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词汇提取过程中抑制控制研究综述

王欣芬 唐利平

摘要：本文主要论述双语词汇提取中抑制控制模型，并且对其进行综述。发现主要研究集中在抑制控制实证研究、抑制控制成分研究、抑制控制影响因素研究等方面。文章最后对研究方向进行了总结。

关键词：抑制控制模型;双语词汇提取;研究综述

1.引言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双语者甚至多语者人数越来越多。关于外语学习的方法、策略等研究已数不胜数。因此，跨学科研究逐渐成为热点。语言是将内在想法转化成文字或者语音的方式，其心理活动尤其重要。为更加深入研究外语学习，引入心理学是一大突破。在语言形成过程中，词汇提取是核心。因此，学者均将研究重点转向双语者甚至多语者词汇提取过程。而其中最大的争论在于词汇选择过程中，非目标语言是否会对目标语言产生干扰。从而形成了特定语言提取以及非特定语言提取两种理论。由于大多数人支持非特定语言提取，而抑制控制模型又是该理论的主要模型。因此，此处仅对非特定语言理论中的抑制控制过程进行综述。

2.抑制控制模型

双语词汇选择中的抑制控制指双语者根据需求在激活目的语的同时，也会抑制另外一种语言。最初的抑制控制模型由Green于1998年提出。在该模型中，主要涉及三方面内容：在一定情境下，两种语言均会被激活;非目标语言会受到抑制;非目标语言激活的程度越高，需要的抑制就越强。研究人员主要通过语义相关干扰性以及语言切换不对称反应来支持该模型。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大家发现对于熟练双语者而言，在语言切换时，不存在切换代价。因此，学者需要进行更加全面的研究。

3.抑制控制模型综述

3.1抑制控制实证研究

最初用于研究双语词汇提取的主要是词图干扰范式。主要指双语者在用某种语言给图片命名的过程中，受到非目标语言的干扰。如果非目标语言影响命名准确率，那么说明提取过程是非特定的。杨雯琴（2013）通过提取练习方式以及重复启动范式发现双语学习者在语言产出过程中始终受抑制作用，且二语水平及语境对抑制程度强弱也有影响。例如，二语水平较强，能适当减弱抑制效果，但不能完全削弱抑制作用。李姝桦等以优势语言缓慢效应为切入点，通过比较非平衡雙语者图片命名时长，发现在抑制非目标语的过程中，抑制优势语言的时间更长。而这以新的角度也验证了Green的观点。王柳琪（2016）从双语词汇翻译提取角度出发，使用回避型认知加工策略，发现词汇提取过程中很可能存在非目标词汇表征的抑制性效应。

此外，学者们常用语言切换代价来证明抑制控制过程。语言切换代价指的是双语者从较熟悉语言切换到较生疏语言，以及从较生疏语言切换到较熟悉语言之间的时间差。若有时间差，则说明存在语言切换代价。易保树（2018）通过对比被试在规定时间内说出以汉语声母以及英语辅音开头的单词所需时间，并且进行语言切换，观察是否存在词汇切换代价。结果发现双语者在词汇提取过程中受到抑制控制能力的影响。丁雪华（2019）以汉英不平衡双语者为被试，进行跨语言翻译实验，发现语言切换存在不对等。并且，在激发语义的同时，也会激发两种语言的语音形式。

早期，学者们主要研究的拼音型语言所涉及的双语词汇提取过程 而我们知道这是不全面的，因此，结论还是缺乏说服力。吴利琴（2015）在梳理双语词汇产出研究过程发现，语言转化代价主要涉及印欧语系。研究者应该研究汉藏语系转换是否会出现同样的代价。随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到表形性文字。丰富了实验的多样性，增强了实验的可信度。柳佳希等（2019）以水平程度不同中日双语者为被试，并进行判断词汇是否为日语词汇 的实验，发现被试在反应过程中时间不一致，以此证明中日双语词汇选择存在抑制控制模型。同时，高水平者的抑制控制能力更强。陈睿（2015）等以不同水平的傣汉双语者为被试，研究在语言切换过程中是否会出现切换代价，结果发现切换过程中的确存在切换代价。这与Green的抑制控制模型相契合。

大家意识到，光有行为研究远远不够，因为很多学者是在已知结论的情况下来进行实验。而这很可能受到主观等因素的影响。因此，一部分研究人员也逐渐意识到科学的力量。并在自己的研究中加入科学技术。从而使得实验结果更具说服力。Moreno（2002）以英语-西班牙语双语者作为被试，进行ERP实验，通过不同频率的波长，我们可以知道，词汇选择过程中会同时激活双语，且对非目标语的抑制程度更大。赵澄（2013）等利用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来追踪受试在给词汇命名时的脑机制。结果发现，蒙汉双语受试与单汉语受试相比，在给汉语词汇命名时，相应区域激活程度更高。这说明在加工一种语言时，另一种语言也可能在加工。

3.2抑制控制成分研究

一直以来，有关双语词汇提取理论争议不断，主要为特定提取理论以及非特定提取理论。而非特定提取理论出现争论的主要原因在于，很少有学者探究抑制控制的主要成分。若不能触及问题的本质，将无法解决问题。胡永祥（2015）在前人的基础上，采用图图干扰命名、组块命名、混合命名三种实验范式进行研究，发现词汇提取过程不仅是抑制控制型，且这种抑制方式表现为全局抑制以及局部抑制的叠加或者调节。易保树等（2017）对双语者语言加工抑制控制的核心内容以及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他们整理发现，抑制控制是一个多成分机制，包括主动抑制、被动抑制等;同时抑制过程影响因素包括工作记忆、语境、词汇熟悉程度等内外在因素。并提出模型单一、影响因素讨论单一等不足之处。

3.3抑制控制影响因素研究

在研究抑制控制模型时，研究人员主要单拎某个因素，而忽略其他因素对实验本身的影响。李利等（2013）研究发现中英双语受试在概念判断任务下，即让受试判断所见到的中英文单词是否属于生物范畴，结果发现，在概念任务下，双语语义信息均会被激活。同时认为情境以及语言熟悉程度可能是影响双语词汇选择的重要因素。胡爱梅、刘绍龙（2013）通过研究译语词汇提取的内在过程，发现目标语词汇网络的表征结构和质量会影响译语词汇的提取速率。谢枝龙（2014）通过理论假说、研究范式等几方面总结分析词汇提取过程中特异性提取以及非特异性提取。发现本质上，双语词汇提取是非特异性的。但是可能受到研究人员能力、自我意识以及语境等因素影响，还需研究人员扩大研究范围，更加深入了解这一课题。徐晓东（2014）对既有的有关词汇提取中特定性提取以及非特定性提取研究进行总结，发现研究人员主要偏向非特定性提取这一理论。但是，这一理论下的研究范式是具有局限性的，且实验影响因素太多。因此建议研究人员应该结合不同实验范式、以及最新科技来研究双语词汇加工机制。高晓雷（2015）等以语言熟练程度不同的受试为研究对象，通过测试两组受试判断词汇所需时长，发现语言熟练程度是影响词汇提取一大因素。在确定了抑制控制过程主要影响因素后，下一步研究人员在实验过程中应当注意这些因素所带来的实验误差。

4.结论

由以上可知，大家主要研究方向集中于实证研究，且大多数采用的是图词干扰范式以及语言切换不对称效应。首先，我们知道这两者本身就具有局限性，词图干扰范式 既发现了跨语言的语义及语音干扰效应，同时也发现了翻译对等词的促进效应。而对于后者，精通双语者并不存在切换代价。而这与抑制控制理论是相违背的。同时，有关抑制控制成分的研究非常少，这也充分说明研究不够深入，还有很大的研究空间。

因此，在之后的研究过程中，学者可进行更多的科学研究，比如脑电成像研究，这样可减少主客观因素带来的失误。同时，还应该继续探索抑制控制成分，这既深入研究抑制控制的过程，也是抑制控制过程存在的反证。相较于之前的研究，我们发现，语言熟悉程度、实验范式、情境等都是词汇提取当中的影响因素。所以，研究人员可先确定以上因素所带来的误差，采用不同实验范式，善于利用科学技术，来使得实验更具说服力。

参考文献：

[1]E.M. Moreno， K. D. Federmeier， M. Kutas.Switching Lauguages， switching palabras （words）：An electrophysio- Logical study of code switching[J]. Brain and Language，2002， 80：188-207.

[2]Green，D. W. 1998. Mental Control of the Bilingual Lexicon Semantic System[J]. Bilingualism：Language and Cognition，67-81.

[3]陈睿，刘智，陈红，陶云.傣-汉双语小学生词汇选择过程中的抑制控制[A].中国心理学会，2015：2.

[4]丁雪华.汉英双语者视觉词汇加工中的语音启动研究[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9，02：4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