市场化的环境,政府适当地减少干预及财政支持将有利于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采用区位熵、地理集中度系数、面板回归等方法,对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集聚特征及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得出以下结论:①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专业化水平较低,且具有比较优势的城市变化不大。2011—2016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区位熵值大于1的城市数量从19个减少到10个,2016年后数量有所上升,2019年则达到了26个;大多数城市的区位熵值波动较小,其中,郑州、开封的区位熵均值相对较高,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②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度的总体空间分布变化显著,可分为低、中低、中高和高集聚水平4种类型。其中,高集聚水平区连片分布,主要集中在郑州、洛阳等核心区;中高集聚水平区空间范围波动较大;中低集聚水平区空间范围逐步缩小;低集聚水平区空间范围几乎保持不变,占据整个中原城市群的西北及西南区位。③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总体空间集聚程度较低。2011—2019年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地理集中度系数的均值为0.057 6,处于产业集聚度适中水平。从年际变化看,高新技术产业地理集中度系数变化差异较大,呈现出上升与下降交替变化的态势,其中,2011年为最小值0.029 6,2012年达到最大值0.078 9。④创新能力、消费者需求、交通运输、信息化水平和政府行为等是影响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主要因素。其中,消费者需求、交通运输和信息化水平对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正向影响,且信息化水平的影响最大;而创新能力与政府行为则具有负向影响。

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探讨了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的空间集聚程度及影响因素,对于未来相关领域的研究有以下几点贡献:①在城市群层面上,探索了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空间分布与动态特征,有助于认清其发展脉络并预测未来演化趋势;②验证了影响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主要因素,特别是发现了一些重要因素如人力资本、技术市场等失效的现象,有助于进一步深入探讨更深层次的原因。

5.2 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为改善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结构,优化高新技术产业空间布局,促进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本文提出以下建议:①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空间集聚程度差异显著。低集聚水平城市要不断借鉴高集聚水平城市的成功经验,提高产业集聚度,不断向高集聚水平城市发展;高集聚水平城市要加强与低集聚水平城市的交流合作,实现资源共享;依托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中原城市群发展规划》等国家战略平台和规划,支持郑州国家中心城市建设;发挥中原城市群以郑州为中心、以洛阳为副中心、以开封为新兴副中心联动其他城市的格局优势,以推动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均衡持续发展。②信息化水平、消费者需求、交通运输对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不同程度的促进作用。经济发展落后的城市要加快经济转型,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城市间地理位置邻近或经济社会联系密切都能够促进高新技术产业集聚产生溢出效应。因此,应加强中原城市群经济圈建设,继续强化各城市在交通、互联网等方面的合作,打破行政边界束缚,提升各城市间信息交流水平,从而增强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的空间溢出效应。③创新能力与政府行为对中原城市群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具有负向影响。应提高专利的审核标准以及建立相应的孵化机制,避免占用要素资源却无法创造产出的情况,鼓励将专利积极应用于生产;另外,政府也应相应减少市场干预以及坚决摒弃地方保护主义,同时,要注重对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区的引导,并适当放宽高新技术产业相关企业的市场准入标准;提高研究经费的使用效率,把高技术边际产业向低、中低集聚水平区转移,以带动弱势区域发展,发挥高集聚水平区的优势,辐射带动低集聚水平区向高集聚水平区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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