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开放大学教学模式创新研究

梁晓琦 藏鸿雁

（上海开放大学松江分校，上海，201699）

一、研究背景

随着我国人口素质的普遍提升，开放大学“学历补偿”的功能正在逐渐弱化，越来越多的成人学习者不再满足于获取文凭，而是希望通过在开放大学的学习提高自己的多方面能力，为在职场中立于不败之地不断加油充电。基于学习者需求的转变，开放大学的转型发展已刻不容缓。通过教学改革提升教学质量，为此类较高层次学习者提供有针对性的教学支持服务，进而更好地服务于学习型社会的建设，提高学校的社会影响力和美誉度，是开放大学事业发展的必由之路。

本文研究的较高层次学习者，作为学员中的精英，具有思路清晰，视野开阔，组织能力、表达能力和创新意识较强等特征。他们较一般学习者，克服困难的能力要强很多，他们通常“身居要职”，但工学矛盾更为突出；他们工作压力大，经常需要出差、开会等，能够投入到学习方面的时间极其有限。作为教学支持保障者，班级辅导员和相关教学管理部门需要对学员整个学习过程提供支持服务，以解决学习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从而提高学习者的学习到位率。

较高层次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往往高于一般学习者，拥有高阶思维能力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笔者的问卷调查与访谈也证实了这一观点。高阶思维能力是发生在较高认知水平层次上的心智活动或认知能力，包括问题求解、决策、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1]布鲁姆认知目标分类学将认知过程具体化为6个目标：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价和创造。记忆、理解、应用是低阶思维，分析、评价、创造属于高阶思维。高阶思维作为完成复杂任务、解决劣构问题的高级综合能力，在学习研究中受到了普遍重视，相关理论与实践研究成果得到广泛应用；与此同时，多国政府已经明确提出：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是高等教育的主要目标，国内诸多高等教育机构也将提升学习者高阶思维能力作为其核心的教学成果之一。国内对于高阶思维能力提出较早的是黎加厚和钟志贤。黎加厚论述了教育信息化环境中学生高级思维能力培养问题，提出了信息化教学设计中引导学生高级思维的问题设计方法；[2]钟志贤提出了通过教学设计和运用信息技术促进学习者高阶思维能力的发展。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丰硕，但是基于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开放大学教学模式的针对性研究尚无实质性进展，本文将就此展开较为深入的理论探讨和实践研究。本研究旨在加强对开放大学较高层次学习者的关注和培养，充分发挥他们的引领示范作用，此举不但有利于其所在班级乃至整个学校浓郁学习氛围的营造，而且有助于学校为推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贡献力量。

二、教学新模式的构建

基于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教学模式设计旨在培养和提高学生高水平认知能力与心智活动，需要让学生亲身参与到技术丰富、精准融入的智能适应学习环境中，通过积极主动、自主建构、生成性、高投入的深度学习过程中，展现团队协作能力和个性思维的发展。促进学习者高阶思维能力的发展，是本文中教学新模式构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一）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必要条件

1.学习者态度端正

成人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虽然开放教育的成人学习者在学习能力上存在劣势是学习过程中的一大障碍，但只要学习者有正确的认知，有主观的认同和实际的积极参与，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就有的放矢。有了端正的态度，即使能力培养的过程进展缓慢，经过日积月累的努力，学习者还是能够切身感受到能力的提高。而本文的主要研究对象——较高层次学习者普遍具有较强的求知欲、内驱力和学习态度端正的特征。这是成人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基础。

2.教学设计因势利导

对教师来说，实现提高成人学员高阶思维能力的教学目标是一个极大的挑战，需要教师对学习者、教学内容以及教学目标有全面而系统的认识，并能够深入分析，将整本教材的知识点归纳分类，形成若干任务、单元或项目，通过设计不同形式的学习活动，着力培养学员某一方面或者某几方面的高阶思维能力。值得注意的是，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它贯穿于一门课程教学的始终，但这并不意味着教学过程无时不刻不在进行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低阶思维能力仍然是基础，亦不容忽视。教学过程中，要根据学员的反馈及时调整教学策略，优化教学设计。

3.学习环境智能友好

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反对照本宣科，强调“情境化教学”，[3]给学习者相对真实的环境，让他们身临其境去思考、探究、交流、批判。教师应努力创设“智能友好”的学习环境，这里的智能并非将信息技术用到极致，多多益善，高阶思维能力培养强调的是，“适可而止”，恰到好处即可。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简单的情境创设就能解决的问题，一次分组讨论、围坐交流就能实现的学习目标，反倒去采用兴师动众、倾巢而出的实地考察就是不恰当的，既不能达到学习的效果，又会因过多占用成人学习者的时间和精力而引起反感，不利于后续教学的有效开展。

4.评价形式丰富多样

成人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需要科学合理的考核评价体系，而不仅仅局限于知识考核。在优化现有考核形式的基础上，还应加入“单位考核”相关评价指标，通过学员单位管理者的客观评价有效把握学员高阶思维能力提升的情况。

（二）基于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新教学模式设计

笔者经过研究发现，目前较多学者关注的SPOC混合教学模式对于高阶思维能力培养具有重要意义。基于SPOC的混合教学模式是面授课堂教学与SPOC线上学习的融合，[4]在该模式中，课堂中心由教师转移到学习者，教师通过对学习者更加深入的了解和认识，对教学内容进行重排建设，对课堂讲解方式进行重组，实施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教学；学习者通过视频、音频、文档等材料进行自主学习。SPOC具有小众化和限制性准入等特点，这将有助于提升学习者的参与度和互动性，赋予学习者个性化的、完整的、深度的学习体验，也使教师有更多精力洞悉学习者的各方面信息，有利于实现个性化教学目标，培养和提高学习者的高阶思维能力。

培养开放大学成人学员的高阶思维能力，需要结合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指向和开放大学建设方案的要求，借鉴SPOC理念，设计新型教学模式。笔者将从教学目标设计、教学内容设计、学习者分析、学习环境与资源设计、学习活动设计、学习评价设计等6个方面进行分析与设计。图1为基于高阶思维培养的新教学模式。

图1 基于高阶思维培养的新教学模式

1.教学目标设计

高阶思维能力的教学目标达成主要包括：通过观察和分析，归纳出一般化原理；通过给定的原理和法则，推论出未知的结果。分析错误：找出并阐明自己和他人思维中的错位。找出支持的论据：对每一个观点和看法，都要给出支持的论据。概括：找出庞杂的信息下面隐藏的规律和模式。提出观点：能够确定并阐明自己对问题的看法。

开放教育具有特殊性，学习者对学习有不同的目标和期许，因此，根据学习者需求，设计三级学习目标：基本级、提高级、高级。基本级的学员只要掌握考纲规定的知识即可；提高级的学员需要灵活运用知识，进行案例分析或举一反三完成有难度的课后习题；高级的学员需要运用知识解决实际工作中的相关问题。高级的学员即是较高层次学习者，是本文研究的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主要研究对象。

2.教学内容设计

在深入分析教学目标的基础上，采用基于问题的项目化分解方式对教学内容进行重组。项目化分解将课程教学内容分解为若干学习任务。通过情境与问题激发学员的学习动机与兴趣，促使学员挑战任务、发现任务、构想任务、归纳任务、分析任务、评价/反思任务、交流分享任务。[5]基于问题进行设计，有助于促进学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能力的提升。

3.学习活动设计

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需要充分发挥学员的主观能动性，教师需要根据课程实际，组织不同的学习活动。课前理解、记忆相关教学内容并完成课前测试；课中应用、分析、评价、创造问题任务进行演讲、展示、讨论、交流；课后进行学习拓展。课中和课后主要注重应用、分析、评价、创造层次的问题设计，具体形式可以包括以下几种：

“学习强国”式：通过学习平台APP，学习者可以利用零碎时间在线学习和完成作业，每学习完一个视频或完成一项作业即可获得相应形成性考核分值。该类学习资源以知识点讲解为主。这种活动形式适用于课前和课后。

“主题沙龙”式：线上学习资源侧重于基础知识的掌握，而专题研讨、头脑风暴等形式的主题沙龙可引导学员进行知识重构，侧重于培养学员的批判性思维和创造力，提高团队协作能力。

“社会实践”式：开放大学学员边工作边学习，将学习到的新知识、新理念用于指导实践工作；将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及时向教师和同学请教；教师定期将汇总后的问题在课堂上集中解答。组织学习小组共同参加项目实践，参与企业项目实践，发挥集体智慧结晶，共同分析与解决企业中实际问题。

“实战演练”式：教师通过组织学员参加实践类教学活动和比赛，培养学员解决实际问题的综合能力，促进学员沟通与团队协作。如工商管理本专科学员参加决策仿真大赛以提高学员的决策力，软件工程本科学员参加计算机设计大赛以培养学员的问题求解能力和创新能力等。

4.学习评价设计

优化评价形式，在保留必要的原有学习评价形式的基础上，开展基于高阶思维能力提升的同伴评价、教师评价和单位评价。其中单位评价由学习者所在单位相关领导完成。

采用SOLO分类法，将学员的学习结果分为前结构、单点结构、多点结构、关联结构、抽象拓展结构等5个层次。[6]结合学习内容、支持服务和教学模式3个考量维度，分别进行学员课堂学习情况自评、作业测试、教师课堂观察和专家评价4种模式相结合，制订了相应的教、学、评一体化评价体系，使得课程教学评价量化、可视化。

三、新教学模式的实施

（一）实施过程

研究数据表明，影响学员高阶思维能力提升的因素主要是学习动机、学习自信心、学习压力、师生关系、教师教学方式和学校课程领导力等。笔者在上海开放大学松江分校计算机专科、软件工程和工商管理本科专业学员中开展以项目化教学、SPOC型混合学习、名师工作室式协作学习等为主要形式的新教学模式实践。

1.线上+线下混合式学习，关注学习过程

线上线下混合式学习是开放大学的特色，优势在易于实现时时、处处学习，缺点在于监控不足、教学实际效果很难有效评估。“新模式”沿用原有混合式学习模式，但是强调对学习过程，尤其是教师在线下教学完成后，通过线上教学辅导（实践证明，以QQ、微信等社交软件为宜）来实现的，对学习过程的密切关注。任课教师、辅导员保持较为频繁的沟通和联系，通过建设一支“学生联络员”队伍，点对点地关注时间、精力有限的学员的学习状态，教师或对应的“学生联络员”通过线上或线下的渠道给予其学习上的有力援助，辅导员及时进行心理疏导，切实保证相关学员能够真正参与到学习过程中去。

在计算机专科、软件工程本科专业中开展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实践，并采用项目化教学，通过学习平台发布教学资源以引导学员进行自学，发布项目设计、项目任务让学员线下完成，学员完成后通过线上分享、展示项目，线下学员演示项目，教师对项目进行点评，学员之间对项目开展情况进行互评。图2为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图。

图2 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

2.合作+探究项目式学习，培养学习能力

项目化教学由内容、活动、情境和结果四大要素构成，以项目为主线、以实践教学和培养学生实际操作能力为主体、让学员掌握必要的理论知识，实现教、学、做一体化。学员在线下相互了解的基础上，组成项目小组完成自选项目或教师指定项目；项目小组完成项目方案起草和任务分配，在线上平台对项目进行讨论与交流，并将项目资料上传到平台；项目完成后进行小组评审，在线下进行汇报交流；然后进行自评、小组互评和教师评价；教师设定优秀项目进行展示，其他组成员可以看到项目进度及项目资料。

图3 名师工作室指导下的新教学模式实践

开放大学的学员大多拥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这为开展小组协作学习、探究式学习提供了便利条件。他们更容易进入情境，深入实际，实现学以致用。教学过程中，任课教师结合课程特点，选取适合的内容引导学员开展项目学习。学员在学习过程中积极性得以发挥，通过自学（阅读教材、查阅资料）、合作（研讨）、探究等方式完成学习任务，并通过一定形式展示或汇报成果。

笔者还参与“名师工作室”的实践教学。“名师工作室”吸纳了由企业中高层管理者组成的学员组成学习团队，再由专家顾问、专业导师、指导教师组成的教师团队引领，开展以“研习社—思享会—读书会（STR）”等为主要形式的“学习—研讨—行动改善（LDA）”的学习实践。工作室的教学形式包括专题讲座、课堂教学、教学研究、读书会、思享会等，实现了观念和经验的激发和共享，并最终落实到行动改善上，从而实现“PDCA循环”的螺旋式上升。参与学员的企业管理能力大幅度提升，企业效益提高，成效显著。

3.微信+APP移动式学习，改善学习习惯

科学技术的发展是双刃剑，手机尤其如此。手机为人们的工作、学习提供了便利，但也浪费了人们大量的有效时间。既然现代人离不开手机，不妨将手机由娱乐工具转变为学习工具。笔者在教学实践中开发了校本APP，并合理利用开放大学学习平台引导学员完成学习任务，同时利用微信群或QQ群开展教学支持服务，让学员浸润在学习的环境中，把他们从低价值、无意义的消遣中解救出来。

4.学校+单位双向式评价，提高学习效果

高阶思维能力的评价，是在对原有的学习者知识掌握情况考核的基础上对高阶思维生成与提升的检验。在组织新模式教学实践前，对参与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了解其学习状况及分析、评价、综合等高阶思维能力现状；经过一年的实践，再对实施过程与结果进行自评和小组间互评、教师评价，并组织公司团队负责人或上级领导对学习者成长和高阶思维能力提升情况做出评价。

本研究使用的调查问卷是基于布鲁姆认知分类理论，并参照国内外教育学和心理学专家观点，从问题求解能力、决策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创造性思维能力等角度进行高阶思维能力研究，根据本研究的实际情况整理改编得出高阶思维能力评价量表（见表1）。量表包括分析、综合、评价和创造4个维度，共计32个题项，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从1-5表示为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能确定、同意、非常同意。

表1 高阶思维评价量表

（二）教学效果评价

经过为期一年的教学实践后，笔者先后开展了师生访谈、走访学员单位等形式了解学员高阶思维能力提升情况，并通过问卷调查对新教学模式的实际效果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评价。问卷调查共面向学员发放问卷392份，回收有效问卷392份。参与问卷的学生中，男生占44.1%，女生占55.9%；专科学生占55.1%，本科学生占44.9%。问卷共32个问题，主要聚焦于参加“新教学模式”学习一年后，创新、问题求解、决策、协作和批判性思维的提高情况，以及教学内容与设计是否符合自身学习需求等问卷结果显示，学习者对团队协作能力提升明显，从开始前的86.1%提升至92.7%；对问题求解能力，有97.1%的学生“首先考虑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步骤”，有87.3%的学生“能分析问题的各层次结构，并从结构中发现解决问题的关键”；85.4%的学生“我常常思考一些新点子”，并有94.5%的学生“如果事情不能一次完成，我会继续完成尝试，直到成功为止”。94.54%的参与者认为新教学模式符合其学习需求，新教学模式与学习者学习需求符合度数据（如图4）所示。综上所述，新教学模式对于较高层次学习者的高阶思维能力培养发挥了积极作用，取得了一定成效。

图4 新教学模式与学习者学习需求符合度

四、总结与展望

将高阶思维能力培养融入到开放大学的教学改革中，有助于培养学员的创新能力、问题求解能力、决策力和批判性思维等高阶思维能力，这对教师的教学设计与实施，学习者的学习方法与学习模式均提出了新的要求。基于新教学模式的实践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笔者后续的研究将重点关注学员高阶思维能力培养与企业实际需求相结合、与城市发展和产业相结合，进而根据不同专业定制学员高阶思维能力培养的针对性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