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章（外二首）

曾小霞

听过它们的声音，与泥草交谈

和田野一样承受四季的枯荣

还要庇护着它们的身体

不能未经大地的默许就弯腰

要应同伴的召唤而拔节站起来  敞开胸膛

向金灿灿的日光展露出绿色的肌肤

从生涩到光滑，从轻盈到饱满，从暗处到明亮

统统落回到泥土里

在彼此的搀扶中，爆出丰收的谷粒

捡一个丰富的日子随来客桌旁就坐，

隆重登场

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岁月戴上冠冕

就让它成为你的所求

在同一个音律上挺立，对着清风吟唱

经目光逐一检验，朝它微笑、致意

启程

是苍色分外鲜明   以及盘旋头顶的夜色

然后月光照满了大地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瞳孔中荡漾起的微波

石头般的光芒纯净得像最初的星

映照出昨日的牵绊

是拂晓崭新的露珠

是你那涌溢欢乐的眼神

上面结满坚定的目光

是薄薄的雾气之后紧握的双手

是和你看到的星空   契约者迎面走来

是旅程的起點

屈服于一种事物，却喊不出名字

只能接纳它的不完整。

并且摧毁这岁月的堆积

许多夜晚便重叠在一起

总有人沿长路返回。那尊贵而又崇高的欲望就诞生在这里

一些人则沉默。向更深的远方示意

如同一条大河。

不可抑制地奔向那广阔的部分

那么，我该如何向你致敬

以红色点缀的旗帜

以一句飘入夜晚的轻声

忍受因希望带来的长久疼痛

奔涌的目光，纯正的血色迸射出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