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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成抗战起点:《人民日报》“九一八”记忆实践研究(1949-2020)

2022-03-30严茂亮

宜宾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人民日报起点纪念

严茂亮

(宿州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安徽宿州 234000)

20 世纪80 年代以来,国内学界围绕“抗战起点”展开激烈交锋,代表性观点如1935 年爆发的“一二•九”说(贾俊民)、1941 年的“对日宣战”说(徐公喜)、抗战起点“不可定论”(王文泉)等[1]。在这些诸多论说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以刘庭华、张海艳、王秉忠等为代表的“九一八”抗战起点说和以张锦堂、董令仪、曾景忠等为代表的“七七”抗战起点说两大阵营。赞同“九一八”起点的学者普遍认为:“七七”抗战起点“否认了东北抗战史实”,割裂“九一八”抗战和七七抗战对“抗日战争研究是不利的”[2];并以新挖掘的来自日本的两份珍贵史料和《毛泽东选集》中的语录为证[3]。而“七七”抗战起点说的学者普遍认为,中国军队从“九一八”事变到东三省沦陷“抵抗的天数不足18天”;东北义勇军在日伪军讨伐下,1932 年已降至3 万人左右,并退至苏联境内。此次“战斗规模小、时间短、自发分散、作用有限”,并批评14年抗战起点学者存在“战役”“战斗”和“战争”概念混淆,并对《毛泽东选集》部分语录断章取义予以回应[4]。两大阵营在抗战起点问题上各执己见。

选择《人民日报》作为研究对象,一方面考虑到现代新闻传播史研究和晚清、民国新闻传播史相比存在滞后性[8],另一方面体现了主流媒体在宣传国家意识形态话语时扮演关键角色。九一八记忆的定期唤醒,对于稳定社会秩序,维持政权合法性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基于此,本文研究的目的并非“九一八”事变本身的历史考证,而是从《人民日报》“九一八”记忆实践分析角度,在以往研究基础上围绕“抗战起点”问题进行解读和分析,以回应学界的论争。

以1949 年至2020 年为起止时间,共获取1 454篇有效样本数据。纪念报道样本信息量大,历史语境、历史类比样本信息量小,它们作为《人民日报》“九一八”记忆实践的三种主要类型,相互配合,基本符合“预热、高温、余热”的新闻生产与传播规律。

一、历史语境:激活“九一八”抗战起点

“九一八”记忆激活需要潜移默化地进行,这比直接生硬的宣传更容易产生效果。而历史语境通过重提某个事件或某段历史,一定程度上为公众唤醒曾经模糊的记忆画面。历史语境指的是“在新闻报道中将历史人物或事件作为背景知识来呈现,以此勾勒民众脑海中曾经储存的记忆”[6]。在该种类型中,“九一八”既不需要完整地呈现,也不是新闻事件陈述的主体,在新闻报道中只是起到点缀、烘托、铺垫的作用。具体而言,历史语境下的“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激活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通过抗战记忆进行意义叠加。将“九一八”与“八·一三”等重要时间节点相勾连,从而产生意义的叠加效果并为“九一八”记忆的唤醒提供现实条件。如“中国人民从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起就开始抵抗日本侵略”[7]。另外,《人民日报》在2005 年、2009 年和2011 年分别开辟了“永远的丰碑·抗日英雄谱”[8]“人民英模”[9]和“双百人物中的共产党员”[10]专栏,讲述和歌颂诸如杨靖宇、赵一曼、马本斋、吉鸿昌、赵尚志、邹韬奋等“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的英雄人物事迹,他们在日本帝国主义入侵时率先举起抗日大旗进行斗争并大多为左派、中间派或国际友好亲共人士,而对于国民党抗日英烈则着墨不多。可见,“九一八”仅仅是新闻报道中英雄人物逝世或诞辰背景中的小部分,不是英雄人物回忆的主体,是经过凸显、遮蔽等手段再现具有选择性的历史英雄人物,并使其成为教化公众的榜样。

(二)借助时空交错呼应社会现。吉尔·埃吉认为,历史语境是“将过去某个事件解释为当下新情况的原因”[11]。显然,语境下的“九一八”,通过回顾事变爆发后共产党的积极抗战以及战争的胜利结局,使其成为向民众宣传思想观念的重要武器。如“确认中国人民抗日战争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就已经开始,长达14年之久……”[12]这也印证了杜赞奇的“复线历史理论”,即历史的书写并非单向线性叙事,而是根据实际需要抓取历史中有用的资源为社会现实服务,从而发挥共产党的中流砥柱作用,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

(三)“九一八”抗战的图像记忆实。在历史语境中,“九一八”只是以影像资料、历史图片等简短信息呈现新闻报道背景,在新闻报道中起到“记忆的微光”效果。历史图片是对信息的一种凝练和固化,在历史语境下,我们发现学术专著《中华民族抗日战争史》中“14 年抗战”图片报道也在大幅增加,因其生动、直观、形象的特点,将其呈现为高度浓缩的“新闻聚像”,它既是一种“日常新闻实践”,也是一种“简化的新闻叙事类型”,不仅比文字表述具有更强的现场感和生命力,使用也更加趋于频繁。简言之,“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本身就包含着特定的思想观念,只有对“九一八”记忆进行简化处理才能达到记忆的政治目的并维持政权的合法性,因此,“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不仅是简化的、易变的,同时也是鲜活的、具体的。

综上,虽然作为抗战起点的“九一八”在历史语境下的记忆旅行中样本数量庞大,借助相关抗战事件的叠加、英雄人物的“昨日重现”等,我们能够“重拾记忆碎片”,脑海里浮现“九一八”记忆,但如“蜻蜓点水一般”,效果不太明显。正如吉尔·埃迪所言,“历史语境不能使公众对历史事件之意义进行全面理解,因为它将历史呈现为事实或证据而不是解释”[13]。此外,考虑部分民众如受教育水平较低的社会群体之前根本就没有存储“九一八”相关信息,历史语境下的“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旅行毕竟只能充当“热身”环节,因此,要想进一步重塑人们脑海中的“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须借助纪念报道才能完成。

二、纪念报道:建构“九一八”抗战起点

纪念报道一般以“历史性重大事件”为依托,对“时间间隔较长”且“意义和价值重大”的事件以“五年小纪念,十年大纪念”的方式进行昨日重现。《人民日报》“九一八”纪念报道采用建构主义视角沿着“屈辱与苦难”“动员与抗争”两条基本叙事线索展开。

(一)将抗战起点下的“九一八”建构为国耻与创伤记。“国耻”主题通常将纪念对象精神进行理性化诠释,“传达中央精神,传递权力意志”。如“14 年间,仅日本侵略者在华制造的一次性伤亡平民800人以上的重大惨案就达173个”[14]。“14年山河不屈,中国一半国土被日寇践踏,930 余座城市被敌侵占,2.6 亿国人卷入战火”。此外,“身体实践”和“纪念仪式”是“九一八”抗战起点“国耻”记忆传承的两种主要方式。例如,1997 年“九一八”事变纪念馆动工扩建,并将其打造成国家级纪念馆和国耻教育基地。通过参观“九一八”博物馆“陈列的800 多幅照片,300 余件实物,近100 件文献、档案资料”等身体实践完成国耻教育。可见,每到整十周年“九一八”热点时刻,借助“九一八”仪式的操演,如鸣响警世钟、拉响防空警报、举行升旗仪式等,能够将其转化为民族复兴的精神动力。

以“苦难”为主题所建构“九一八”抗战起点“创伤记忆”是另外一个重要叙事内容。《人民日报》在“九一八”纪念报道呈现过程中,通过亲历者、见证者、幸存者口述、记者重访等行为主体的讲述,把“九一八”再现为一个个生动的、栩栩如生的故事,如“提起白山黑水间的那段14 年抗战岁月,91 岁的抗联老战士李敏不禁热泪盈眶:没有粮食吃,大家就吃草根、吃树皮、吃皮带、吃棉袄里的棉花籽……在抗联,牺牲比活着容易,但我们得活着,活着打鬼子”[14]。通过“树皮”“皮带”“棉花籽”再现百姓创伤之痛,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在纪念报道中,媒体记者不但要呈现事实,还要以主观和分析性的方式来解释现实,其中也包含了以建构过去的意义为清晰目标的叙事”[15]。可见,记忆必然包含着遗忘,或者说记忆的本质就是遗忘。由是观之,《人民日报》“九一八”纪念报道的主导叙事能够折射出“社会意识形态的延伸与流动”。如“14 年浴血抗战,中国军民伤亡3 500 万,380 万将士喋血疆场,直接经济损失1 000亿美元,间接经济损失5 000亿美元……”[14]“九一八”抗战起点创伤再现的目的,主要是为民族复兴提供精神动力,“落后就要挨打”“弱国无外交”等即是其具体体现。

(二)把抗战起点下的“九一八”建构为动员与抗争记。“对关键词频数的统计能够说明传媒报道纪念报道文章的意图”。笔者借助社会网络分析软件Ucinet 对203 篇纪念报道文章进行社会网 络 分析,发现:“中国”“人 民”“日 本”“侵 略”“战争”等节点位置相对较近,联系紧密(图1),而密度恰恰是体现节点疏密关系的一个重要参照;此外,通过社会网络分析软件分析一共获得20个派系,派系中出现次数的多少也是衡量其重要程度的重要指标。其中成员为8 个的有3 个派系;成员为7 个的有3 个派系;成员为4 个的,有5 个派系;成员为3 个的有9 个派系。在20 个派系中,“日本”出现了12 次,“中国”出现了18 次。“日本”“中国”“人民”“九一八”“历史”“东北”“战争”“侵略”“事变”“抗 战”“军 国 主义”“美 国”“抗 日”“主义”“和平”这些高频词汇排在前15 位。基于此,“九一八抗战起点”这一科学论断得以印证。

图1 《人民日报》“九一八”纪念文章社会网络关系结构图

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到要巩固政治根基,就要“培育民众忠诚的政治人格”[16]。这一点从《人民日报》1949 年后的相关表述可以看出“东北抗日游击队”被合法化为“中国人民”,如“中国人民从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起就开始抵抗日本侵略”“还妄想一手遮天否认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是从一九三一年的‘九一八’开始的”[17]。其实,鲍敏斯特和哈斯丁曾经整理了集体记忆建构的“选择性遗漏”“放大修饰”等七种策略就体现了这一点[18],其主要目的“是使之为政治、自我修饰和情感等方面的现实需要服务”。

综上,《人民日报》“九一八”纪念报道一方面通过剔除意欲忘却的过去,将符合权威意志需要的照片、画作等传统意象,凝结为国家议题中具有明确指向性的符号;另一方面,通过故事的不断复述,模糊了现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因为亲历者的身份而变得具有可信度和说服力[19]。只不过,“九一八”纪念报道需要借助“逢五、逢十”或抗战胜利“热点时刻”才会周期性出现。因此,作为“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建构的必要补充,需要借助历史类比才能完成。

三、历史类比:促成“九一八”抗战起点

吉尔·埃迪指出,历史类比不仅是“对历史的简化”,还是“动态的文化和社会实践过程”。它通过“剥离事件原初的背景和内涵”,将新闻事件和历史先例并置,从而折射某种意识形态意涵。历史类比是《人民日报》“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促成的一种重要方式,类比主体、类比方式和类比目的是历史类比分析的三个主要层面。具体而言:

(一)类比主体。“九一八”核心记忆代码是“侵略”,因此,对中国共产党政权不利或造成威胁的均可以看作新的“九一八”、第二个“九一八”或者重演“九一八”,它也成为《人民日报》进行新的“九一八”抗战起点政治宣传和舆论动员的有力武器。例如,1950 年朝鲜战争爆发,美帝国主义在朝鲜的行动与1931 年日本帝国主义先侵略朝鲜再入侵、占领中国东北类比,为保家卫国提供合法正当性。正如上海卷烟工业界姚书坤所言:“我们要认清今日的美帝国主义即是‘九一八’时期的日本法西斯。所以我们应该提高警惕,发扬高度的爱祖国、爱民族的热情,用实际的具体行动支援朝鲜人民反美侵略战争”[20]。冷战时期,美苏争霸,日本军国主义在美国的扶植下加紧复活,对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提出严峻考验,中国人民联合日本人民、朝鲜人民进行抗议、游行,呼吁“警惕九一八事变”重演。1982 年以来,日本政府在教科书事件、首相参拜靖国神社、钓鱼岛纠纷等敏感问题上引起中国政府的不满,《人民日报》以“妖雾又重来,我钓鱼岛定将巍然屹立”[21]为新闻报道主题,将历史事件与新闻报道相互关联,两者相互缠绕,彼此强化。

(二)类比方法。历史类比是“通过概念进行建构”并将历史和现实相互关联的,而隐喻的本质就是概念问题。因此,新闻媒体在“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的呈现过程中,可以通过凸显、淡化或隐藏来选择一个经验范围。那么,“九一八”这一概念是如何界定并进行隐喻的呢?简言之,反复凸显共产党是抗战“中流砥柱”角色[22],以日帝的侵犯和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抗争作为两条主线,借助隐喻赋予“九一八”以新意义,并“参与社会现实建构和意义生产”。例如,“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昔日的中国”,“今天的亚洲已经不是‘九一八’事变时的亚洲”,“今天的世界已经不是昔日的世界”等类比话语,以此体现出军国主义复活将重演“九一八”侵略失败的相同结局。其实,没有一种隐喻可以在完全脱离经验基础上得到充分理解甚至得到充分呈现,因为它可能会忽略甚至曲解其丰富意涵。因为历史类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生变化,“日本帝国主义”“日本军国主义及其日本右翼势力”等丰富内涵,体现出“九一八”含义的多样性。

(三)类比目的。首先,历史类比能够进行模式化的新闻生产,为新闻媒体提供报道框架。《人民日报》通过遮蔽“九一八”这一概念的其它侧面,凸显“14 年抗战”和“九一八”抗战起点不仅影响我们的认知,而且也能够不露声色地传达思想观念。如“在14 年的漫长岁月中,我东北三千余万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到了空前未有的浩劫”[23]。可见,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在处理中日关系的过程中,日本政府的一举一动如果引起中国政府不满,“九一八”都将会是重要的新闻生产工具。其次,进行政治诉求的话语表达。勒庞认为,“断言、重复和传染,是群体中的领袖进行说服和动员的最基本的也是最有效的手段”[24]。如胡锦涛同志关于“九一八抗战起点”的科学论断就能够增强话语的权威性和说服力。重复的目的在于通过它来解释现实,并不在于还原历史事实真相。最后,历史类比能够增强民众凝聚力和归属感,打造“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共同体。历史类比是“散布意识形态意义形成的特别有利的一种工具”。它不仅能够固化某种观念,甚至可以通过删减、增添、扩大、重构或歪曲部分内容进行选择性呈现。一方面,局势紧张时期,历史类比被激活和放大,在紧急状态下进行舆论宣传和民众动员,如“小泉身为日本首相,代表着政府的态度,他参拜靖国神社是全中国人民尤其是遭受日本军国主义长达14 年奴役的东北人民绝对不能接受的”[25];另一方面,在中日局势缓和时期,“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也在进行适当调适和收缩。

综上,《人民日报》“九一八”历史类比具有流动性,通过类比主体、类比方式和类比目的变化,折射出中国共产党旨在通过“14 年抗战”重构抗战起点以培养民众正确的政治人格。由是观之,“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的核心代码是“侵略”,它不仅适用于日本(帝国主义、军国主义及右翼势力),同样适用于危及政权的其它团体。

结语

作为抗战起点的“九一八”在《人民日报》中的记忆旅行主要通过历史语境、纪念报道和历史类比三种方式操演,而新闻媒体扮演非常重要的权力和文化装置角色。“九一八”记忆实践的过程,同时也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东北抗日游击战争”合法化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抗日战争起点”的过程,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舒茨的“社会世界结构分析”得到印证。“周遭世界”的“九一八”记忆是鲜活的、具体的,比如通过一些“九一八”见证者和亲历者讲述具体的故事,“空间和时间的直接性乃是周遭世界情景的本质”[26]226。而在“共同世界”中,“九一八”记忆的特点是间接的和抽象的。舒茨说:“在我们经常使用的词语中,有一些理念型诸如‘国家’‘民族’‘政治’等都成为文法上的主词,这些名词都是以理念型方式被构成的‘共同世界’之他我”[26]279。可见,为迎合政治需要,凝聚社会认同,《人民日报》借助“九一八”核心记忆代码,最终达到建立政治共同体、民族共同体和价值共同体的目的。而“前人世界”是“发生在过去、已经完成的”,它存在于“我”出生之前,因此,具有固定性和确定性。由于没有时间上的重叠,我们不能时空穿越,回到那个特定年代,只能通过“周遭世界”进行了解,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为“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的历史书写提供条件。

如上所述,《人民日报》为“九一八”抗战起点实践的形塑做出重要贡献:首先,随着“九一八”亲历者的渐渐离世,《人民日报》在创造作为抗战起点的“九一八”代际记忆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新闻媒体能够为“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的生产提供媒介空间以此进行话语表达。其次,在“后真相时代”,“九一八作为抗战起点”这一“发明的传统”经过《人民日报》的建构和塑造,加强其政治含义,最终,对错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即普里莫·莱维所谓的“灰色地带”。最后,在现代化进程中,“九一八”抗战起点的生产和再生产起到了助推作用。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认为,现代性的主要特征是民族国家的崛起,《人民日报》对“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叙事框架的形塑,有助于形成一种民族认同感、归属感和集体信仰,如对杨靖宇、赵一曼等英雄人物的崇拜。尽管如此,《人民日报》“九一八”抗战起点也在记忆建构过程中慢慢消解,例如,有人还把“九一八”理解为“就要发”。现在的青少年很少有人知道“五七”和“五九”了,就连“九一八”是怎么回事也不太清楚[27]。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九一八”记忆的生产主体是多元的,不仅包括政府,也包括社交媒体等网络平台;除此之外,各种表征符号也具有丰富性,意识形态的复杂性不能简单归结为模糊且多样的民族主义观念。记忆研究的实践转向能够为“九一八”后续研究提供借鉴和启发,“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在建构的同时也在消解,这也提醒新闻媒体在“九一八”抗战起点记忆表征符号的生产和传播过程中要遵循“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的传播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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