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转型提升制造业企业绩效的机制与策略

易海峰，李亦雯

（河南经贸职业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8）

近年来，数字经济在我国迅猛发展，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制造业升级的必然选择。《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指出，要“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2021年10月，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时再次强调“要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要利用互联网新技术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链条的改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发挥数字技术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利用数字化赋能拉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无疑是当前产业数字化发展的重中之重。

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是指制造业利用数字技术提高产能、增加产品附加值并优化商业模式的过程[1]3。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已成为数字经济背景下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趋势，那么，厘清数字化转型提升制造业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对于制造业更好地开展数字化转型升级，无疑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数字化转型提升制造业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

数字化转型为制造业带来的绩效提升效应不仅仅局限于数字作为生产要素参与工业制造带来的产品多样性，更重要的是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提升企业创新效率、降低企业运营成本、促进企业融合发展三条路径提升制造业企业的绩效水平。

（一）数字化转型能够提升创新效率

制造业数字化过程中引入的数字知识与数字技术能够引入多元化的创新主体，而且多元化创新主体、虚拟化创新投入能够提升创新效率，并最小化创新风险。

1.多元创新主体。数字技术的发展与数字平台的搭建打破了制造业传统的创新模式，将需求侧即消费者引入产品研发与创新的环节当中。以往的创新主体多为企业研发团队或行业科研人员，创新方向多为产品多样化或技术、工艺的发明创造。数字化转型后，数字平台能够在研发过程中将更多的创新主体纳入创新环节当中。企业通过数字化创意平台可以实现多渠道、多主体间的深度交互，形成需求导向型的“创意—体验—预售—智造”研发链条，最大化产品用户在研发中的参与度[2]20。具体来看，基于数字化交互平台企业可以收集用户关于产品的意见与需求，并通过数据分析技术将碎片式的零散创意进行分类汇总与整合从而形成产品创新的方向。不仅如此，在生产环节当中，智能化的生产车间也将作为创新主体，改变以往大规模标准化设计与同质化生产的模式，实现“产线自主创新”，将用户个性化的需求融入生产链条当中，完成产线“定制化创新”，满足多元化的用户需求。

2.虚拟创新投入。除了传统的资本、人力等资源性投入外，数字化转型将虚拟的数据资源作为要素性投入引入创新环节当中。数据资源作为虚拟性资源，能够为企业的创新环节带来许多便利。首先，使用数据资源的创新过程具有梅特卡夫效应①，随着产品用户的增加，企业创新带来的收益将成倍数放大，使得创新具有规模效应。其次，相比较于实物资源，数据资源的流通阻力较小，这就使得企业间、行业间的技术交流更加便利，拓宽了创新依赖路径[3]65，发挥了信息流对创新的推动作用。最后，基于“双循环”发展视角，虚拟的数据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流通有利于企业整合创新资源，借鉴先进的发展经验与技术，连接全球开放的专家社群，从而实现跨领域、跨文化的创新迭代，有利于创新出口。

3.降低创新风险。一方面，借助数字化平台创新资源可以更大程度上实现共享。共享性资源大大降低了研发投入，避免了传统制造业研发环节当中“大手笔投资，小规模收益”的风险性操作。另一方面，互联网平台高效收集信息的能力，降低了创新失败带来的损失。企业在新产品研发完成后，可以通过小范围预售的方式采集用户满意度，产品用户可以在互联网平台上传使用体验与建议，企业能够及时地收到反馈并对新产品进行完善，避免了大批量生产滞销品的风险。

（二）数字化转型能够降低运营成本

数字化转型在制造业企业的运营过程中，能够通过优化资源配置、降低用人需求、强化内部控制等机制降低运营成本，提高企业精细化运营的能力，从而提升企业绩效。

1.优化资源配置。数字化转型能够最小化整个运营过程中的资源损耗从而降低了企业的运营成本。第一，在原料配置的过程中，ERP、MES等数字技术可以实现原料最优化配置，避免不必要的生产损耗；第二，智能工厂在生产制造的过程中对于材料的使用有详细的记录，数字技术可以通过溯源的方式追踪生产环节当中产生的资源浪费，并通过产线自主重建改善生产工艺，最大化投入产出比；第三，在成品配置方面，数字技术能够帮助企业实时登记不同时区、不同地区的产品库存与销量，完成销量预测，进而帮助企业合理地进行产量设计与产品调度，减少产能过剩或产量不足带来的损耗。

2.降低用人需求。数字化转型能够降低企业的用人需求，合理化企业的投入要素结构使企业的运营成本减负。机器生产替代传统劳动力制造可以大大降低用人费用，在当前人力资源价格上涨的情况下，数字化生产无疑是解决用人成本高的一剂良方。雇佣“机器员工”在降低人力成本的同时，也有利于保证制造产品的连续性与稳定性，使中国制造向中国高端制造迈进。数字技术打造的“虚拟车间”与实物生产的“物理车间”间的对接能够严格监控生产制造过程中的各个环节，缩小产品质量的标准差，确保质量稳定。同时，“虚拟车间”能够采集实时数据，通过数据追踪和自模拟分析，设备能够进行自我矫正和程序升级优化，从而提高整个生产线的运行效率。

3.强化内部控制。除了制造环节，在后续的销售与运输环节，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强化内部控制降低制造业企业运营成本。伴随着数字化转型的深入，制造业企业的销售模式产生了巨大变革，电商平台的搭建促成了“B2C”销售模式，消除了制造企业与终端消费者之间的阻隔，加快了企业与客户之间的产品信息交流，大大降低了企业的广告成本、客户搜索和信息搜寻成本，有助于企业实施精准营销、降低销售成本[4]50。同时，通过数据分析与精准定位，企业可以将产品集中调配至周转速率快的地区，合理分配销售时空结构，减少库存积压或售空带来的收益损失。运输方面，数字技术缩短了时空距离，物联网的推广有助于制造业企业实现精细化的物流管理，降低运输成本。

（三）数字化转型能够促进融合发展

数字化转型能够促进制造业企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延长产业链，提高产品附加值，从而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作用。

1.弱化产业边界。实体之间相互连接形成的网络构成了现代商业环境，在数字经济带来的新产业生态模式下，产业间的边界弱化，使得跨行业的企业之间也能够建立链接实现价值共创[5]64。通过建立数字化链接，制造业企业和服务业企业之间能够实时共享数据，实现业务的无缝衔接，从而打破产业边界对业务合作的束缚，促进两业融合发展。不仅如此，数字技术交互性的特征能够将组织策略集成到生产系统中，将单向的价值交付变为双向的价值共创[6]1034，有利于制造业服务化深度与广度的提升。事实上，数字化转型弱化了产业边界为制造业打开了多重升级端口，制造业的升级路径也将由平面式的产品、产线优化向多维度、多层面的产业融合升级转变。简单来说，除了服务业外，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将有利于制造业与其他的行业实现融合发展，对制造业企业绩效产生积极作用。

2.打破信息孤岛。数字要素的流通与数字化链接的建立增强了企业之间的信息交换与交流，然而实物资产的信息交流仍是一个盲区。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区块链、AR/VR技术将实物资产数字化处理并上传至云端，如此一来，实物资产的流通与变动情况也将变成数据信息，在企业、行业间实现流通。由此可见，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打破信息孤岛，加强制造业企业与服务业企业之间的信息交流，促进两业融合发展。

3.去中心化管理。数字经济本身的去中心化和共享发展模式可以帮助制造业打造多中心的扁平化管理机制，有利于开展服务业务。数字化转型提高了信息流动的自由度，降低了数据流动成本，使制造业企业能够直接接触到消费者，减少了制造业企业与消费者间的“中间商”。对于制造业企业来说，去除中间商后，决策层可以直面市场，把握市场的实际需求与痛点，更好地衔接产业链上下游间的断点，合理地设计开展服务业务，增加产品的附加值。

图1 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绩效提升机制图

二、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策略建议

（一）政府层面

首先，知识产权保护程度是影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对绩效提升作用的重要因素之一。数字经济背景下的技术发展与运营模式具有较强的可复制性，因而在知识产权保护度较低的地区，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成果容易被窃取和盗用，一方面打击了企业创新发展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容易使企业陷入知识产权的纠纷当中增加额外的费用[7]845，因此，提高知识产权保护程度有助于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获得更高的收益。政府应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程度为制造业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保驾护航。其次，为夯实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基础，政府还可以引导企业构建自主创新与开放共享结合的数字技术平台，推动制造业数字化模式创新与变革，提升产业数字化治理水平，加快制造业数字基础设施建设[8]25。最后，人力资本是制造业生产中的重要一环，高素质的劳动力有利于制造业价值链向“微笑曲线”两端攀升。培育数字人才是实现产业数字化转型的基础，因此应受到国家层面的高度重视。政府可从社会层面增强舆论引导，将数字素养的培育融入整个教育体系，推进“数字公民”建设，实现人的“数字化”。

（二）企业层面

首先，制造业作为传统生产性行业，自身拥有完善的运作与管理模式，具有较高的稳定性，但也正因如此，相比较于服务业和高新技术行业，制造业的数字化进程仍处在初步发展阶段。企业在进行数字化转型时要注重选择好适合自身发展的转型战略和转型路径，尤其是发挥好数字技术在产品和服务创新层面上的积极作用[9]70。其次，企业应加强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打造数字技术平台和信息共享平台[10]128，充分发挥数据资源的流动、共享、共用优势，实现业务流程的数字化改造。最后，新技术、新应用的推广需要复合型数字人才支撑，既要求对制造技术有深入了解，也需要具有较为完备的数字素养，因而拥有大量掌握数字技术的雇员也是制造业企业成功实现数字化转型的保障。企业应重视数字化人才的培养。可以有针对性地开展员工数字化技术培训，创建融合性、复合型人才培养的良好环境，争取在较短时间内培育出具有实践经验的数字化人才。

注释：

①梅特卡夫效应：一个网络的价值与其用户数的平方成正比，即一个网络的用户越多，该网络价值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