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夜半黄河湾(外一篇)
2022-04-29木泽
洪波消退,涛声隐约,秋风早早地带来了几分凉意。穿过夜市,爬上河堤。对岸兰青高速上车如流水,不知名的住宅区里万家灯火,一切倦意都被这暮色掩去。
此时的河湾,是无论如何都会给予怀抱的母亲,是抚慰你伤痛的人。激情的岁月里,年轻的小伙子有过两段真正的恋情。一段是想要牵上一个人的手,另一段则是想带着那个人奔赴黄河湾里的秋风。顺着风筝线仰望苍穹,突然才明白:正是因为有线,风筝才能让暗夜更加绚烂。展开双臂拥抱来自西关、南关的秋风,用身体的每一块肌肤感受那种胜于宿醉的空灵。如果非要用诗学家的话来说,大抵是要吟一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此时的黄河之滨,只属于每一个想要出来走走的“摆渡人”。岸的这边是生活,那边也是生活。形形色色的灵魂在此安搁,每一颗心都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它给过很多人答案。有人傍着秋风休憩灵魂,八月的风承载着他们扶摇直上;也有人凭借逐渐清澈的暗流寻找永世的宁静,呜咽的浪涛亦为他们奏起悲歌。之于我,这座城的胸怀正如这条河。不论是老人、年轻人,它都一视同仁;不论是放声号啕还是无情咒骂,都被闪着微光的鳞波接受,不反抗也不埋怨。顺着滨河路漫步,迎着凉风追寻属于自己的答案。或许青山、可能白塔、铁桥犹然,不管他们白日里遭遇了怎样的世故人情,在这里的每一次的漫步都将是他们人生的一场修行。
夜晚的黄河湾总像兰州这座城市一样给人无限的眷恋,一碗“头锅”,一切向前。不是吗?生活还得继续,就像夜晚的黄河湾也会弥漫香飘金城的烟火气。
皋兰春意
西北最爱是金城。总要咥一碗“牛大”,去中山铁桥领略二百年的丹宸永固;总要爬上皋兰看一场夜,站在三台阁欣赏白塔山的绚丽夜景,那里收揽了整个城市的物宝天华。白云苍狗,只有那夏浊冬清的黄河和这巍峨的皋兰山不吭一声地做着见证。住得久了,自成习惯却也时而带来惊艳。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再次相聚,已成了从城关到七里河的跨越。仍如往常,一干人免不了在雁苑把酒言欢。寒暄几句,酒足饭饱,奔赴皋兰。
有人畏惧山高水远,止步于山脚下的动物园,他們永远不会看到败花跌落在残雪上的瞬间,更与山那边的风景毫无缘分。或许,他们改日登顶,但看到的只是改日的皋兰。或许,皋兰将成为他们一生难及的挑战。踏出车门,我为自己的坚持而暗喜:这边风景独好。
忽略一切人为的涉足,这里的残春愈加灵动。暮霭伴着笛声,傍晚的静谧令人着迷。吹面不寒杨柳风。挟着残香的春风,一点点将落日挪动,似乎它也难以舍弃这云禅水意的皋兰。余晖透过白桦的间隙,将绯红抹上了情侣的脸蛋,像是要纪念他们最初的热恋。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无人会,登临意。望尽群壑天地远,暮霭连天。良辰美景皆消残,最易使人生忧怨。拍遍栏杆,深知彼处是边关。这大概是几千年文人骚客的老生常谈。嫩黄的草芽从雪中伸出头喊:“尕子子,放哈杂念,最美的皋兰还在后面。”多想写一首诗去怀念,可抵不住情长纸短。回忆是旁人的事,而我只眷恋陪伴。有生之年,吾心归处是皋兰。
月上凉天,我看青山多妩媚。不敌暮春寒,观夜的执念一度被风消散。绕过几个弯,山下的霓虹配以愈加浓重的夜幕显得更加绚烂。车灯散乱,只剩下入梦的皋兰。不见游人,犹见良人归处远。
作者简介:
木泽,原名杨家乐, 甘肃平凉人,在校大学生。文学爱好者。曾多次参加文学组织交流座谈会,现任甘肃省高校文学联盟主席行政助理兼兰州文理学院河柳文学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