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联合政府》的版本流变、核心论点与后世启思

刘国权　贲浩然　张雪

摘 要：《论联合政府》是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书面政治报告，是指引中国共产党人团结带领广大拥护者、爱国者取得抗日战争胜利和解放战争胜利，进而建立一个人民国家、人民政权的纲领性文献，在毛泽东思想研究史、中共党史研究史上具有重大意义价值。该文经历了问世期、微调期、定型期，《毛泽东选集》版较《解放日报》版存在三处突出变化。但其核心观点与思想脉络一以贯之、一脉相承，都强调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需要走团结和民主的路线，需要一个“共同纲领”，需要批评国民党主要统治集团的错误观点，需要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新的工作作风”。该文给后世留下了深远影响和深刻启思，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宝贵的思想资源和精神财富。

关键词：《论联合政府》；版本流变；文本研究

中图分类号：A841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2）１2 — ００59 — ０6

《论联合政府》是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书面政治报告，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扎根中国人民的基本要求，深刻剖析了抗日战争的两条路线、两个战场和中国人民、中华民族的两个前途、两种命运，强调中国共产党将始终以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彻底消灭日本侵略者，建设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民主主义国家为现阶段一般纲领，并将结合革命斗争形势的发展变化，不断调整修改具体纲领，真正做“中国人民的最忠实的代言人”，捍卫“人民的自由”，完成“人民的统一”，建设“人民的军队”，保护“人民的土地”，发展“人民的工业”，推动民族平等和平等外交，最终建成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该文是“毛泽东对中国现代化的首次全方位设计”［1］，是指引中国共产党人团结带领广大拥护者、爱国者取得抗日战争胜利和解放战争胜利，进而建立一个人民国家、人民政权的纲领性文献，在毛泽东思想研究史、中共党史研究史上具有重大意义价值。

一、《论联合政府》的版本流变

1.《论联合政府》经历了问世期、微调期、定型期

1945年3月至5月为“问世期”。1945年4月24日，《论联合政府》一文发放至中共七大代表手中，并于5月2日发表于《解放日报》。全文约6万字，发表后在全国范围内，尤其是各抗日根据地掀起学习热潮。这次学习全党上下高度重视、途径方式灵活多样，各界人士普遍参与，“形成了集中学习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会议精神的传统”［2］。实质上早在1945年3月召开的中共六届七中全会上，毛泽东在讲话时就多次提到了七大上要做的“报告”［3］，并广泛征集与会同志的意见建议，说明这一报告此时已形成初稿。

《解放日报》发表后，至1953年2月《毛泽东选集》第3卷问世前，报告处于“微调期”。在举国上下的学习热潮中，不少出版社册印了报告、大量出版物全刊或节选了报告。如1945年6月延安解放社出版的《七大文献》全文收录报告，《边区群众报》《大众日报》《新华日报》等纷纷摘选了报告并进行持续性、通俗化的解读阐释，太行新华书店、山东新华书店等将报告印制成册并数次加印。这一阶段的报告较问世期差别不大，仅有几处提法的改变，如把“中国民族抗日先锋队”改为“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把“不主张”改为“主张不”等，该改变许是作者微调或编辑校对，但对报告的原文原意影响不大。

由毛泽东亲自主持选、审、编等工作的《毛泽东选集》的发行，标志着报告的“定型”。毛泽东在选集的第3卷中，对报告进行了大幅度修改，总计修改1579处，删减字数达14000余字［4］。其中包括错漏字、不当用字等技术性修改，和错误时间、不准确数字等调整修正，还包括文章核心内容、重要表述的大量删、增、改。从“删”上看，如删去了部分国际形势分析内容、关于民族联邦国家和民族自决的论述、一般纲领和具体纲领中的一些表述。从“增”上看，如增加了大量关于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强调、部分关于苏联在反法西斯战争中重要贡献的论述。从“改”上看，如修改了大量关于国家未来形态构想、关于中国社会各阶级阶层在革命中的地位作用，及有关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阐述。这一次重大修改，是建国后毛泽东结合国际国内新形势、矛盾性质新变化、革命斗争新特点，经过深思熟虑所进行的，既有必要性，又有必然性，体现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对新民主主义社会认识的日趋成熟。

2.《毛泽东选集》版较《解放日报》版的突出变化

《论联合政府》的《毛泽东选集》版（以下简称“毛选版”）较《解放日报》版（以下简称“日报版”）存在三处较为突出的变化。

一是大量增加了“无产阶级领导权”相关表述。日报版实际上没有明确提出无产阶级领导权问题。七大的“口头报告”中虽然提出了领导权问题，但表述为“请他（指蒋介石——笔者注）组织联合政府”“请他洗脸，不割他的头”“力争领导权，力争独立自主的路线，是我们党中央的路线”［5］，表明在报告问世期，毛泽东对无产阶级领导权的认识比较复杂，一方面没有把握能取得领导权，甚至对于共产党能否在国民大会上成为“多数党”都无法预料（所以其在中共六届七中全会上提出“联合政府有三种可能性”），因而对“以蒋介石为首”做了思想准备；另一方面高度重視领导权问题，希望从参加领导逐步变为领导。毛选版问世时，共产党已经取得了解放战争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此时无产阶级的领导地位已经不容置疑，因此毛泽东在多处增加了无产阶级领导权相关表述。

二是专门修改了“新民主主义国家”有关内容。日报版中，毛泽东用“新民主主义国家”“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国家”“新式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国家”等多个概念描述所构想的国家形态，而在毛选版中，这些概念多被“新民主主义国家”所取代，这一调整显然与无产阶级事实上取得了新中国的领导权密切相关。这一转变看似细微，但意义重大，内含着毛泽东联合政府思想的发展嬗变及其新民主主义理论的不断完善。日报版提出的“新民主主义国家”，主要指新民主主义的联合政府，即包括国民党在内的、实质上以国民党为主体的联合政府［6］，其新民主主义性质在于承认了共产党的合法地位和参与领导权。这一目标设定主要源于当时抗日战争还未取得完全胜利，以及抗战胜利后“全国大部分人民要和平……党不能不考虑”［7］。毛选版提出的“新民主主义国家”，指的则是“在工人阶级领导之下的统一战线的民主联盟的国家”，突出强调无产阶级的领导地位。

三是突出强调了“共产党主张和行动”的重大意义。毛泽东在毛选版中大幅增加无产阶级领导有关表述的同时，在多处增加了共产党于中国革命和抗战胜利意义价值的阐述。如强调“国民党内的又一派爱国分子……同共产党合作……进行抵抗”“不解决民主民生问题，就不能建立抗日根据地抵抗日本的进攻——这是中国共产党的主张”。与此同时，毛泽东依据各党派、各阶层对于抗战胜利的实际贡献，调整了对国民党、民主党派以及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等的评价。如删去了对国民党军队的一部分积极评价，修改了多处关于民主党派作用的论述，认为地主阶级是抗战的阻力而非助力，将知识分子对于人民解放事业“很伟大的”作用改为“很大的”作用等等。

二、《论联合政府》的核心论点

《论联合政府》虽然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流变，众多表述、论述和阐述也发生了重大调整转变，但核心观点与思想脉络是一以贯之、一脉相承的。重视无产阶级领导权、强调无产阶级对新民主主义国家的领导地位，突出共产党在国家独立、人民解放一系列战争中的中流砥柱作用，是新民主主义理论从诞生之日起，就内蕴于其中的核心观点。日报版提出在抗战胜利后建立一个以国民党为主体的联合政府，实质上是共产党人以极深厚的人民情怀，为了实现广大中国人民关于“和平”的愿望而制定的战略和策略，其最终目标，是通过和平的方式使中国朝着新民主主义的方向发展迈进。所以中国共产党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总目标始终没有变过，毛选版则更突出地体现了这一点。

统观日报版和毛选版《论联合政府》，其核心论点主要有四个。

1.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需要走团结和民主的路线

毛泽东认为，成立一个联合性质的民主的正式的政府，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建立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是中国人民的基本要求。国际上以苏联为主力军的反法西斯阵营的节节胜利，意味着法西斯侵略势力的溃败和人民民主势力的胜利是大势所趋。“世界走向进步”将极大鼓舞中国人民的士气，为中国消灭日本法西斯势力创造良好的国际环境。但中国人民面对的敌人仍然强大，其中既有民族敌人，还有帮助民族敌人的国内反动势力，唯有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努力奋斗，才能取得彻底的、最终的胜利。而当前团结凝聚起全国人民的根本途径，就是走团结和民主的路线，建立联合政府。

这一联合政府团结和民主的典型标志，就是要有共产党参与领导，由共产党“给予适当的指导”。因为抗战以来，国民党实行的是对日消极抵抗、对内积极压迫的消极抗战路线，而共产党实行的是把中国最广大人民组织起来、团结起来的“人民战争路线”。前者导致了国土的沦陷、抗战的挫折和人民的苦难，所以选择哪条路线，是解决“一切中国问题的关键所在”。国民党为什么消极抗战？主要原因是国民党曾破坏过国共合作和人民团结，葬送了原本生气蓬勃的中国大革命，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最后被共产党人继承了下来。虽然“双十二事变”和“卢沟桥事变”后，国民党的对日作战比较努力，但其仍坚持“寡头专制制度”。反观共产党，虽然在国民党的摧残与剿杀下，抗战初期只剩下几万人，但共产党坚持人民战争路线，为着最广大人民和全民族的利益，建立起了强有力的军队，慢慢成为了抗日战场上的主力军；解放区内各党派、各阶层力量也充分团结动员起来，成为了“民主中国的模型”。

对照国民党战争和解放区战场，比较国民党统治区和中国人民解放区，可知破坏抗战、危害国家的是国民党，且多种迹象表明，国民党内的主要统治集团，已做好独裁和内战的行动准备，始终拒绝共产党和其他民主党派关于废止一党专政、建立民主政府的意见建议。由此可知当前中国面临两个前途、两种命运的抉择。想要争取好的前途、好的命运，就必须废止国民党的独裁统治，建立包括共产党和其他民主党派在内，且充分发挥作用的联合政府。

2.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需要一个“共同纲领”

毛泽东提出，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有互相同意的共同纲领，其中包括一般纲领和具体纲领。一般纲领即矢志不渝地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国家制度，具体而言就是一个“以全国绝大多数人民为基础而在工人阶级领导之下的统一战线的民主联盟的国家制度”。这一制度可以调节各阶级之间的矛盾，建设新民主主义政治、新民主主义经济和新民主主义文化。新民主主义政治即“建立一个联合一切民主阶级的统一战线的政治制度”。这一政治制度与孙中山关于“民权主义”的思考探索一致，以民主集中制选举政府，组建属于人民和保护人民的军队和其他武装力量。新民主主义经济即“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和“节制资本”的工商业制度，同样符合孙中山提出的有关原则，新民主主义经济才能在现阶段最大程度保护最多数人的自由个性、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私有资产。新民主主义文化即“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非少数人而是大多数人的文化。

一般纲领同共产党人的最高纲领相比，是最低纲领，旨在将眼下的中国推进到新民主主义社会，但还不是社会主义社会。共产党人的目标是通过坚持不懈的奋斗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但当前要立足中国革命实际建立新民主主义中国，不空谈、不空想。这恰恰又是“马克思主义的天经地义”。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人真正用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武装头脑，所以不仅不惧怕资本主义反而一定条件下提倡其发展，所以是孙中山“三民主义”最忠实、最彻底的实现者，所以在“得势之后”也不会建立一个阶级专政和一党独占政府的制度。

在一般纲领指导下，毛泽东又提出了“配合同盟国”“建立联合政府和联合统帅部”“造成民族团结”等40个方面的具体纲领［8］，并强调这是最广大人民的呼声，是所有同盟国民主舆论界的呼声。这些具体纲领涵盖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社会、军事、外交等诸多方面。中共七大召开不久，国民党六大也在重庆召开，并通过了一系列“纲领”和“政策案”，但在重庆乃至整个大后方引起轰动的却是《论联合政府》的小册子，一些正在参会的国民党六大代表都称赞：“共产党说得头头是道，有办法”［9］。

3.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需要批评国民党主要统治集团的错误观点

毛泽东指出，日本正谋求“妥协的和平”，国民党中的亲日分子正与其“勾勾搭搭”。中国人民必须要求国民党彻底消灭日本侵略者，制止一切中途妥协的可能。中国人民更不能单纯地依靠国民党，必须不断壮大人民的军队、自动发展抗日的武装。要彻底消灭侵略者，就必须建立联合政府。血淋淋的事实已经证明，国民党的一党专政，破坏了民族团结，导致了国民党战争的抗日失败，而且是“内战的祸胎”。唯有国民党“真做”——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发布民主施政纲领，而不是“假做”——召开一手包办的“国民大会”、装模作样地“还政于民”，才不至于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也才能真正团结起各政党、各阶级为了抗日和建国英勇斗争。

针对国民党的“民族革命”和“民主民生革命”两阶段论，毛泽东强调，历史的趋势不能扭转，人民需要选举权和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等重要的自由权，需要民主的统一，需要站在人民立场上的军队，需要实行土地制度改革，需要切实解决民主民生问题。唯有进行土地制度改革和切实保障民主民生，才能团结凝聚起全国三亿六千万农民。农民作为工人阶级的前身、工业市场的主体、中国军队的来源、民主政治的主要力量、文化运动的主要对象，对革命事业的成败和国家民族的命运起到重要的影响和作用。革命知识分子要善于与农民打成一片，深刻觉悟与农民紧密结合的必要性。

为了彻底破除人民在国民党一党专政制度下也能发展工业、建设国防、获得福利、求得富强的“美梦”，毛泽东对新民主主义的政治条件获得之后，我国的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文化发展、教育进步和知识分子团结改造，少数民族自由平等，外交独立、自尊与平等等进行了展望擘画，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人民最为忠实的代言人，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利益。与此同时，毛泽东还就推动一般纲领和具体纲领的落实，详细论述了在国统区、沦陷区、解放区的具体任务，如在国统区执行更为广泛的“统一战线”政策，在沦陷区组建地下军、准备武装起义，在解放区发展人民军队、改善军民关系、团结一切抗日民主分子。

4.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需要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新的工作作风”

毛泽东强调，中国共产党从建党开始，就是一个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科学理论为指引的政党。在中国革命实践进程中，中国共产党人不仅实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中国化，探索出了新民主主义道路，而且形成了新的工作作风，即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和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三大作风”，这三大作风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和永葆发展性和进步性的基石与路径。

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就是从具体实践中来，到具体实践中去，用理论指导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坚决避免脱离实践的教条主义，和把局部当整体的经验主义。和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就是为人民服务、到人民中去、护人民利益、对人民负责，克服命令、尾巴、宗派、官僚等主义作风和骄傲自大的工作态度，努力争取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批评和自我批评就是经常性地检讨工作、推广民主作风，抵御防范“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对思想、行动的侵蚀。

“三大作风”的形成，源于三次革命的经验，尤其是抗日战争的经验。以谦虚的态度而非骄傲的态度，更好地团结党内同志和广大人民，才能不再被敌人“打散”，以坚强队伍和强大力量彻底消灭侵略者、建设新中国。也正是因为“三大作风”，中国共产党将成为中国人民的“中流砥柱”，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完成伟大政治任务，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

三、《论联合政府》的后世启思

《论联合政府》是著名的、经典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文献［10］，既科学系统提出了党的一般纲领，又较为详细地提出了具体纲领［11］，切实指引了中国人民奋斗光明前途与命运的方向、路径与办法，被誉为“新民主主义的宪章”［12］。不仅如此，它还给后世留下了深远影响和深刻启思。

1.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理论武装、实践落实马克思主义哲学

《论联合政府》是“光辉的哲学著作”［13］，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贯穿始终。如在分析革命形势时，既关照国际、又扎根国内，既着眼“好的一面”，又思虑“坏的一面”，强调只有依靠人民这一创造历史的动力，才能争取到好的可能性。再如提及中国共产党的纲领时，不仅提出了当前急需的一般纲领和具体纲领，还围绕中国共产党的“最低纲领”与“最高纲领”进行了专门分析，强调“最高纲领”是中国共产党人从不避讳、公开宣示的奋斗目标，但不能离开现实空想、空谈目标。

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以辩证唯物思维和历史唯物思维看待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从失败中获取宝贵经验、从胜利走向另一个辉煌胜利的根因之一。当今中国已经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不仅在疫情防控和脱贫攻坚等重大“战役”中取得辉煌胜利，吸引了全世界的瞩目，而且如期、高质量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正以前所未有的状态和气势进军“第二个百年”目标。但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还存在不少短板，“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带来的风险挑战也日益复杂，所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会敲锣打鼓、轻轻松松地推进与实现，这就要求共产党人和全国人民强化对联系发展律、量变质变律、对立统一律、肯定否定律的学习领悟，做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既朝着光明前景自信行进，又在谦虚谨慎中步步为营、循序渐进。

2.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深刻领会、继承弘扬毛泽东的政治智慧

毛泽东思想是中国共产党人持续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取得第一个理论成果，是国家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永恒光辉指引。在《论联合政府》中，毛泽东的政治智慧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始终把人民视为社会政治生活的主体，坚决反对少数人的“权力独角戏”，要求和呼吁把国家的命运、国家的权力交还到人民手中，争取并实现最广大人民对政治的最广泛参与，以建立一个真正民主、团结、统一的国家。面对抗日战争还未取得完全胜利，以及中国人民对和平有热切期盼等现实，他在理想不动摇、斗争不松懈的前提下，灵活把握时局，进行“有原则的妥协”［14］，既为解决当下紧迫问题提供了方案，又为实现长远理想目标规划了路径。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持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统筹发展“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不断强化中国共产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为了“十四五”目标、2035年远景目标和“第二个百年”目标同心同德、同向同行，就要深刻领会、继承弘扬毛泽东的政治智慧，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坚持党性与人民性的统一，坚决维护习近平总书记党中央核心、全党核心地位，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全方位贯彻深化民主集中制，不断完善党的领导体制、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全面加强党员尤其是党员干部的政治训练和政治历练、切实提高政治站位和政治素质，以“严肃认真开展党内政治生活”“严明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选好用好干部”［15］等多种方式净化党内政治生态。

3.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牢铸为了人民、依靠人民的人民情怀

人民立场是《论联合政府》的基本价值遵循［16］，其以“人民的基本要求”开篇，用“为着人民的利益”收尾，通篇彰显着想人民之所想、应人民之所盼、答人民之诉求。中国共產党人之所以为了消灭侵略者、建设新中国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就是为了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让人民得以解放，享受和平、富足、幸福的生活。也正是因为这一坚定的目标追求，毛泽东从人民立场出发，提出了先建立临时的联合政府，而后建立正式的联合政府，尽最大努力以和平的方式建立新民主主义中国，最终实现消灭剥削和压迫、废除私有制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共产党没有辜负人民、人民也没有辜负共产党。面对日本侵略者的疯狂进攻和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杀戮，解放区在人民的支持下不断扩大，共产党军队在人民的支持下不断壮大，成为了抗日战场上的“主心骨”和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掘墓人”。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便是人民的心。回望中国共产党百年来的风雨历程和辉煌胜利，其星星之火、得以燎原，百折不挠、发展壮大的“秘诀”就是被人民所认可、受人民所拥护。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成为社会的主要矛盾。想要在新矛盾新挑战之下，永葆党和人民的深情厚谊、血肉联系，就要不断厚植人民情怀，持之以恒为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懈奋斗。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持续不间断地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和党史学习教育，目的就是让全体党员明晰，党的一切为了人民、党的根基是人民、党的力量在人民。

4.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巩固广泛团结、高度共识的统一战线

统一战线是党的事业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的秘药良方。《论联合政府》一文的“基点”就是“统一战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抗战胜利后“举国一致的民主的联合政府”。没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则难以取得抗日战争的彻底胜利，没有民主的联合政府，则任何具体纲领都不能顺利在全中国实现。抗战时期的中国共产党人，正是因为始终代表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的利益，同其他党派（包括国民党内的爱国一派）、无党派人士、广大知识分子，以及所有支持消灭侵略者、建立新中国的爱国者形成了广泛团结、凝聚了高度共识，才能将延安建成“民主的模型”，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建成了辖有九千五百五十万人口、包括十九个区域在内的解放区；不仅解放区内人民群众幸福安全指数较国统区高得多，而且承担的对日抗击任务、取得的胜利果实也远远超过国民党。

新中国成立后，作为无产阶级政治代表的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但始终高度重视统战工作，不断巩固和壮大爱国统一战线，着力把中华儿女广泛团结起来，以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和全中国的磅礴之力实现了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飞跃，国家从落后时代、赶上时代到引领时代的跨越，人民从温饱不足、小康富裕到不断实现美好生活向往的迈越。今天，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接近、更有能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更需要运用好统一战线这一法宝，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和共同奋斗目标、共同思想基础聚精会神、凝心聚魂、汇智聚力，让智识技向主战场集中、人财物朝主战场汇合［17］。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强调的“以史为鉴、开创未来，必须加强中华儿女大团结”，正是对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优良传统的精辟总结，和感召全体中华儿女继续为民族复兴团结一心、冲锋进军的响亮号角。

5.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传承求真务实、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

发扬党的优良作风，对于加强党的思想建设、转变党风政风，实现党的伟大任务具有重大意义价值［18］。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中指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同人民群众紧密联系的作风、自我批评的作风，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下，扎根中国人民和中国革命形成的新的工作作风。正是这些新的作风，让共产党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有效克服了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宗派主义、命令主义、官僚主义等不良作风做派，赢得了最广大人民的支持和拥护。此后，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党中央领导集体还先后提出了“两个务必”“三坚持三反对”“团结—批评—团结”等重要思想，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第二代党中央领导集体就党风问题发表一系列重要论述，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第三代党中央领导集体以“八个坚持、八个反对”进一步加强改进党的作风建设，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把党的作风建设纳入党建总体布局，提出大兴“党的四大作风”，都是对党的优良作风内涵外延的持续完善与不断丰富。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党的作风建设提出了一系列要求，指出持续加强改进党的作风建设是立足“国情”奋斗圆梦的要求，是应对“世情”风险挑战的要求，是扎根“党情”自我革命的要求［19］；党的作风问题归根到底是党性问题，关乎人心向背和党的生死存亡，党的作风建设必须永远在路上。随着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性地解决贫困问题，以更加意气风发的状态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军，全国各族人民一方面“四个意识”更加坚定、“四个自信”更加牢固，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更加饱满，另一方面也在不断奋斗和实现美好生活向往的过程中，对党的期待更多、期盼更高、期望更热切。这就要求党“把好传统带进新征程，将好作风弘扬在新时代”，让党的优良作风，为坚持和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夺取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辉煌成果保驾护航，这也正是“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的题中之义。

〔参 考 文 献〕

［1］楊宏雨，严哲文.《论联合政府》：毛泽东对中国现代化的首次全方位设计［J］.学术界，2018（12）：161.

［2］王今诚.中共七大会议精神学习贯彻情况的历史考察——基于《解放日报》相关报道的分析［J］.党的文献，2019（０3）：106.

［3］余文好.论共产党人的初心本色——基于《论联合政府》的文本解读［J］.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21（０5）：9.

［4］方敏.毛泽东对《论联合政府》的修改［J］.史学月刊，2012（０7）：71.

［5］毛泽东文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1996：305-336.

［6］严志才.中国共产党的“联合政府”口号内涵的演变［J］.东北师大学报，1998（０5）：33-34.

［7］周恩来选集（上卷）［M］.人民出版社，1980：273.

［8］杨胜群.历史转折关头的责任担当和战略思维——谈中共七大的历史意义和启示［J］.中共党史研究，2015（０6）：17.

［9］钟波.中共七大：实现全党空前团结和统一［J］.旗帜，2020（０8）：91.

［10］金默生.学习毛泽东同志的“论联合政府”［J］.法学研究，1960（０2）：19.

［11］仝华.中共七大：深厚广博的党史教育资源［J］.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15（０6）：41.

［12］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一九二一—一九四九）（第22册）［M］.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559.

［13］龚育之.《论联合政府》的哲学意义［J］.学习与研究，1992（０3）：9.

［14］陈剑，屈刚.从《论联合政府》看毛泽东政治思维的特点［J］.毛泽东思想研究，2012（4）：142.

［15］王锐.党的七大对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重要贡献［J］.党建，2020（０9）：27-29.

［16］余守萍.毛泽东《论联合政府》人民立场的文本解读［J］.党的文献，2020（０3）：55.

［17］舒启明.巩固和发展爱国统一战线［N］.光明日报，2017-11-13（０3）.

［18］张耀光.坚持党的三大作风——学习《论联合政府》［J］.学习与研究，1983（０3）：27.

［19］闫书华.习近平关于作风建设重要论述的时代品格和践行路径［J］.理论探讨，2021（０2）：13-14.〔责任编辑：包 阔〕

收稿日期：２０22 — １2 — ０３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新时代大学生劳动教育研究”（项目编号：21JDSZ3053）；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高校教师党支部书记‘双带头人履职能力提升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1DJC180）；黑龙江省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应用研究项目“高校辅导员新媒体平台建设的策略与实践”（项目编号：ZMGXFDY-HLJ-2021002）；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队伍培训研修中心（陕西师范大学）2021年度开放课题“新时代中国青年志气、骨气、底气内涵价值探赜”（项目编号：21KT08）。

作者简介：刘国权（1991—），男，黑龙江牡丹江人，讲师，研究方向：文化研究、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