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美“理想人格说”对新时代“明大德”的现代价值
2022-04-08许金哲谷菁菁
许金哲,谷菁菁
(1.中共河北省委党校,河北石家庄 050061;2.河北大学,河北保定 071000)
所谓党员干部“明大德”,关乎的是理想信念、党性提升、是非观念等等精神层面的自身修养,这种自身修养的提升可以追溯到传统哲学的“实现理想人格”理论当中。现代新儒家学者、著名哲学家方东美的“理想人格说”就谈到了其独特的人格超升方法,对于新时代党员干部“明大德”有着一定的现代价值。
一、党员干部“明大德”离不开理想人格的追求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第一次明确提出要把党的政治建设放在第一位,其中“政德建设”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重要内容,因为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官无德不为。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重庆代表团审议时,首次提出了政德建设就是要“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这是对党员干部政德建设之内涵层次分明地表述,其中“明大德”是政德建设的核心和统领。
(一)何为“明大德”
“大德”一词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价值,于党员干部而言,“大德”就是政治品质,是党性修养和道德修养。具体来看,即铸牢理想信念、锤炼坚强党性、在大是大非面前旗帜鲜明,在风险考验面前能够无所畏惧,是领导干部首先要做好的自身修养。作为政德建设三个维度中的核心或政德之统领,“明大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习近平总书记说:“干部的党性修养、思想觉悟、道德水平不会随着党龄的积累而自然提高,也不会随着职务的升迁而自然提高,而是需要终生努力。成为好干部,就要不断改造主观世界、加强党性修养、加强品格陶冶。要时刻用党章、用共产党员标准要求自己,时刻自重自省自警自励,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干事,清清白白为官。”[1]P417《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中也同样指出,党员干部要在实践中努力增强道德修为,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总开关”问题,努力成为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党中央强调改造主观世界、谈到人之三观,不难看出“明大德”离不开内外兼修的“自身修养”。
所谓自身修养,不只是单一的政治理论、道德理论培训,还要结合自身内在道德修为的提升,质言之,这种修养提升是一种深度理解、深刻修行的政治要求,应当内化到党员干部的灵魂之中,外化到具体的实践活动之上。关于如何做到明大德,其实践方法诸多,如果从传统文化维度来看,习总书记则是以引用传统文化经典的方式强调党员干部自身修养的提升,譬如他多次谈到“德者才之帅,才者德之资”,再比如要做到“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等等。总书记引用的这些关于自身修养的典故,于古代传统文化、尤其是中国传统哲学当中可以被称为“理想人格的实现”。
(二)中国传统哲学中理想人格的实现
理想人格追求,其本身也是中国哲学政治思想和人性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例如,很多先秦时期的哲学家,都构想着一个充满道德内涵的理想世界,孔子所提倡的“德治”、孟子谈到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大同社会、老子“无为而治”“小国寡民”的理想蓝图、墨子“兼爱、非攻”的社会理想等等都从各个方面体现了宣扬仁德、崇尚和合、追求大同的古代至高道德人格。这些优秀的道德品格逐渐成为了中华文化的精神内核,体现了一种人格的向上追求、向上超升。及至现代新儒家哲学,诸多学者同样提出了关于理想人格提升的内涵分析或者具体实践的方法论等等,同时这些新儒家学者在理想人格追求的途径上也较为一致。譬如熊十力认为人可以对宇宙“穷天人之际”,进而决定人生修养;张君劢认为人生主旨在于探求人生的意义,也就是追求道德至高的层次;冯友兰强调哲学的任务是提升人的精神境界等等。此类新儒家哲学思想对当代党员干部道德修养提升均有着传统文化层面的启示。而其中对中国人生境界论之探索较为包罗万象,并一以贯之汇通儒释道三家的同时,还能坚持价值理想关怀的则是方东美的“理想人格说”。
二、方东美“理想人格说”上下回向的逻辑理路
之所以选择探究方东美“理想人格说”对“明大德”的现代价值,一方面源于方东美自身学术涉猎相较其他新儒家学者更为广泛,另一方面则是方东美哲学在研究体用关系上,不单单突出了理想人格向上的追求,还涉及到了向下回归、普世济生的人本主义效用。
(一)不拘一格的学术风格
方东美生命哲学思想包罗儒、释、道三家、他曾说:“在家庭传统上我是儒家,在性情契合上我是道家,在宗教启发上我是佛教徒,但就后天训练而言,我是一个西方人。”[2]P48方东美的哲学思想兼容并包,致力于各种文化之间的比较,更适合研究不同宗派人性论的结合,有助于以宽广的视野探索传统文化中的“理想人格说”乃至党员干部“明大德”的现实意义。
(二)内在逻辑理路
从体用关系上来看,方东美的“理想人格说”更突显了一种宏伟的人生境界,和当代党员干部提升道德境界一样,绝非细枝末节亦非浅尝辄止,而是有着理论化、系统化的特色,同时兼具深刻的现代价值。方东美生命哲学是以“普遍生命”为至高本体的,这一本体是一种兼容物质和精神,贯穿于情和理的广大和谐生命。“理”在于人所生存的客观世界,“情”则代表主体人类生命精神,是寄托着生命精神,融摄真善美的价值世界。“普遍生命”这一本体可以照亮人生的“理”和“情”两仪,把人之生命意义彰显和高扬。同时,作为万物本体的“普遍生命”必然存在其功用效用,方东美根据这一体用关系理路进而以“即用显体”来论证了生命本体的功用。这种“即用显体”凸显了现代新儒家常见的“体用不二”之内在逻辑理路,也就是:一来不偏离本体论的构建,二来落实到人自身的人格超升精神之中。这便是“理想人格说”——方东美认为“普遍生命”创进不息的生命之力倾注于人个体生命之中,在此基础上,生命本体的功用历程也可以通过人生命精神的提升表现出来。这种人格的超升,不仅凸显了生命的创化不息,也进一步确证了宇宙形而上本体“普遍生命”的存在以及它“涵融情理”的价值意义。
基于这一体用关系,方东美把其“理想人格说”的实现过程归纳为“上回向”和“下回向”两条理路。据此,方东美“理想人格说”对当代党员干部“明大德”的现代价值,具体可以体现于两个方面:其一,“上回向的超升精神”对“大德建设”中党员干部自身修养的增进有着传统文化层面的启示。其二,“下回向的实现途径”,与党的大德建设要回归到人民群众中,保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上回向的超升精神”有助于增强党员干部自身修养
方东美在1969年东西方哲学会上提出了“人与世界在理想文化中的蓝图”,这一蓝图又可称为“二层六境界说”。其中,“二层”的哲学理论支柱分别为:客观物质世界和主体人类生命精神,质言之,把世界分为了形而下自然界域的三重境界和形而上世界的三重境界。通过人格超升论,方东美开始描绘不同的人生境界,他说:“……以物质世界为基础,以生命世界为上层,以心灵世界为较上层,以这三个方面,把人类的躯壳、生命、心理同灵魂都做一个健康的安排。然后在这上面发挥艺术的理想,建筑艺术的境界,再培养道德的品格,透过艺术和道德,再把生命提高到神秘境界—宗教境界。”[2]P14也就是说人的生命精神可以从下到上不断提升,依次为:自然人、创造行动的人、知识合理的人、艺术的人、道德的人、宗教的人。在此提升过程中,人的生命价值和生命地位得到了不断的超升。这一“上回向超升过程”不仅没有忽略形而下界域,也没有高抬形而上界域,使得理想人格提升不仅有了起点和基础,还明确了要追求的终极归宿是什么。
(一)儒、释、道三家的“上回向的超升精神”
上回向的超升过程,可谓是生命本体以其生生不息的生命精神、在根植于客观世界的基础上,向宇宙最高境界的追溯和创进。这一创进过程可促进人的奋进不息、追求更高的人生价值。方东美认为,上回向的超升精神,在儒、释、道三家的哲学中皆有体现:中国儒家把“成圣论”当做自己上回向的具体践行方式,凭借道德实践、反求诸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方式来实现精神上的升华、进而成就伟大人格;方东美强调中国大乘佛学,尤其是华严宗哲学具备积极向上的人格提升方式,华严宗提出,要凭借人心灵境界的升华,达到一种“如来藏自性清净心”,进而通达“一真法界”的华严宗佛教本体。其《华严经》也是努力凭着人格超升去探索人类生命精神的终极归宿;道家的上回向则侧重于对“智慧”的把握,方东美认为庄子的智慧是把“圣人无己、神人无功和圣人无名”看做一种上回向的超脱精神,这种超脱是一种个人最高位格的提升,并非盲目的自我解脱也不是一味贬低现实世界,而是舍弃了物质上、情感上无谓的拖累,体会着风神旷放、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高尚精神境界。
(二)“上回向的超升精神”之现代价值
上述上回向的超升方式,对于党员干部“明大德”中自身修养的提升,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笔者认为,党员干部“明大德”需要有仁、义、礼、智、信五点基本修养,而方东美“上回向的超升过程”中儒、释、道三家不同宗派的人格提升条目在这五点基本修养中有着相应体现:
“仁”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思想理念。“仁”总体来说,就是要做到“仁者爱人”,就像孟子所说:“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3]P185方东美总结儒家“仁爱”精神时,提到一种儒家理想人格之典型,那就是我与他人和谐无间、持家时孝悌友爱、对待国家民族时做到把小我和大我一脉相承,再大而化之做到普世济生、仁爱他人。“明大德”同样要求党员干部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从内心中树立“仁者爱人”的道德目标。中国共产党人做到“明大德”更需要把以身作则的精神和率先垂范的行动结合在一起,这样方可真正做到“以诚待民,以德治众”“爱民敬民”体现仁爱精神。
“义”是一种传统价值追求。古人云:居仁要由“义”,“义”字蕴涵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正当的、适宜的、合乎理性的”,是判断是非善恶的准绳。方东美探讨儒家人格超升论时,首推的就是孟子凭借先天“性善论”和种种优秀品格而追求的“大人”境界,他认为只有人格超升到一定境界的“大人”方可居仁由义,从而明了何为正义。党员干部“明大德”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是非分明,“大德建设”中关于“义”的修养,要求党员干部明白何为正当、何事应当。与“义”对应的则是“利”,面对社会的高速发展、义利矛盾愈发凸显的环境,党员干部更要深明大义,不能总为自身谋利,更不能贪得无厌、违背党和国家纪律,要做到见利思义、义以导利、重义轻利,面对财与利做到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就像孔子所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4]P42再如荀子所说:“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事乱君而通,不如事穷君而顺焉。”[5]P27大是大非面前,要倾向于“道义”而非利益,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的价值观念,也是“明大德”关于是非观的重要要求。
“礼”之于“明大德”意味着一种对规矩和礼节的把握,也就是说“明大德”离不开“守礼”。方东美曾说“圣人或神人境界,夫圣人者,智德圆满,玄珠在握,任运处世,依道而行,‘从心所欲,不逾矩’,故能免于任何咎戾。”[6]P115即便到了儒家的圣人阶段、或是道家的真人、乃至佛家的觉者这三种至高理想人格时,也不能跨越规矩为所欲为。因此,“守礼”就是要有规矩有规范。就像习总书记曾指出的:治理一个国家关键是要明确规矩是什么、让人们了解规矩、严格遵守规矩。这也是一种“修礼”的体现,党员干部在修身立德和党性修养中一定要守规矩、胸怀坦荡、言行一致、心存敬畏、对党忠诚、对民众诚实、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智”顾名思义指的是智慧,在“明大德”中不单单要有理论学习,还要依靠“大智慧”去引导。中国传统意味上的“大智慧”不似西方那般只注重知识积累,而是探寻真理谬误的辨析、以及自身境界的提升。“大智慧”的培养可以借鉴方东美总结的道家人格超升方式:比如,他在谈到老子时说:“当老子处于春秋战国时代,社会逐渐崩溃,知识日渐增加,而错误日渐增多时,形成时代之大包袱,老子乃全盘丢下,直接向永恒世界去穿透一层mystery,二层mystery,三层……一直向上永无止境:‘玄之又玄’,一直到人性寄托在永恒世界的真相价值之最深奥的储藏库中。”[7]P77可见老子在人格提升中努力追求的是一种最高的真理标准,而不是简单的知识累加。这种独特的智慧提升方式,对于当代党员干部在“明大德”中“修养大智慧”有着重要启示。譬如真正有德行的党员干部,应该忽略那些无谓的小智慧,忽略毫无意义的私利,做到与人无争,与世无求,没有私心。进则达济天下,用其理论和实践为人民造福,退则独善其身,一方面不断提升自己的道德修养,一方面做到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无不为”,不私为、不为己而为、不过度为,真正凸显自己的“大德”。
最后,明大德还要修“信”。与“信”结合最紧密的是“诚”,“诚信”是中华传统美德之一,也是重要的道德原则。方东美在《中国哲学精神及其发展》一书中探讨了宋明时期部分哲学家关于“诚”的看法。譬如他在谈到周敦颐的理想人格说时提到,“是故成圣之道,其要有三:曰诚、神、几——至德法诚以致明;精神广应以致妙;几微洞察以致幽。”[6]P328同时,他还把张载“尽性穷理”的人格提升方式也总结为一种“自明诚”或“自诚明”。方东美进而解释说,尽管在宋明理学中的“诚”字更偏重于对道德理性的认知,但古人云“诚者,天之道”,也就是说,“诚”在宋明理学中必然体现出一种人对天道的道德继承。这种道德继承就包含着“真实不虚、诚实守信”等具体品格,也遥契了当今的“诚信精神”。人无信则不立,倘若缺乏诚信,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都会一片混乱。因此,党员干部要坚持“诚信”这一重要的美德并严守其规范要求。首先,内心中对待工作和人事要做到真诚,不可对工作敷衍了事,人际关系上更不可欺上瞒下,这亦是“明大德”的关键之一;其次,党员干部要言行一致,很多人说一套、做一套,一来不利于党内工作的进行,二来不利于党员干部的党风廉政建设;最后,还要做到知行一致,不能空有理论知识,要实事求是地落实到工作实践中,从实践中探索新的理论,毕竟“实事求是”是中国共产党人看家本领——“马克思主义”的精髓。
四、“下回向的实现途径”回归群众、服务人民
在方东美看来,单单做到人的生命精神向上提升还是不够的,因为成就自己,仅仅是理想人格提升的起点,还需要普世济生的“下回向”来成就世人、成就社会、成就世界。
(一)儒、释、道三家的“下回向的实现途径”
儒家在通达高尚的道德境界、接触到至高的价值理想后,就可以身体力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努力为世人安身立命做出贡献,即所谓修身、齐家、治国而平天下;方东美论及佛家下回向时谈到:中国大乘佛学不似小乘佛学一味追求来世的彼岸世界,反而注重一种成佛后点化世人、向芸芸众生高扬生命精神的情怀,譬如华严宗哲学上升到一真法界的至高境界后,也要回向人世间,去拯救一切物质心灵承受苦难的世间人。道家哲学的下回向虽然不似孔子、孟子四处奔波、试图立己立人,但从精神层面来看,老子同样提出过“圣人常善救人”的理念,道家实现人格理想后也是要——“共享精神自由”,用一种“上善若水,润物无声”的气魄回向人世间,从精神上感染世人,或者说用完美的精神品格感召这个世界。三种“下回向”的具体模式虽各不相同,但回向之对象却都是人世间中的百姓,均体现了中国哲学注重人之价值、以人为本、普世济生的特点,这不仅是实现理想人格的必经之路,也是人格超升的终极目的。
(二)“下回向的实现途径”之现代价值
就像方东美所谈到的儒、释、道三家“下回向的实现途径”一样,党员干部“明大德”,同样要在自身道德修养提升到高尚境界之后,再回归到广大人民之中,实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中,实现人民美好生活的愿望、实现人自由全面发展是我们党永不放弃的奋斗目标。因此,党中央非常重视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强调人民群众的重要地位。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人旗帜鲜明地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理念。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人民”二字出现了203次,可谓慷慨激昂,震撼人心。习总书记更是指出:“我们党来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务人民。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失去了人民拥护和支持,党的事业和工作就无从谈起......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立场不能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忘,群众是真正英雄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不能丢,始终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1]P367当今的大德建设,也是精神文明的弘扬,更是离不开人民群众,1982年,时任河北省石家庄市正定县县委副书记的习近平就对“党员干部修身立德”有着深刻体会,当时的他提出了“为祖国奋斗,为人民谋幸福就是大德”的观点。所以,“明大德”同样要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一方面在“大德建设”中时刻不忘人民美好生活的愿望,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另一方面要做到“教民”,也就是把大德建设深入到人民群众之中。就像《大学》中写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8]P3其中的“明明德”指的是让自己的德行觉悟出来,“亲民”则是己欲立而立人,自己提升人格修养的同时,让人民群众也都能实现人格提升实现“明大德”,这对当代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有着重要意义。总之,方东美先生总结的儒、释、道三家下回向的实现途径,一方面体现了己欲立而立人、回归人民群众、为人民服务的人本主义精神,另一方面,与当代“明大德”的实践成果应惠及人民群众的价值取向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