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应急救援机群灭火作业案例分析∗

布小龙 蔡喜福 友 桑 李灿辉

（应急管理部南方航空护林总站丽江站，云南 丽江 674100）

发展航空应急救援是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的迫切需要，航空应急救援的各方力量要共同参与国家空中应急救援体系建设，合力提升空中应急救援能力。滇川藏地区山高坡陡、沟壑纵横、交通路网密度低，一直是防火重点省区之一，空中应急救援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优势。森林航空消防是较为先进的森林防灭火手段，具体履行着森林防火宣传、火灾预防、火灾扑救、扑火物资运送及航空应急救援等职能，同时具有发现早、行动快、灭在小的优势，特别是在高海拔、地势险峻的林区及森林消防员无法到达的地方，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机群吊桶洒水灭火作战，已经成为我国南方林区应急处置重大火灾不可替代的一种重要手段[1]。特别在扑救较大的森林火灾时，由于单架直升机吊桶洒水灭火往返取水点及火场之间会花费较长时间，此时采用多架直升机进行吊桶灭火，能够更迅速压制住火头、火线，为实施地空配合立体作战创造有利战机。在扑救树冠火、陡坡及悬崖峭壁上的林火时，可减少地面人员投入。与地面以火攻火、开设防火隔离带或单一直升机吊桶洒水等扑救方式比较，机群灭火能大幅度减少森林资源损失[2]。为保护南方林区的森林资源，跨区域机群灭火已经实现常态化，笔者对4年来丽江站航空应急救援的案例进行分析，以期为航空灭火提供参考。

1 航空应急救援基本情况

1.1 高原灭火机型

丽江站使用的直升机以白沙直升机场为中心，辐射滇川藏，开展森林航空消防及航空应急救援工作，执行巡护、侦察灾情、吊桶洒水灭火、空运空投应急物资、吊运应急物资、索降、地震演练、吊桶洒水训练、搭载领导视察灾情、人员搜救、防汛抗洪等任务（见表1）。累计出动直升机764架次，空中应急飞行1 521 h，航程约158 754 km，加注航油431 t，发现处置火情24起，洒水1 326 桶约3 006 t。侦察和巡护直升机以小型直升机H-125和AC-311 为主，执行救援任务以大中型直升机K-MAX、K-32和高原型M-171直升机为主。

表1 丽江站使用的直升机类型及飞行情况Tab.1 Types and flight conditions of helicopters used in Lijiang Station

1.2 云南航空灭火直升机布局

应急管理部南方航空护林总站在云南省3个航站（丽江站、保山站、普洱站）4个基地（大理、蒙自、江川、江城）布防10种机型23架飞机。森林消防局昆明航空救援支队2021年在丽江部署直-8直升机1架。由表2 可知，自2019年以来，每年部署在丽江白沙直升机场能开展吊桶灭火作业的救援直升机只有一架，较难满足森林火灾扑救和其它灾害救援的需要。

表2 丽江站2019—2022年直升机部署情况Tab.2 Helicopter deployment at Lijiang Station in 2019—2022

高原地区是森林火灾、泥石流、地震等自然灾害和地质灾害易发、多发地区，且这些区域山高、谷深，气流紊乱，飞行难度极大，对直升机的性能有非常高的要求，但目前国内能在高高原地区开展应急救援的大中型直升机，仅有从国外引进的M-26、K-32、卡曼、高原型M-171 等几种机型，数量非常少。由表3 可见，就滇西北地区而言，从2019年以来，在云南范围内调机支援开展机群灭火已成为当前丽江航空救援常态化工作。

表3 云南省航空应急救援力量支援情况Tab.3 Support of Yunnan aviation emergency rescue force

1.3 机群灭火案例

多起森林火灾成功扑救，得益于驻防云南玉溪江川基地、保山站、大理基地和昆明航空救援支队的航空应急救援队多次支援丽江火场，直升机编队采取车轮战、接力赛的方式，攻火头、打险段，对火头、火线、烟点实施精准打击、高效洒水，全力保障灭火战斗持续进行、火场信息快速传输、现场指挥高效及时。多起典型的机群灭火实战可实现机群航空灭火在连续扑救时地空的密切配合，快速扑灭每一场森林火灾。如表4所示，2019年凉山州“3·30”林火集结10架直升机，这也是在滇川藏地区开展航空护林以来直升机在同一火场数量最多的一次，洒水量最高达1 382 t；机群灭火作战火场海拔最高达3 700 m，地势复杂，地面扑救困难；较长灭火时间为175 h；较大飞行航程达27 280 km。

表4 丽江站2019—2022年参与机群灭火统计（2架以上）Tab.4 Lijiang station participated in the firefighting statistics of aircraft groups from 2019 to 2022（more than 2）

2 机群灭火案例分析

在11起森林火灾机群扑救中，连续多次从周边跨区调机，紧急参与森林火灾扑救，快速控制火势的发展。可见直升机机群灭火作战，快速集结，迅速转场支援，在滇川藏航空应急救援中发挥着先锋队、国家队、突击队的作用。

2.1 机群灭火含义

机群灭火就是两架及两架飞机以上编队进行航空灭火。分指挥机、长机和僚机[3]。指挥机主要负责进入火场上空后吊桶洒水目标的选择，指挥机群按要求灭火。长机负责与僚机联络，指挥僚机编队飞行。机群编队起飞，同型两机相距200 m以上，保持梯队跟进飞行。进入火场后，僚机跟长机机动飞行，各机间距200 m以上，依次进入火场指定目标灭火[4]。

2.2 机群灭火特点

2.2.1 机群巡护，灵活快速，突显“天眼”功能

在贯彻落实“预防为主，积极消灭”方针的基础上，航空护林处于首要地位，预防工作扎实，快速处置火灾隐患，成效显著。机群巡护可在第一时间得知航线周围一定距离的火情，快速靠近侦查，发现率近100%[5]。春节前后、重要节假日及民族民俗节日，安排直升机加大重点林区、关键部位的巡护力度，对林区及林区边缘用火行为开启强声广播、低空盘旋警示，通过地空联动，快速处置野外用火99起，及时消除林区火灾隐患，突显“天眼”功能。

2.2.2 跨区调机，重点突击，发挥“利剑”作用

跨区调机共7次，从保山、大理、江川调集3架K-32和M-26直升机到白沙直升机场，与丽江站驻防的3架直升机形成扑救机群，开展机群编队灭火作业，实现了快速度、短时间内跨区调集多架直升机开展机群作战，将吊桶灭火力量集中起来，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对地面难以扑打、危险性较大的某一火头、火线，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扑灭[6]。作战中航空应急救援队伍冒着生命危险，超低空抵近高压线飞行洒水，及时保护了火场高压线周边的大片森林，树立了机群作战的典范。

2.2.3 立即响应，快速联动，跨区调机支援

接到跨省跨市的支援请求后，多次调机支援昆明、保山、大理、楚雄和四川凉山州木里、盐源、冕宁等重大森林火灾扑救，每次都安全高效完成任务。在2019年、2020年凉山州发生“3.30”森林火灾时，从云南丽江白沙直升机场到四川西昌青山机场仅用时不到1.25 h，从丽江到大理机场仅用40 min，实现快速反应，积极支援。

2.2.4 快速高效，效率倍增，救援效果明显

航空应急直升机指挥、侦察、吊灭同步展开，实现空中指挥高效、火场视频及火情信息报送及时、吊桶洒水快速精准，尤其是M-26直升机洒水1次约8 t，战斗力“以一顶百”，灭火效果明显；同时丽江站AC-311直升机及时起飞，保障省应急厅相关人员乘机空视火场情况，为火场快速扑灭起到了重要作用。根据不同机型的特点，同一火场采取不同取水点取水方式，保持各机通讯畅通，保证空中指挥机的统一指挥，互不影响，灭火效率倍增[7]。

3 航空灭火经验小结

3.1 高度重视，精准谋划

灾情发生后，各级部门高度重视，立即启动应急预案。为保证各直升机之间的协调配合，一是统筹调度指挥，成立航空灭火现场指挥小组，直升机编队飞行，集中调度与指定专人负责空中和地面联络，二是建立机群灭火作战飞行方案，认真规划航线，采取逆时针飞行，依次不间断吊桶灭火的车轮战。机群在调入、补给、灭火、侦察和撤离过程中，各环节衔接准确，各机之间分工明确，指挥、灭火、侦察、火场服务有条不紊，确保灭火飞行安全有序开展，实现任务明确和精准作战[5]。

3.2 自建机场，灵活机动

丽江白沙直升机场作为自建的高原直升机场，航空应急救援范围覆盖川滇藏三省区结合部，目前已具备同时保障重、中、轻等各类型直升机起降作业能力，包括全世界最大的直升机M-26，以及中型机K-32、M-171，轻型机K-MAX、H-125 等，可满足同时停放20架直升机。该机场已安全运行8年有余，保障作业飞行约5 000 h，加注航油约310 t。在白沙机场作业，人员进出快速、直升机起降受制少，初步实现地空扑救立体指挥，飞行观察员、机组及协作单位一体化管理，极大提高航空救援效率，完全具备开展航空应急救援自主保障能力[8]。

3.3 合理安排，科学救援

在西南高海拔林区存在海拔高差大、地形复杂、气流紊乱、空间狭小等问题，所以科学、合理的调度与指挥直升机尤其重要。在丽江森林火灾扑救中，中午气温高达37 ℃，最大风速达9 级（20.8～24.4 m/s），非常不利于直升机开展吊桶洒水灭火作业，严重影响了直升机的飞行安全，直升机开展吊桶洒水灭火在技术规程上不允许风速超过6级（10 m/s）。早晨、傍晚气温低，风力小，是扑救林火的关键时刻，如日出至11∶00，16∶00至日落都灭火效果较好的时间段，因此合理安排直升机是快速扑灭森林火灾的重要因素[9]。

4 启发与思考

4.1 立足适应高原林区，增加灭火飞机数量

丽江站自建机场海拔约2 536 m，林区海拔平均 3 000 m，因驻防丽江站灭火直升机数量少，曾5次调派各站直升机支援扑救丽江森林火灾，未完全抢抓灭火第一有利时机。目前，适应高原地区开展航空应急救援的直升机数量较少，我国通用航空仅有4架M-26、12架高原型M-171、2架卡曼、13架K-32和18架AC-313等直升机[10]。滇西北林区一旦发生森林火灾，大、中型直升机可立即到达白沙直升机场集结救援，并形成灭火机群，充分发挥直升机在高原地区的优势，组合方式有“3+2+1”，即3架高原型M-171直升机，2架直-8和1架世界上最大的直升机M-26。

4.2 提升航空护林地位，提高地空配合能力

常规地面消防装备和灭火方法均无法在短时间内有效控制火势发展，而航空灭火手段因其具备机动性强、不受地形限制的特点，可及时进行灭火作业，有效遏制火灾的发展[11]。通过长久的航空灭火作战经验，航空护林已成为我国当前时期森林火灾救援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方法[12]。在火灾扑救中，直升机发挥着“天眼”和“利剑”作用，时刻掌握着火场情况，但没有主导权指挥地面消防员灭火，只能将扑救建议给火场前指，这样一来可能错失扑灭林火的最好时机。应大力发展航空灭火力量，充分发挥航空应急救援力的优势，打造航空应急救援平台，形成“以空为主，以地为辅”的救援力量，在救援中，消防员和直升机实施电子雷达定位动态化管理，实时监测运动轨迹，提高地空配合能力[13]。

4.3 优化整合相关资源，实现灭火区域联动

扑救过程中，多单位多部门参战，不可避免地出现多头指挥。有时地面防火部门直接向飞机下达吊灭指令，造成飞机多点洒水，形不成合力，制约了空中灭火优势的发挥。地方森林防火部门应加强日常与森林航空消防单位的横向协调联系，定期开展相关业务培训交流，提升对航空灭火的认知度。同时，在火灾扑救过程中，应加强火场信息互通，地面防火部门指令须通过航空灭火指挥小组统一下达，完善指挥系统，避免出现多头指挥现象[14-16]。

4.4 精准研判火场形势，避免造成飞行浪费

在多起森林火灾扑救中，火情发生后地方森防指怕追责、怕担责，支援请求不及时，无法扑灭后又以火场复燃等由请求直升机增援，飞机快速到达火场上空时，火场火势已向四周大面积扩散，给火灾扑救增加了难度；火场明火被扑灭后，过于依赖直升机清理火场小烟点，易造成飞行成本浪费。

5 结语

直升机具有垂直起落、机动灵活、空中悬停等优点，在消防救援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我国应急救援航空器以直升机为主，根据灾害事故特点，开展同类型或多类型的机群协同救援，有效提升救援效率。未来，航空应急救援机群将通过多种组合方式随时巡护并应对森林火灾，各类直升机在应急救援中组合编队，发挥其优势，进一步增强各机型之间的协调、配合，形成救援合力，提升应急救援实战水平，为我国航空应急救援及森林航空消防做好应急准备。