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经典与立人教育

王耿

名 | 师 | 介 | 绍

王  耿 /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编者按

新教材“关于课内外读物的建议”除保留原有《论语》《孟子》《庄子》外，还增加了《老子》《史记》，选文覆盖先秦到清末。古诗文背诵推荐篇目从14篇（首）增加到72篇（首）。另外，新教材明确规定“课内阅读篇目中，中国古代优秀作品应占二分之一”。根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以及教育部关于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校园等有关文件精神，本刊遴选出100篇精品，按“国学经典与成长教育”“国学经典与成人教育”“国学经典与成才教育”等系列分类刊发，并在杂志官微发布在线微课教学，帮助高中生系统学习和掌握国学知识。

惠而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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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①民之②所利而③利之④，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⑤，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⑥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⑦其瞻视⑧，俨然⑨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

——《论语·尧曰》

注释  ①因：根据，顺着。②之：助词，的。③而：连词，表承接。④之：代词，代指百姓、民众。⑤择可劳而劳之：选择可以让百姓劳作的时间和事情让他们去劳作。第一个“劳”，指劳作的时间和工作。第二个“劳”，使……劳作。⑥焉：疑问代词，怎么，哪里。⑦尊：庄重，端正。⑧瞻视：目光。一说“外表”。⑨俨然：庄重严肃的样子。

经 典 解 读

译文  子张问道：“怎样叫作给百姓好处而自己却无所耗费呢？”孔子答道：“让老百姓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使他们获利，这不就是给百姓好处而自己却无所耗费吗？选择可以让百姓劳作的时间和事情让他们去做，这样又有谁会怨恨呢？自己追求仁德便得到了仁德，又还贪求什么呢？君子对人，无论多少、势力大小，都不怠慢他们，这不就是安泰矜持而不傲慢吗？君子衣冠整齐，目光庄重端正，使人见了就生敬畏之心，这不就是仪表威严却不凶猛吗？”

核心密码  这是子张向孔子请教为官从政的要领，孔子的回答是“尊五美，屏四恶”。孔子阐释为政“五美”的具体内涵时，指出“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五种美德。一是为政者要因势利导，让百姓获得好处;二是为政者劳役百姓时要在时机和内容上有所选择;三是施仁政于民而得到仁;四是待人接物要秉持敬谨之心，对于众寡大小都不可怠慢;五是衣冠要整肃，相貌要有威严。就为政艺术而言，“惠而不费”是要求执政者关心百姓的利益，“劳而不怨”是要求执政者关注百姓的行为，“惠而不费”“劳而不怨”侧重于论述管理者的领导水平，“欲而不贪”是关注为政者的意念，“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是关注为政者的个人修养和素质。

经 典 故 事

“天下为公”的孙中山

1925年3月12日，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因病逝世，犹如巨星陨落，震天动地。他给家人留下了《家事遗嘱》：“余因尽瘁国事，不治家产，其所遗之书籍、衣物、住宅等一切均付吾妻宋庆龄，以为纪念。余之儿女已长成，能自立，望各自爱，以继余志。此嘱。”孙中山逝世后，留下的遗产只有生前的一些衣物、2000余册书籍和一所华侨捐资购买的住宅，并无外界猜测的金银珠宝和存款。孙中山希望儿女们能够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下去，继承他爱国奉献的精神和遗志。这份遗嘱道出了孙中山一生廉洁奉公的崇高品格，他把一切都献给了祖国和人民。

孙中山生活简朴。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宣告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他就任大总统后，穿的大衣是用最便宜的粗呢制成的。他不抽烟，不喝酒，饮食也很简单，多是粗茶淡饭。平时，他家里有好几口人吃饭，但每天菜金不超过银币二元。

孙中山廉洁奉公。1900年，他从永丰舰避难脱险时，由于走得仓促，留下了四个箱子。后来，陈炯明叛军来搜查时，发现了这四个箱子。他们认为箱子里一定有金銀财宝，于是急忙打开箱子。结果，他们发现里面除了孙中山亲手写的“三民主义”草稿和几件衣服外，只有广东毫洋40元。

孙中山办事公正。他在南京任临时大总统时，很多人向孙中山建议派他的大哥孙眉出任广东省都督，但孙中山致电各界，指出“家兄质直过人，而素不娴于政治”，认为孙眉不是合适人选。孙中山又致电孙眉，陈述不同意他当都督的理由，希望他发挥所长，“兄宜专就所长，专任一事，如安置民军、办理实业之类，而不必当此大任”。

孙中山一生坚持以“天下为公”为最高思想境界，他谆谆告诫大家，“要立心做大事，不要立心做大官”。他生前地位显赫，功勋卓著，却从未追求过高薪厚禄，也从未给自己和亲属置办过任何家产。

经 典 启 示

东汉著名学者王逸说“不受曰廉，不污曰洁”，也就是说，不接受他人馈赠的钱财礼物，不让自己清白的人品受到玷污，就是廉洁。孙中山先生是杰出的爱国主义者和民族英雄，是中国民主革命的伟大先行者。“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孙中山“天下为公”的精神是其廉政思想产生的基础。孙中山一生以德为民、终生廉洁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当代人学习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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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慎行

子张学干禄①。子曰：“多闻阙疑②，慎言其余，则寡③尤④;多见阙殆⑤，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论语·为政》

注释  ①干禄：谋求官职。干，谋求。禄，旧时官吏的俸禄。②阙疑：把疑难问题留着，不下判断。阙，通“缺”，此处意为放置在一旁。疑，疑惑。③寡：少。④尤：过失。⑤殆：危险。文中指有疑惑而心不安。

经 典 解 读

译文  子张向孔子请教谋求官职俸禄的方法。孔子说：“多听，把不明白的事情放到一边，谨慎地说出那些真正懂得的，就能少犯错误;多看，把不明白的事情保留心中，谨慎地做那些真正懂得的事，就能减少事后懊悔。言语少犯错误，行动少有懊悔，官职俸禄就在这里面了。”

核心密码  孔子教导学生为政要谨言慎行，要做到“言语少犯错误，行動少有懊悔”。他认为，身居官位者要说有把握的话，做有把握的事，这样可以减少失误，减少后悔，这是对国家、对百姓负责任的态度。其实，谨言慎行也是一个人立身处世的基本原则。

经 典 故 事

杨修之死

杨修字德祖，东汉文学家。杨修是太尉杨彪之子。杨修学问渊博，才思敏捷。建安年间，杨修被推选为孝廉，不久改任郎中，后改任丞相府曹操的主簿。

在魏蜀两国汉中之战的最后阶段，蜀国老将黄忠将魏将夏侯渊斩杀，曹操一怒之下出兵为夏侯渊报仇。因为诸葛亮的神机妙算，曹操屡屡受挫，但他又不甘心失败，只好退兵斜谷关，以待时机。因蜀将马超据险固守，魏国无法进攻，曹操想收兵回都，又怕被蜀兵笑话，他进退两难，心中犹豫不决。一天，夏侯惇入帐，禀请夜间口令。此时，厨师正进奉鸡汤，曹操见碗中有鸡肋，因而有感于怀，便传口令“鸡肋”。夏侯惇便传令给众官，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行军主簿杨修听到“鸡肋”口令，便让随行士兵收拾行装，准备撤兵。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夏侯惇。夏侯惇大吃一惊，赶紧去问杨修：“您为何收拾行装？”杨修说：“从今夜的号令来看，我断定魏王不久便要退兵回都。鸡肋，吃起来没有肉，丢了又可惜，这是指的汉中啊。如今进攻不能取胜，退兵又让人耻笑，魏王在这里驻军没有益处，明日魏王必然班师还朝。因此，我先行收拾行装，免得临时慌乱。”夏侯惇说：“先生真是明白魏王的心思啊！”然后，他也收拾行装。于是，军营中的诸位将领没有不准备回朝的。

曹操得知这件事后，把杨修叫去问原因。杨修用“鸡肋”的含义回答。曹操大怒，说：“你怎么敢乱造谣言，乱我军心！”曹操马上喝令刀斧手将杨修推出去斩首。

经 典 启 示

“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如果话语多且不恰当，还不如少说话的好。我们说话应谨慎，因为祸从口出，如果说话不谨慎，不仅容易伤害他人，还容易招来麻烦甚至灾祸。杨修自恃聪明，口无遮拦，终招致杀身之祸。可见，为人处世要学会思前虑后，言语行动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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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一致

口能言之，身能行①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②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国用③也。口言善，身行恶，国妖④也。治国者敬其宝，爱其器，任其用，除其妖。

——《荀子·大略》

注释  ①行：做，奉行。②器：器物，器具。这里指国家的栋梁人才。③用：用具。这里指任用、使用。④妖：妖孽。

经 典 解 读

译文  嘴里能讲出来，又能身体力行，（这种人）是国家的珍宝。嘴里不能讲出来，但有实际行动，（这种人）是国家的栋梁。嘴里能讲出来，而行动上却做不到，（这种人）还能为国家所用。嘴里说得漂亮，行动上做的是坏事，（这种人）是国家的妖孽。治理国家的人，（要）尊敬这样的珍宝，爱护这样的器物，任用这样的用具，除掉这样的妖孽。

核心密码  荀子从“国宝”“国器”“国用”“国妖”等用人角度提出建议：“治国者”要广纳人才，但一定要防止和摒弃“言善行恶”的伪善者。此章表明了荀子为善去恶、人尽其才的用人观。

经 典 故 事

贪官和珅

说起清朝的贪官，大家都会想到和珅。作为乾隆时期的宠臣，和珅当时的家产在8亿到11亿两白银之间，超过了清朝政府15年财政收入的总和。因此，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和珅年少时容貌俊美，天资聪明，学习刻苦认真，成绩突出，深得祖辈和长者嘉许。

18岁时，和珅被直隶总督冯英廉看中，冯英廉将自己的孙女冯霁雯许配给了他。婚后，和珅在岳父的接济和冯氏悉心照顾下，坚持刻苦读书。和珅参加了科举考试，却名落孙山，于是他主动要求承袭他父亲的三等轻车都尉的世职。之后，和珅被授予三等侍卫，被安排在服务皇帝的粘杆处当差。自此，年轻的和珅凭着机灵劲和才干走上了官场升迁和疯狂敛财之路。

30岁时，和珅先后担任和兼任了朝廷众多关键要职。乾隆皇帝还把自己最宠爱的十女儿固伦和孝公主下嫁给和珅之子丰绅殷德为妻。和珅不仅会阿谀奉承，而且还是一个大才子，他精通四种语言，为人处事十分圆滑，深受乾隆的喜爱。

乾隆帝驾崩后，嘉庆帝即位，和珅权倾朝野的日子走到了尽头。嘉庆帝先命和珅总理乾隆的丧事，再让其为先皇守灵，断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没过多久和珅就被捕入狱了。乾隆去世的第15天，嘉庆帝赐和珅自尽。和珅去世后，嘉庆帝派人查抄和府时，清理和珅的家财用了40天。嘉庆帝因此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正所谓“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经 典 启 示

仁者无敌，为政者唯有施行仁政，为善去恶，体恤人民，重用贤才，才能得到民众的衷心拥护，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