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管好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

文_宋 伟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一定要重视家教家风，以身作则管好配偶、子女，本分做人、干净做事。管好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是全面从严治党的必然要求，也是保证领导干部规范使用权力的重要基础。回顾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不难发现，党的自我革命之所以取得成功，不仅在于任何时期都坚持从严管党治党，也在于党将从严管理延伸到领导干部家庭，将监督探头渗透到领导干部生活之中。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管理，出台了一系列重大举措，对营造良好的家庭生态和政治生态产生了积极作用。进入新发展阶段，全面管好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显得尤为重要，不仅关系领导干部自身能否保持廉洁，甚至影响经济社会的平稳有序发展。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必须管好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决不允许他们擅权干政、谋取私利，不得纵容他们影响政策制定和人事安排、干预正常工作运行，不得默许他们利用特殊身份牟取非法利益。这为监督管好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指明了方向，也成为领导干部及亲属和身边人的行为指南。

一、高度警惕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腐败问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查处的大量腐败案件表明，领导干部腐败大多都有亲属和身边人参与其中，这成为当前腐败问题的典型特征和共性规律。党的十九大以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发布的中管干部党纪政务处分通报中，违纪涉及家属、亲属的近60%，一半以上属于利用职务上的影响和便利为亲属谋取利益。如此来看，亲属和身边人由于与领导干部具有特定的亲密关系，如果不能坚守廉洁底线，就极易借助领导干部的权力谋取不正当利益。领导干部自身腐败，其亲属和身边人就难以做到廉洁，就会形成家庭甚至家族的“腐败共同体”。全国人大原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云南省委原书记秦光荣就是一个例证，他在反思贪腐行为时认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倒下来，所以家里接连出了大问题，老伴收取红包礼金数额都很大，儿子也是违纪违法胆大妄为，经济上出了问题。这说明一方面，领导干部如果不能管好自己，亲属和身边人就会和其一起塌方；另一方面，亲属和身边人如果具有贪欲，领导干部就很容易失守廉洁底线，就会成为亲属和身边人进行腐败交易的权力工具。河北省委原书记周本顺，其子经商办企业，在经营过程中为了能够谋取更多利益，利用当时周本顺的领导地位而大肆敛财，周本顺在其中起到了助推作用，自己也逐渐走向腐败的深渊。

不同于其他群体的腐败，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腐败增加了腐败问题的复杂性和隐蔽性，也为反腐败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深刻指出，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腐败和反腐败较量还在激烈进行，并呈现出一些新的阶段性特征。我们要保持清醒头脑，永远吹冲锋号，牢记反腐败永远在路上。已经查处的大量腐败案件中，都有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涉及其中，有的领导干部利用权力为亲属和身边人职务晋升或经营活动等谋取利益，有的支持纵容亲属和身边人擅权干政，亲属和身边人成为腐败“代言人”，有的与亲属和身边人及行贿人形成攻守同盟，还有的与亲属和身边人共同违反“四风”而成为被“围猎”对象，云光中、张茂才、努尔·白克力、钱引安、张琦等以权谋私、亲清不分的家族式腐败更是具有典型性，这些现象充分折射出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腐败的严重危害性。这种类型的腐败都是建立在亲密关系基础上，多以亲情为主要纽带，以权力为主要支点，以政治资源干扰经济社会秩序，当腐败利益共同体固化之后，就会形成以领导干部为中心的腐败利益输送链条，而这类腐败行为往往复杂隐蔽，加大了案件查办的难度。

党的十八大以来，各级纪检监察机关不断强化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工作，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这一群体的腐败风险。然而，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腐败案件仍然时有发生，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依然存在困境。一方面，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方式十分有限，尽管有些地方逐步探索形成了监督机制，但是实效仍然存在局限性，这主要是由于监督主体力量的不足以及监督内容的不明确而导致的。济南市委原书记王敏案件的主要特征正是其放纵妻子、女儿、女婿，整个家庭形成了以王敏为核心，夫妻联手、全家上阵、共同敛财的腐败集体，陷入“物质生活享乐化、精神生活颓废化、家庭生活逐利化”的泥沼，而在实际中还很难对王敏的亲属和身边人进行有效的监督。另一方面，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缺乏主动接受监督的意识，不愿被监督的情况仍然存在。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有的子女家属长期在国外也不报告，在国外定居的按规定要报告，但他们也不是正式定居，就觉得可以不报告。有的家庭发生重大变故不向组织报告，离婚、结婚多少年了，组织都不知道。这些现象都说明对领导干部及其亲属和身边人进行充分监督可以极大地降低腐败发生的可能性。

二、用家风和制度管好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

重视家风建设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也是体现马克思主义政党性质的重要方面。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认识家风建设在作风建设中的重要性，把家风建设与管党治党紧密联系在一起。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领导干部家风建设的重要意义，提出每一位领导干部都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在管好自己的同时，严格要求配偶、子女和身边工作人员。领导干部的家风不仅关系自己的家庭，而且关系党风政风，对党的形象以及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都会产生影响。为此，党中央将家风建设融入思想教育中，在党的十八大以来开展的“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党史学习教育中都对领导干部家风建设有所涉及，传承优良家风成为加强党的理想信念教育和作风建设的重要内容。习近平总书记号召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继承和弘扬革命前辈的红色家风，向焦裕禄、谷文昌、杨善洲等同志学习，作家风建设的表率，把修身、齐家落到实处。这些论述充分反映了家风建设在全面从严治党过程中的重要功能，体现出家风建设对于领导干部廉洁自律的特殊作用，为党的十八大以来管党治党取得显著成效奠定了重要基础。

党内监督是党的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保障。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党内监督，采取了有力举措，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显著成效。随着党内监督体系的不断完善，监督对象不仅聚焦“关键少数”的领导干部，还包括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这极大提高了党内监督的集成性和实效性，对领导干部也形成了更为有效的约束。事实上，亲属和身边人与领导干部朝夕相处，对他们进行监督正是对领导干部形成的立体监督网，可以有效发挥抓早抓小的作用。为了强化对领导干部的监督，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推进完善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制度，并配套出台《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查核结果处理办法》，对领导干部报告本人的婚姻情况以及配偶子女的相关情况进行明确规定，从以往的部分查核到“凡提拔必核查”，形成了对领导干部配偶子女的强有力监督。不仅如此，一些地方探索推动八小时之外监督，突出强调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日常监督，例如广州市明确提出监督重点清单，着力监督领导干部社交圈、生活圈、休闲圈。在强化监督方面，有的地方对领导干部和配偶子女一并开展廉政谈话，还有的地方通过建立亲属联系机制形成对领导干部配偶子女的常态化监督，这些举措无疑都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形成了有力威慑。

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这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的明确要求。对于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而言，同样需要通过制度对他们的行为形成有效约束，从而防止他们利用领导干部的职位影响产生不当行为。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在一系列重要制度文件中都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行为进行了具体规定。《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提出：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必须注重家庭、家教、家风，教育管理好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禁止利用职权或影响力为家属亲友谋求特殊照顾，禁止领导干部家属亲友插手领导干部职权范围内的工作、插手人事安排。《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规定：中央政治局委员要“带头树立良好家风，加强对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的教育和约束，严格要求配偶、子女及其配偶不得违规经商办企业，不得违规任职、兼职取酬”。2021年3月，党中央印发的《中国共产党组织处理规定（试行）》明确指出，领导干部本人、配偶、子女及其配偶违规经商办企业、问题严重的，应当受到组织处理。十九届中央纪委五次全会将“督促落实规范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行为规定”作为重点工作，全国各级纪检监察机关通过全方位监督检查，开展了具有针对性的专项整治，进一步查处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通过经商办企业牟利的问题，为规范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行为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构建针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机制

党的十八大以来，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先后开展了不同类型的廉洁教育，在提高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思想素质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由于缺乏针对性，对于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教育效果很难实现长效性和常效性。因此，需要通过进一步综合创新来提升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廉洁教育效果。一是将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廉洁教育纳入整体廉政教育规划中，针对亲属和身边人的特点形成开展教育的实施方案，尤其要把高级别领导干部的亲属和身边人作为重点教育对象，同时开展正面廉洁教育和反面警示教育，真正实现廉洁自律的内化和警钟长鸣。二是推进廉洁教育社会化发展。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廉洁教育与对领导干部的廉政教育既有联系又有差异。当前各级党组织和纪检监察机关更多注重对领导干部开展廉政教育，而对面向全社会的廉洁教育仍然略显不足。这使得社会层面接触和接受廉洁教育的信息依然十分有限，从而影响社会廉洁文化氛围的形成。三是不断创新廉洁教育载体，结合新时代发展形势，丰富和拓展廉洁教育的方式方法和内容体系，进一步提高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廉洁教育的生动性和吸引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围绕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管理出台了一系列重要制度，这些制度能否刚性运行至关重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法规制度的生命力在于执行，贯彻执行法规制度关键在真抓，靠的是严管。要加大贯彻执行力度，让铁规发力、让禁令生威，确保各项法规制度落地生根。针对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的监督管理，一是结合实际情况制定落实制度的细化举措，例如对于领导干部亲属经商办企业行为，各地方结合本地特点先后出台“关于进一步规范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行为的规定”，其中严格界定了经商办企业行为，细化了规范程序，明确了操作依据，这些具有针对性的制度要求对制约领导干部亲属相关行为发挥了重要作用。二是健全完善防止利益冲突的制度体系，为领导干部及其亲属和身边人提供负面清单，明确利益冲突的行为。在当前发生的一些腐败案件中，有的领导干部亲属和身边人往往以更加隐蔽的利益冲突行为获得利益，例如不采用直接权钱交易做法，代之以借款、投资分红、房产交易优惠等方式，判断这些行为是否属于非法利益的界限和标准比较模糊，这些利益冲突行为就在违纪违法边缘游走，如果不能得到遏制必然会给党和人民带来巨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