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Logistic模型的农户扩大柑橘种植规模意愿影响因素分析

余心怡戎佳俊蒋飞王磊王世平

（1.上海交通大学农业与生物学院，闵行 200240；2.浙江省衢州市龙游县大街乡人民政府；3.上海橘野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4.上海市柑桔研究所）

衢州素有“中国椪柑之乡”、“中国胡柚之乡”等称号，柑橘是衢州种植面积最大、产量最多的水果。2018年，柑橘种植面积占全市水果总面积的76.13%，产量占水果总量的67.38%，柑橘产业对衢州水果和农业产业的发展有直接的影响。柑橘产业也是衢州农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衢州市所辖6个县市区均有柑橘分布，柑橘产业是全市农业的支柱产业之一，其发展状况直接关系到农村发展和农民增收。

近年来，随着柑橘产业的迅速发展，市场竞争日益激烈，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使得市场更加扑朔迷离，销售价格下跌、滞销、亏本销售的问题愈加凸显，极大地打击了农户生产积极性，出现橘园缺管和抛荒的现象。面临这些问题，广大橘农作为衢州柑橘生产主体，他们对柑橘的生产意愿如何？是否愿意扩大生产规模？哪些因素影响了农户种植柑橘的意愿？带着这些问题，通过在衢州4个县区进行实地问卷调查，并在描述性分析的基础上，采用计量经济学模型，探究农户扩大柑橘种植规模意愿影响因素，为衢州柑橘产业发展的提供决策依据。

1 调研设计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自于衢州市4个柑橘主产区（柯城区、衢江区、常山县、龙游县）的实地问卷调查。调查的内容包括：橘农基本特征、农户生产经营特征、农户销售特征、农户的组织化程度、政府支农政策等五个方面。调研中采取分层抽样调查法，在4个柑橘主产区主产区中抽取种植柑橘重点乡（镇），随后随机抽取橘农进行一对一访谈式调查，最后对有效样本进行数据汇总、分析。调查样本涉及到4个县（区）、8个乡镇，共计200个样本，剔除了13个信息不完整的农户，最后获得有效样本187份。其中柯城区36户，衢江区52户，常山县37户，龙游县62户，样本有效率为93.5%。样本农户地区分布情况详见表1。

表1 样本农户地区分布

1.2 农户基本情况调查

被调查橘农平均种植面积3568 m2，其中种植面积3335 m2以下、3335～6670 m2之间、6670 m2以上的比例分别为70.05%、19.79%、10.16%，代表了不同种植规模的农户。且在调查过程中，部分农户的种植面积是以株为计算单位，笔者将株数按一定比例换算成亩数，换算过程中可能会有些许出入。被调查橘农的平均年龄为61.45岁，年龄在50～70岁的橘农所占比例超过84%，表明柑橘种植的劳动力以中老年为主；受教育程度在初中及以下的橘农占比超过86%，表明橘农的学历普通偏低。综合来看，全市柑橘种植仍以小规模为主，被调查农户种植规模具有代表性，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目前衢州柑橘种植的实际情况（见表2）。

表2 被调查农户的基本特征

1.3 农户种植柑橘意愿调查

本研究通过农户对土地规模的调整意愿来反映其柑橘种植意愿。通过一对一调查询问，不愿意扩大种植面积的农户，种植意愿相对较弱，希望扩大种植面积的农户，种植意愿相对较强。在被调查农户中，愿意扩大柑橘种植规模的农户有24户，占被调查农户的13%，不愿意扩大的农户达163户，占87%，绝大部分的橘农种植意愿弱（见表3）。

表3 被调查农户的柑橘种植意愿选择

1.4 模型选择

基于上述分析，农户柑橘种植意愿只有两种选择，即愿意扩大或者不愿意扩大。因此，本研究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来分析农户种植意愿影响因素。

对表示式(3.2)进行整理，可以得第i个农户愿意扩大柑橘种植规模的概率为：

1.5 变量设定及描述

实证模型解释变量及有关解释变量说明详见表4。调查结果显示，愿意扩大柑橘种植规模的农户只占13%，有87%的农户不愿意，表明绝大部分的橘农种植意愿弱；户主平均年龄为61.45岁，表明目前农村从事柑橘种植的农民老龄化严重；文化教育程度均值为1.33，表明橘农整体文化教育程度偏低；有36%的农户曾经参加过农业技术培训，表明农业技术培训未普及；被调查橘农平均种植面积5.35亩，表明农户柑橘种植面积基本都处于小规模状态。有89%的农户家中有外出务工，表明大量农村劳动力外流，这主要是受到衢州区位特点以及发展劳务经济的政策影响，外出就业机会多；农户平均种植年限为33.83年，一方面表明衢州地区种植柑橘历史长，发展柑橘产业基础好，另一方面也体现了衢州目前种植柑橘的农户老龄化严重；有64%的农户能获得贷款，一方面表明衢州农村信用环境相对较好，另一方面体现农村金融部门信贷功能和作用能有效发挥；有64%农户表示柑橘运输没有困难，说明运输状况相对较好；有79%的农户不了解市场行情，说明农户对市场需求信息了解的不及时、不充分；在调研中发现，全市的柑橘合作社数量多，但参加农业合作组织的农户仅占13%，表明合作社并没有真正将小农户联结起来；仅14%的农户有享受政府支农政策，表明政府对农户的政策扶持力度不够。

表4 实证模型解释变量赋值与说明

2 结果分析

本文运用SAS统计软件对187户样本的数据进行了Logistic回归处理，首先将所有变量引入回归方程，通过Stepwise（逐步回归），将不显著的变量剔除，结果如表5、6所示。回归结果显示有3个指标达到显著性水平，分别是：是否参加农业技术培训、农户是否了解市场行情、政府支农政策。

表5 模型估计结果

农业技术培训对农户种植意愿影响显著，且变量系数为正，这表明参加农业技术培训对农户的柑橘种植意愿有正向影响，与预期相符。宋金田[1]等对我国柑橘主产区152个农户柑橘种植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参加技术培训有显著正向影响。调查数据显示，参加过农业技术培训的农户中有35.82%愿意扩大柑橘种植规模，而没有参加过农业技术培训的农户全部不愿意扩大规模。在调查中还发现组织农业技术培训的单位主要是政府机构，说明当前政府非常重视对柑橘种植农户的培训，且效果明显，切实通过相关培训促进农户提高经营管理水平和柑橘种植技能，带动农户发展柑橘产业。

市场行情对农户种植意愿影响显著，且变量系数为负，表明若农户不能及时了解柑橘市场行情，对柑橘种植意愿有负向影响，与预期相符。宋金田[2]对全国柑橘重点发展地区农户柑橘种植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了解市场行情对种植意愿影响显著。“圈养”在传统耕种模式的中的普通农户，很难掌握大范围的市场信息，不能及时准确的对市场供求关系变化、价格波动做出反映，决策会有滞后性。调查数据显示，被调查农户中有80.75%的橘农通过大户了解市场需求，但这些运销大户的给出的收购价格远低于市场交易价，若商贩不上门收购，农户储存的柑橘就只能大量滞销，直接影响了农户的柑橘种植意愿。

政府的扶持政策对农户种植意愿影响显著，且变量系数为正，表明政府支农政策对农户种植意愿有正向影响，与预期相符。有研究[3～4]从政府政策角度考察农户粮食种植意愿影响因素，研究发现，财政支农政策、粮食补贴政策、农业补贴标准在一定程度上对农户种植粮食有正向影响。近年来，衢州市政府积极组织实施柑橘产业转型发展行动计划，通过加大扶持力度，推动柑橘产业向种植、研发、鲜销、加工、农旅等端口精准发力。但在调查中发现，政策的扶持对象是少数种植大户，覆盖面小，被调查的农户中仅14%享受过政府支农政策，若要提升农户的种植意愿，可以更多出台惠普性政策。

在选取的指标中，有9个指标呈现非显著性相关，分别是：户主年龄、户主接受教育程度、柑橘种植面积、家庭是否有外出务工、柑橘种植年限、农户能否得到贷款、运输道路是否通达、农户是否签订销售合同、是否参加农业合作组织。其中是否参加农业合作组织，变量系数为正，与假设相反，有待进一步的深入研究。理论上说，农业合作组织服务于农户柑橘生产的各个环节，有利于促进橘农节本增效，进而促进农户的种植意愿。在季丹群[5]对浙江省柑橘产区橘农种植规模扩大意愿影响因素的研究中，也表明农户参与农业合作组织对扩大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造成与假设相反的原因可能有：第一，调查发现，全市的柑橘合作社数量多，但实际规范运作的不多；第二，正常运营的专业合作社中，也只有少数几户种植大户主导了合作社，其余小农户仅通过合作社购买苗木，或者参与土地流转和临时用工，这些方式对小农户的带动作用非常有限；第三，还有部分合作社是由贩销大户组织成立，在收购农户柑橘时占据主导地位，变相压价、违约情况时常发生，反而导致农户的种植意愿下降。说明调研地区当前的柑橘专业合作组织没有把千家万户的小农有效组织起来，未能体现合作组织互惠互利的目标。要不断优化柑橘生产经营主体格局，建立多形式利益联结机制[6]，解决橘农的利益问题。

3 结论与对策

3.1 结论

本文以衢州4个柑橘主产区调研数据为依据，结果表明仅13%农户有较强的种植意愿，绝大部分的农户种植意愿弱。农户在种植管理、生产经营、销售等过程中遇到的困难难以解决，衢州大部分橘农无扩大意愿。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实证分析，主要得到3个显著性影响因素，分别是：农户是否参加技术培训、是否了解市场行情、政府支农政策等。分析制约衢州柑橘产业发展的深层次原因：一方面柑橘专业合作组织作用发挥不充分，没有把千家万户的小农有效联结起来；另一方面政策的扶持对象是少数种植大户，覆盖面小，且政策缺乏针对性。

表6 Logistic逐步回归结果

3.2 对策建议

3.2.1 加大柑橘技术的培训力度。注重本土人才的培育，尤其是新型农民、种植大户等乡村发展“带头人”的培养，要深化实施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探索“乡村振兴讲堂”、“圆桌论坛+现场直播”培训新模式，多种形式对橘农开展培训，不仅是柑橘种植技术的培训，还需要进行从政策到法律，从管理到营销等多方位、一体化的培训，有助于增强农户柑橘种植意愿。

3.2.2 加强农业信息化建设。加大农业信息传播平台的推广力度，建立农业综合服务站[7]，利用“互联网+”建立新型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为橘农提供市场信息、农技指导、政策解读等服务，可借鉴推广“龙游通”模式，将“农技110”“浙江农民信箱”多平台、多领域的数据共享和整合，以拓宽农户获得信息的渠道。

3.2.3 加大财政支农力度。给予必要的信贷支撑、财政补贴等方面的扶持，鼓励发展建设市级柑橘精品园、柑橘标准园，鼓励选育早熟品种，压缩中晚熟品种，实现柑橘品种结构优化。政府对园区建设、引进和选育优良新品种要加大资金奖补力度，让扶持政策更有针对性，增加衢州柑橘产业对农户的吸引力，激发他们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