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齐华：党的工运事业的先驱者

石绍庆

1949年10月，时任上海市总工会筹委会文教部部长纪康在祝贺上海市印刷工会成立的致辞中说：“二十余年的斗争中，我们印刷工人中产生了如陈云、毛齐华同志等许多杰出的领袖。”在党的培养下，毛齐华逐渐从一名印刷工人成长为中国工人运动的先驱者之一，为党的工运事业作出重要贡献。

毛齐华原名毛品贤，1920年来到上海，进入中华书局印刷总厂铅印车间当学徒工。不到半年，毛齐华就因工作卖力、技术熟练转为正式工人。其间，毛齐华曾代表工人向厂方要求改善待遇，但是由于没有工人自己的组织而失败。

随着时间的推移，毛齐华逐渐对上海的社会情况，特别是对印刷行业的情况有了更多了解。当时，中华书局印刷总厂有两个职工组织，分别是“中华书局同人进德会”“上海印刷全业公所”，尚未建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会组织。参加“中华书局同人进德会”的主要是账房职员和编辑，参加“上海印刷全业公所”的主要是技术工人。毛齐华曾坦言，最初他加入上海印刷全业公所的动机“同其他工人一样，不过为保住饭碗而已”。该组织的领导人钱芝香，是中华书局的老工人。因毛齐华是青年工人中的积极分子，同工友有着密切联系，钱芝香便常来找他商量问题。随着觉悟的提高，毛齐华便想依托上海印刷全业公所“为工人们办点有益的事情”。

1924年，江浙战争爆发，大量工人失业，毛齐华和一些青年工人也经常流落街头。一个偶然的机会，毛齐华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在上海召开的“上海国民会议促成会”，现场聆听了恽代英的精彩演说。恽代英热情洋溢的革命鼓动，使毛齐华深受鼓舞。毛齐华说：“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演讲，只觉得他们说出了我们穷苦人民的心里话，于是在会场上我也拼命地跟着喊口号，直到把嗓子都喊哑了。”此后，毛齐华开始与革命同志交往，逐渐懂得什么是革命、什么是共产党，感觉内心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他说：“自从结交了那几位革命知识青年以后，我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1930年冬，毛齐华从苏联回国后在上海

1925年初，毛齐华结识了徐梅坤（曾任全国印刷总工会委员长）和郑复他（曾任上海市政总工会委员长）。此后，经党组织批准，毛齐华被吸收为共青团员。入团以后，毛齐华在中华书局发展团员、建立团支部，任团支部书记，同时兼任沪西区团委组织委员。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成立后，毛齐华被选为委员，兼任总务科副科长。这时，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发动工人声援沪西潭子湾工人罢工斗争，毛齐华积极参加组织工作，推动罢工取得胜利。经党组织批准，毛齐华在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后，毛齐华积极在厂内发展党员、组建党支部，被推选为党支部书记兼厂工会党团书记。毛齐华坚持白天做工、晚上学习，多次参加党组织秘密举办的培训班，现场聆听罗亦农《俄国十月革命运动史》、汪寿华《工人运动》、贺昌《青年运动》等课程，感觉“自己眼界开阔了，为党工作的目的性和自觉性也增强了”。

1925年5月，日本资本家枪杀上海工人、共产党员顾正红。30日，上海工人和学生举行街头宣传和示威游行。租界巡捕血腥镇压，制造了震惊全国的五卅惨案。顾正红被枪杀后，毛齐华接到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通知，组织中华书局印刷厂工人参加追悼顾正红大会。6月1日，中华书局印刷总厂成立罢工委员会，毛齐华被推选为委员，组织支援商务印书馆罢工活动。毛齐华带领工人与资方进行反复谈判，迫使资方答应罢工委员会提出的条件，罢工取得胜利。

五卅运动时，党中央开始创办自己的印刷厂。因缺乏专业人才，负责筹办印刷厂的倪忧天，便向徐梅坤、郑复他提出协助物色助手的请求。当徐、郑找到毛齐华时，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他利用工余时间，协助倪忧天创办了国华印刷厂。因保密需要，党组织决定将毛齐华调出中华书局，集中精力负责党的印刷工作。对于工作调整，他说，“起初我还不大愿意去，仍想继续搞工人运动，但是，组织已作出决定，便告别了曾经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的亲密战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中华书局印刷总厂，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随后，毛齐华前往武汉协助倪忧天筹建长江印刷厂。当时，武汉革命氛围浓厚，书刊印刷量都很大，毛齐华领导长江印刷厂加班加点，最大限度满足革命群众的阅读需要。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长江印刷厂被迫停止工作。毛齐华根据党的指示，及时清理工厂设备，掩护工人隐蔽，组织人员有序转移。

1927年10月，毛齐华被派往莫斯科中山大学国际无线电秘密训练班学习。据曾三（曾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回忆：“早在‘六大’结束时，周恩来同志开始抓了这项工作（指党的无线电通信工作），恩来同志在莫斯科时，就鼓励毛齐华等同志学习无线电通讯业务。”回国后，毛齐华被安排到中央特科第四科，负责上海地下电台工作。1935年，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同年秋，毛齐华从上海经转天津，前往陕北。

1936年初，毛齐华抵达党中央所在地瓦窑堡。毛齐华兴奋地说：“踏上陕北高原，我感到舒畅，我觉得自由，仿佛天空特别晴朗，太阳格外鲜红，因为这里是毛主席领导的革命根据地。马儿飞快地跑着，可我总觉得它走得太慢。”在陕北，毛齐华对自己的革命经历进行了系统回顾与科学总结，撰写了《目前白区革命斗争的新形势》《世界经济》两篇文章。《目前白区革命斗争的新形势》发表在党中央创办的《斗争报（西北版）》第87期，主要介绍白区各界人士主张抗日的新情况。后来，党中央安排毛齐华担任白区工作部秘书，与邓颖超一起从事党的白区工作。当时，白区工作部部长张浩（即林育英，曾任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副书记）经常忙于传达共产国际的指示和共产主义运动理论，具体工作主要由毛齐华和邓颖超处理。

红军东征结束后，党中央召开了一次会议。会前，周恩来将毛齐华介绍给毛泽东，介绍说毛齐华是从上海来的。这是毛齐华第一次见到毛泽东。会后，毛齐华把上海党组织遭到破坏的情况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毛泽东说，在城市，敌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宜轻举妄动。他问毛齐华，从整个城市来说，敌占优势，但在一个工厂或一个车间，经过细致的群众工作后，能否建立我們荫蔽的力量优势呢？毛齐华说：“根据过去上海工厂里工作的经验，只要发展四五个得力的党员，完全可以做到使全厂工人在我党领导和影响之下。”毛泽东指示，要荫蔽精干，积蓄力量，不能轻举妄动，要作长期埋伏，等待时机。工人的斗争是客观存在的，重要的是如何去组织、领导他们进行斗争。斗争要讲究策略，要有理、有利、有节，要注意积蓄力量，斗争要适可而止。后来，毛泽东提出“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作为党在白区工作的方针，这也成为了党在沦陷区和国统区开展工人运动的方针政策和斗争策略。

1938年6月，毛齐华（前左三）、向仲华（后左一）、刘宁一（后左二）等与来访的外国学者合影

1937年夏，陕甘宁边区总工会临时委员会成立，中华全国总工会西北执行局主任刘长胜兼任临时委员会主任。8月，党组织委派毛齐华接替已调往上海的刘长胜任陕甘宁边区总工会临时委员会主任，负责陕甘宁边区总工会筹备工作。11月，陕甘宁边区总工会筹备委员会成立，毛齐华为筹备委员会主任。随后，毛齐华领导开展了紧张有序、卓有成效的筹备工作。第一，加快工会会员发展和基层组织建设工作，把全边区工人群众组织起来;第二，在边区各城乡召开工人代表会（或大会），由下而上民主改选各级工会组织，选举出席边区代表大会的代表;第三，加强对工人政治、军事和文化技术教育，提高边区工人尤其是工会干部的素质能力。此外，毛齐华还在陕北公学讲授职工运动课程，为学员讲授做职工群众工作的方式方法，深受学员欢迎。陈用文（曾任中华全国总工会书记处书记）后来回忆：“他讲的职工运动课，使我听得入了神。我原来并不知道什么是职工运动，更不知道怎样去做，特别是他讲的接触群众和联系群众的方法，使我感到很大的兴趣。”

当时，筹备委员会面临的一个难题是如何团结本地工人与外来工人，因为他们不仅在语言、生活习惯上存在差异，在生产方法上也存在很大不同。毛齐华提出，由工人联合组织文艺晚会，以便加强了解，增进团结。为此，毛齐华还专门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说：“鸡蛋看不起鸽蛋，因为鸡蛋自认为比鸽蛋大，而鸽蛋看不起鸡蛋，因为自己营养价值比鸡蛋高。只看到自己的优点，看不到自己的弱点，闹不团结，不行啊。”毛齐华还曾向毛泽东建议成立工人俱乐部，得到毛泽东的赞同。毛泽东说：“工人要有自己的学校，把工人们在业余时间也团结到一起，让他们共同学习文化，开展娱乐活动，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在毛泽东的支持下，筹备委员会广泛建立工人俱乐都。到1938年，边区已建立60多个俱乐部，成为教育工人、团结工人的重要平台。

1938年4月17日至23日，陕甘宁边区第一次工人代表大会在延安举行。毛泽东作《统一战线与对日抗战问题》讲演，刘少奇作《目前抗战形势与中国工人阶级在抗战中的任务》报告，毛齐华作《边区抗战以来职工运动的总结和今后的方针》报告。毛齐华在报告中着重分析了抗日战争的形势，对全面抗日战争爆发以来边区工人运动进行了总结，明确边区职工运动当前迫切的任务是“动员全边区工人和整个人民，为着誓死保卫边区、保卫西北、保卫全中国而奋斗”。他还指出，“边区人民是全国人民一部分，边区职工运动是全国职工运动的一部分，但边区工会正因为是大革命的遗产和传统的保留者，当在今天新的抗战局面之下，更应发挥其宝贵的经验，来动员工人在抗战动员中起有力的作用，并且边区工会更要积极来赞助全国工人统一的运动，并成为全国工人统一组织的坚强的、有力的组成部分，以取得抗日救国的最后胜利”。大会通过《陕甘宁边区总工会章程》，正式成立陕甘宁边区总工会，选举毛齐华为边区总工会主任，管瑞才为副主任。

申九罢工工人在厂三号门前聚集

陕甘宁边区总工会除领导边区工人运动外，还承担着推动全国工人运动统一的任务。1938年3月8日，中国劳动协会联合全国18个工会团体，在武汉发起成立中国工人抗敌总会筹备委员会。毛齐华与管瑞才以边区总工会筹委会的名义致电中国劳动协会理事长朱学范，表示“本会领导全边区四万工友，抗敌救亡，不敢后人，期望全国职工运动统一，集中力量，一致御侮”，表达了实现全国工人运动统一、团结一致抵抗日本侵略的强烈愿望。4月19日，毛齐华在《新华日报》发表《抗日战争与中国职工运动》一文，提出全国工人运动的统一“不仅需要有工人参加抗战动员的自由，争取工人组织工会的自由，实现工会民主，改善起码的工人生活等共同斗争的纲领，而且必须还要有一个坚强的统一组织，才能发挥其伟大的作用”，这个统一的组织“必须是不分党派、不分地域、不分帮口、不分信仰、不分男女、只要是出卖劳动力为生的工人和职员（只要不是汉奸）都加入这个职工会”。

1939年2月10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召开政府委员会议，研究生产运动问题，决定由毛齐华等5人组成边区总生产委员会，负责指导全边区的生产运动。3月10日，陕甘宁边区总工会第二次执委扩大会议在延安召开，毛齐华作《抗战形势与边区工运任务》的工作报告。会议通过了关于八项具体工作的决定，强调“目前抗战运动中的一般中心工作，是努力生产，加强学习”，要求各级工会干部以身作则，积极参加生产，广泛发动全边区工人积极参加军民大生产运动。毛齐华还在《解放》杂志上撰写了多篇关于工人运动的文章，如《工人斗争的现阶段》《物价飞涨与工人生活难》《陕甘宁边区职工运动》等。

毛齐华为陕甘宁边区工会做了大量工作，对边区的独特地位和作用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曾说：“陕甘宁边区的工人运动，是中国工人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继承和发扬了中国工人运动的光荣传统，创造了在新民主主义政权下开展工人运动的宝贵经验。”

1939年夏，根据组织安排，毛齐华离开延安，奔赴太行山敌后抗日根据地。9月，毛齐华到达位于太行山深处的晋东南，担任中共晋东南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一到任，毛齐华便与晋东南总工会的干部研究如何使工会形成为一个统一的领导机关，发挥战时领导工人运动的作用。1940年1月，毛齐华参加晋东南全区工会干部扩大会议，会议提出今后工运工作重心要转向产业系统，着重开展工厂工会工作。会后，毛齐华先后和军工部、供给部、新华日报、冀南银行、一二九师等单位取得联系，举办短期工人训练班，帮助组建工会组织，为建立产业工会打下较好的组织基础。

经过深入调研，毛齐华与军工部负责同志决定，从每个工厂抽调两位工人，再从政治部抽调相应人员，开办训练班组织学习，使工人和干部正确认识成立工会的意义。培训期间，毛齐华亲自为学员授课，向学员介绍“什么是工人”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工人阶级参加伟大革命斗争的历史，重点讲解八路军所办工厂的性质、地位、作用和工人义务等。他强调，工会的任务是团结工人、教育工人、改善职工生活、促进工人学习、提高工人政治文化素养，更好地增加产量、提高质量、支援前线，争取早日取得抗日战争胜利。成立军工部总工会筹备委员会，在各厂继续开办训练班、成立厂工会筹委会，发动工人参加工会组织、登记会员。1940年5月，军工部总工会成立，毛齐华到会致辞，介绍了成立工会的意义，希望工会帮助工人群众加强文化技术学习，在实践中学会管理工厂。

1941年9月，晋冀豫区工人第二次代表大会召开。邓小平作《爱护八路军、爱护根据地》的报告，李雪峰作《晋冀豫工人运动的经验教训及目前紧急任务》的报告，毛齐华作《产业工运工作的回顾与展望》的报告。毛齐华指出，产业职工运动必须在思想上全副武装，必须创造新民主主义劳动者运动，积极参加民主政治活动，将一切职工组织起来。会议决定，将“晋东南工人联合救国总会”改为“晋冀豫区职工总会”，选举毛齐华为晋冀豫区职工总会第二届执行委员会主任，杨珏任副主任。会后，晋冀豫根据地将工会工作重点转向产业工会，加强产业工会工作，发挥工会作用，保障工业品的生产自给，有力支援了抗战。

1949年底，劉晓（右）、刘长胜（中）为毛齐华调北京工作送行

1942年5月，日伪军对太行革命根据地发动大“扫荡”。危急关头，彭德怀派毛齐华到八路军军工基地梁沟，负责保卫工厂。毛齐华赶到梁沟后，迅速同军工部负责同志一起动员工人群众掩埋机器，进行转移。敌人撤退后，工人立即集合起来，重建工厂，恢复生产。

在繁忙的工作中，毛齐华总是抽时间到工厂了解情况，与工人群众谈话。在与造枪工人谈话中，毛齐华了解到，有的工人存在卖枪换鸦片的行为。他在劝说工人戒烟戒毒的同时，积极引导工人参加工会组织。毛齐华还发现，军工厂里有禁闭室，有时会把犯错的工人关到禁闭室里;工人被编成班、排、连，和部队一样出操、排队、跑步等。毛齐华在工会章程里明确提出撤销禁闭室，规定未征得工会同意以前不能随便关押工人，要给工人以人身自由。

为教育职工，毛齐华组织工会出版了三本小册子，其中两本是毛齐华所写。一本是毛齐华为军工部训练班准备的讲稿，名为《论革命工厂中的职工问题》。另一本是《苏联工人生活》，主要对工人进行革命前途的思想教育，鼓励工人增强斗争信心。

1942年秋，刘少奇途经太行时，毛齐华向他汇报了关于工会工作的两个突出问题。一是企业管理制度问题，当时在根据地基本沿用管理军队的办法来管理工厂、管理工人，影响了工人的生产积极性;二是关于公营工厂里有无剥削的问题。刘少奇明确指出，公营工厂里有剥削的论点是有害的。刘少奇还召集总后勤部、军工部、政治部和工会的领导干部开会，肯定了军工部已经把一部分政治工作干事调到工会里去做宣传教育工作的做法。工厂管理制度的改革，激发了工人们的工厂主人翁意识，得到了广大工人群众的热烈拥护。

1943年，毛齐华在军工部工会干部会议上，根据晋冀豫区党委关于加强群众工作决定的精神，作了《把工厂中的领导关系明确化》的报告，从理论上对完善公营工厂管理制度问题，作了较详细的阐述，明确地提出了党、政、工三者之间的具体任务、工作原则和相互关系。毛齐华积极推动开展“新劳动者运动”，组织各工业企业特别是公营企业结合生产实际，广泛开展生产竞赛。杨钰（曾任晋东南总工会主席）回忆：“晋冀豫区的工人运动在毛齐华同志的领导下，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工会工作的重点也更加明确。”

抗日战争胜利后，毛齐华根据组织安排重返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上海工人运动委员会领导工作。上海工人运动委员会（简称上海工委）于1945年8月组建，是上海地下党领导工人运动的机构。从抗战胜利到全市解放，上海工委领导上海工人开展了多种形式的斗争，受到党中央和中华全国总工会的高度评价。抗战胜利初期，上海工委归中共江苏省委领导，1947年5月改由中共上海市委领导。

毛齐华到上海工委时，上海工委其他领导成员有张祺（曾任全国总工会副主席）、陈公琪、王中一、马纯古（曾任全国总工会副主席）。张祺是上海工委书记，负责总的领导并分工负责棉纺行业，陈公琪负责上电和机器行业，王中一负责丝织、法电和市政行业，马纯古负责全市纺织业。毛齐华主要负责上海印刷行业的地下党的工作。

1945年11月，上海工委创办《职工生活知识》周刊。为避免因“职工”二字引来国民党当局的注意，刊名改为《生活知识》。毛齐华和其他负责同志研究确定了办刊方针，即周刊的性质是在党的上海工人运动委员会领导之下的工人刊物，是工人的喉舌;通过周刊揭露敌人假民主的欺骗性，重点集中在敌人破坏工人运动的罪恶;采取各种形式宣传解放战争在各个战场上取得胜利的情况;总结上海工人斗争的经验，提高工人斗争的策略水平;关心工人日常的切身利益，动员更多的工人参加斗争行列;巧妙地把工人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结合起来;文章要求短小精悍，生动活泼等。

毛齐华提出，刊物“在内容上，要有更切合于劳动群众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生活、思想情绪和要求的文章……稿子来源，基本上应从广大群众中来”，号召读者“把《生活知识》看作自己的刊物，将自己听到、看到、想到的，也是为大众关心的事，经过本刊发表出来”。编辑部在工人群众中建立起的通讯员队伍，在解放后大都成为上海市总工会的骨干力量。除通讯员外，《生活知识》周刊上发表的重要文章，都由上海工委成员亲自撰写。毛齐华在周刊上陆续发表了《新时期的职工任务》《“保障人权”和“防止工潮”》《論目前的工会》等文章。关于组建工会，毛齐华强调应根据工人群体的现实需要，体现“民主、团结、福利、公开、协调”的原则。毛齐华还编写了《工会知识读本》，对普及工会知识起到很好的作用。

1948年2月，国民党制造了申九惨案。惨案发生后，上海工委立即召开会议，决定成立后援会，领导全市工人用各种方式，支援申新九厂工人的斗争。毛齐华以“上海工人协会”的名义执笔起草《申九惨案宣言》并发表，宣言称：“申九工友的英勇斗争给了上海工人阶级以许多重要经验和启示。它告诉我们：对反动统治不能存任何幻想，你如不去打倒它，它就要把你打死。它告诉我们：人民为求生救死必须准备更高级的斗争方式锻炼自己。它告诉我们：我们工人阶级是有足够的勇气来迎击阶级敌人的任何方式的挑战，而要完全战胜敌人，还需要团结更大的力量，进行更广泛深入的斗争。”宣言在上海各界引发强烈反响，激起了广大人民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强烈愤慨和对上海工人的广泛同情。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5月31日，上海市召开全市职工代表纪念五卅运动暨上海总工会筹备委员会成立大会，宣布成立上海总工会筹备委员会。6月3日，筹委会举行首次会议，选举陈毅等36人为常务委员，刘长胜为主任，张祺、朱俊欣、沈涵为副主任，毛齐华为秘书长。新中国成立后，毛齐华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劳动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等职务，组织开展劳动部工作，为新中国的劳动保护事业倾注了大量心血。1997年，毛齐华因病逝世。《人民日报》刊文称：“毛齐华是中国共产党工运工作的开拓者和领导者之一，在理论和实践上对中国共产党的工运工作作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责任编辑崔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