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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流动背景下江苏儿童小说中的儿童形象创作评述

2022-04-07

阜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儿童文学江苏流动

张 苹

社会流动背景下江苏儿童小说中的儿童形象创作评述

张 苹

(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苏 盐城 224005)

社会流动背景下,乡土性的中国社会打破了以农为生的乡人世代定居的常态。江苏儿童小说作家重在从伦理困境角度书写新时期社会流动背景下诸多类型的留守和流动儿童,他们丰富了当下儿童文学作品中的儿童形象,但他们在创作中也存在审美意识不强、地域文化特质被遮蔽和作家主体经验带入、儿童自我成长和超越指路不明或缺失的局限。

江苏;儿童小说;儿童形象;塑造向度;创作局限

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新时期,社会大流动既在人与空间关系上打破了乡土社会长期稳定不变的局面,又在人与人、村落与村落孤立和隔膜的排列关系上给予强烈冲击。乡土社会的地方性限制日渐弱化,年轻人生于斯、长于斯、终老是乡的常态生活被打乱,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转化的频率与日俱增,日渐增多的农村年轻人出走他乡,在这剧烈变化的时代背景下,家庭作为最基本的社会单元便给发展中的社会留下了一个难题——下一代的抚育,于是留守儿童和流动儿童成为社会流动背景下的特殊群体。

江苏作为我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东部沿海大省,在新时期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务工人员,与此同时,江苏的儿童小说作家以敏锐的眼光关注到社会流动背景下的留守与流动儿童的生存现状。黄蓓佳(《余宝的世界》)、徐玲(《等你在千里之外》《流动的花朵》)、胡继风(《鸟背上的故乡》《天河》)、王巨成(《穿过忧伤的花季》《向阳花女孩》)、沈习武(《踏冰而行》)、李有干(《小孤舍》《就想让妈亲一下》)等一批江苏儿童文学作家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及时为当下儿童文学注入新的色彩,用现实主义笔法为留守和流动儿童言说,创造了丰富的儿童形象,展现了作家的人道主义关怀。

一、江苏留守和流动儿童形象类型图景

儿童形象是儿童小说创作核心要素之一。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出现了诸多留守和流动儿童形象,可将他们大致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一)坚强稳重型

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塑造了许多心智年龄远超生理年龄的少年儿童形象,这类少年儿童聪慧、成熟、稳重、体贴,具有中国传统文化所倡导的温良恭俭让等美德,这与作家的儿童观、文学观有关,也与当下推崇的儿童本位的价值观有很大关系。如《天河》中的早早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她早熟懂事,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稳重,在家中既当姐姐又像小母亲一样照顾年幼的弟弟和年迈的奶奶,偶尔还像父亲一般照料田间的劳务。胡继风的《急诊》塑造了深夜孤身一人拉着平板车带奶奶到镇医院就诊的黑妮。《小孤舍》着重塑造了一个勤劳能干、懂事坚忍的少女豆花。豆花家和三亮家比邻而居,父辈交好,三亮的母亲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最终三亮家获赔三万元,豆花父亲向三亮父亲借去三万元在所谓的亲戚处入股投资,不料被骗,豆花父母无奈只得外出打工偿还借资,由此,两家关系由亲密转向冷漠,豆花像小母亲一般照顾弟弟,照料家中一切大小事务,并且还想方设法改善两家关系,最后诈骗案真相大白,两家又冰释前嫌。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作家塑造的此类坚强稳重的儿童以女孩形象居多。

(二)身陷迷途型

留守儿童生活和学习缺乏父母的管束,很容易走上偏颇轨道。《踏冰而行》中的骆印在父母离异后跟着自己的奶奶一起生活。没有了父母的教育管理,骆印和不良少年厮混在一起,经常上网吧打游戏、偷窃、逃学,幸而在安老师及其女儿的共同帮助下,骆印最终踏上正途。《穿过忧伤的花季》中的向华萍被同伴少年玷污后怀孕,流产后被迫辍学,最后跟着父母去了城市打工。留守在家乡的少年陈军昔日的一些朋友或是辍学回家或是流浪社会抽烟喝酒偷窃。陈军近墨者黑染上恶习,幸而最后能够改正回归正轨。不但农村留守儿童易走上歧途,一些漂泊城市但在城市中毫无根底的少年儿童同样也会遭遇迷茫走上歧路。韩青辰《苏醒》中14岁的陶力碗在父亲工伤去世后跟随农村母亲进城,进城后的母子关系越来越恶劣,陶力碗沉迷在网络世界,和网络中的女孩紫伊谈情说爱并构造娃娃家世界,母亲发现了这一切并对儿子的行为产生误会,最后陶力碗无情地掐死了咒骂紫伊的母亲。江苏儿童小说家不回避社会生活中的无奈,用写实笔法描述了成长中的儿童的隐痛。

(三)漂泊忧郁型

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塑造了许多早熟忧郁型的儿童形象,他们或是由于城市无根或是因为心系乡土却不得归或是因为城乡皆无根而郁闷。曹文轩早期作品《山羊不吃天堂草》中的明子因为家庭经济困窘,不得不跟随三和尚到异乡做木匠,在城市的漂泊中备受都市人的冷眼和歧视。《余宝的世界》中的余宝跟随父母住在杂乱的城镇,却因父亲陷入目睹老板驾车撞死流浪汉事件整日忧心忡忡。《鸟背上的故乡》中的胡四海从小与父母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辗转,对于过年回乡毫无欣喜激动可言,他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家乡,家就是像鸟一样四处寻食的大人的背上。《等你在千里之外》的王买松和打工的父亲在城市生活,到年底渴望回到远在贵州的老家,可是中途插曲不断,一次次将王买松回家的愿望变成失望。黄蓓佳《心声》中已到城市读书的京京怎么也不能忘却乡下的爷爷,所以他在朗读《万卡》时才能那样全身心感受主人公的内心世界,由此通过沙哑嗓音的朗读感动了所有的师生。和书写都市儿童的欢乐幽默相比,留守和流动儿童的书写则带有挥之不去的生活的压抑感、沉重感。

(四)弱小无助型

儿童对父母有着天生的依恋之情,和父母分别天各一方的儿童总是给读者带来孤苦无助的感受。尤其以留守儿童为主,他们大多幼时便和父母分别。《想去天堂的孩子》中的壮壮成绩优异,得到了能去苏州与工地上打工的父亲团聚的机会,却因为父亲打工地点不停变换,壮壮不能知晓父亲的地址而苦闷。《一个人的城市》中进城和父母团聚的丑蛋,认识了房东家的儿子亮亮,丑蛋在短暂的城市生活中遭遇了城市人的歧视,最终,丑蛋选择再次回到乡村,并且从此对都市埋下了芥蒂之心。毕飞宇《哺乳期的女人》中的旺旺自出生后便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还在哺乳期的惠嫂浑身散发着奶香和母爱的味道,从未吃过母乳的他一次冒然咬了哺乳期的惠嫂的乳头,旺旺被爷爷及乡人误会,性情也变得幽闭起来。《穿过忧伤的花季》中的陆星儿夜晚独自一人在家险被恶人强暴,关键时候家中的忠犬黑子赶走了恶人。纵观当下江苏此类儿童小说,作家创作时将视线集中于儿童成长中的缺失面,以成长中的痛与磨难来展现他们的生存现状。

(五)积极乐观型

儿童内心始终涌动着游戏精神,对快乐的追求乐此不疲。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也出现了一些传递快乐精神的儿童形象。农民工子弟学校的教师徐玲创作的《流动的花朵》塑造了一些积极乐观的儿童形象。王弟和王花作为进城务工人员的孩子,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努力学习,孝顺父母,为自己将来能成为本地人而拼搏奋斗,对未来他们信心满怀,憧憬无限,在他们身上汇集了中国人勤劳能干、拼搏进取的精神。《如画》中的女孩如画和父亲从城市回到银树谷家乡,在这里她见证了家乡新农村建设的美好过程,对家乡的依恋之情越来越深沉。但是,总体上看,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作家用超越时代的眼光对留守和流动儿童命运进行书写的前瞻性作品数量还比较稀少。

二、儿童形象塑造的向度

(一)心系儿童的情感指向

纵观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作家往往根据其童年生活经验和当下社会现实塑造留守和流动儿童人物形象。胡继风在他一系列的留守儿童文学作品中多次谈到“我,一个从前的农村孩子,已经对今天的那些农村孩子,最大限度地表达了疼、歉疚、惺惺相惜,还有敬重。”[1]“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和农村分离过……我的经历和环境注定了,我的兴趣和关注点只能是这些被丢下的和被带走的”[2]。由于作家生活经历而关注这类留守和流动的儿童的还有既是小学教师又是作家的徐玲,她的创作宗旨是让农民工子弟在书中读到希望、读出力量。许多作家在儿童文学阅读主体还是城镇孩子的背景下依然将创作的目光投向这类生活在社会边缘较少被人书写的儿童,“‘农民工子弟文学’从农村写到城市,从小说写到诗歌,从不同维度讲述着一个个充满偶然性的农家故事和农民娃娃的成长际遇,透过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个体命运交响,使我们深深地感受到儿童文学作家的满腔挚爱与对农村孩子生存现状的忧思关切,感受到现实主义依然是儿童文学坚守的精神。”[3]江苏儿童小说作家进行文学创作的悲悯情怀和人道关怀鞭策着他们将视线转移到为大多数创作者忽视的乡村儿童。

(二)紧扣家庭伦理的创作要旨

一是子女对父母的情感追随。作家的创作基本围绕家庭、亲情进行构思,作家着重表现此类儿童对父母的依恋,以及由此产生的痛苦之情。家庭是儿童成长的第一空间,亲人是儿童成长的第一参照,亲情是人间最永恒的主题,儿童接触到的第一种社会关系便是亲情关系。社会流动加速的时代背景下,乡土社会日趋式微,原本利用亲属的伦常去组合社群经营各种事业的家族力量日渐薄弱,家族缩小为单个的父母子三角亲子关系的小家庭结构。江苏多数儿童小说作家以拥有或渴望家人团结一家亲的模式构建小说,尤以流动儿童为甚。《向阳花女孩》《流动的花朵》等小说中的儿童跟随父母一起生活,不管在生活和学习中遭遇怎样的困境都能信心百倍地面对,小说整体基调比较昂扬,儿童形象也比较光明。《等你在千里之外》《就想让妈亲一下》《天河》等作品极力展现儿童内心对团圆的渴求。

二是代际抚养下的儿童式大家长的情感代偿。社会的变迁和家庭结构的分裂,使得多数留守儿童在家庭中往往以大家长式的身份生活,以一己微弱的力量构筑弥补业已缺失的家庭伦理秩序。《天河》中的早早,《小孤舍》中的豆花,《急诊》中的黑妮等,她们既是儿童又是以小家长的身份面对生活中的各种难题。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作家在书写留守和流动儿童时紧扣家园、亲情进行艺术创作,作品常书写儿童用一己之力构造温馨家园的故事,呈现给读者的是一首首泪中含笑的篇章。

三是儿童个体精神危机的呈现。一些作家用友情作为少年家庭情感缺失的代偿,如《穿过忧伤的花季》中的常星儿,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陈军和常星儿一样的处境,于是两人之间建立了亲密的友情,然而这份纯粹的友谊却被乡人误认为是鬼祟丢人的恋情,最终导致常星儿只得跟随父母远离家乡外出求学。《百合》中上五年级的百合被父母留守在乡村叔叔家,百合的父母疼爱在打工的城市出生的弟弟却冷落留守在乡间的女儿,小女孩在信中表达了对父母重男轻女的不满和委屈。《踏冰而行》中的骆印由于没有父母的管束转而跟随社会不良少年厮混,染上了种种恶习。社会变迁下的此类儿童不被理解、不被重视、不被关爱,像野草般生长的情景在作品中被彰显。

四是儿童无家感的家庭伦理失序。社会变迁下,安土重迁的局面被打破,家园在心灵丧失的感觉日趋明显,对于成长中的儿童而言,家园何在成为了困扰他们心灵世界的难题。如《鸟背上的故乡》中的胡四海跟随父母辗转于都市的各个角落,对于回乡过年他全然无感,他是当下我国许多流动儿童的缩影。在胡四海的观念中,传统地理意义上的家已经不存在,家是父母,父母是家,用亲情血缘构建凝聚的才是他的家。新时期江苏少数儿童小说大胆地对儿童的伦理选择和伦理表达进行了尝试性的探索。

(三)校园伦理创作的辅助衬托

作家为儿童营造良好的伦理生态至关重要,当下留守和流动儿童在生活中除了与家人亲密接触外,老师同学便成为其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人物。新时期留守和流动儿童小说中塑造的老师形象具有温暖童心、人生引路的正面指导教育作用。如《踏冰而行》中的安老师,她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帮助陷入迷途的骆印走上正轨。《流动的花朵》中为了流动儿童的教育主动申请支教的吴老师,《天河》中关心爱护学生,根据学生父母外出打工给学生标注星级的常老师,均有尊重、关爱儿童,为儿童营造温馨生存环境的形象特质。除此之外,儿童小说在塑造留守和流动儿童形象时也以同学形象进行辅助衬托,《穿过忧伤的花季》中的常星儿、向华萍和陈军都是留守乡村的孩子,虽然缺失了父母的疼爱和陪伴,但他们能够惺惺相惜、互帮互助,共同面对生活和学习中的困难;《向阳花女孩》中刘棉袄和弟弟小柱子两人跟随父母从乡村来到城市,在求学过程中一直得到老师善意的对待,连起初非常排斥刘棉袄的都市男孩孟晨阳最终也接受了这个新同学。新时期江苏儿童小说作家普遍倾向书写团结、尊重、关爱的校园生态,让读者感受到作家内心对这类儿童校园成长境遇的美好构想与期待。

三、儿童形象书写的局限性

(一)儿童文学审美意识不足

儿童小说归结到底同成人小说一样是生活的审美反映和现实审美的投射,留守和流动儿童在现实生活中虽然遭遇都市儿童所不曾面对的困境,但儿童小说创作者以现实为依托运用艺术化手法构建符合儿童心灵世界的艺术图景,最终要唤醒、挖掘儿童对美的认知、欣赏和创造。当下很多江苏儿童小说往往主题过于沉重压抑,文字作品所投射的儿童形象的儿童性与自然性被现实遮蔽,儿童形象呈现出同质化、类型化特征,儿童大多展现出各种令人同情心疼的板滞形象,作者渲染儿童悲情的生活形象面着笔较重。诚然,社会流动下家庭结构被迫拆解,父母子女或天各一方或遭遇不公的生存窘境的确存在,但“儿童既可以恼怒也可以快活,可以恶毒也可以纯真,可以懦弱也可以骁勇,可以压抑也可以欢乐。简言之,他们具备人性中荣耀和痛苦这两个词所包含的一切。”[4]儿童作为正在长大的小人儿,同样具有人的复杂性,儿童的世界和心理同样不是简单化一,作家对儿童的形象进行审丑审美的双重构建,关注儿童精神世界中不同的层面,但儿童终究有别于成人,《老子》曾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人作为自然产物,均包含自然属性,儿童(赤子,婴儿)作为人的初始状态是最自然本真的人。儿童的天性在于其少机心俗虑,多纯真自然,性情不假雕饰,作家在用文学服务儿童时,应着力思考如何充分彰显儿童天性中可贵的本真自然天性,如何寻找挖掘和表现儿童内心深处向上的精神、善良的品性和自尊的愿望,以正能量的审美价值引导儿童健康成长,从而在儿童读者心目中播撒美的种子。

(二)地域文化的遮蔽

江苏作为东部沿海省份,所辖市区较多,地域文化更是缤纷多姿,总体来看有金陵文化、吴文化、淮扬文化、楚汉文化。江苏不同地域的文化精神、风土人情、自然景观、方言俚语、民居风俗等构成了当地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如曹文轩以苏北盐城故乡为背景创作的一系列儿童小说具有浓郁的苏北水乡特色,“水”“芦荡”等自然景物成为其小说独树一帜的标识。地域文化通过社会群体、意识影响个人,对人的信念、价值观、行为等起到塑造作用。新时期江苏留守和流动类儿童小说往往重视故事情节,通过跌宕的故事情节吸引儿童读者。诚然,故事性符合儿童的阅读需求,也能吸引儿童,但小说同样需要人物形象的分明性,恰如沈从文笔下的翠翠集湘西的风土人情于一身,鲁迅笔下的少年闰土具有家乡儿童的特色。儿童形象塑造应呈现地域文化特色,然而,当下江苏儿童小说儿童形象模糊同质化的较多,清晰分明具有较高辨识度的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儿童小说作家应扎根地方文化沃土找寻创作的特质元素,发掘不同地域文化熏染下的儿童形象。

(三)作家经验代入与儿童精神书写的差距

新时期江苏留守和流动儿童小说创作基本为“儿童本位”的儿童文学。他们潜入儿童内心世界,说出儿童的心声、愿望、感受等,记录儿童在社会流动背景下生活的喜怒哀乐。然而,儿童小说终究是成人作家凭借个人的生活经验为儿童创作的文学作品,是成人为儿童代言的艺术。成人作家和儿童有着时间空间上的巨大差异,尽管一些成人作家极力俯下身子贴近儿童进行文学创作,极力走进儿童内心,以第三人称叙事,但是很多儿童文学作品依然可见作家童年生活的身影和成人化的话语模式,文笔下的距离依然明显。

留守和流动儿童属于社会底层民众的孩子,他们在社会流动大背景下有其独特的身份、背景和经历,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不得不面对和家庭、朋友、同学、师长、社会等各方力量的关系,理想家庭的落空、社会环境的压力、孤独迷茫的内心等都是其成长道路上可能遇到的问题,作为儿童文学作家,如果仅仅停留于展现儿童生存伦理的困境,作品艺术对当下留守和流动儿童的帮助将很有限。作家用现实主义笔法创作儿童形象时应从儿童的心灵纵深处关注、挖掘、分析儿童丰富的人性面,包括善良美好、纯真无瑕与精神残缺,还应包括儿童心灵世界自我的矛盾、伦理的选择、伦理的表达、心灵的成长,作家更需要用开阔的视野、伦理的角度呈现新时期儿童生存环境的复杂性和丰富性,思考儿童在处理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环境关系中的自我内心冲突以及儿童对自我的追寻,唯有如此,艺术创作才能突破既有现实书写的窠臼,现实中的儿童才能从艺术作品中寻找到成长和超越的突破口。

四、结语

新时期,江苏留守和流动儿童的的生存书写逐渐增多,愈来愈多的作家关注留守和流动儿童的人生处境,敢于为弱势儿童发声,使他们成为当下儿童小说中诸多儿童形象重要的组成部分。这类弱势儿童形象弥补了儿童文学的一大空白,完善了中国当下儿童形象之林,但如何书写形象立体复杂的儿童,怎样书写困境中拔节成长的儿童精神世界,通过这类与众不同的儿童形象展现作家何种儿童观和艺术追求,也应成为儿童文学创作者们思考的新方向。

[1]胡继风.天河[M].哈尔滨:黑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9:167.

[2]胡继风.鸟背上的故乡[M].北京:现代出版社,2021:2.

[3]王泉根.儿童文学守望乡村[N].人民日报,2010-06-01.

[4]叶拉·莱普曼,法兰西·别夫克,阿斯特利德·林格伦,等.长满书的大树[M].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2011:276.

I287

A

1672-4437(2022)04-0073-04

2022-09-19

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2022SJYB2093 )。

张苹( 1987―) ,女,江苏盐城人,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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